他将纪长安抱起,一脚踏出去,缩地成寸,便已经从纪府离开,到了一处鸟语花香的蟒林深处。
纪长安的嘴角还有血,她浑身无力的被放在一片阳光笼罩的草地上。
黑玉赫俯身而下,从嘴里吐出他的内丹。
日光的精华鼎盛之地,灵气缭绕之中纪长安被黑玉赫的内丹疗愈着。
她的眼角落下眼泪,抬手,抚摸着黑玉赫俯下的脸颊。
“为什么有血你受伤了”
她问的哽咽,哭个不停,眼泪遮住了双眸。
都快要看不清黑玉赫的脸了。
黑玉赫的上半身还是人,下半身就已经化为了一条又粗又长的蛟蛇尾。
他抬手,将手掌心压在纪长安白皙羸弱的手背上,
“是谁”
黑色的蛇鳞在黑玉赫的脸颊上,愤怒的隐隐浮现。
他的嗓音有些奇怪,好像有很多人声在重叠着询问,
“谁害的夫人说”
蛟蛇尾挥出去,将远处一棵参天古木拦腰挥断。
他气的双眼一翻,血红色的竖瞳,与头上的角都冒了出来。
“他是谁”
“谁”
声音响彻九霄,将这片蟒林里的飞禽走兽,都吓得往远处逃窜。
纪长安哭着伸出双臂,抱紧了黑玉赫的脖子,
“你为什么脸上会有血”
她还在担心黑玉赫是不是受伤了。
好像完全忘记了刚刚是她气急攻心,吐了一口血在黑玉赫的身上。
粗大的蛟蛇尾,愤怒的破坏着一切花草树木。
扫倒了一大片的参天古木。
他小心翼翼的,却并没有把这样惊天动地带给夫人。
纪长安哭着用手指,擦着黑玉赫的脸颊。
她不想说。
是死都不会说出上辈子的自己,对黑玉赫有多么的绝情。
黑玉赫阴柔的脸上,黑色蛇鳞隐没,又翻涌而出,
戾气怎么压抑,都没办法压抑住。
他低头,将额头抵在夫人的额上,
“自己说,还是本君搜你的魂说”
他的双手,掐着纪长安纤细的腰。
这姑娘瘦的啊,比他的牙签棍儿粗不了多少。
纪长安没发现黑玉赫受伤,她放下心来。
抿唇,垂下眼眸不肯讲出实情。
“夫人,搜魂的滋味儿不好受。”
黑玉赫抱着纪长安,在草地上转了个身。
它的内丹依旧悬挂在上方,温热的光泽拢着纪长安。
“反正夫君迟早会知道的,你说实话,谁害了你,你也省了搜魂的痛。”
顿了顿,黑玉赫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口气太过于严厉。
又柔声的诱哄,
“夫君只想知道,是哪个杂碎害得夫人只敢吃素,夫君去把他炖了,给宝贝补身子。”
“闻欢,是他。”
纪长安抬眼,咬牙看着近在咫尺的血红色竖瞳,
“但是我不想让他死得那么容易,他还有他的罪要赎。”
这辈子的闻欢进不了纪家的门。
他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身为一个不伦的产物,闻欢只要活在帝都城中,就会不断的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
现在的闻欢,甚至连个好点儿私塾都上不了。
“夫君让我按照自己的报仇节奏来,好不好。”
纪长安的声音柔情似水,主动的勾住黑玉赫的脖子,亲吻他的唇。
她分开双脚,圈住蛇尾,
“夫君,长安不想被搜魂,好疼啊。”
有些人,其实根本就不用做什么,站在那儿说说软话 ,就能把一条蛇迷得神魂颠倒。
更遑论为了转移话题。
她还颇为主动。
这是以往推拒不肯,总是羞羞答答的夫人,所没有展现出来的一面。
黑玉赫破坏蟒林的蛟蛇尾巴,软趴趴的落下,蜷曲着缓缓缩小。
不得不说,夫人对他,一勾引一个成功。
作为一条蛇来说。
他很快就找不着东南西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