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靳文的疑问,靳思忽然变得温和起来,笑道;“你呀,这是保护你,你想想,如果你来查,出了问题,我就没法保你了;而高洋查,他无论查出什么,和你没关系啊。”
靳文轻轻点头,露出欣喜之色,“感谢厅长,不过,高洋要是查到了高翰文怎么办”
靳思呵呵笑着“你呀你,高洋又不是神仙,不会这么快查到他们身上;再说了,高翰文也好,别人也好,他们都是自发自愿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靳文呵呵笑着点头,“是,是,厅长高瞻远瞩,那个我外甥女想进青山市公安媒体中心,那缺个副主任,您看”
“副主任”靳思夸张的张大了嘴,随后在靳文忐忑的目光中,喊道“主任啊”
“哎呀呀,谢谢厅长,您真是警界第一神探,那个高洋,拿什么和你比”靳文谄媚的笑着,非常明显。
靳思夜跟着笑,侧头去端茶,“你呀,不能这么说,这个高洋还是有点本事的。这段时间你先不要到我办公室了。”
靳文点点头,就像小学生宣誓似的说“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厅长,我就不打扰您了。”
靳思点点头。
靳文得了圣旨似得,快速起身,倒退三步,弯腰走出办公室,轻轻的关好了门。
靳文离开,靳思脸上的笑立马变成了讥讽。
他看不起靳文这样的谄媚之徒。
靳思是靠着本事升迁的,而非溜须拍马,即使和虢家有亲戚,他也从来没用过这层关系。
其实,他和虢家亲戚关系非常的疏远了。
不过,他知道,要想更进一步,只靠能力是不可以的。
靠能力,在基层可能出头,可更高的职位,只能靠站队。
靳思对高洋的愤怒,以及对虢丽婷的爱慕,其实都是他故意装出来的表象。
说到底,是高洋得罪了虢家,而拉下高洋,就是给虢家的投名状,真正的把双方捆绑在一起。
而虢丽婷那个娇小姐,靳思看不起她,根本不可能喜欢她
即使以后结婚,也不过是形婚罢了。
只不过,靳思必须表现出对虢丽婷的一往情深,要么会引起虢石碑的怀疑,怀疑他这个人没有欲望。
如果一个人不表现出欲望,那领导是不会用你的。
因为他不放心啊,抓不到你的脉,他就会担心这个人不会真正的忠于他。
这都是官场潜规则,靳思不过是善于利用罢了。
这次来龙江对付高洋,靳思也知道会得罪虞纲乃至建国同志,可为了能实现抱负,他顾不得许多了。
改换门庭投靠虞纲
不可能的,因为在其他人看来,靳思一直就是虢家的人。
而叛徒,在任何年代都不会得到重用。
靳思只有绑定虢家,一条道走到黑。
可对付高洋,靳思也不会真的全力以赴
他是做了局,但不是要置高洋于死地。
靳思在人前表现的易怒,不过是为了示敌以弱,让他人觉得自己控制不了自己。
因为他了解高洋
这是个厉害角色。
既然要加入虢家,又不能真的和高洋对决,他于是做好了防火墙。
靳文、高翰文还有余文彪、虎爱国,这一切,都是给高洋准备的。
事情的结局,会是他既得到虢家的信任,又避免和高洋正面死斗。
所以,本案真正的赢家,只有他靳思
至于王莫涵,他是不是真的被冤枉,是好警察还是黑警,和靳思又有什么关系呢
正义
如果这天下真有正义,虢家就不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那靳思就能靠着能力升迁
想到这里,他端起茶杯,看向里面的茶叶,笑了。
一片片的茶叶就是整个案子涉及的人,而靳思就是这杯中之水。
茶叶,再扰动,最后也只能在水的控制下。
上善者,若水啊。
高洋和杜晓曦从医院出来,陷入了长考。
他走在路上,回想着靳思的种种行为,愈发觉得这个人的表里不一。
“你怎么看靳思这个人”高洋忽然问。
杜晓曦切了一声“自大、狂妄,心胸狭隘,而且没有底线,认贼作父”
高洋一笑,“只有倒数第二句是对的。”
杜晓曦一愣,“其他的呢他不狂妄自大今天开会,我听说他当场翻脸。在燕都开表彰会,他就不鼓掌。”
高洋轻轻摇头,杜晓曦更加莫名其妙了。
高洋看向马路,一辆辆车飞驰而过,“晓曦啊,你们都被他骗了,你想想,一个这样的人,凭什么能在三十三岁时就担任副厅级职务”
杜晓曦沉默了。
她见过很多二代三代,当官的不少,可真正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很少。
即使虢丽婷那样的人,也不过是个副处长。
年轻人身居高位,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能力极强。
中年人不一定了,十有八九是站队正确。
选边站,永远是官场最大的赌博,风险和收益并存。
一个完全不拉帮结伙的人,注定是边缘人物。
杜晓曦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那他为什么要表现出那个狂妄的样子”
高洋笑道“这是一种高级的伪装,有人装清高,有的装强硬,而他装作愚蠢。晓曦,绝对不要轻视了靳思,这个人心思缜密,这次咱们遇到对手了。”
杜晓曦轻轻点头,“嗯嗯,洋洋,我听你的,接下来,怎么查”
高洋想了想,“不急,咱们必须弄清楚敌人的目的。”
杜晓曦一愣,“怎么弄清”
高洋笑道简单,宣布结案,我告诉靳思,人就是莫涵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