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州把藏在身后的花拿出来,表情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实话实说
“花坏了。”
因为动作幅度大了些,玫瑰花瓣飘落几片,落在地面。
谢宴州当时就郁闷了。
从前他无数次想送沈榆玫瑰,但一直没有理由,怕被沈榆骂。
现在终于能以“男朋友”和“未婚夫”的身份,正大光明地送沈榆玫瑰,谢宴州无疑是兴奋的。
度假村那地方比较偏僻,没卖花的。
憋着进了市区,谢宴州定了把新鲜玫瑰,下了车就去取,想给沈榆一个惊喜。
拿过花上楼的路上,谢宴州已经想好送花时的台词,眼前甚至浮现起沈榆接过花后,对自己笑的样子。
说不准,还会奖励自己一个吻。
想到沈榆会圈着自己的脖子,红着脸,颤着睫毛为自己奉上一个吻,谢宴州浑身的血液又开始沸腾,兵分两头行动。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就因为郑炎那个寄生虫,一切都乱了套,玫瑰花也残缺了花瓣,变得不再完美。
不完美的东西,他谢宴州送不出手。
谢宴州把花往背后藏,沈榆绕到对方身后,一把拿起玫瑰,抱在怀里。
鲜红玫瑰娇艳欲滴,散发着浓郁芬芳。
沈榆弯唇,仰头看谢宴州,漂亮的眼睛笑成两弯小月牙“谢谢你,谢宴州,我好喜欢。”
见他笑得开心,谢宴州也不自觉勾唇“下次送你更好的,九百九十九朵怎么样”
谢宴州还没来得及研究送礼之道,不过送得多总没错。
“好啊,但是”沈榆皱了皱眉,好似有些为难“那么重的我搬不动。”
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我好柔弱啊”的气势。
谢宴州直接忽略了沈榆刚才抽人巴掌的气势,理所应当地生出保护欲。
青年薄唇勾起“哪能让少爷动手,我搬,你看着就行。”
沈榆于是又笑了“谢宴州,你对我真好。”
说着,侧过脸,唇瓣贴近谢宴州的唇。
这一幕,倒是和谢宴州想象的差不多。
然而余光轻瞥,谢宴州身形一顿。
下一秒,谢宴州却只是克制地用手摸了摸沈榆的脸,声音低沉“你喜欢就好。”
沈榆
怎么回事,突然装起矜持了
沈榆歪头“你不想我亲你吗”
谢宴州一脸正色“想,但这是公司,我们待会还要开会。”
沈榆
什么东西上了谢宴州的身
沈榆正疑惑,却敏锐发现谢宴州瞥了眼自己身后。
他回过头,正和端着咖啡杯,假装经过实则偷听的陆青撞上视线。
沈榆“”
陆青倒是没一点被抓的尴尬,反而朝他们淡定微笑“小榆,刚才吓坏了吧。我让小秦给你们泡了两杯咖啡,你们去休息室休息一会吧。”
说完,含着笑,慢悠悠离开。
人一走,谢宴州立刻恢复本性,低头在沈榆唇瓣亲了一下“别那么看着我,真忍不住。”
“是吗”沈榆凉凉瞥他,“我看你忍得特别好。”
故意在青姐面前装正人君子,反而显得他跟个臭流氓一样。
昨天晚上流氓的人是谁,他们都清楚。
沈榆红着耳朵瞪了一眼谢宴州,扭头就往休息室走。
走得飞快,完全不等谢宴州。
谢宴州一慌,忙跟上去。
沈榆进了休息室,头也没回一下。
好在门没关上,还留了条缝。
进屋后,反手关上门,谢宴州一抬眼,只见沈榆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理都不理他。
“别生气了。”谢宴州挨着沈榆坐下,伸手碰了碰对方的脸。
后者不吭声,低头喝咖啡。
沈榆不爱喝苦的东西,这还是什么都没加的浓缩咖啡,他喝了一口就苦得皱眉,但一想到谢宴州在旁边看着,硬是把眉毛舒展开了。
嘴里的味道,苦得沈榆差点流泪。
耳畔响起一声低笑。
谢宴州拿走沈榆手里的咖啡放在一边,笑得无奈“生气就打我,你折腾自己干什么”
沈榆摇了摇头。
“怎么不说话”
话音刚落,沈榆已经勾着谢宴州的脖子,用力吻了上来。
苦涩的味道顺着舌尖蔓延。
那口苦涩的咖啡在谢宴州没反应过来时,便进了他的胃。
沈榆退开,勾起一个恶作剧得逞的笑“苦吗”
他记得谢宴州不怎么喝咖啡,应该也是和他一样怕苦。
但出乎意料,谢宴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反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薄唇。
“一口咖啡就能亲一下”
谢宴州挑眉,拿起旁边的咖啡,一口气喝完,而后扣着沈榆的后脑勺压了过来。
苦涩不断纠缠着,不断侵蚀沈榆的味觉。
恍惚间,他甚至感觉苦涩里弥漫出了甜味。
让人想不自觉汲取的甜。
“刚才那是小沈总舅舅。”
会议室里,秦助理跟何助理科普。
“舅舅”何助理回想了一下郑炎的样子,“那小沈总一定是遗传沈总的基因比较多。”
郑炎长得还行,但身高目测就一米七出头,往182的沈榆面前一站,气势上就短了一大截。
王子面前摆了个倭瓜一样。
秦助理意会到他的意思,抿着唇把笑憋回去“不是,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以后别在小沈总他们面前说类似的。”
“没血缘”
“沈夫人是郑家的养女。”秦助理说着,为沈榆打抱不平,“你别被吓到,其实这次真的不怪小沈总,郑家人太能作妖了,罄竹难书,换了我早八百年打过去”
何助理点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
刚才谢老爷子打电话来问他们开会情况,何助理那时候还不知道郑炎是发疯还是真亲戚,不敢汇报,只含糊说挺好的。
但现在实锤谢宴州把人舅舅踹了是不是得汇报声
这时,沈榆和谢宴州一前一后走进会议室,两个助理都闭上了嘴巴。
沈榆好似完全没被无理取闹的亲戚影响,神色淡然。
只是形状漂亮的唇,此刻微微张着,有些红肿。
何助理下意识去看了眼谢宴州。
一颗心终于死了。
很好,他们小谢总嘴巴也过分红了。
别人不知道,何助理还能不清楚吗
他早上喊俩人起床的时候,他们嘴巴就这样
会议结束后,谢宴州先出了会议室。
沈榆隔了几个人才走出去,期间还和其他人讨论了一下会议内容,完全没和谢宴州交流。
他们好像只是普通合作伙伴,根本不熟。
但沈榆跟人群分开,刚走到休息室门口,一只手就把他扯了进去。
下巴被人掐着抬起来。
强硬又柔软的触感落在唇上,或轻或重地碾压。
沈榆仰着脸,十指压在谢宴州发间,喉咙间发出含糊声音。
触感从唇上转移,沿着脸颊滑向耳根。
谢宴州刚要张开唇,手机铃声却响起来,打断旖旎氛围。
不满地啧了声,他看都没看就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谢老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说,你把沈榆舅舅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