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上桌时,沈榆还有些懵。
总觉得谢宴州话里有话。
可来不及深思,谢宴州便上前一步,与他亲密接触。
沈榆连忙伸手制止“等那个,没有那个”
他急忙比划,一时间忘了那个词怎么说。
谢宴州说“我口袋里有。”
沈榆“”
不是,谁家好人一天到晚把tao带在身上的
他嘀咕出声。
谢宴州哼笑“我像好人吗”
沈榆“”
确实不像。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
情到浓时。
谢宴州忽然出声“这个角度,是你习惯的吗”
他们此时正叠坐在谢宴州的黑色真皮办公椅上。
冷白皮肤和黑色形成强烈且鲜明的对比。
说话间,呼吸起伏。
沈榆倒吸一口气,扶着谢宴州的肩膀,声音颤抖“什么、什么角度”
谢宴州视线环顾一圈。
现在这样的境况,和他某次梦里与沈榆在办公室的画面几乎重合。
把人往上托了一点,谢宴州说“这样。”
像是被吓到。
沈榆颈部后仰,划出一道漂亮的雪线。
手臂不自觉撑着桌面,腿也无意识绷直。
皮肤被渲染成不可控的粉。
他已经无心回答问题。
想逃。
然而刚冒出这样的念头,便被谢宴州拽回去。
继续。
两小时后。
沈榆穿戴整齐地被谢宴州抱在怀里。
他已经没力气了。
谢宴州一手拿着矿泉水,一手扶着他下巴,就这么喂水给他喝。
喝了几口,沈榆眉心微皱,眨了两下眼睛。
这是喝好了的意思。
谢宴州从善如流地收回矿泉水,抬手喝了一口。
从沈榆的视角看过去,能看清他微湿的碎发、线条分明的轮廓和下颌线、以及上下滚动的喉结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谢宴州朝这边看,眼尾翘起一点弧度。
沈榆“”
刚完事就急着勾人。
这人是有什么任务指标在身上吗
喝完水,沈榆趴在谢宴州身上,闭着眼睛,享受阳光垂落在皮肤表面带来的惬意。
他很喜欢两个人安静相拥的时间。
好像所有的不愉快在这时候都能慢慢消散。
虽然没睁开眼,但沈榆能感觉到谢宴州在看着自己。
他有点脸热,假装躲阳光,把脸埋在谢宴州衬衫上。
好闻的木质香包裹了他,让人无端感到安心。
就好像他一直在这里,永远不会变。
过了一会,沈榆慢吞吞抬眼看谢宴州。
“你下次、别”沈榆有点苦恼地顿了几秒,把否定的字眼咽了回去,“做这种新尝试之前至少跟我说一声。”
他刚才真被吓到了。
那么突然又激烈。
沈榆抬手,给谢宴州看刚才碰撞到的痕迹。
手背上压着折痕和牙印,手肘也红了一片,不是很疼,但看着怪吓人的。
谢宴州在听到“新尝试”时,微微顿了顿,点头“好。”
他们抱在一起说了会话。
谢宴州中途接到谢老爷子的电话,让他今晚去吃顿饭。
好像是什么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亲戚乔迁了。
谢家是个人丁兴旺的大家族。
谢老爷子看着硬邦邦的,实则格外喜欢热闹。
家里近一点的亲戚宴请,一般都是要去的。
谢老爷子在电话里还特别叮嘱“把小榆也带过来,给你三爷爷他们认识一下。”
谢宴州对沈榆的行程很了解,当下就帮他拒了“他档期满了,今天晚上要和沈叔叔一起应酬。”
沈榆这段时间在公司也接手了一些项目,进展都很顺利。
今晚的酒局早就和合作商约好了。
这个答案让谢老爷子有些不满“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能不能行”
“你催我几万遍也没用。”谢宴州懒散着声,视线慢悠悠扫过沈榆侧脸,“得问他。”
沈榆去拿了瓶矿泉水,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有些疑惑地看过来。
谢宴州薄唇微勾,说“我归沈榆管。”
说完,也不管对面多无语,挂了电话。
沈榆走近了,坐回他腿上,问“怎么了”
谢宴州简短地说了,他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请客的那位是他姑婆。
“你姑婆请客”沈榆有些犹豫,“不然我那边推了,和你过去”
话没说完,被谢宴州抬手捂住唇。
“是他没提前说。”谢宴州知道沈榆为了项目一直努力,几天前就约好的事情也不必为他更改,“我待会帮你送份礼物给姑婆就行了。”
“反正她一年搬好几次家。”
说起这个姑婆,沈榆好像有点印象。
确实有三个常驻的地方,经常搬来搬去,搬家就请客。
可能也是因为年纪大了,没什么理由的话,亲戚们很难聚在一起吃饭。
上辈子也去吃过一次。
但遇到了不太好的事情,沈榆也就没去过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心压得有些低。
“别操心这些。”谢宴州抬手揉了揉沈榆眉心,转移话题,“吃饭几点我送你去”
“好啊。”
男朋友要当司机,沈榆当然巴不得。
他报了时间和地址,被谢宴州捏着下巴,用一个吻支付。
下楼的时候,正好碰见陆彦。
陆彦刚跟其他员工结束了聚餐,正往外走。
他眉头紧皱,专注地看着手机,好几秒后才注意到两人跟他一起进了电梯。
看见沈榆,陆彦有些欲言又止。
视线好几次挪到沈榆脸上,又挪开。
谢宴州啧了声“有屁快放。”
陆彦想了想,问沈榆“嫂子,你的同学里面,有暗恋高桥的吗”
沈榆
还没回答,陆彦又突然提高声音“我不是要打探隐私啊我是”
他顿了顿,语气委婉了点“上回那个偷拍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沈榆说。
那天后,毒毒仔被拘留了一段时间。
龙游的合作丢掉了不说,原来欺负小主播睡粉的黑料也被人挖出来,很多网友在他的词条网上查无此人。
陆彦说“给他发邮件让他偷拍的那个混账,我和朋友一起定位,发现他的i就在你们学校那一块儿。”
“所以我想说,可能是你们认识的什么人,想要报复小乔。”陆彦看着沈榆的眼睛,有些犹豫。
他不止发现了这些。
在查的过程中,还发现同i有十几个账号,日夜不停,轮番在小乔的视频
陆彦猜测,会不会是高桥现实里和什么人闹了矛盾,被他们针对了。
因为那些评论已经不仅仅像是网友的骚扰,更像是一种霸凌。
i在学校附近,是同学的概率很大。
沈榆想了想,摇头“我想不出高桥和什么人有摩擦。”
实际上,高桥也很难和人产生摩擦。
他的社交圈子很窄,最熟悉的是沈榆,其次是老赵老钱,还有对面宿舍经常来串门的周信和另一个同学。
有时候,沈榆感觉高桥就属于那种,别人冒犯他,他就缩小一点范围的、尽量保持距离的透明史莱姆
没什么存在感,也很安静,戳碰到,才能发现是软软的一团。
除了
“高桥原来的舍友。”沈榆有点印象,“他一开始不是我们宿舍的,是和原来的舍友闹了矛盾,才搬过来。”
“什么矛盾”陆彦问。
“不太清楚。”沈榆说,“他没有说过,之前的舍友和我们也不是一个系的。”
电梯下降到地下车库。
谢宴州勾着沈榆的肩,慢悠悠插话进来“想知道,就自己去问你舍友。”
陆彦无语。
就占用了沈榆几分钟时间,至于这么夸张吗
他们出了电梯,正要分开,陆彦忽然又叫住沈榆。
“嫂子。”陆彦想想还是说了,“那个人发来的邮件里,提到了你。”
“什么”
“他对小乔没要求,但有备注,每张照片都要拍清楚你的脸。”陆彦皱着眉,“大概是为了不认错,邮件里面还有一张你的高清证件照。”
这么一来,就是心大的陆彦也发现不对劲了。
如果按邮件里说的,拍照只是为了拍高桥“出轨”,和“舍友亲密”,那么另外老钱和老赵也经常和高桥单独待着,全拍下来岂不是说服力更高,何必只盯着沈榆一个人拍。
还特别备注,要拍清楚富二代舍友沈榆的脸。
简直就像是在故意针对沈榆。
陆彦摸摸蓝毛,说“难怪我之前看照片,好几张都聚焦在嫂子身上,都看不清小乔了。”
沈榆还没接话,却听一旁谢宴州冷冷开口“要多久能查出来”
他眉头紧皱,声线沉郁。
没什么情绪,却能让人感到浓重的寒意。
仿佛山雨欲来。
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陆彦也被这种语气惊了一下。
“他每封邮件都用不一样的虚拟地址,我的话估计要三天左右吧等等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陆彦被冷冷看了眼,有点憋屈地解释,“我刚才本来想去找你,薛远庭说你们肯定在办公室”
说到这里,陆彦猛地刹车,嘴被烫到一样,略过后面的内容,硬邦邦说“反正,我现在跟你也不迟。”
上一句话后面的内容,陆彦没说。
但一旁低着头的沈榆却尴尬到耳朵和整张脸都红透了。
他不动声色瞪了眼谢宴州,心里骂了句衣冠禽兽。
倒是谢宴州神色淡定,不紧不慢扫了眼沈榆,眼皮都没眨一下就说“刚才我们只是在讨论一些问题。”
陆彦不信“什么问题”
微微挑眉,谢宴州单手插兜,神情恢复了散漫。
他高高在上地对好兄弟表示“说了你也不懂。”
陆彦心说难道在里面聊天还真能聊几个小时
但看谢宴州那么肯定的表情,又不得不信。
最后在心里嘀咕一句,真搞不懂这些谈恋爱的。
分别前,谢宴州让陆彦把查到的都发给他。
三天太长,谢宴州等不了。
他联系了更专业的团队,打算以最快速度解决。
谢宴州走后,陆彦跟薛远庭一块儿喝酒。
说完这事儿,陆彦有些闷闷不乐“那些人也就比我快个一两天啊,干嘛这么不信我。”
“毕竟涉及到沈榆。”薛远庭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调侃地笑,“你也不看看谢宴州都被训成什么样了,护主得很啊”
说起这个,陆彦就纳闷了“虽然你跟我说谢宴州早就暗恋沈榆,但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陆彦也不是一直在国外的,每年过年会回来待几天。
他们经常呆一块儿,他都没发现谢宴州有什么异常。
“我之前也被他骗了。”薛远庭翻了个白眼。
但抿了口酒,薛远庭忽然说“你还记得吗,有一年谢宴州跟人打架,被赶回家待了一星期。”
“这我当然记得啊”陆彦猛拍大腿,“那会林阿姨还让我劝劝他别跟混混打架,我打视频看见他鼻青脸肿的,问他是不是抢了人女朋友,他还骂我脑残”
“那次就是因为沈榆。”薛远庭耸耸肩,“我也是过了一段时间才知道,谢宴州打的那个崽种,拍了很多沈榆的照片发贴吧辱骂。”
当时打完架,是薛远庭去接的人。
人在地上倒了一片,谢宴州脸上带着点伤,比平日里看着狼狈许多。
他抓起为首混混的衣领,眼底狠厉“再有下次,老子弄不死你们。”
混混落荒而逃。
薛远庭开玩笑“怎么你把人家女朋友抢了打这么狠,不怕报复。”
“你有病吧,少看点言情小说。”少年阴沉着脸,抿了一下唇,“没为什么,单纯看他不爽。”
后来,薛远庭才知道沈榆被人偷拍的事情。
只是那时候,没人把谢宴州打架和沈榆被偷拍联系起来。
因为他们看上去那么水火不容。
薛远庭没告诉陆彦,后来还发生了一些事情。
比如,谢宴州被迫在家待着那一周,都是他负责把落下的进程整理带给谢宴州。
其中有一份笔记,来自沈榆的。
沈榆每次递给薛远庭时,脸上的表情都不情不愿、拽得二八五万一样。
看他那态度,薛远庭一度怀疑他故意写错内容坑谢宴州,好趁机拿下第一宝座。
于是第三天的时候,薛远庭翻了一下沈榆的笔记。
雪白横线格上,一笔一划写着规整字迹。
正确无误。
翻到最后一页时,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
薛远庭拿起来。
是一个创可贴。
小剧场
薛远庭疑惑创可贴
薛远庭肯定涂芥末了吧
薛远庭幸灾乐祸又塞回去等着兄弟被害
当晚,薛远庭走之前特别提醒沈榆给你东西了,在笔记本里面。
人在的时候,谢宴州懒洋洋说知道了,滚吧。
人一走,谢宴州翻出来震惊想撕开用又顿住了收藏起来
谢宴州内心狡辩我没偷藏的意思,但病人总需要用创可贴吧
其实最后也没用因为只给了一个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