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光点跳跃在青年侧脸,为眼前的画面蒙上一层梦幻色彩。
分明是冷冽锐利的眉眼,在望向沈榆的时候,却笼罩着一层让人无法忽视的温柔。
修长指节轻扣着腰,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体温却烫得人不太自在。
谢宴州的呼吸已经落在颈侧,刻意收敛了力道,暧昧流连。
柔软的触感碰到皮肤,沈榆浑身僵硬,唇瓣不自觉抿紧。
他能感觉到贴在皮肤上的彩带被一点点带着剥离,呼吸放缓,抓着衣角的手不自觉用力攥紧,颈侧的线条绷紧,生怕自己露出一点异样。
比起压着自己的人,最难熬的是四周的静谧无声的氛围。
每个人都像是商量好一样,屏住呼吸,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是这样的安静,让沈榆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狂热跳动,难以情绪走向,只能被牵着走。
太难熬了
早知道不答应了
谢宴州去摘第三片彩带的时候,沈榆感觉自己的手心已经出汗了。
脊背和脖子好酸,想动,却僵硬地动不了。
只能沉默地等待着事情结束。
沈榆试图发呆消磨时间,但无济于事,谢宴州的发丝轻轻摩挲他的下巴和颈侧,带来柔软的痒意,沈榆不受控制地想入非非。
脑子里不只是谢宴州,还有他们平常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会继续做下去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度日如年的难熬终于结束。
沈榆看着谢宴州起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甚至本能朝着对方靠近了半分。
耳边忽然响起抱怨声
“谢少把小榆遮得也太严严实实了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就是,好歹也给我们看看小榆什么表情”
沈榆抬眼,后知后觉地想到刚才自己想别开脸,却被谢宴州轻轻捏了一下腰,吓得顿时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僵硬着。
有偶像包袱的沈榆,当时还担心自己失态的样子会被嘲笑,没想到谢宴州替他挡了其他目光。
沈榆侧头,罪魁祸首挑了挑眉,指腹摩挲着杯壁,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的懒“只让我摘彩带,没说还要找角度。”
这么说倒也没问题。
大家一遍在心里吐槽谢宴州狡猾,一边继续游戏。
两个小时,每个人都罚了酒做了大冒险,累得满头大汗。
尤其是江清墨。
作为被整蛊的对象,他被指到的次数最多,有五六次,大冒险和真心话轮着来。
刚开始,江清墨唇线紧紧抿成一条直线,隐隐怒意,暗暗发誓要扳回一局。
但他平常很少碰酒,应酬也只是小酌几杯,哪里喝得过这些混迹酒吧的“老油条”们。
几轮下来,不胜酒力的青年双颊泛红,端正的坐姿朝另一边歪着。
脑袋点了点,最后斜斜栽在沈榆肩上,没几秒,被谢宴州不轻不重推开,往另一边倒,死死压着江晴婉。
江晴婉“”
想把人推开,但又怕他再次靠着沈榆被谢宴州推来推去,只能忍了。
没多久,江清墨没了动静。
江晴婉怕人死了,颤颤巍巍伸手去探江清墨的鼻息,感受到温热后,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睡着了。
他们玩过真心话大冒险后又想到其他的游戏,把江清墨丢桌上就去了另一边。
在年轻又欢快的笑声中,时光飞逝。
结束的时候,已经快零点。
几个人玩得意犹未尽“这就结束了再玩会儿嘛”
“就是啊,我们平常不都是玩到后半夜的你还年轻别说不行了啊”
江晴婉也喝了不少,但神志清醒,她竖起食指摇了摇“不行,小榆平常很早睡,今天已经很晚了,别耽误他养生。”
一群朋友只得叹气,放人。
临走的时候,江晴婉走到桌边,抬脚踹了一下江清墨的小腿“喂,走了。”
江清墨眉心皱起,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
他眨了眨眼,忽然伸手抱住江晴婉,低低说了句什么。
“什么玩意儿”江晴婉低头凑过去,“说大声点”
青年低垂着眼睛,那张一向端方的脸上浮现几分难为情,断断续续地说“小榆回去回去以后跟哥报、报个平安”
江晴婉无语“早上人家说要离开的时候你还淡定地说什么是该回去了,结果就这装货”
她抓着江清墨,想喊沈榆来听。
但转头一看,沈榆正被谢宴州搂着腰往外走,连回头看他们一眼都没有。
江清墨把江晴婉当成沈榆,重重地趴在她背上,狗皮膏药一样甩不开,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挪动一步。
一群狐朋狗友经过他们,毫不留情地嘲笑“兄妹情深啊”
“我们先去下一轮了,加油啊婉婉”
江晴婉崩溃,但谁知道江清墨这人平常话少,喝多了话痨得要命,还在喋喋不休
“你婉婉姐,过段时间找你玩,你、你花她钱,少了跟哥要”
“在外面,别跟陌生人说话、别、别喝陌生人饮料,也别太好心帮助人,知道吗”
“小榆,你、你想不想哥没关系,哥会想你的”
走出酒吧,夏日余热扑面而来。
虽然临近零点,市中心仍旧热闹非凡,穿着时尚的年轻男女笑着经过。
附近的路比较堵,司机在隔着一公里的地方等他们。
沈榆在路边的摊位买了杯手打柠檬茶,双手捧着,降低热度。
谢宴州很少喝饮料,也买了一杯和沈榆同款的。
从很久以前开始,谢宴州就有“尝试沈榆喜欢的事物”的习惯。
这样总让他感觉他们离得很近。
也许是柠檬水太酸,也许是酒精作用。
谢宴州侧头看沈榆时,略有恍惚。
漂亮青年在光影间的脸和过去的某些瞬间重合,谢宴州心口泛起难以形容的情愫。
有个男孩经过,又倒了回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谢宴州“帅哥,你有没有”后面的话没说,只可意会。
“这个是我男朋友。”谢宴州用下巴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沈榆。
沈榆礼貌地对男孩笑笑,后者红着脸离开了。
等人走远,沈榆离谢宴州近了些,伸手扣住他的手。
捂了很久柠檬水的手冰冰凉凉,很舒服。
谢宴州唇角微翘,挑眉“这算宣誓主权”
“不可以”沈榆也学他挑眉,“谁让你长这么招蜂引蝶的。”
谢宴州笑意更深“我只招叫沈榆的蜂。”
沈榆故作嫌弃地皱眉“油腻。”
话是这么说,却笑得眼睛都弯起来。
两人慢悠悠地往停车的地方走,看到车后,沈榆说“这么快就要回家了,还想再走会的。”
“那再走会。”谢宴州拉着他从交叉的路口绕了一圈。
路程中,沈榆低头看自己的双腿,唇角噙着笑意。
谢宴州发现,沈榆似乎很在意自己的腿,不仅喜欢买很多裤子和鞋子,也经常站在镜子面前看。
有时候做得神志不清,会伸手去摸摸腿,摸到后露出放松的神情。
或许是酒精壮胆,谢宴州问“很在意你的腿吗”
沈榆闻言,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谢宴州会忽然这么问。
但想想也正常。
自己平常对腿还是蛮在意的。
有些东西在的时候觉得理所当然,失去才会如坠深渊。
上辈子经历过,现在当然更珍惜。
沈榆本来想随口说点什么话糊弄过去。
可隔着夜色和谢宴州对视后,沈榆又说不出俏皮话来。
谢宴州的眼神,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但又含着不同的情愫。
有那么一瞬间,沈榆觉得谢宴州仿佛看穿了他的一切。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血液无序流窜,有什么话堵在嗓子眼里,几欲迸发。
沈榆深呼吸片刻,抬眼看向对方,问
“还记得你上次和我说的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