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间小路上,正哼着愉快的乡间小曲儿的五旬男子陆大龙。穿着一身破烂不堪的粗布衣,
提着一壶女儿红,脚步不稳,身形摇晃的往家中走去,黄昏,落日的余晖洒落在这个失心痛心了十年之久的悲伤男子身上,满脸落寞的快乐,瞒的了别人,却瞒不了自己
一声木门的哐当声,醉醺醺的浑身散发着强烈的酒气的陆大龙,提着酒壶一脚粗鲁的便踢开早已残破不堪摇摇欲坠的木门,在屋内,一个身穿打满布丁的布衣,脑后扎着一头短束发,
模样俊朗但却非常消瘦,面色蜡黄的十岁男孩,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情形,
只是微微抬头望了望这个门外的正怒瞪着自己的,一向视自己为仇人般的所谓的父亲一眼后。
又继续低头摆弄着桌上的碗筷,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和碗碟中的一小碗碟的咸菜。就是他们今天的晚饭,算是很奢侈了,平时每天每顿能有稀饭吃就都不错了,
但因为爹说。今天是小平的生日,应该吃长寿面,就在昨天找村上的卖面的李阿婆家赊来了一点面条。。小平薄唇轻抿,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爹,可以吃饭了。”
“嗯”醉醺醺站在门口的陆大龙晃了晃心神,鼻尖大力的抽吸了几下后,
扶着门框,就身形摇晃的走到桌边,一把大力的将手上的小酒坛往桌上重重一放后,
坐在凳子上,就呼哧呼哧的吃起了面条,站在一旁桌边的小平看着父亲这般的落魄颓废的模样,薄唇抿了抿后,终于决定勇敢的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爹,你不要再喝酒了。娘在天要是知道,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一定会很伤心的爹,你就不要再”
小平声音虽轻轻,但这些话听在脾气暴躁的陆大龙的耳朵里,确是格外的刺耳。
陆小平青涩的话语还未说完,陆大龙便脸色非常难看,怒意凝重的重重的将手中的碗筷怒放在桌面上,碗内的面汤也有些溢洒到了桌面上,对着站在桌边正好心劝导自己的陆小平抬手就是一巴掌,
小平脸颊上一记吃痛后,身形也随惯力趴倒在桌子上,只听着又一声的脆响,陆大龙反手手背回折对着陆小平便又是一巴掌,
消瘦的陆小平哪里禁得起陆大龙如此大力的两个巴掌,立即便嘴角渗血重摔在地,撑扶在地的双手。也因为摔倒时和地面有过磨擦而出现了斑斑的血痕。
“你不配提起你的娘亲,是你害死了她!是你!懂吗?”
陆大龙脸上依旧愤愤难平,他从来没有打心里真正的爱过这个孩子,他对他只有恨如果不是他若寒也不会难产而死
摔倒在地的陆小平不发一语的默默的起身,抬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略有些甘甜的血迹,
静静不再发一语的默默走到陆大龙的对面坐下来后,小心的端起碗筷,
就开始大口大口的连喝带吃的吃着碗里的过半都是面汤,而只有少的可怜的一小点儿面条的所谓的长寿面。小平恨不得一碗一下子全倒进嘴里。长黑的睫毛下乌黑的星瞳里,
依稀泪花莹润,心底喃喃念想着,若是娘亲还活着,是不是很多事情都会和现在不一样两颊上显着清晰的红红手指印,那么的触目惊心。
“嗯。快吃吧。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你娘亲。也不要来教训我,吃完后。趁着天没有全黑,再去山上砍点柴,明天集市,可以多卖点,”
陆大龙收敛了一下愤怒。平复了一下面色,无情无感的冷冷边说道着,
边将碗碟里的咸菜全倒进自己的面碗里随意搅拌了几下后,便又继续呼哧呼哧嗞溜着面条,滋味非常好的大口大口咀嚼着嘴里的面条,一口又一口,却丝毫不去想,
儿子小平呈给他碗里的全是面,而小平自己的,全是汤,
天色朦朦亮,一个瘦弱的身影便轻轻推开了木门,出来后,又轻轻的带回关上了木门,蒙蒙亮的星晖下,穿着一身破旧的打满了布丁的粗布衣的陆小平,拿着一根扁担,
走到房屋边的一顶简陋木棚内,随意选了两捆干柴,用扁担两头的勾勾角分别勾住两捆干柴的捆绳后,便挑着两捆干柴一前一后用扁担担着,借着星晖洒落的碎亮的光,走向了那条通往村外小镇的小路上
小镇离六陆村说远不远,但说近也不近,年少的小平足足走了半个时辰,待得小平到了小镇上的集市区后,太阳也已初升,夏日还不算炎热的晨阳阳光柔和的洒在小平满是汗水的脸上,
也洒在微还有些红肿的脸上,小平抬袖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找了一处相对闹喧的集市十字街街边将柴火一放后,直了直小小的身板,并大力搓着发酸的胳膊,也随意转动了几下发酸的脖颈,
咕咕叫的肚子却在此时不争气的响了起来,小平眉头微微皱了皱,对肚子的表现很不满意,不是明明出来前喝了两大碗的白开水了吗?怎么这么快就饿了
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小平小小的身体就静静的坐在了街边的地上,静等要买柴的那些有钱的主顾,今天很幸运,不消半刻钟,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年人,便来到了小平的摊位前,询问起了价格,
小平一看有生意上门了。忙不迭的站起身,原来是个大生意,管家老人府上的原本固定给他们府上送柴火的人突然失踪了,以后都送不来柴火了,于是就准备在集市上再寻一送干柴的,
正在小平满脸笑盈礼貌的,准备接单生意的时候,一个体型魁梧,古铜色肌肤胸前衣襟敞开的彪悍男,挑着两担干柴,蛮横霸道不讲理的就将两担干柴横放在小平摊位面前,魁梧高大的身材,
一下子便挡住了小平瘦弱的身影。
“我说,你有什么生意就跟我谈!”彪悍男声音沉势凶凶,
恶凛凛的双眼俯视着,眼前的这个身穿粗布衣的矮自己一头的管家老人,
“这是我小弟,你要买柴火的话就跟我谈!”
“哦。。。。”管家老人弱弱的迎视了一下彪悍男的犀利眼神后,
暗咽了一口口水微有些结巴道,“那。。。那就这样说定了?每天一担干柴,100罗币一担?”
“什么?才100罗币?”彪悍男满脸的不高兴,
粗粗的眉毛也拧结到了一块,一副你欠揍的模样,随手便捋卷起了袖管子,
露出了壮壮的古铜色手腕,
“我说老头,100罗币是不是太少了点儿?你知不知道去山上砍柴可是很有风险的,六陆山上最近有很多蜘蛛怪出没吃人你知不知道?!”
“可是这位好汉,100罗币一担柴,这已经是行情价了呀~~没涨之前才20罗币一担呢。100罗币可没少给你呀”
管家看着彪悍男满脸的凶悍,摆明了就是一副敲诈模样的样子,嘴里吞了吞唾沫。
无奈的暗道,这是遇到了流氓土匪的主儿啊~得想个办法赶紧开溜才行,
“行情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呀!现在砍柴这么危险,不多涨点儿怎么行?!”彪悍男沉声说话间,
宽大的脚步也不自主的往着管家深迈进两步,而见此状,管家身形也不自主的往后退避开两步,彪悍男双手叉放在腰迹,脸上半眯双眼的透露出的危险神情,摆明了一副不坑你坑誰的模样,
丝毫不顾及集市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那些周边摊贩的有些异样的眼光。行人摊贩们一看他就是个流氓的主儿,大家都不愿意多管闲事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那涨价多少啊?”管家也是何等会察言观色之人,一看此状,深知便是今儿个遇上煞主了,彪悍男轻嗯了一声后,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一一倍??”管家弱弱问道,
心里暗想你可真够黑的,只是一担柴而已,哪里100罗币买不到。
“一千罗币”
“啥??!一千罗币!你抢钱啊!!一千罗币都可以买一头猪了!”管家一听便顿时咋舌,
惊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不贵的了~~!”彪悍男旋即便换了和蔼的脸色,双手搭放在管家两边肩膀上,
“现在的砍柴真的是今非昔比了,山上出没的蜘蛛怪真的是很可怕的,也就是我们这种不要命的人才能砍的了了。”彪悍男伪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被彪悍男大力道的手掌压得身形都有点微下蹲的管家,溜溜的眼珠一转,
“那。。。那这样吧。好汉。待我回去跟我家老爷先禀报一下,商量商量”
但彪悍男似乎就吃准咬定了这块肥肉,一股子肥肉不到嘴里誓不罢休的态度,
“不行,商量也是这个价,不商量也是这个价!”
彪悍男收回搭在管家肩膀上的双手,单拳擦掌,目色一顿后,转了转语气道,
“那这样吧,我呢人善,不喜欢为难老头老太的,念在和你初次生意,这两担柴你先两千罗币买了吧,日后的生意,你和你家老爷商量了之后再决定,可行?”
“行行行!~”管家闻听此言,如获大赦,立即点头如捣蒜,
从怀里抖抖索索的摸出两块罗币元,罗币元颜色呈浅灰色,上面刻着某代君王的头像,足有巴掌般大小,厚度约莫半寸,镶边是花纹式样,非常精美,
“这里是两块罗”还未待管家把话说完,彪悍男已经伸手夺过管家手上的两块价值两千罗币的罗币元了,
“嘿嘿~~!如此甚好,”彪悍男眉眼俱笑的望着手心上两块在阳光下正反射着刺眼银光的罗币元,拿起罗币元在嘴边吹了吹气息。又放到耳边听听回响,一验真假后,便动作麻利的塞进怀里后,
又从怀里摸出了一小袋钱袋,打开后哗啦啦的点数了十枚银色小罗币,
罗币大小和一般铜钱差不多,中间有个圆形的孔洞,点好后利落的一个转身,抓起小平细弱的手腕,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
“那,这里是十罗币的辛苦钱,你小子给我把管家的柴火送到府上去!”
霸道的说道后,彪悍男还不忘威胁一下,
“如若这点儿小事也办不好的话,你小子以后就别想再在这里卖柴了。知道了吗?”
趁着彪悍男手里的力道一减弱,小平便使劲的抽回被彪悍男握捏的生疼的手腕,仿似要断掉一般,
“知知道了”小平一边揉着被彪悍男捏的生疼的手腕,一边轻声回应了一声,
收好十枚的罗币后,望着彪悍男吹着口哨,心情极好的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去的魁梧背影,小平眉头微微蹙起,只听得一旁的管家重重叹了一口气自怨自艾道,
”哎~!今天真是倒霉。怎么一出门就遇见这么个煞星,”说罢,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自我宽慰道,
“哎,算了,当做花钱消灾吧”想开了一点后,管家的脸色也好看了一些,
继而又对着小平和蔼善气道,
“孩子,柴火呢,我还是要订的,这样吧,你先把那煞星的这两担柴火帮我挑回老爷府上后,以后的每日供柴,我都跟你订,还是行情价100罗币一担,你看怎么样?”
闻言的小平,心里还是乐开了花的,100罗币一担,可足够他和父亲,一天的生活费了啊,如果真的能有这么稳的好生意,他和父亲就再也不用担心吃了这顿没下顿了。
因为有时候,几天都卖不出去一捆干柴。即便心里很是开心,但小平脸上的表情依旧显得有些寡默,这个性格,和他从小长大的环境是不无关系的。只见小平嘴角微微一扬,
“谢谢爷爷”,
“诶~是个好孩子,多大啦?八岁吧”看他这么瘦瘦小小面色蜡黄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只有这么点大,想起老爷府上现年也是八岁的养尊处优的白白胖胖的小少爷,管家脸上不免有些动容,人与人真的是有命运的,
“我十岁了,爷爷。”小平轻声纠正道,
管家轻哦了一声后,脸上的可惋之情稍纵即逝,比比老爷府上那刁蛮霸道的小少爷,再看看懂事的眼前的小小少年,管家便颇感无语,
“行,那孩子,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我们走吧”
“嗯。”
小平有些开心的轻嗯了一声后,旋即便动作麻利的挑起两担柴火后,紧紧跟在管家的身后离开了集市,很快,小平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人来人往喧嚣的集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