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落仙君那苍白修长的手指从宽大的血红衣袖中伸出,在虚空中划动着,无论是手势还是表情都给人一种淡然的落寞感,可他做的事却又是那么的残忍、无情。
不知何时起已经飘起了淡淡的红雾,很淡很淡,淡到不经意间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而出处却是石央那周身的亿万毛孔,丝丝缕缕的在空中汇聚在淡红的雾,如红纱般朝南落的指间流了过来。
那由血液升华而成的红雾慢慢的由淡转浓。石央那粗豪的脸上却有着一种诡异的平静,双眼直楞楞的看身前的一寸虚空,空洞,无神。
“央子!央子!你怎么了央子!你这个恶魔,快放了央子…快放了他…”辰叔挣扎着在地上向前爬着,嘴里大喊着,原本黑密而显得有点飘逸的长须,已经沾满了血和地上的泥土。终于爬起来了,踉踉跄跄的冲到南落身侧三米处侨,却无论怎么都无法再靠近一点,怎么看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战斗,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流逝。
多少次的生死徘徊,绝境中的不离不弃,劫后余生的相拥而泣,他们曾经在很小的时候就发下誓言,此生……
看着围绕在四周的那些仙神们,有冷寞者,微笑的,或交头接耳聊天的,也有一些叹着气同情之人,却无一人出手相救。
这是一种无力的痛,痛到到窝里却只留下沉默的伤,伤到灵魂深处只有两行浊泪的恨。
木风到趴在地上,艰难的抓起一米以处的红樱长白枪,以枪柱地,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却又在才招起左脚时又狠狠的倒在了地上,空留下因拄地时枪尖深扎于地上的红樱白枪。他在本已经被狼族中的‘天狼啸月’重创,后来又被南落击飞,现在的木风恐怕只要一个三岁孩童就能杀了他。而阿青的装况就更加的不堪,从那时起到现在竟然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呵呵!痛吗!就是这种痛!十多年前我也和你一样,这种伤痛的感觉,怎能不多叫人来分享呢!”南落一脸落寞,雪白长发,血红长袍。如血的残阳映出南落身影中的落寞,话语中的伤痛。
“你会有报应的,杀人者终究有一天会被人杀。”语气平静,就像算命先生在为别人算命般,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是吗!十年前曾经有个人跟我说过一句话叫做,杀人偿命,我到现在都还无法理解,为什么杀了人还要偿命,我们从小到大,从灵智未开到修炼成妖,不知道吃过多少杀过多少人,却没有任何人说过杀人要偿命这句话,他们只跟我说过,你杀了他只不过是顺应天意而以。”
“天意,若有人救了呢!这又是什么?”
“那也是天意,无论是我杀他,还是有人救他,都是天意,所以只要实力强大的话,你说的话也就是天意了。”
“不!这不是天意,天意不是这样的。”辰叔如梦呓般摇头念叨着。
“天意乃众生之意愿,而非个人意愿。”突然之间的声音传入辰叔的耳里,如清泉般流入心田,辰叔瞬间清醒了过来,才发现旁边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身体修长,束发青袍,腰悬古朴长剑,剑柄上一缕青的剑惠犹在摆动着。显然说话之人正是他,只见他那双隐隐有五彩光韵流动的双眼正微眯看着那个南落仙君。
“黑月仙君!人族乌云,我等你多时了。”南落仙君说完血红衣袖一甩,那石央就跌落在乌云身前。
“你只是为了等我。才没有杀了他们的?”
“没错!要杀他们。我易如反掌,怎么会让等到现在还没有杀一人呢!我要的是在你面前一个个的将他们杀死。”
“你我好像并没有见过面吧!”
“哈哈…没见过面,你竟然说我们没见过面,十年前那个美丽的夜晚,你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的两位哥哥,竟然敢说我们没见过面。当然你有资格这么说,因为你是胜者,你不用记住那些曾经的手下败将。不过今天我要让你偿偿当年我受过的那种”南落仙君这会儿似乎陷入了回忆的漩涡中,似乎当年的事再次重现在他而前一般,眼中的寂寞慢慢的清褪,取面代之的是一种嗜血的疯狂。
突然乌云想起了十年前一个雨后的夜晚,在一个无名的山谷中,遍地尸体,鲜血在汇成小溪在自谷中流淌而出。而在山谷中有一堆耀眼的火焰,围着着三个血红的人。
“是你!”
“是我!”
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和语态竟然惊人的相似,淡淡的感伤,丝丝的缅怀。
乌云叹了口气缓缓道:“当年你是从我手中逃脱的,现在却主动来找我,想必已经有必胜的把握了。”
“本来是有的,但现在却没有了!”南落这时候就像碰到多年前认识的一个半生不熟的人般,淡淡的说着话,没有任何波动。
“哦!这又是为什么呢!”
“十年前我以师门秘术,逃回血海后,被师父救治后便潜心修炼,直到三年前才因来到天庭任职,当我听到有一个使用的法宝是一面黑镜时,我就知道是你了,只是这两年来都没有想机会找你而以。”
“血海!你师父是谁!”
“没错!我师父就是冥河老祖,你怕了吗?怕我师父出手灭你们人族吗!不,我师父常教导我,自己的事就得自己解决,不能去依靠任何人,即使虽自己亲人朋友兄弟。他说一个人若想有一天能逍遥于天地间,就要学会享受寂寞,忍耐孤独。”
这一刻他们就像相交如水的知己般谈论各自的过往和未来。
“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能不问事因就要杀他们。”
“十年前你也没问过我们,却出手杀了我的两位哥哥。”
“需要吗?当时你们在做什么,你不会忘记了吧!”
“不需要要吗!今天我也看到他举着长枪要杀我狼族子弟,我要杀他们,你却要我论起因。”
乌云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着南落那染满痛苦的瞳孔,可当乌云看向已经掉落至与不周山同高的斜阳时,却似乎看到了当年南落两位哥哥临死之前眼睛神处对生命的渴求,和那地上流淌着的鲜血,以及那遍地的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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