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若残阳映出的晚霞,鲆红如血。剑若云层后面的阳光。洁白如雪。
突然万千白光自血雾中射出,将红纱般的血雾割开。
辰叔他在黑镜的墨光下终于深深的松了口气,因为他们再次看到了乌云出现在了那里,束发青袍,背影似乎更加的挺拔了,手中那把剑散发一种白蒙蒙的光芒。
乌云轻轻抬起手中的剑,缓缓刺出,却在手臂刚伸直的刹那,整个人出现在了南落面前,剑尖直指咽喉。由极慢到极快竟然那么的自然,似乎那剑本来就应该出现在那里一样。
南落眼中血红之色丝毫不减,右手带起一串红霞,在面前一抹,身前的空间立刻染上了一片殷红的色彩。
透过这层薄如红纱的血雾,还能清楚的看到南落眼中的那寂寞的疯狂。可就在乌云三尺长的剑刺了进去时,剑却就像进入了别一片空间般,剑身看不到,也没有那那薄薄的血雾那边了现,而是突然间消融了般,只是手握手剑柄的乌云依然还能感觉到白昼剑的存在。
这十年来,日日勤修,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五气朝元诀,巫族法象天地神通练体法诀,凝意之法,这些乌云没有一日放下过。现在乌云手中的剑已经能和他心神相通,即使是离开了乌云的手,也能在神念之下操控自如,而且能随着乌云的心意变幻大小,收发由心。
乌云双眼中的五彩光韵一盛,手腕一抖,那条红纱就像被烛火点燃了般,在一片白光中消失不见。接着乌云左手一挥,隐隐有五着彩光在南落的四周流转。而手中剑势更是化做一着闪电般朝南落头顶落下。
“哼!你以为这孔宣的独门绝技定身术还能对我管用吗!今天我当让你看看我血海神通!”话音未落,南落一那拖在地上的血红长袍,一阵血腥露味再次弥漫这一片空间,而南落整个人也在这一轩长袍时消失在那片涌现在红潮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翻腾的血海,隐隐有无数的冤魂在其中哭泣。
“以前只听说过洪荒大地上有一个方叫血海,其中有一位神通广大的修士名叫冥河老祖,但具体有什么神通却不得而知,现在观其弟子的神通,可以想像他本人是何等的强大了,也许不会在帝俊和太一之下吧!”乌云心中想着,身上的青色法袍散发着了层青光,将那翻腾的血浪一次次的逼退,
乌云在血海中静立,看着这片无天无地的空间,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唯有静立于那里,垂剑,静心。
血海再变,翻腾的海浪不见了,出现了一片青山,白云,一个人类部落。
阳平山下,阳平氏。
“哥!你回来了!”水儿在从门里惊喜的扑入乌云怀里。
乌云心头一惊,我不是在南落的血海中的吗?怎么回到部落了,不这不是真的,这都是假的。
“哥!你怎么了!”水儿似乎感受到了乌云的不同寻常之处,抬起头,轻声的问道。
“没…没事!”
“哥!我听说,修炼的人到最后都会变的冷寞,眼中就只有长生不老,哥!你会这样吗?”水儿依在乌云身旁,为他扯了扯那永远柔顺的青袍,
“不会,怎么会呢。”乌云心中努力的提醒着自己,这一切都只是虚幻而已。
“那哥你不要再走了好吗?”水儿听了乌云的回答开心的笑着,并以期盼了眼神看着乌云。
乌云看着水儿那开心的笑容,那期盼的眼神,难道这也都是假的吗,不,这是真的,水儿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不知道。”
水儿那明亮有清泉般的眼睛瞬间暗淡了下来,不过却又再次笑着说道:“哦!没关系,哥!不管怎样,只要你能像今天一样,常回来看看就好。”
乌云紧闭着双眼,心中想道:“这难道都是假的吗,如果是假的话,那也太真实了,真实到自己都愿去破碎他。”
“舅舅!…,”清丽的声音,自门边传来。
风儿一身白衣的站立在那门口,静静的看着乌云。
乌云平静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紧接着屋内又走出一个粉衣女子,看上去无比的娇弱,就像半夜偷偷开放的花朵般,在朝阳下显得格外的柔弱。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乌云无声的笑着,可乌云却惊呼了出来。
“无当!你怎么在这里啊!”虽是在问话,可任谁都能看得出他眼中的惊喜。
这次的无当并没有如以往一样躲开乌云盯着她看的目光,而是微笑着同样看着乌云。
这不正是乌云想要的生活吗!安安静静的,平平淡淡的,慢慢的,乌云迷失了,他已经分不清真假,部落里所有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和亲切。
不周山,那片翻腾的血海上,南落血坐在上面,那修长苍白手指,在胸前不停的变幻着各种手势必,打出一道道繁复的法诀。
“辰叔!那南落出来了,可乌云前辈却还还没有出来,会不会是有什么危险啊!”不知道为什么,木风听说乌云是人族的之后,自然而然的就叫上了乌云前辈这个称呼,而黑月仙君这个称号在他看显得太生份了。
“不会的!放心吧!黑月仙君不会有危险的。”辰叔低声的说着,也不知道他是说给木风听呢!还是说给自己听。
“你们不用自欺欺人了,他是不可能再出来了,只要是对感情看的越重的人就越难从里面解脱出来,而我所知道的他,却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做为一个修炼之人,却不能斩断那那些个感情羁绊,这本身就是个错误。这次我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所有的亲朋好友都一一死在他面前,我要让他从此成为我血海大阵中的一位天魔。”
南落不知道何时已经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静立于虚空中,声音竟然是那无喜无悲的淡寞。
南落淡淡的看了眼被黑夜镜罩着的辰叔们,接着细细的看了看那黑夜镜,却也没说什么。
“天帝!三十六散仙中的南落仙君和黑月仙君打起来了。”
“知道了,这事你们不用管,让他们打下去。”
“……是!”
月升月落已经三回了,这三天里辰叔他们就坐在那黑夜下,却惊讶的发现,那从镜子里洒下的黑光竟然有疗伤的效果,他们的伤在黑光的治疗下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他们到现在为止依然还在期待着,期待着乌云能够破阵而出。
这三天里南落时而打出几套法诀,时而负手而立,至死自终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他根本就没什么可想,所以负手而站的时候才会显得那么的落寞。
突然站在那血似乎连接到虚空深处的血雾之上的南落,手上极快的打出几道繁复的法诀,同时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南海脸上的微笑映着辰他们的担忧,牙关紧咬,他们也同样一句话都没有说,只同样的将手中的兵器抓的紧紧的。
可就在南落脸上的微笑还没有停下,就已经转为惊讶,接着整个人再次盘坐在虚空中,而这次手中打出的法诀却是极为的缓慢,嘴唇颤动,似乎在念着什么真言般。随着南落法诀的带动,四周的天地灵气也开始朝着他聚集而去,长袖笼罩的双手朝身下血海虚虚一按,本来已经在翻动的血海再次平静了下来。
而也这时一直悬在辰叔他们头顶的黑夜镜突然黑光大盛,接着一阵轻颤,再凭空消失了,几乎同时又出现在了那看上去平异常的血海上空,犹如实质般的黑光直刺入那似有无数冤魂在咆哮的血海中。
就在这时,血海中一声长剑出鞘的剑呤响彻云霄。而盘坐在虚空中的南落这时也消失在了那翻腾了起来的血海中了。
这片似乎由真正的血海中引出的血河,此刻却是在时而翻腾,时而诡异的平静,隐约间似乎有年少时妈妈的呼喊声在那里面响起,又像有自己的情人在那里深情的呼唤着。
血雾进一步的扩散弥漫,却又有一道道雪亮的剑光自那雪雾中透射而出,空中黑镜背面三百六十颗亮点闪烁着神秘的星光,其中又有二十多颗特别的明亮,与天空中的漫天星辰相呼应。
一柱香时间过去了,那血海依然在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直欲令人发狂。轰!天空光芒大做,一道雪亮白光自血雾中割裂而出,映白了半边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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