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又是三天过去了。
这天,夏一鸣正在享受小美女护士宋雨馨的贴心服务——喂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夏一鸣就发现自己用的药不再是普通的西药,而是换成了中药。每一次喝完之后,体内都会出现一股暖洋洋的气流。绕行四肢百骸,舒服得夏一鸣呻吟起来。好几次都被宋雨馨看了个正着,弄得夏一鸣好个大红脸。
如今,看着宋雨馨舀起一勺药汤,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吹,感受温度差不多了才送到夏一鸣的嘴边。夏一鸣感受到自己差不多恢复了力气的身子,苦笑不已。他曾经多次向宋雨馨抗议过,说自己好歹也是个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够这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像个蛀虫一样呢?宋雨馨一听就不乐意了,叉腰说道:“你是病人,受照顾是应该的。再说了,姐姐一直都想尝试一些照顾弟弟的感觉,你就满足姐姐这个小小的愿望,好不好吗?”说道后边竟然多了许多娇嗔的意味,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是姐弟俩呢。
想到宋雨馨这么大个人还这样撒娇,夏一鸣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过他到没有多少反感,相反他还很享受两个人没有隔阂、坦诚相对的友谊。
喝完药,宋雨馨给夏一鸣擦了擦嘴角。动作很轻柔,仿佛擦拭的是最脆弱的新生的小动物。夏一鸣知道自己抗议也是没有效果,抱着好男不跟女斗的想法,也不争辩,只是安静静地享受着。
“哇,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一个冒冒失失的声音响起,却又带着几分揶揄和调侃。夏一鸣一听就知道是谁来了。
夏一鸣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这个便宜姐姐的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虽然宋雨馨在私下里很喜欢跟夏一鸣做些亲人之间才有的亲昵动作,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相反,宋雨馨可是很害羞的,所以,遇到这么情况,宋雨馨觉得脸颊发烫,白了这家伙一眼,收拾好东西迈着小步子就跑了出去。
站在病房门口的家伙,个子中等,一身非主流打扮:黄毛,耳钉,一身的补丁装,站在那里以手扶额,一副忧郁帝的模样。看起来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小混混。
可是宋雨馨不同,她看人并没有那种先入为主的习惯。在她的眼里,虽然这个家伙的装扮很是怪异,可是这个家伙的脸上却带着干净阳光的笑容,眼睛也闪动着睿智的光芒,一看就有一种很可靠的感觉。而且更有意思的是,这个家伙站在那里,笔直,挺拔,就像一个军人一样,跟身上些奇装异服一比,就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
总的来说,这个家伙的样子虽然会让人一惊,但是却不会让人产生多少恶感,最多就是一个喜欢新事物的、带着青春期叛逆的小男孩儿而已。宋雨馨下了这么个结论。
那家伙走了进来,吹了声轻佻的口哨,笑嘻嘻地说道:“呀,真是没想到啊,这么多天没见着你,感情是躲在这里享受温柔乡了。真会享受啊,都知道制服诱惑了。”说完还挤眉弄眼的。
这家伙虽然嘴巴上不饶人,可是夏一鸣却也听出了这个家伙的担心,心里也是一暖。笑骂道:“行了,别嘴贫。人家也就是把我当弟弟看的。”
“哎哟喂,瞧瞧瞧瞧,这才几天啊就跟人家认上姐弟关系了,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鸣王子’啊。这速度,这手段,让人不佩服都不行。”这个家伙一声怪叫,一副“老大威武,小弟自叹不如”的样子。
夏一鸣听后哭笑不得,所谓“王子”不过是学校里一些好事的女生私下里谈论学校中男生里的风云人物时用的称谓。夏一鸣因为相貌俊秀,加之学习能力超群,体育万能,被那些花痴们一致评为“鸣王子”。不过夏一鸣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家境的清贫,让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注意那些浮夸的东西。相比这些虚名,夏一鸣更看重那些能够让他赚钱分担母亲重担的机会。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看到夏一鸣哭笑不得的神情,这位非主流少年明显也是满意了。收敛了那种玩世不恭的表情,严肃说道:“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音讯,连电话都没有一个?你还有没有把我当兄弟,怎么有事情都不跟我说?是不是又是那些不长眼的东西来惹你了,妈的老子一定让他们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说着就摆出一副随时冲锋陷阵的样子。
夏一鸣从来不怀疑这个兄弟的义气,他想来都是言出必践。他拉住这个家伙,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事,都已经解决了。不用担心,涛子。”
“可是我老妈都说你他妈杀了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说没事?”涛子一下子火冒三丈,言语间激动无比,两眼间直冒火,显然对夏一鸣的“敷衍“感到不满。
不等夏一鸣开口解释,涛子又继续说道:“鸣子,我张涛没什么本事,不过我也知道什么叫兄弟情义。当初我被那些流氓混混围攻的时候,他妈的那些所谓的朋友全都撇了干净,看老子都跟瘟神似的。那时候老子就骂,麻痹的什么兄弟,狗屎都不如。可是就当这些家伙要把我打个半死的时候,你救了我。那时候我就发誓,你夏一鸣是我唯一的兄弟。你要有事,就算是豁出这条命来我也在所不辞。现在这种情况,你还这么敷衍我,你是瞧不起我吗?”
看着张涛激动的样子,夏一鸣也是感慨万千,没想到当初的一个无意之举,竟然还会有如此的收获。
当初刚入高中的时候,夏一鸣因为相貌能力都十分优秀,所以很受女孩子欢迎,自然在男生之中就很不受欢迎。再加上他并不是那种富裕的公子哥儿,也就没有人来巴结他。因此夏一鸣很是孤独。
有一天夏一鸣放学回家,看到一群混混正在欺负一名学生,自小被母亲教导心中要有正气的夏一鸣,自然是路见不平一声吼,拾起板砖就出手。别看夏一鸣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可是这个家伙力量却是大得惊人。在加上那副不要命的狠劲儿,硬是把那些好勇斗狠的混混们给打跑了。两个人因此逐渐熟识。
想到两人相识的场景,夏一鸣也是感慨万千,“谁能想到,在班上有着孟尝君美名的你,还会有孤军奋战的一天。”
张涛听到后就尴尬的很,“什么孟尝君,不过是自吹自擂而已。你看看一遇到事儿这些所谓的朋友就跑的比狗还快。不过也多亏了他们,老子之后看人都长了个心眼儿。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吧。”
正当两人都沉浸在往事中时,夏一鸣脑海中忽然有一道亮光闪过。他开口问道:“涛子,你从哪里听得我杀的人?”
“我妈说的。”
“你妈?那你吗还说什么了?”“你妈?”夏一鸣恍然,当时虽然有很多人昏厥过去了,但是有人清醒着到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想到张涛他妈已经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夏一鸣还是一阵的头疼。现在的问题是,张涛他妈妈究竟透露了多少信息。
“别的就没什么了。就是一个劲儿说你杀人了杀人了,别的我怎么问她都不肯多说半句。”
“哦。”
“怎么,真有这事?卧槽,我还以为我妈在胡言乱语,没想倒是真的。我说鸣子,你怎么会犯这种事儿啊。完了完了。不行,我得找我老爸好好商量一下。”
张涛召集,夏一鸣更是召集,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这件事,那还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呢。没准他夏一鸣转身一变就成了杀人如麻的大魔王。
张涛也是心思灵敏,自然知道死党想的是什么,于是宽慰道:“放心,我妈只是给我说了,这件事还没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哎,对了,我老爸好像也知道这件事情。好像就是我老爸给我妈下了禁口令。”张涛一拍脑袋,忽然说道。随即,他就紧紧盯着夏一鸣说道:“涛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什么?”夏一鸣一头雾水。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难不成是哪个豪门大族的私生子,被人抛弃至此。然后那个负心汉迷途知返,然后又开始利用家族势力提供庇佑。不然的话以你杀了人的罪行怎么还会这么优哉游哉地在这里和小护士调情?”骨灰级的宅男立刻发挥他的无限脑补能力,很快就脑补出一出豪门恩怨的戏码。
“啪”夏一鸣狠狠给了那家伙一巴掌,没好气地说:“你丫才是私生子,你全家都是私生子。”要是常人这么说他,污蔑他老妈的清誉,他早打得对方生活不能自理。不过,这是他唯一的兄弟,那就没办法下手了。
“再说了,我根本就没杀人。我们一家和你妈在银行遇到抢劫,被警察包围。那个离我最近的歹徒被警方的狙击手一枪击毙,我身上染了不少的血。你妈一定是之后发现我身上的血所以才误以为我是杀了人。”夏一鸣略一思索,便编出了这么一套借口。
张涛听后立刻就无限神往,持枪抢劫、歹徒、狙击手、爆头,这可是只有游戏里才会出现的场景啊,这小子就这么切身体会了。“老子好羡慕你啊!”张涛将乱糟糟的头发弄得更加乱糟糟,抓狂地说道。
“羡慕?你要是处在生死一线的境地看你还羡慕不?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夏一鸣无语道。不过还是很庆幸,这个家伙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细节上。比如这些家伙为什么不拿人质作掩护;比如几个歹徒为什么那么傻就站在人家狙击手的枪口下。
“嘿嘿,倒也是,如果我在那种环境下精神崩溃都有可能。卧槽,那可是真的玩儿命啊,死了可就没有机会再复活了。”张涛感叹道,不过随即眼珠子骨碌碌转着,看着夏一鸣眼中满是惊奇,“我说鸣子,你也够厉害的啊,一个大活人就在你面前被爆了,你丫的还这么镇定。你小子是不是被某个万年老妖怪给夺舍了?”说着还煞有介事地自我分析着。
夏一鸣仰天长叹,面对这么个活宝还真是考验自己的心脏啊。
良久,张涛终于要离去了,夏一鸣松了口气,再说下去夏一鸣还真怕自己那一句话没兜住就给露馅了。他感觉这短短的一个小时却比以往的一年还要难熬。
不过,张涛在临出门的时候,说道:“对了鸣子,我记得我妈说,当时好像还有几个街坊跟我妈一样看到你浑身染血的样子,你说他们会不会乱说。嘛,不过这也没什么,事实胜于雄辩。让那些家伙说去吧。”说完自顾自走了。
夏一鸣一听脑袋一下子全身空白,没想到百密一疏,还是有外人看到了。之前听到张涛妈妈泄露消息的时候夏一鸣还不太担心,因为她跟夏一鸣一家很熟,再加上张涛他爸是警察,还是高级警官,自然明白其中事情的重要性。所以肯定会严禁张涛妈妈走漏消息。可是其余几个街坊他可就没辙了。要是这些人是那种八卦党,那夏一鸣可就真的要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被这些目光烧死都有可能。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死都不怕了,还怕几句流言蜚语?”夏一鸣自我安慰道。但是还是心情乱成一团麻,怎么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