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七页天书 > 第二十四章 三胴切
    所谓三胴切,或者其他表示数字的几胴切,是真的在现实中有所引借,刀本是凶物,只有残忍的人,才能造出残忍的刀。

    ……

    那一刻,舒不知以为自己死定了,如果不是栾星舞及时赶到。

    石心野的刀几乎已经沾到舒不知的脖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千杯宠侃完大山的栾星舞开开心心走进了飘香楼的大门,正好舒不知带着一张被打断四腿的桌台,被一脚揣了过来。好个栾星舞,右手一把抓住舒不知的腰带奋力往外一拽,左手顺势捞住了正方形的桌台,像抛出一个飞盘一样扔向气势汹汹的石心野。

    索命的一刀就此被生生打断,石心野闪身躲在一旁。但他的眼神杀意依然未冷,直勾勾的望着舒不知,仿佛在说:“我还是要杀了你。”

    鬼门关转了一圈,舒不知无力的斜倚在栾星舞笔直的长腿畔,栾星舞微微一皱眉头,对他这个占便宜吃豆腐的动作有些反感,但在她低头看去的时候,却吓了一跳。舒不知的脖子上出现一道细细的白纹,并逐渐泌出点点红色,貌似还是被那柄锋利的长刀划到。只是一眨眼的时间,脖间伤口处竟然渗出了大量的鲜血,染红了他整片衣襟!

    最让栾星舞担心的却不是这几可致命的伤口,而是舒不知的眼神。他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和重伤的危险,两个瞳孔中那平日里的狡黠骤然黯淡,对身边的一切好像都再无反应。

    石心野冷哼了一声,道:“可惜没有带走你的性命,不过没有关系,”他双手将细长利刃摆出进攻的姿势,“这一次你一定要死。”言毕,又一次倒着小碎步向二人冲了过来。

    栾星舞真的生气了,半年多的相处让她与舒不知建立了深厚的友情,虽然这个大个子说话总是又傻又愣,但是他的正直善良,他的敢想敢做都在感染着身边的朋友们。她大喝一声:“大胆!”拧娇躯迎上了亮晃晃的“武士刀”。

    石心野没有任何惜香怜玉之心,对着栾星舞搂头便砍。

    哪知栾星舞在他刀举起来尚未发力的时候便斜斜的侧跨出一步,这一步无比的玄妙,石心野的刀竟然悬在空中,怎么也劈不出去,目标已经离开,这刀怎么劈?然后栾星舞把芊芊玉手立起来,抡圆了“啪”的给了对方一记实实在在的耳光!

    石心野被这记耳光打的眼冒金星,踉跄出了四五步才勉强站稳脚步,凶性大发,脸上刀疤被他自己的怒火一下子挣开,顿时鲜血斑斑,满脸是血。只见他稍作调整,嘶吼着冲刺向栾星舞又是一刀刺出。

    跟刚才一样,栾星舞又是一闪身,毫无难度的避开来招,同时举起另一只玉手照着石心野另一半脸颊,“啪”打了更狠的一记耳光。

    这记耳光把大汉石心野打的一个跟头摔出去,碰倒了好几张桌椅,飘香楼客厅更是一片狼藉。他这才恍然,面前这个女人根本和自己就不在一个档次上,但是他杀意早动,爬起身来就再一次冲向了摊在地上的舒不知!

    就在栾星舞上前教训刀疤大汉石心野的时候,千杯宠的几个伙伴们就已经闻声陆续赶了过来,见到自家人舒不知深受重伤,王欢眉头一皱,赶紧单膝跪倒把他揽入怀中,略一观察,右手一晃像是变戏法般的化出一道黄色的符箓,口中晦涩的念念有词,将符箓贴在舒不知的脑门上。

    仍然穿着超短裙的巍唯蔚第二个赶到,从低低的抹胸处掏出一个小香囊,从中抽出一片花叶,迅速的在舒不知伤处一抹,说也神奇,那道骇人的伤口竟然立时止血,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肌愈合。巍唯蔚又从香囊里取出一粒丹药,撬开舒不知哆哆嗦嗦的嘴强行灌入。

    就在王欢和巍唯蔚用心照顾舒不知的时候,石心野已经冲到了三人近前,可无论是背对着他的巍唯蔚,还是正对着他的王欢,都好像毫无察觉一般,低头继续忙活着伤员。而栾星舞却站在距离他们一丈多远的地方,根本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

    石心野冷笑,自己手中的这把凶刀的名字叫做三胴切,胴是胴体的意思,所谓三胴切是有典故的:此刀出自一个手艺高超的刀剑师,打磨锻造半年方告成功,出炉的时候在工匠室外的广场上并排吊起三个活人,然后一刀将三个人的身体齐刷刷拦腰斩断,顾得名三胴切。

    他的面前就是三个鲜活的人,自己这一刀是否能对得起三胴切的尊严?

    可惜他没有机会证明,因为在他和三个人之间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很奇怪的人。这个人手无寸铁,双手藏于背后,淡淡的看着自己,和自己手里的锋利刀锋。

    好吧,那就先杀了你,再去砍那三个人为三胴切证明!打劫大汉手腕一挺向这个奇怪的插入者削去。这个奇怪的人当然就是齐怪,对着惨淡的刀锋,他竟然迎面直直的踢出了一腿。

    石心野没有看到对手这种无异于自杀的一踢是否击中三胴切的刀刃,只觉得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从手腕处传来,他只能撒手。

    三胴切盘旋着飞向了角落里的撑梁圆柱,毫无难度的深深刺入木质的圆柱内,留在外面的三分之二兀自簌簌发抖,就像倚柱而立那位抖个不停的伙计龙哑一样。

    石心野脸上终于露出痛苦之色,双手的虎口已经全都被震裂,这还是人么?竟然可以用肉身一脚踢飞我的宝刃?

    他转身便想去夺回三胴切,却突然听到飘香楼外传来一阵震人心魄的呼哨声,这呼哨声在寂静的夜里响彻长街,显得诡异无比。石心野听到呼哨声却马上放弃夺回武器的意图,径自夺门而出。

    迎面在大门中间碰到一个又白又胖的男子,电光火石之间,他认出此人正是大半年前打劫时被自己逼到上树的富家子弟。

    “滚开!”石心野飞起一拳,想轰开这个挡在逃生路线上碍事的家伙。

    白胖子便是最后赶来的鲍倚醉,此时的鲍倚醉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脸上再也没有平时的傻呆萌,表情很严肃,同时有些泛着红色,看来对不速之客伤人的行为是动了真怒。见石心野的拳头迎面砸来,他毫不慌张,脚下跨出了奇妙的三步。这三步看似漫不经心,缓慢无比,却即刻化解了对手凶猛的拳风。

    石心野大吃一惊,不只是因为对面这个曾经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胖子躲过了自己全力的一拳,更是因为鲍倚醉跨出三步之后,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在原地兜了一个圈,失去了适才助跑的全部冲力,而对方仍然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就似从未动过一般。

    见鬼,难道这里的所有人都是高手?石心野怎敢在这群深不见底的高手包围下逗留,再度飞起一脚,直踹对手的心窝。

    鲍倚醉又是闲庭信步般的迈出了四步,还是一丝衣角都没有跟对方接触,可腾在空中的石心野突然觉得自己当做重心的左脚一下子仿佛消失了似的,竟完全跟自己的感觉失去了联系!“噗通”一声,石心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体距离飘香楼的大门还是那么咫尺天涯,而面前的大胖子仍然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白衣飘飘,仿若神人。

    在接触到地面之后,石心野才重新感觉到了自己左腿的存在。门外长街上那诡异的呼哨声再次响起,石心野就像接到了什么命令一般再不管鲍倚醉的纠缠,也不起身,四脚并用就想爬出大门。

    鲍倚醉眉头一皱,他那神奇的脚步并没有应付一个扭动如肉虫般对手的功效,只好抬起腿一脚踢在石心野的屁股上。石心野“哎呦”一声彻底趴在鲍倚醉脚下。鲍倚醉却一下变的对自己踢人的鞋无所适从,很厌恶的抬起脚在门框上刮来蹭去。

    大厅内的栾星舞大声制止:“海浪,你这洁癖实在让人讨厌,回你们千杯宠洗脚洗鞋去,别臭了我的门框。”

    鲍倚醉有些不好意思朝门内讪笑,是嘴上却回道:“星舞,我可是每日沐浴两次,衣服也更换两次的主儿,这家伙看起来就不干不净的,我当然厌恶他脏了我的鞋……”,

    话音未尽,却觉耳畔恶风不善,鲍倚醉赶紧再次迈出精妙的步伐走进门内,三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暗器从他背后空中掠过。鲍倚醉刚待出门一探究竟,那三个暗器竟然在门外兜了一个圈,又返身飞了回来,力量甚至比刚才更大。鲍倚醉心中一惊,犹豫了一下,也就耽误了追赶的最好时机。

    石心野如获大释,手脚并用的向长街深处的阴暗角落跑去。

    “你怎么放他走了?”齐怪完全没有想到石心野会突破鲍倚醉的防线,情急之下追出大门。

    “废物!”栾星舞也骂了一句,也跟着冲向门外长街。

    此时已至定更天,整条长街除了飘香楼和千杯宠以外再无灯火,众人刚刚追出门外,便发现十几丈外人影晃动,又将什么暗器向他们抛来。

    齐怪转身隔空飞起一记鞭腿,那几个暗器便被十足的劲风吹的歪歪扭扭,却在空中一个个的散成了漫天粉末。

    “小心有毒!”身后的鲍倚醉赶紧出言提醒。

    齐怪表情严肃,又是凌空几记鞭腿,整条街上就像刮起了飓风一般,那些粉末随风飘散。

    可此时三人眼中却只有幽暗的长街,无论是石心野还是出手接应的几个人影,都已消失不见。

    王欢也从门里跟了出来,开口问道:“看清接应的是什么人了么?”

    鲍倚醉摇摇头:“速度太快,没看清。”

    齐怪沉着脸:“三个人,黑衣。”

    栾星舞若有所思的说:“看来那呼哨声便是他们发出的。”

    然后三个人一起望向鲍倚醉。

    鲍倚醉的脸上又恢复了傻呆萌的平日作风:“确实是我大意了,怎么也没想到外面那几个人竟然是高手。”忽然他一指门里:“不知道舒不知怎么样了,我们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