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达,是一个兽人的名字他既没有降龙伏虎的力量,也没有纵横三军的技艺贺达生活的时期正是勇者倍出的年代挡者披糜的达努儿,运筹帷幄的肖盛兰,占星卜日的塞波诺亚,还有那如天神一般的王跟这些呼风唤雨的勇士比起来,贺达的故事一点也不精彩贺达是个魔法师,水平不高更准确的说法是,借助会一点医疗魔法,在兽人中混吃混喝贺达也是个猎手,他的猎物经常是别人栏里的猪羊贺达还是个诗人,他的作品经常被别人在排泄的时候传唱就是这么一个混混,在兽人失去了牧场后,他带着一百多名老弱病残,在大黑山畔建起了村落,那时候的村名叫艾斯波依,是希望的意思贺达带着兽人们搭起了草屋,种出了庄稼希望就在这小小的村庄里慢慢成长
直到某一天,村庄的附近又发现了黑玄金的矿脉于是,田里的青苗被矿车压倒,村边的小河被矿渣染黑,废弃的碎石占据了牛羊的草坡,敲击的噪音打碎了夜的寂静兽人们愤怒了,这刚刚有两百人的村庄,要用血来捍卫自己的家园,但贺达制止了他们
“活着就有希望”这是贺达带领兽人再次迁居后的话兽人们在大黑山里挖土窑,种果树,又一次开始了新生活却在果子成熟之前,贺达不见了随后而来的消息是,大黑山外发生了大地震一夜之间所有的矿井全毁,黑玄金的矿脉也无迹可寻…
兽人们没能找到贺达,只是在山中的某处发现了一些裂成了碎片的织物,和断成了几截的法杖,还有的就是那句“活着就有希望”兽人们为贺达修立了一座衣冠塚,并用全族人的血立下了兽王的诅咒几百年过去了,贺达的希望还是没能达到而他沉睡的灵魂却被一些不轨的人打搅
大桩跟着群激动万分的兽人,跑了一天一夜的路,突然间看到对面的山顶上漂浮着一个血红色的圆球,缺乏魔法知识的他,立刻想到是不是阕和俜生了个孩子不过看到兽人的那一脸肃然,大桩还是把这个推论咽进了肚子老村长说那个红色的光球叫血眼,是有人打破封印触发了兽王的诅咒,这个红球就是诅咒发动时的标识据说在红球的中间有条黑色细线,这细线会慢慢的张大,当细线变成睁开的眼睛时,受诅咒的人就会暴裂成无数碎块
还处于旅行状态下的大桩,当然不会去想太多,他当是在听一个传奇故事,顺便还问了句这血眼要多长时间睁开老村长也不知道准确答案可能几天也可能几个月,不管如何,受诅咒的人都无法逃脱死亡的惩罚
“那不见得哦”突然间秀缔的声音加入了讨论“这种白痴诅咒真无聊”前半句还算是讨论,后半句无疑是捣乱所以,兽人们的反应基本属于正常,也就是几十把斧头在大桩眼前晃了晃我们的大兄弟当然不会害怕,只不过在拿斧头的人面前,骂别人的祖先是白痴,这种事以后还是谨慎点为妙
兽人们要求把三魂剑砸成两段,不管这是不是合理要求,大桩都不会干,但他也不想惹怒这群毛绒绒的家伙要是大桩能有王一样的权利,他干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禁止给兽人提供任何铁器这群混球边吵边挥舞着手里的大斧头,不管会不会砍到人,大冬天的,带起点风还是挺冷大桩和兽人的交涉还算顺利,兽人的砸剑要求很快就被米肉酒所替代祖先的荣耀拿来换东西,兽人们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毕竟说出渴死不饮盗泉之水的圣人,本身还没被渴死渴死的只能是傻瓜,活下来说出这种话的才是圣人
不管怎么说这个问题暂时算解决,但大桩很快就面临一个新的难题大桩再蠢也能想的出来,挖别人祖坟的事肯定跟弟弟有关按照他的猜测,这种体力活老二是不会干的,也就苦了那群跟着弟弟的人,也不知道哪个倒霉鬼遭了兽人的诅咒实际上,这也不是大桩关心的问题从兽人们的架式来看,他们是打算一涌而上,把盗墓者砍成碎块但亚兰说,兽人根本就不是弟弟他们的对手大桩不清楚老二现在到底有多厉害但光凭那个满地放火的卡门,这群兽人就明显是自带燃料的烧烤
沙隆的意思是跟着去看热闹,如果兽人们被全歼,大桩欠的帐就可以一笔勾销如果心里实在是太愧疚,大不了建议兽人剃光了毛再去,顺便还可以收集一大堆兽毛卖钱这种说法确实很有诱惑,但对一穷二白的大桩来说,有诱惑的事实在太多庄稼成熟时,收获前的喜悦是一种诱惑一群人挤堆堆,吵闹时的笑声又是一种诱惑抱着亚兰睡觉,感受怀里那暖暖的身体更是一种诱惑我们的主角被太多简单的诱惑分了心,稍微有点难度的诱惑,比如说坑害别人而获利,他就无法体会其中的乐趣所以,大桩一定要阻止兽人的行动
“那你昨天为什么不拦”沙隆还是没能忍住
答曰“不知道”
“你能拦的住这群不长脑子的混球”
再答“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
“吃饱了不饿”这是秀缔的答案
大桩属于那种行动强过语言的人,所以他的阻止方式也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往兽人们面前一站,两条大膀子伸开冒充树桩子只不过在拿斧头的人面前,这就免不了要勾起他人的伐木情怀实际上,你要真是让兽人伐木,他恐怕连斧柄都不会碰,可是要让他们砍大桩这种人型木材,斧头可以轮的像风车一样在这点上,兽人跟大桩是完全相饽当大桩想说明兽人不是同样数目人族的对手,他得到的结果是看了二十几副黄牙兽人们咧着大叉嘴笑的那个难听,仿佛大桩是在说一件天下最滑稽的事
好在老村长还算冷静,他问大桩是怎么知道大桩哪敢讲是他家老二干的好事,却又不肯撒谎只能蹦出句“俺就是知道,你就信俺吧”
这句话的效果跟“你就从了俺吧”没啥区别兽人们的选择当然是不信,还反问一句“你会帮我们吧”
于是大桩就面对一个更难回答的问题这件事如果发生在沙隆身上,恐怕根本就不算是问题他会先答应着,至于干不干那是另一回事但大桩就不行,并不是说大桩不会撒谎他可以骗大伯功课已经做完,他也可以对李奶奶说吃过饭了,虽然他的肚子还是空的对于这个问题,大桩却只有摇摇头“俺不能帮你们打俺家老二”
很多时候,说真话并不会有好结果,这次也是其中一个例子兽人们很快就把大桩和亚兰赶出队伍对于这个结果,大桩并不觉的意外但贺达村人的固执让他极为困惑老村长自己也说了“血眼到现在还是一条线,你兄弟的那伙人…”老村长没把话说完,只是叹了口气所有人都明白老村长的意思,可没人愿意退缩这群不是在擤鼻涕就是在抠脚丫的人,不管从哪里看,你也不会认为,他们是那种为了尊严而战的死士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大桩难以决断一边是自己的亲弟弟,而另一边是脆弱的贺达村民大桩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兽人离开的方向,茫然不知所措
“桩,我们回家吧”亚兰拉起了大桩的手她并没有太多话,只是用轻轻柔柔的声音说出回家这两个字在这个时刻,恐怕只有家的诱惑才可以把大桩从迷惑中解脱出来大桩犹豫了一刻,回家确实是他的最好选择,没有血火没有争执,娶媳妇过日子,这本就是他最想要的事大桩点了点头,管不了的事也只有不管,虽然这是个怯弱的选择
如果大桩就这么离开,或许他真能过上他想要的生活只是我们的故事里有太多的如果,这次也不例外就在大桩起步离开的时候,脱脱扑也被赶了出来年轻的兽人并没有什么太复杂的表情,灰暗的眼神把悲伤毫无遮拦的表露大桩只能撮撮手,问脱脱扑饿不饿这种头疼贴鸡眼膏的安慰法当然不会有任何效用,脱脱扑的眼泪竟然掉了下来,这可就要了大桩的命大兄弟最怕的就是这种东西,更别说还是个毛绒绒的大男人在哭大桩瞪眼,咬牙,两只拳头捏的发白,还是没着
“你不要哭,有什么事慢慢说”亚兰的轻声细语并没有平息脱脱扑的悲哀,这个灰不溜秋的兽人,干脆趴在了亚兰的肩上伊伊呜呜的哭出声来大桩脑袋里一片空白,他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这么懵懵懂懂的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脱脱扑已经不哭了,用两只圆圆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盯着大桩大桩还是没主意,只好转头看亚兰兰姑娘笑了起来“桩,我们也去看看吧不管最后怎么样,去看看总比走开更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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