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古时称吴,又称姑苏,古城始建春秋时期,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城内水陆并行,河街相邻,小桥流水、粉墙黛瓦,属于典型的江南水乡建筑格调。苏州西傍太湖,北依长江,大运河纵贯南北,交通十分发达。城内既有园林之工业有秀,又有山水之胜,古寺名刹遍布,实属人杰地灵之地,也孕育出了无数风liu人物。
城门酉初时分关闭,秦楼、琴真二人一路行来,恰好在城门关闭前赶到苏州。
入城已是掌灯时分,二人在城北悦来居客栈要了两间客房,吃罢亦步亦趋晚饭,两人商议明日先去长空镖局一趟,把玉佩一事解决了,这两日两人受惊不小,所以先摆脱此事纠缠。
雨仍未有停下的意思,虽然不大,苏州夜景却无法欣赏。秦楼回房后洗了个澡,便睡了过去。连日的逃亡,秦楼的确没有好好休息过,所以一躺下,便呼呼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翌日午时,琴真早已起床,看到秦楼未醒,便也没叫腥他。秦楼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匆匆吃了些早饭,便走了出去。
出门时,已是未牌时分,城内车马如龙,人来人往,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两人走在城内,一阵娇柔的吴侬软语夹杂在琵琶声传来,闻来别有一番风韵。弹词曲子是《宫怨》,说的是唐玄宗与杨贵妃相约次日到百花亭饮宴,结果却不见玄宗到来。忽然太监高力士来报,玄宗已去正宫。贵妃非常懊恼,甚觉寂寞,逐独自饮酒解闷。这段唱缠ian委婉,歌声细腻柔美,甚是悦耳。两人若非有要事在身,恐怕也要驻足聆听了。饶是如此,琴真也禁不住用苏州车水马龙灰心丧气工作队有关的确话唱了几句,如此妙曲,再由琴真口中唱出,更如天籁一般。
秦楼忍不住赞道:“每日闻你一曲,此生无悔矣!”
琴真生平曾得无数人赞叹,唯独秦楼不肯吝啬半句,今日闻秦楼赞美,心中欢喜,道:“真儿琴艺尤胜曲艺,所以我才起艺名琴真!”
秦楼闻言讶道:“你不是姓琴?”
琴真忽记起他尚且不知自己以前身份,连忙改口道:“此事我以后告诉你罢!”
好在秦楼不是那种追问到底之人,见琴真不说,也不再问。
“我虽不是知音人,却也愿一日聆听琴真的琴曲!”
两人行出几步,琴真忽然低声实溃骸澳俏乙院笕杖瘴愕俸妹矗俊?
秦楼装作未听见,大步而行。
琴真离家太久,对苏州城不甚熟悉,二人拦住一人,打听长空镖局所在。哪知路人闻长空镖局,均纷纷避开,两人也不知发生何事,连问了数人,终于有一人道:“你们竟不知?长空镖局前夜被人血洗,一把火烧了!可怜一家三十多口人,竟无一生还。”
秦楼这才知道,事情远未结束。
问清长空镖局方位后,两人便赶快行去。如今人佩在他们身上,若不及时交给长空镖局恐怕天狼宗的人不会放过两人。不过,天狼宗的人都以为两人坠崖身亡,二来,由于是黑夜,天狼宗之人未必能认得清两人,所以两人急于交代此事。
来到长空镖局,却见门口有许多官府的差役捕头,封锁住路口。苏州城发生如此大案,知府鲁九源几乎出动了全苏州的官差破案,并亲自监督,命案发生两日却无丝毫进展。
秦楼见到镖局外摆着三十多具尸体,皆盖以白布。露在外面的部分已烧焦,模样甚是吓人。
由于镖局已烧成废墟,加上案子未破,所以尸体并未下葬。周围诸多百姓围观,鲁九源命人来驱散百姓。然不片刻,又有人来围观,鲁九源心头烦躁,坐立不安,似乎在等什么晃轻工业部人,也不在理会那些百姓。秦楼二人站在人群中观望。
琴真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秦楼此时也有些烦乱,本以为将镖物交换便可,谁知长空镖局却又发生如此惨案,于是道:“反正还有时间,我们不妨多等片刻!”
“心佩害的我家破人亡,谁知菜场以晃为爱莫能助这人佩竟也惹出如此祸端,我们不如把那物事销毁,那么便不会有麻烦了。”
秦楼摇头,“这佩不是我们之物,既然我们答应将他还给长空镖局,自然不可失信。”
琴真知说不过他,也便不多言。
不久,一匹快马自远处奔来,行人纷纷让路,那马匹自人群中穿过。鲁九源也跳了起来,不顾官威,大步走过去问:“可有消息?”
那差役道:“启禀大人,封总捕头本在杭州办一件案子,他老人家日前听闻此案,便连夜赶回,大约明日便可到达。”
那封总捕头姓封名廉,他本是少林俗家弟子。学成出山后,在福建当一捕头,十余年间,连破数件大案,一跃成为南京、湖广、福建、河南、江西、浙江六大行省总捕头,在江南一代威名极盛。
鲁九源心知此案关系到自己官运,马虎不得,便命人日夜看守此处,等那六省总捕头到来。同时命人调查烧死者的身份以及周围邻居,以期发现蛛丝马迹。
※※※
秦楼心道自己只有先暂时保存这玉佩,待遇到合适之人,便将此物交与他,了却此事。
自长空镖局回来,琴真忽然道:“我不想去爹娘坟前扫墓了!”
秦楼不解,这次正因为琴真要来苏州扫墓,才惹出这么多事端,于是问:“这是为何?”
琴真黯然道,“我没法给爹娘报仇,无颜去见二老。”
秦楼知她可能怕触景生情,勾起不愉快的回忆,于是安慰道:“你去探望爹娘,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怪你?”
人就是如此,在未得到之时,你充满憧憬与动力,然而你将要得到之时,却又畏缩不前了。
琴真坚持不去,秦楼只得答应,不过一些扫墓用的物品,他还是亲自出去买了一些。明日才是清明,他怕琴真临时改变主意,来不及准备。
离天黑尚有段时间,琴真换了身男装,两人便去灵岩寺拜访慧元方丈。
灵岩寺座落于灵岩山顶,灵岩山山壑寺秀、林木苍翠、殿宇参差、景色佳丽,因山上有奇石似灵芝,故名灵岩山。灵岩寺建于东晋,历有兴废,是佛教净土宗的著名道场之一。
一路之上,有不少江湖人物走动,似乎也朝往灵岩寺所处。
行至渡口,却见满湖之上不见船家,那些江湖之人既有世家子弟,又有江湖草莽,这些人分为数派,窃窃私语,虽然互不交往,却彼此有敌意。秦楼也难免被这些人咄咄逼人的目光所涉,秦楼觉得不舒服,便拉着琴真去了一处偏僻之处。
“真他妈操蛋,船家都死光了么?”有一人终于忍不住骂道。此人姓岳,人称草贼岳七,是江东一代的独脚大盗。
旁边一名俊郎少年道:“岳七,你说话干净些,别吓坏了女眷!”
岳七看那少年那副锦衣华服打扮,便知道他非寻常子弟,他虽未认出这少年身份,却认得随他同来的那些人。闪电手孟放,霸王枪孙德光这些都是岭南一带的大侠客,这些人竟似乎是少年手下。
岳七虽不敢造次,然当着诸同道的面,也不能落下面子,便骂道:“你这个脆皮娃娃,讨娘们喜欢也不用在这里现眼……”
此言一出,顿时惹来一阵哄笑。那少年恼羞成怒,提剑要上,却被闪电手孟放拦住,在他耳旁说了几句,那少年才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这时传来一阵格格娇笑,“岳七,几个月不见,你又去哪里发财了?”说话者乃一身着红衣的三十余岁的女子,唤做风三娘,此人武艺高强,为人又风骚,身负媚术,不少江湖侠客被她害的身败名裂。
岳七一见风三娘,腿脚便软了下来,哈喇直流,嘻笑道:“三娘,前不久我到东海去了一趟,带了些东西给你。”
风三娘身上透着一股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在场的男子几乎都被她吸引住,听得岳七言语,便道:“那里有个茅屋,我们不妨去那便商量!”
岳七满脸堆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们是该好好研究一下!”
说罢,岳七便跟着风三娘走了过去,也有不少人既羡慕又恨的牙痒痒。
秦楼二人坐在一侧,对这些江湖草莽极厌恶,然事不关己,也不便多事。心中却盘算着这些人难道也去灵岩寺?
“杜大哥,这里乌烟瘴气的,我们换个地方等船罢!”
秦楼觉得耳熟,顺声望去,竟是李家五小姐李沐雪。心中奇怪她来此地做甚?
李沐雪并未发现他们,那杜姓公子道:“这些江湖流寇,都是些乌合之众,也想打玄元决的主意,真是不懂!”
这话惹恼了其他人,“你这小子说话也恁不中听了罢!”
孟放见少爷言语激怒了诸人,连忙出面道:“诸位英雄,这时我家的杜公子,他初涉江湖,尚不知礼节,诸位莫见怪!”
那些人一听这人竟是岭南杜家的公子,难怪连闪电手也甘做他下属,于是道:“看在孟大侠面子上,我们不跟他计较就是了!”
不到片刻,风三娘便走了回来,此时她头发凌乱,却比方才更加迷人,一人问道:“三娘,岳七呢?”
风三娘笑道:“那小子吃饱喝足了,当然是去睡觉了!”
旁边有人哄笑道:“三娘可真会喂啊!”
“那有机会我也喂你就是了!”
粗俗下流的言语,在这些草寇非常受欢迎,尤其是这些话出自一个风liu韵妇之口。
这时一艘船行了过来,那些人连忙呼喝船家靠岸。
“娘的,怎么今天就你一艘船?”
那船家见这些人凶神恶煞般,哆哆嗦嗦道:“实不相瞒,今日通往灵岩寺的船都被一人包了,小老儿为了糊口才斗胆出来载客的!”
这些人都是粗人,哪里听得下去,船一靠岸,便纷纷挤了上去。
李沐雪道:“杜大哥,那些人都那么坏,我们做下一艘船罢!”那杜家公子似乎很着紧李沐雪,傲然道:“与那些草寇一路,岂不辱了你我两家名声,我已派人去找船去了!”
李沐雪打量四周,看到岸边的秦楼、琴真二人,问道:“秦楼,你怎么在这里?”
李沐雪虽以前欺负过秦楼,但事过之后,秦楼便未记在心上,此刻在苏州见了同乡,便上前招呼。
李沐雪道:“你多日没去书院,这些日子忙什么?”虽如此问,李沐雪并没有想知道答案的意思,接着便引见杜家公子杜世鸣与秦楼认识,秦楼抱拳,那杜世鸣似乎有些看不起秦楼,微微点了点头,也不作声。
秦楼寒暄几句,便回到琴真身旁。
片刻又有一艘船驶来,杜公子连忙命人喊住,船靠岸,自舱内走出一风度翩翩,相貌非凡的白衣贵公子,那人剑眉星目,身材颀长,一副风liu模样。杜世鸣本已是世间美男子,然跟此人一比,顿时比了下去。
琴真站在秦楼身旁,称赞道:“好俊的公子!”说罢偷偷瞥了眼秦楼,却见秦楼双目盯着船上,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秦楼上前道:“我们二人欲前去灵岩寺,不知这位公子能否可载我们一程?”
那白衣公子道:“四海之内皆兄弟,请!”
与此同时,杜世鸣一众人等也跟着上了船。
这时远方传来叫喊声,秦楼站在甲板上,放眼望去,却见先前开走的那艘船竟不知因何,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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