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沧荒往事 > 第52章 漫天风雪化长安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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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畜生死不足惜!”一声脆响突然从房间里传出,但是侍立在门外的仆人却是没有一个赶紧去,这已经不知道是夫人第几次摔东西了,没有人敢去面对现在暴怒的夫人。

    “冷静一下吧,不管怎么样,缃桐都是我们安家的子嗣,这次虽然陛下震怒,但是只要等事情风头过去,看在死去的家主的份上,陛下总会原谅的。”一个身穿紫衣的中年男子微微看了一下那个有些气急败坏的妇人,淡淡说道。

    “但是那可是圣宗的圣女,连陛下也是礼遇有加。”那个衣着华贵的妇人依旧是怒气难平,满头的步摇光彩夺目。

    “要不是这连绵不绝的风雪让陛下失了理智,我们帝唐会向那什么圣宗低头!”似乎说到了什么关键,那个男子的语气似乎也是变得有些严厉。

    “不管怎样,太阳圣宗绝对不是我们可以冲撞的!”那个妇人的语调再次升高,“不管生前老爷怎么宠溺这个畜生,这次他罪责难逃!”

    “够了,你也是当家的主妇,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就在妇人还在咬牙切齿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而妇人也是一下子偃旗息鼓,恭恭敬敬的向那边行礼:“老祖宗,您怎么来了。”

    此时站在门口的却是一个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妇人,虽然年岁已大,但是还是精神抖擞。

    斥退了房间中的其他人,老妇人继续说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们还是要早做准备,现在的陛下,哎……”

    听到这句话,原本站在那边的中年男子也是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不会吧…”

    可惜这段对话安缃桐却是无法听到,已经在宗祠里跪了一天,滴水未进,虽然幼时跟随家中长辈学习过武术,但是现在早就疏于锻炼,而且安缃桐本身也就身体单薄,于是他最终还是昏倒了。

    现在虽然被安置在自己温暖的卧室里,但是安缃桐还是感觉冰冷异常,那种冷是深入到骨髓中的冰寒。

    看着刚刚那个慢慢走进来的绿衣丫鬟,安缃桐微微露出一个笑脸:“蘋儿,今天天气怎么样啊。”

    那个被换做蘋儿的丫鬟依旧不慌不忙,把自己手里的药汤端到了安缃桐床头才缓缓说道:“还能怎样,雪还在下着。”

    似乎没有感觉到蘋儿语气中的生硬,安缃桐继续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么。”

    “有什么不开心的,公子,这是药,喝了吧。”虽然嘴里没有说什么,但是那个蘋儿的语调里已经带了一丝哭腔。”

    “蘋儿,到底怎么了?”安缃桐接过药汤,却是直接放在一边,眼睛盯着低着头的蘋儿,心中出现了一丝不安。

    在安缃桐的逼问下,蘋儿似乎再也忍不住,低声抽噎起来:“夫人,夫人说,我们这群人不会照顾公子,要,要把我们赶回去。”说着说着,蘋儿的声音已经小了下去,连串的泪珠却是怎么也无法止住。

    安缃桐的心似乎被狠狠的抽打了一下,鼻子竟也有些酸涩,“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找不到什么话去安慰还在哭泣的蘋儿,安缃桐似乎只剩下这廉价的道歉。

    看着蘋儿因为抽噎不断起伏的胸脯,安缃桐却是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任何的承诺都显得那么苍白,只剩下,对不起,那无尽的悔恨。

    “公子,我走了。”蘋儿突然站起身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似乎无法承受此时的悲伤,或者隐藏在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的破灭:原来连公子也无法,或者,不敢挽留自己。

    看着蘋儿匆匆离开,安缃桐的确不敢挽留,就算是自己所有的东西都被一件一件的拿走,自己依旧只敢一个人独自哭泣,现在,就连自己从小熟悉的玩伴,都被无情剥夺,自己却只像个孩子一样,无力。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啊,要是没有鬼迷心窍,冲撞了圣女,没有陛下盛怒,降下责罚,一切恐怕都会不一样吧。

    “不不不!”安缃桐如同疯了一般,一把摔碎了床头的药碗,把自己身上的锦衾全部踢落,“这不是我,不是我啊。”

    但是房间里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出现询问刚刚的疯狂,似乎全世界都冷落下自己,安缃桐笑了笑,似乎自己还有所希冀,似乎有人会来理睬自己。

    硬撑着,安缃桐一件一件把自己的衣服穿起,循着自己房间里隐藏的一个暗门,转出了自己已经被严加看管的小院,来到了自家宅邸后面的小巷,空空落落,没有一个人。

    怎么了,难道这安国公变成了安乡伯,这宅邸变化就这么大么!

    带着有些痴狂的笑容,安缃桐沿着那被一层薄薄的雪覆盖的街道,慢慢走着,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到哪里去,只是不想继续呆在那个阴冷的家里,虽然那里的雪都被清扫的干干净净。

    层层的阴云依旧覆盖在长安的上空,这寒风刮了三年,没有丝毫停歇的意图。三年的风雪,从未消散,把这帝唐的国都,冰封了三年。不管其他的地方是春来鸟语,夏至荷香,这帝都长安总是这般模样。

    但这雪从不堆积,不增不减,不管再怎么下,只有薄薄的几寸覆盖黄土青瓦。没人知道那些雪究竟消失在了哪里,这雪就是这般,随着风,慢慢下着。

    渐渐地,传出谣言,说这雪,是上天的惩戒,因是众生的狂妄,惹怒了诸神,降下这冰冻千里,瞬间,朝野纷嚷,就连如今的天则唐皇,也曾经动了东迁洛阳的念头。

    但是,最终,帝唐的强大掩饰了这不减的风雪,源源不断的物资被无数民夫送至这帝国的心脏,于是在这里的人们依旧享受着往昔的繁华,就连着风雪,也成了才子佳人酒后的低吟浅唱。

    被雪覆盖的长安,似乎有一种别样的圣洁,但是在那银装素裹下,曾是黄泥濯淖。只不过,那第一场雪,第一阵风埋葬了太多的辛酸苦楚,那皑皑的白雪,也是累累的枯骨,但是有谁听到了那些被生生冻死的贫民百姓的哭诉,一切都消散了啊。街头坊市也听不到那些流落之人的悲歌,所有的丑恶都被金碧辉煌遮掩不见,用文笔去点缀政绩,不是帝唐的官员们最喜欢的消遣么,更何况还有那些天潢贵胃的点头默许,一切的残酷只是由简简单单的几句:“天圣六年,长安骤雪,死者众多,圣上临天坛祈罪,无果”概括。

    想着想着,安缃桐无力地靠在墙上,丝毫不顾及自己银白的狐裘染上了污迹。似乎自己家中暗暗支持的几个粮商都因此大赚了一笔呢,当初看见那些铜钱的自己可是没有那么多愁善感呢。

    “缃桐,你这么在这里。”原本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安缃桐突然听到了背后一个纤细的声音。

    “啊,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一个红色的身影突然在眼前一闪而过,然后安缃桐便感到一只冰凉的手拂过自己的脸颊,然后自己的斜倚的身体就被扶起,晃晃悠悠的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呜呜了两声之后安缃桐便没有再次言语,一股淡淡的幽香萦绕在他的鼻翕,雪还在下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一种温暖隐隐传来,似乎是那个红色的身影挡住了所有的风。

    一旁的那个声音似乎在不停的说些什么,但是安缃桐却是一句都没有听清,只是随意的嗯哼了几声。

    青石铺成的街道上,覆盖着一层雪,但是当自己走过,便留下了两行深深浅浅的脚印。不过安缃桐的脚印是软绵绵的,拖泥带水,像是几道水渍,而另一边的脚印,却是一点两点,轻快的。虽然扶着安缃桐,但是那行脚印却是像极了梅花,错落有致的绽放在这雪地之中。

    这时安缃桐才忽然记起,原来留下那行脚印的是一双木屐,哒哒哒哒的敲击在青石上,清脆可爱,而此时自己的脑袋也仿佛随着这轻松的节奏开始上下摇摆,果然很是有趣啊。

    突然一股淡淡的甜甜的气息喷在脸上,“嘿,缃桐,不要闹!”这是安缃桐终于听清楚了,温软的语调,但是带着几丝童稚未脱的调皮,似乎都可以想象那微微嗔怪时的表情,长安有多久没有看到桃花了?

    “好了,到了,你就不能自己站一会吗?”安缃桐不由自主的笑了笑,离开那个红色身影的肩头,转而斜靠在一旁的白垩墙上。不知不觉,自己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而一旁,一个身穿红袍的少女似乎正在喘着气,脸颊红润润的,原本精心编制的发髻似乎也有些松散,石榴裙的裙摆下露出一双木屐,已经磨损出了毛边。

    但是那个少女并不在意,就算是自己崭新的红袍已经被雪润湿,那精美的石榴裙上似乎也沾上了几点黄泥。献宝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钥匙,却是捣鼓了那把锁半天才终于打开了那扇木门。

    “缃桐哥哥,你是来看我的么?”

    “对啊,我是来看鵷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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