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银蝇的女帝 > 第六章——真可惜,真可惜,真可惜
    卷起遍地沙土的大风刮过荒野,尤娜甩了甩褐色短发中的沙粒、细小矫健的身材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赘肉,活像一只小猎豹。她和几个小伙伴在离开废镇后有些茫然失措,被掳走的亲人同胞们被救当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救走他们的人干得实在太干净、一点去向的痕迹都没留下。

    家园已毁,亲人同胞们不是被杀就是不知去向、这些小孩们一时没了主意。有人主张回营地等待、有人建议去山里避风头,尤娜则打算在附近再搜索一下。

    “被救的人没有走散、都是一起转移的,那么多人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走得太远。大家鼓把劲,也许我们还能找到他们。”

    于是,几个蛮族少年少女便再次上路,虽然没有具体的方向、但尤娜知道这里附近的山林中有些散居的“自由人”,可以向他们打听消息。

    所谓“自由人”就是流亡的新罗马人贫民,几乎都是逃离各个城邦的原三等公民。他们中大多不是因为无钱交税而被没收了房屋土地、就是为了逃避苛捐杂税和繁重劳役而来到这种荒郊野外居住。新罗马共和国政府把这种“自由人”视为抗税抗捐的刁民,取消了他们的户籍和公民资格、但由于山高皇帝远也懒得管治、

    很多“自由人”和当地的蛮族流民打成了一片,而终日躲藏在深山老林中的蛮族流民也经常通过“自由人”从外面购买必须品和生活用品。近年的赋税和劳役越来越重、新罗马人三等公民中的失业贫民人口不断增长,他们被迫在留在城市或乡村里饿死和到荒郊野外求存之间做出选择。如此,被逼放弃户籍和公民资格而成为“自由人”的人也逐渐增多——毕竟,光荣的新罗马公民身份不能当饭吃。

    三三两两散居的“自由人”并不是什么有组织的反政府力量、有些“自由人”还沦为山贼、甚至有个别品质恶劣者充当捕奴军的向导和探子。但大部分“自由人”都不齿这些行为、并尽量暗中帮助蛮族流民躲避狩奴活动。

    尤娜带着小伙伴们挨家挨户地打听消息,可是走了好几家都是人去屋空。尤娜不解,尤太捕奴军的狩奴对象并不包括这些“自由人”、他们在躲避什么灾祸呢?

    总算在一个山角处的小屋内找到了一户还在的人家。这家人本来在恺撒城中也算个大户人家、夫妇两人都是很有名望的药师,丈夫还被尤太大商人格格罗以重金聘请研制新药品。但几年前某日夜晚,混身浴血的丈夫爬回家、只留下一句——“那个胖子是个吃人的恶魔,他在制造让人变成怪物的药。”就过世了。悲痛的妻子知道大祸临头,带着女儿连夜逃出恺撒城、最后流落到这里。

    现在,这家人只剩下女儿一人在此独自生活,靠采集和炼制草药为生。周围一带的住民有什么外病内患,只要不是太重、她都能药到病除,而且从不计酬劳。尤娜两年前生过一场大病,就是这位年轻的女药师救的命。

    也许,正因为有了这位年轻的女药师和许多冒着风险帮助蛮族流民的“自由人”,尤娜和小伙伴们才相信爸妈和长老的话——“不是所有的新罗马人都是坏人。”。当然,在此时的尤娜和她那群小复仇者心中、所有的尤太人可都是坏人。不过换谁经受一下这些孩子的遭遇,恐怕都难免产生这种盲目的复仇心理。

    “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不知道捕奴军正在狩奴吗?快回家吧!”

    看见这几个野生小鬼,正在屋外晒药材的年轻女药师非常诧异地站起了身子。这位二十出头的淡紫色长发女性有着标准新罗马人美女的容貌和身材,面如桃花、唇红齿白,水灵的白色肌肤因常在户外工作而晒得白里透红、反而有种健康的美丽,色彩朴素的粗布衣裳下包裹的玲珑身段更是散发着迷人的女性魅力。

    “……呜呜呜,菲雪尔姐姐、我们的家已经回不去了……”

    蛮族少年少女们如同见到亲人那样痛哭起来。意识到出事了的菲雪尔神色恍然,她把尤娜等人带到小木屋内,给他们准备了些吃喝、然后问清楚了的情况。

    “你们太卤莽了,如果不是有人杀死那队捕奴军恶徒、救走了人,你们也许也被杀被抓了。真应该感谢大神宙斯,你们至今平安无事。”

    听完这几个小鬼的“复仇冒险记”,菲雪尔忍不住轻声叱责、并习惯性地向大神宙斯祷告。新罗马人普遍信仰的是奥林匹斯神族(主神宙斯)、而尤娜所在的部落信奉是则是亚瑟众神(主神奥丁),不过这点区别和种族差异一样并不妨碍人们互相关爱——只要人们有跨越种族和信仰互相关爱的情怀。

    接着,菲雪尔疑惑地摇头道:

    “我听说过有一个叫‘为了清净公正的世界’的地下组织在大陆各地进行反贵族反政府的活动,但只专门暗杀贵族官员和破坏政府设施。除了这个组织,好像就再没什么人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和捕奴军与新罗马当局对抗。不过,我在这段时间为了给病人炼药、没离开过这里,外面的事也不是很清楚。”

    “可是,菲雪尔姐姐、这附近的人都去哪了?”

    尤娜有些失望,于是转问其它问题。

    “唉,秋狩的季节到了、附近城邦的贵族们每到这个时节就会来这里巡猎。住在附近的‘自由人’许多都是逃出来的佃农和市民,谁不怕他们?都离开避风头了。”

    收拾着桌上的碗盘,菲雪尔微皱眉头、叮嘱道:

    “这些身为一等公民的贵族平时连二、三等公民都不当人看,对待抗税逃租的‘自由人’更是随意处罚打杀。至于蛮族流民,捕奴军为抓奴隶还可能生擒、这些贵族则把你们当成猎物捕杀娱乐。这几天住在我这里,不可以再到处乱跑了。”

    尤娜顽皮可爱地一吐舌头,仿佛被吓到了那样、小伙伴们开心地笑了起来。连日的紧张跋涉,现在总算稍微轻松了一点。

    菲雪尔苦笑了一下。小孩毕竟是小孩,尤其这些山林里长大的少年少女对外面世界了解得很少、还不清楚外面的世界有着森严的身份等级制度——那些高高在上、比捕奴军可怕百倍千倍的人单凭一个贵族称号就足以决定别人的生死命运。

    下午,尤娜带着伙伴去小木屋后的林中寻找晚餐的材料、从小就懂得不劳者不得食的蛮族少年少女们可不想在恩人家里白吃白住。小鬼们的运气似乎不坏,很快就逮着些野兔和山鸡、兴冲冲地往回赶,靠近小木屋时却听见一阵喧闹。喧闹声中还夹带着马匹嘶鸣的声音和恶意的杂乱笑声。

    感到气氛不对的尤娜等人低蹲在上悄悄前进,很快便来到小木屋附近。

    屋前,几十个穿着新罗马城邦治安军制服的军汉拽马站立,一边嬉笑着评头论足、一边把年轻的女药师菲雪尔围在当中,铺晒在地上的药材被踢散得七零八落。在这些城邦治安军士兵中,有个人让尤娜看得特别不顺眼。此人的高大身材很魁伟、身上的厚重铁甲很威风、一张脸很贵气,但一股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此人一开口,很文雅也极有气势、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高高在上之感:

    “小姐不必害怕,想不到在这种荒郊野外居然能遇到像您这样的新罗马人美女。我看小姐的出身不像是那种流血流汗还吃不饱三餐的贱民、也不是那种只配做奴隶的劣等民族。我乃是上议院首席执政官费采候爵大人之侄,附近的庞贝城邦的治安军副指挥罗森子爵。出于新罗马贵族的责任,我不能让您这样知书达礼的小姐留在这种野蛮人居住的地方。从今天起,小姐您就侍奉在我身边吧。我有九十九名侍妾,还缺一人便可满百、而小姐正好弥补上这个缺憾。”

    罗森笑了笑,笑得像一只玩老鼠的猫,先玩弄猎物一段时间、再慢慢品尝它的美味。他很理所当然地笑道:

    “当然,我是不会强迫小姐您的。如果小姐不愿意,那就陪我手下辛苦的士兵们玩玩吧,慰劳士兵也是公民的义务。小姐请自由选择,我是个很民主的贵族绅士。”

    他的话说得很文明,甚至还挺优雅、但内容却龌龊得下流无比。

    “啪!”

    用最轻蔑的眼神看着这个以贵族之名行流氓之实的衣冠禽兽,一语不发的菲雪尔愤怒地赏了他一记清脆的耳光。

    罗森没有勃然狂怒,而是似乎很享受地摸了摸脸、依然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真可惜,真可惜,真可惜。”

    每说一个“真可惜”,他就往后退一步、而那些兽兵则狞笑着向前进逼一步。说到第三个“真可惜”,他已经仿佛事不关己地退出圈外、然后随意做了个手势。

    得到许可的士兵们立刻狂笑着把菲雪尔挤在当中,众多毛茸茸的手上下狎玩着她的身体。年轻的女药师根本无法挣扎,只能声嘶力竭地斥责着这些禽兽,而这更刺激着这些禽兽的兽欲。随着几声衣衫撕裂的声音,菲雪尔那纯洁白净的丰满裸身几乎一丝不挂地显现出来、如同一只被群狼分食的羔羊。

    一旁的罗森却始终保持着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只是眼睛里燃烧着嗜虐者的狂气目光、兴奋得嘴唇反复发抖。

    作为门第显赫的一等公民贵族世家,他从少年时就不缺隶玩具。长大后更是有许多美女为了这个或那个目的主动,他玩都玩腻了、开始玩脔童(男宠)。到了后来,各种美女和美男也刺激不起他的性欲了、他有了新的乐趣——他喜欢美女拒绝他、然后看别人强奸或轮奸拒绝他的美女。

    罗森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在新罗马共和国的贵族阶层、比这还荒唐的乱伦和荒淫的事比比皆是。相对而言,他算是有分寸的了。

    此时,近处突然窜出几个忍无可忍的蛮族小鬼、挥舞着比他们人还高的长矛冲了过来。罗森根本没在意这些,只是挪挪嘴唇、就有十来个凶神恶煞的手下士兵轻而易举地挡住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几下就制服了他们。

    “原来小姐您在这种野蛮的地方住久了,竟然忘记了高贵的新罗马人身份、和下贱的蛮族野人成为了朋友。可惜想救你的这些小鬼自己也救不了,你就和我的士兵们一起给这些蛮族小鬼上堂青春期性教育课程吧。”

    罗森看着羞愤得要嚼舌自杀的菲雪尔被部下用破衣碎布塞住了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再看看那些被提在部下手中徒劳挣扎的蛮族小鬼,他的心情很舒畅。看了一圈,他示意手下先不要侵犯菲雪尔、然后来到尤娜的面前、笑着问:

    “可爱的小野猫,虽是劣等民族、但长得不错。有兴趣做我的奴隶吗?我会把你饲养在金笼子里,而且三餐无忧。当然,我是不会强迫你的。如果不愿意,那就和这位小姐一起陪我的士兵们玩玩吧,请自由选择,我是个很民主的贵族绅士。”

    尤娜用一口吐沫回答了这个变态。暂时保住贞操的菲雪尔向罗森哭喊道:“她还是个孩子,放过她吧!我愿意侍奉你!”

    罗森无动于衷地尝了尝脸上的吐沫,然后转身笑着对菲雪尔说道;“对不起,我现在还不想要你。等我的士兵们干完你后,我才有性趣、我喜欢全身上下和所有的洞都流淌着和鲜血的美女。贵族总是有点雅癖的,这是我个人的艺术。”

    然后他向那些已急不可待的兽兵们做了个手势,接着满意地感叹起来:

    “真可惜……”

    “真可惜,真可惜,真可惜。”

    可惜,这次他只说了一句“真可惜”。有人悠悠地从他身后走过来,悠悠地说着“真可惜”、而且也说了三遍。

    美妙的声音像在嘲笑一个小丑的拙劣表演。

    说到第一遍的时候,伸手便要拨剑的罗森发现——他的配剑不在鞘中。

    说到第二遍的时候,正欲侵犯菲雪尔的兽兵们觉得下身一麻、一痒,很痛快的感觉——痛快得他们如杀猪般地惨叫起来,他们每个人的下身都爆发起一阵血雾。

    说到第三遍的时候,已把拼命反抗的尤娜按在地上的禽兽们发现双手突然使不上劲了、仿佛不再属于自己那样——而事实上他们的手已在血光中离开了他们的胳臂、的的确确地不再属于他们了。

    从他身后走过来的人,说了三句“真可惜”、拔出他的配剑、废了他的部下。这一切几乎都在同时完成,时间仿佛在那短暂的瞬间静止了。

    然后,这个身份不明、贵族令嫒休闲服饰打扮的银发少女带着隐隐、淡淡却冷冷的微笑扫视了他一眼。如同一个高贵的女王在扫视一个卑下的贱民。

    “只是偶然出身为贵族、就以为自己是贵族了吗?你不是贵族、只是个装腔作势的贱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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