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西西里亚猪!竟敢勾结西新罗马帝国、袭击我东新罗马军侧翼!”
“无耻的东新罗马狗!明明是你们暗通屋大维、伏击我西西里亚军斥候部队!”
“你说什么!?西西里亚猪,我们要你们为这种卑鄙的背叛付出代价!”
“来啊!东新罗马狗,你们这些新罗马人无分东西都不是好货,有本事过来!”
后新罗马帝国纪元1202年6月份(条顿帝国历1002年6月份,顺便说明一下、欧罗大陆其他主要国家的年号都是各自国名,时间与后新罗马帝国纪元相同,故此不再单独列出),大陆又开始进入了炎炎夏日。
随着进入夏季后的气温不断升高,联手攻入西新罗马帝国的东新罗马军和西西里亚军之间的矛盾摩擦、对立情绪、互不信任的指责吵闹乃至局部冲突也逐渐升温。
如果单看地图上的形势,进行这场“圣战”的联军在两条主要战线上的推进还是较顺利的、虽然几乎每进一步都要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代价。情势说不上势如破竹,但在开战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内能取得如此战果已算不错。
可是西新罗马帝国像是诱敌深入般,一边不断消耗两路联军的兵力、一边坚壁清野后放弃一些战区。而凡是联军中求功心切过于孤军深入的部队,不是被分割后与主力失去联系、就是陷入敌军伏击圈再也没出来。
即使如此,由于西新罗马帝国在之前几次战争中丢失了部分领土、其中还包括在上次战争中被自由城邦同盟占领后交付给东新罗马帝国管辖的交通要地——细尼城邦,所以西新罗马帝国并没太多的土地空间可以换取时间。总体形势依然是进攻方的联军保持着优势,东新罗马军和西西里亚军在一些地方还胜利会师了。
但,本来就互存顾虑、互相提防、甚至互视为潜在对手的两国军队在这种有利形势下没有更好地配合交流,而是更多地相互牵制,惟恐对方“踩着自己吃到最肥的肉”。西新罗马帝国散布的谣言当然起了不小饔茫纠淳秃鼙∪醯暮献鞴叵狄彩侵匾颍慰鑫蘼墼谡角盎故窍衷诙济挥惺裁从行У墓低ㄇ馈
屋大维和其军队(常规军团与“克苏鲁”强化人类部队)当然没有放过这种机会,他们派出几千几百人的小股部队化装成东新罗马军和西西里亚军攻击联军造成混乱和冲突。这种战术获得了相当的效果,往往是伪装者一开打、两边的联军就跟着开始互相混战。据有嘲讽意味的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误会”中牺牲的联军将士数目甚至超过了正常战斗减员人数。
直到两路联军的最高统帅、也是两国的最高统治者——东新罗马皇帝安东尼和西西里亚国王维托意识到这种情况不能继续延续下去的时候,联军才开始进行早在战前就应该开始的统一联系沟通工作。
此时,远在法兰克王国内的耶和华教会凡迪岗自治领教廷、又推进了一项轰动大陆的举措。以教皇圣约翰十三世为“中介人”,法兰克王国被投降派势力把持的朝廷宣布——法兰克王国于后新罗马帝国纪元1202年6月22日(条顿帝国历1002年6月22日)起成为神圣条顿帝国的保护国,包括女王在内的法兰克王族放弃王室称号退出政治舞台,以世家大贵族贝当公爵为中心的投降派贵族们组成了效忠条顿帝国皇帝“狮心王”亚力山大的政权。后世把这个政权称为“贝当傀儡政府”,王都新马赛也成了傀儡政府的首都,国名则被更改成“法兰克自治邦”。
当然,这个法兰克自治邦在实际上是没什么“自治权”的。这种比直接占领好不了多少的“保护”,虽然得到本国众多投降派权贵和耶和华教会的推崇,但很多法兰克人在心中都并不臣服。
一直作为法兰克抵抗势力核心的第三王女“天空的王女”莉昂公主和主战派贵族霞菲元帅已被傀儡政府当局剥夺了公主(元帅)称号和军权,但仍率领不愿投降的部众揭竿而起,在各阶层法兰克民众公开或暗中的支持下开展抵抗活动,一时之间声势十分浩大。
为瓦解和消灭这种反抗,贝当政府把莉昂公主等反抗组织成员打上“叛逆者”的烙印,凡迪岗教廷的教皇圣约翰十三世还剥夺了莉昂等人的耶和华教徒资格、宣称他们是“背逆了主的意旨”的卑劣叛徒。这一手很狠毒也很见效,耶和华教是法兰克人信仰的唯一国教,被这样地剥夺教徒资格比什么都可怕、等于被宣判成人人可以得而诛之的“邪教徒”。而条顿帝国占领军也在贝当政府军和教会圣十字军的配合下对反抗组织进行了彻底的扫荡和剿灭。
成了世俗和宗教双重“叛逆者”的莉昂和她的抵抗组织被迫缩小活动规模、退至偏僻地区坚持斗争。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莉昂加入本书主角——伊莉安娜总帅大小姐在后来组建的“公主联盟”为止,不过那是离现在还很久以后的故事了。
条顿帝国的粮食危机在“间接吞并”法兰克王国后得到了一时的缓解(上千万的法兰克人则开始挨饿),不过目前在欧罗大陆最春风得意的却不是它、也不是任何一个世俗国家势力,而是在到处打着“黑暗时代来了!信上帝者得永生!”广告招牌的耶和华教会。虽然凡迪岗教廷的国土面积只是一个小国规模的自治领,但其教众遍及全大陆,很容易就可以召集到一批批狂热愚民。如果不是条顿帝国等主要国家都有着自己根深蒂固的宗教文化(亚瑟众神和奥林匹斯众神),大概耶和华教会靠那群能把一根稻草说成金条的传教士就能征服大陆了。
早在九大主教之一的“流血的铁圣女”希萌统领的圣十字军两万余人出发前,耶和华教会就一直在积极地组织着更大规模的远征军。但,正式的圣十字军是由神官骑士和僧侣战士为主力的,而培养一名合格的神官骑士或僧侣战士要比训练常规战争中的普通骑士或战士更花费时间和精力。因此,由各地三教九流的信徒所拼凑起来的“圣十字义勇军”被广泛地组织起来。为摆脱极端贫困生活或者想投机发家的农民、流民、破产商人、雇佣兵、苦刑犯、流氓无产者、落魄贵族、“为了清净公正的世界”恐怖组织的残党等等,纷纷献身加入“圣十字义勇军”。
在“圣十字义勇军”初具规模后,后新罗马帝国纪元1202年7月1日(条顿帝国历1002年7月1日),教皇圣约翰十三世派遣圣军总长尤西斯恩杰里昂等教会高级干部统率八十万圣十字远征军开赴西新罗马帝国增援联军的“圣战”。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虽然“八十万圣十字远征军”听上去很吓人很不可思议,但其中正规的圣十字军只有四万多人,其余的全是没经过任何战斗训练的“圣十字义勇军”。而且,没有人向这群被后世历史学家哀叹成“悲惨而愚昧的大多数”的几十万人供应军饷、补给、制服、马匹、甚至最基本的武器装备。这几十万廉价的宗教战争炮灰大多都破衣烂衫,拿着木棍和各种农具,喊着“为了主的正义!”冲上战场。而耶和华教会除了给这群人每人一个成本为一个铜币都不到的“圣十字架”作为身份标志,连张裹尸的草席钱都省下了。
对于联军来说,无论是东新罗马军还是西西里亚军、都没有人欢迎这支圣十字远征军、特别是其中占大多数的“圣十字义勇军”。西新罗马帝国倒是挺欢迎这群宗教狂炮灰,圣十字远征军的到来把本已混乱的战局搞得更加不可收拾。
圣十字远征军中也并不是没有有识之士,身为统帅的圣军总长尤西斯恩杰里昂就是最理智的一个。尤西斯今年三十六岁,外貌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沉着威严、举手投足都带着非常自然的自信,而且还是教皇圣约翰十三世收养的孤儿中最杰出的长兄——在道德规范上几乎完美的男人(不是反话)。
教皇义子中,有“光辉的圣骑士”之称的尤西斯和“睡不醒的懒虫”修依是正反典型,这老兄做事雷厉风行、兵法幍略和个人武力都被认为是教中第一人、对“主”的信仰更是无比坚定,早在圣十字军校就有“百人难得一见的将才”之称,实战中更是有杀死过中上级恶魔使徒的战绩。根正苗红的出身、无比优秀的能力、强健英俊的形象……尤西斯早在十年前就当上了“圣军总长”这个教廷中最高的武人职位,至今未婚的他是许多女性梦中的白马圣骑士,响当当的超级钻石王老五。
连“流血的铁圣女”希萌自己也承认,如果不是教会规定任何人都不可兼任大主教和圣军总长、九大主教之一的位子绝对轮不到她来坐,而圣约翰十三世的教皇继承人也不会是她——当然,这也和很早就成名的尤西斯无意参与政事有关。
“我只是伟大的‘主’的带剑仆人,为‘主’而战的骑士。”——尤西斯曾这样替自己定位。而后来终其一身,此人也坚定地贯彻了自己的人生信念。
除了最小的妹妹西瑞拉,尤西斯意外地是和修依比较谈得来的人、虽然教皇圣约翰十三世曾暗中警告过:
“不要和修依来往过密。我知道他有作为军师参谋的奇才,但他脑子里的思想太危险、也许有朝一日会成背教的‘叛逆者’都未定。不过好歹父子一场,他对我也还算孝顺,姑且就让他一个人去胡闹,不过绝不能委他以重任。”
所以修依在圣十字军中一真升不上去,其实也是圣约翰十三世的意思。
要是圣约翰十三世知道现在不但修依、甚至连希萌都已被其口中的“银发魔女”伊莉安娜“勾结”了的话,大概这老神棍已气急败坏地命令尤西斯来清理门户了。
可是老教皇并不知道这些,其自夸“可以看见全大陆上任何事的远见术”能力也许还没他老人家嘴里说得那样神通广大。所以,在进入西新罗马境内后对“圣战”倍感焦虑的尤西斯正忙着寻找和自由城邦同盟军同行的希萌那两万多圣十字军——那才是有真正战斗力的神之使徒军队,无论如何先找到他们合流再说。
还蒙在鼓里的“光辉的圣骑士”哪里知道,他要找的希萌那两万多圣十字军人马已被伊莉安娜这个“奸诈狡猾的银发魔女”(老教皇语)给整合(合并收编)成了“自由圣十字联军”,连畨号带人员组织结构都被改动过了。
而此时,后新罗马帝国纪元1202年7月6日(条顿帝国历1002年7月6日)的清晨,西新罗马境内中部地带的某处深山山沟中,一支七万余人的武装正在此处休整练阵、研究常规兵马和非常规(比如神官骑士和僧侣战士)部队的配合战术。这里本是一伙有几万人规模的大型盗贼团占山为王的地盘,兵荒马乱地也没人敢管他们、等这支大军开到后却被剿得一干二净。
放着正经仗不打、跑到这里来义务剿匪(练兵)的这支军队,当然就是伊莉安娜亲自统帅的自由圣十字联军。现在这会,大小姐正在帅帐里主持会议。
开会无分哪行哪业都有,有的是为了解决问题、有的只是为了互相扯皮。
伊莉安娜现在开的是早餐会议,烤得香喷喷的小面包和熏肉火腿片、还有各种新鲜的山中蔬果摆在与会人员的餐桌上。银发少女总帅做任何事情都很讲情调,包括开会和打仗。她内心冷傲,但并不孤傲、很能和大家有说有笑地打成一片,在开会时希望大家放松而有效地自由探讨。
“严厉的纪律是必要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但苛刻的死板只会让领导者自己和别人都不能愉快地投入工作。而工作应当更多地被当成乐趣而不是负担。”
银发少女的组织观就是这样,她对己对人都是“严而不苛”。只要不出格不过分,就是开正式会议、稍微散漫不着边际点也无所谓。只是众人有心或无意的话都被她记住并作为参考意见。
一旦会议时间一到,她就结束会议绝不拖延、而且立刻做出决定(要是已能做出决定就提前结束会议)。伊莉安娜认为开会的目的是为了做出决定,而不是开会本身。对同一件事,会开得太多、讨论得太多,只会徒增犹豫、摇摆难定。
当然在这世上还有很多会议都是永远议而不决的,这样的开会无论开多少年也不会有任何实际的决定,问题永远存在而且得不到解决。许多所谓的重要会议,无非为了联络感情、大搞人事斗争。参加会议的人在一片歌功颂德,谄媚奉承,粉饰太平,胡天胡地中浪费时间和生命。
伊莉安娜绝对不允许在她的帐下开这样混账的会。受她的影响,自由城邦同盟各级会议的气氛大多都很轻松自由,也有人随口说个笑话、但始终围绕着会议主题探讨,基本能在制定的时间限制内达成结论或方案。
新加入她“统一阵营”的圣十字军干部们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位少女总帅对他们潜移默化的影响,让“流血的铁圣女”希萌感触最深的是——她发现原来女性领导人并不一定需要整天板着脸装成男人婆才有威势。
至于一向懒散惯了的修依则在心里暗自叫苦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那些偷懒技巧、在伊莉安娜这位实际上的“新老板”面前是不起作用的。他要在这位“新老板”的手下干下去,不得不拿出真本事勤快点。
伊莉安娜待人(包括不是“死敌”的敌人)一向不薄——但她也要求对方在享受权利的同时尽到应尽的责任义务。很简单,如果比别人多吃一碗饭,那么就应该做出比别人更多的贡献,有能力但偷懒吃白饭的人在她手下是混不下去的。
修依清楚,伊莉安娜是个极精明的“老板”、麾下人材济济一堂,虽然之前让斯巴达克思和西罗克等人率军调回自由城邦同盟主持大局(总帅在外,老家需要重量级人物看着),帐中并不缺可用之才。之所以挑选他当军中的参谋长,是看中他的参谋军师才能、给了他充分发挥能力的职位和机会。
如果有选择,伊莉安娜并不是修依心中的“理想老板”。修依觉得,伊莉安娜志大才高、唯才是用、懂得体恤理解别人、能接受不同意见、善于求同存异地化敌为友,但这一切都是以现实为前提。和太没野心、太懒散好玩、太重感情,或者应该是太不思长进的自己不同,她狠、绝、冷酷、无情、工于心计、不计手段——所幸都不算过分,把捏得很有分寸。可是,能把这些“玩”很有分寸的人,本身就要比滥用权谋术数的人更可怕。
更可怕的是这个有着堕天女武神般懔懔清秀美貌的“老板”,总是以艺术般的美感来表现出她的狠、绝、冷酷、无情、工于心计、不计手段。拿修依最讨厌的战争来说,到了伊莉安娜的芳唇中就成了——“战争是铁和血的艺术、以政治为最终目的的残酷美学。”
换成别人说这种话,修依会轻藐地用“毒舌”冷嘲热讽一番。但从伊莉安娜的口中说出,却带着让他也无法抗拒(反驳)的血色美感。
就连“造反”这个词,伊莉安娜都能说得活色生香。对了,他们今天的会议主题就是——造反!他们要当伟大而成功的叛逆者!
造反的对象,就是条顿帝国和耶和华教会的凡迪岗教廷。
理由很简单,勾搭在一块的条顿帝国和凡迪岗教廷想要吃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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