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事业逐步恢复正常,县城重新迸发出生机和活力,走在街上,见不到了蹲在街角墙角的灾民,只有或高或矮的房檐。几天不见,李举科回来了,依然保持一身的整洁干净,只是手脚有些不轻松活络,仿佛跋涉了千山万水,身后的朝廷官员也显得疲惫不堪。是夜,对他们两人来说都很疲惫,原先王叔是准备设场酒宴接待并将几日来累积下的政府重要机密文件交给李举科处理的,但看到这样子,所有也都免了,几乎一沾枕,他们就安然进入了梦乡。
次日,雄鸡一声鸣叫,吵醒了所有沉浸在美梦中的居民,一轮红日缓缓从天际爬起,推开咯吱作响的木门,几乎所有人都不禁沉浸在如此温暖美好的一天的开始,经历过生死抉择的人都格外珍惜生的美好。刘燕斌张大了嘴巴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舒展舒展腰肢,推开房门,双手遮住脸庞眯着眼睛直视一眼太阳,迅速缩回目光,斜瞟了对面一眼,正逢上推门而出的李举科。
“大人早啊!这太阳不错,很温暖!”由于重建后,刘燕斌协助李举科办公,正好把失去了住所的刘燕斌安排进县衙,为了方便,就对门而居。他们相处倒还挺融洽,打招呼就像极其熟悉的朋友一样,年轻气盛嘛,都爱好交际。
李举科呵呵一笑,道:“是啊!刚刚经历了一场灾难,上天都格外怜惜我们,太阳也就明媚温暖些,不过,半宿未睡,有点迷糊,烤烤太阳比较清醒。”
“半宿未睡?大人真是个好官,跋山涉水考察回来就舍去半宿来处理公文,这是要拿朝廷的勤政爱民奖么?走吧,出去走走,弄点东西填填肚子,昨夜本想为大人的归来设宴的,吃得少了些,结果没吃到洗尘晏,大清早就咕噜叫了!”
李举科拍拍脑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难为刘兄了,走吧!”
虽然说建设结束了,可想要恢复一座城镇的生机和活力,是有一个休养期的。街道干净整洁,商店整齐有序,人来人往,看他们的面容,既高兴又哀伤,喜的是逃过了洪水,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哀的是尚还不能自食其力,生活必需品靠的是政府的救济,生产和商货往来正努力重新开始。
他们穿过庭院,踱步到街道上,视察这座崭新的城市。街边没看到任何卖吃的,大多数粮食也仅够居民自己使用,哪有多余的?倒也不排除有的在洪涝到来时救得丁点粮食。李举科对刘燕斌的工作很满意,不住的点头,甚至觉得刘燕斌就是块做官的料,自己相差甚远。
走过半条街,才寻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卖面,饥肠辘辘的两人寻了位子坐下,大口地豪吞起来。老人说他是一个孤寡之人,多得邻居年轻人救下,家中有些粮食,吃不完就拿出来,既可换点钱财,也可舍点给需要之人。
回到县衙已经是日到半空了,县衙忙碌起来。大堂上朝廷使者往肚子里灌着清水。
“你们可算回来了!我有要紧事找你们,可就是没人知道你们的行踪,所以等候好久了!”
李举科抱歉似的笑笑:“我们大清早出去吃东西了,让大人久等了!”随即坐到两侧。
“我也不是什么严肃之人,不管你们去哪了,只是,吃东西不给我带些,害我大清早就灌了半壶水。”他也很随和的笑笑,没有想象中的官架子,“说正事吧!今天我要回京复命去了,收到消息,李大人要跟我一起去,剩下的交给小兄弟去办,这几天你干得非常好,再接着干几天。”刘燕斌几天下来有些烦恼了,刚想推辞,他好像理解似的说道:“没事,你很不错,李大人没在,一切由你全权负责。李大人得跟我去述职!”
“你没有选择!”
刘燕斌只能朝李举科无奈地施以苦笑,李举科也相视无言。于是只能愉快地接受这个决定,皇命难违,再说,这其中的许多关系更是无需多言也能明白的。对李举科来说,这是一个机会,说不定就能升迁了,一不小心就锦衣玉食,但对习惯了懒散的刘燕斌来说,内心是有些抵触的,官场险恶,而且自由就被监禁了。
日上三杆,炊烟袅袅升起,县衙处颇为热闹,为了送别朝廷高官,举行了一场饯行宴,但是没有多大的排场,只有小小的一桌简单的饭菜,王叔、李举科、刘燕斌等几位重要人物在场。朝廷高官急着赶回复命,并不敢耽搁,倒是李举科他们还摆上二两小酒,共叙知己。午后,一队人马从县衙处开走,士兵皆是朝廷制服,明眼人一眼便知,大官回京了,紧接着,还有那位年轻的李大人。
人走了,扔下了尚还未完成的重担交给刘燕斌,也把全权一并交给了他,失去了可以商量的李举科,刘燕斌第一次感到焦虑,第一次感到如山似的责任和使命。不过,以他的才能,这些应当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他是谁啊?刘燕斌!
日子总是无聊而漫长,刘燕斌就这样混日子般缩在县衙,跟李氏三兄弟坐在庭院里晒晒太阳,除了这些事,他们还能去干什么。经济恢复得靠其自身的发展,朝廷最多也就能保护商贸往来安全,鼓励农业发展。
日子过得太清闲也是一种受罪,不知在谁的提议下,庭院中少了四个身影,在黄河边上倒是多出来一间木屋,河面上,一只小船轻轻飘荡在水面上。船上两个人粗布麻衣,手执鱼竿,悠闲自得地谈笑风生,岸边的另外两人拨弄篝火,将肥美的大鱼烤熟,一股香味熏倒了众人。寂静的河岸上只有孤寂的几个身影,远处的农田中的人也都远远地遥望这边,他们都认识这四个人,远远对他们肃然起敬。
日子不能太乏味,轻松享受每一天的乐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