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神器之阴阳摄珂剑 > 第二十二章 仇深似海
    杨纵英听到背后师父呼唤自己,更是委屈,起身跑过去一下抱在张三丰腰间,在怀中不住抽泣。

    张真人轻抚着杨纵英头顶,举起纵英满面泪痕的小脸,笑道:“孩子,又和师兄弟们打架了?每次你一受欺负,就跑到这里来。”

    “听您的吩咐,我根本没有还手,都是他们几个合伙打我。”

    “哎,你们还都是些孩子,很多事情不懂。你记住,师父如今最疼爱的便是我们小纵英了,你只要听师父的话,好好练功就是。有为师和那几个年长的师兄给你撑腰,以后再要是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要一个人扛着,来告诉我们,给你出气。”

    “师父,我不喜欢那几个师兄,我只知道,在武当山,只有师父你是真心疼我的。“

    “。。。孩子,其实师父也对不住你。想你刚出生三四个月便被师父抱回武当山,由我亲手将你养大,又单独传授你武功,前些日子更是当着大家的面,将你收为我的徒弟。那几个师兄在武当山上练武几十年,才正式拜我为师,心里当然会有些不平衡,这都是人之常情。但我却没有想到,你这孩子如此敏感,小小年纪竟已能察觉到其中的微妙感情,真是聪明。那我来问你,你知道为师为何给你起名叫杨纵英吗?”

    杨纵英早已停止哭泣,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张真人,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是为师对你寄于厚望啊。我早就看出你的练武天份,这名字正是说你在武术方面是一个天纵英才。你要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不要荒废自己的才能,排除一切杂念,好好用功,将来你定能传我平生所创的武当武术真谛,继我衣钵,成为一代宗师。”

    杨纵英听完这番话,擦干眼泪,用力点了点头。

    “正好,今天有一位为师的好友来山上拜访我,随为师一同去见见他吧。”

    张三丰拉着杨纵英的小手,回到武当住处。房中早有一人在那里等候,正是如今杨纵英床边所占之人。此人那时已是头发胡子全白,相貌却一点未变,只是不像现在这样皮肤黝黑。

    相互介绍,寒暄一番后,张三丰带着杨纵英,来到院中,杨纵英便手持长剑舞了一趟。杨纵英身穿白衣,此时院中一株桃花正已掉落,漫天飞舞的桃花中,杨纵英全神贯注,翩翩而动,此情此景,美不胜收。

    那人看完,连连点头,对着张三丰相视一笑。

    张三丰道:“你看我这徒弟武功练得如何?”

    那人赞道:“杨纵英已深得武当剑法精髓。武当剑法之道,全凭乎神,神足而道成,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神练成道,剑神合一。

    武当剑法特点是快慢相兼,刚柔相含。要求剑随身走,以身带剑,神形之中要做到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六合之中亦需要手、眼、身、法、步神形俱妙。

    适才观纵英练剑,行如蛟龙出水,静若灵猫捕鼠,运动之中,手分阴阳,身藏八卦,步踏九宫,内合其气,外合其形,实可谓武当派门人中的佼佼者。

    只是,其招式套路却另辟蹊径,与传统武当剑法有所不同,稍显随意,重其神而轻其形。不知,是这孩子有意为之,还是张真人指点?”

    张三丰听罢,哈哈大笑,道:“江贤弟果然慧眼如炬!其实,我早有意将摄珂剑传于纵英,故此由我亲自指点。他的剑法套路,既得武当武术之精髓,又是摄珂剑法之基础。故此,有些与众不同之处。”

    那人听罢,也笑出声来,走上前轻抚杨纵英额头。。。

    “我想起来了,你是江本实叔叔!”

    “终于想起来了。”江本实笑着说道:“我今年都八十八了,不过如果论辈分,你叫我叔叔也是理所应当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天一大早,你们几个便打得天昏地暗,又从那冰晶顶之上摔了下来,若不是被花花发现,你早就死在山谷中了。”

    “花花。。。?那天我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抓住我的后脖领子,在雪地上拖着我走,原来是花花在救我啊,他人在哪里?”

    江本实听得乐出了声:“花花可不是人啊。别急,我把它叫进来,你看看。”说罢,对门外打一呼哨,杨纵英向门口望去,却吓了一跳:门外缓缓走进来一只成年的华南虎!

    江本实忙安慰道:“莫怕莫怕,花花不吃人的。那年我去打猎,见到一只尚未睁眼的老虎幼崽躺在洞边奄奄一息,它的母亲不知去向,我便将它抱回家,悉心喂养。别看它是一只老虎,却是性格温和,虽然除我之外未见过其他人,但它是绝不会伤人的。自从它长大后,我都不用打猎了,每天出去都能猎到一些野味,叼回来我们一起吃,同我就似父子一般。再说那天早上,它出去觅食,正巧救了你们。”

    “你们?!”杨纵英闻言一个激灵,大声问道。

    一听自己说漏了嘴,江本实叹口气,不再隐瞒。“当时,花花先后拖回来两个人,除你还有一位年轻女子。后来,我又去现场查看一番,见到山谷中还躺着一人,又高又胖,已经气绝身亡。我又顺着痕迹上到冰晶顶峰上,又发现一具尸体,咽喉被摄珂剑划开,鲜血喷了一地。后来,我将他二人掩埋,捡回摄珂剑刃,又找回插在你肩上那把剑的剑鞘。这两把剑是宝贝,可不能给丢了啊。”

    杨纵英一听,一把抓过枕边摄珂剑,警惕地在房中四下打量。

    这房子只有一间,由木材搭建,房中央有一片沙地,上面生着柴火,架着只大砂锅。房顶上挂满山珍野味,壁上镶着几只野兽头骨。在房中另一侧地上,另有一套铺盖,只是此时除了他们二人以及卧在火边打盹的花花外,哪还有其他人。

    “别找了,屋里没别人。”

    “到底发生何事?”杨纵英有些糊涂,“索阿可不是也没死,她人呢?”

    江本实安抚杨纵英躺下,将这几日杨纵英昏迷时发生的事细细道来:

    原来,江本实当时见二人均气息微弱,昏迷不醒,立刻将二人安置好,取出自己精心配置的秘药为二人医治。其实自己心中也将二人恩怨猜出几分。

    至第三天午后,索阿可先醒过来。这索阿可虽说伤得也很重,但只是外伤,并未伤及元气,回复的便是更快一些。再说她醒来发现自己被老人所救,也是感激不尽,忽然看到那边躺着的杨纵英,抓过宝剑就要上前。

    江本实厉声道:“还没打够?你们二人大难不死,应对生命更加珍惜才对,怎么刚醒就要再杀人?”

    “老人家,你有所不知。”索阿可顿时泪如雨下:“我与这小子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今天幸亏我先醒过来,机不可失,我非杀了他不可。”

    江本实长叹一声,道:“仇恨居然能到如此程度,真是可悲。你如今站立都困难,还想着报仇,早知如此,当时就不该救你。我对你明言,让你们在此处养伤,只是在救人性命,至于有何恩怨,等下山之后再去算清,这里绝对不行,明白吗?还有,我看你手持宝剑,想必也是有些身份,怎能趁人昏迷之际行凶,看来这把剑在你手上是可惜了。”

    索阿可一下复又躺倒在榻上,放声痛哭,但是自己如今力不从心,也是无可奈何。哭了半晌,索阿可止住哭声,抱着宝剑,呆呆望着房顶,一言不发。

    江本实先开言道:“冷静下来也好。我问问你,你可知手中这把剑的来历?”

    索阿可冷笑道:“如此看来你是行家啊,你先说来听听。”

    江本实也不计较,娓娓道:“这把剑剑鞘赤红,外侧乃是用整块日光石雕琢挖空制成,内置紫檀香木护着剑刃。剑鞘上嵌各色宝石七颗,呈北斗七星排列。此剑护手乃是用红玛瑙雕刻成对凤形状,剑柄后系裹红宝石长穗。此剑剑刃呈现粉红之色,如若将剑刃至于烈火中炙烤,或是沾上处女之血,剑刃上便隐隐浮现一条凤尾图案从头至尾。平时,剑刃摸上去冰凉,但是冰雪落在上面会立刻融化,鲜血在上面也是即刻挥发,不留痕迹。如若我没有猜错,此剑名曰火凤翎,又名赤焰公主。我可说对?”

    索阿可闻言,不由对这老者刮目相看,来了兴趣,接着道:“没看出老人家还是博古通今啊,但不知此剑更详细来历。此剑是兄长送与我的,当时只是告诉我名称,后来我也没有细查。不知您能否再说说其更深来历?”

    江本实笑道:“这是一把专为女性打造之剑。相传,战国之时,楚国名铸剑师风胡子先后铸成承影和赤宵二剑,名声大噪。后来,风胡子喜得千金,便一时兴起,欲专为女儿打造一把传世之剑。他于各地搜罗来名贵赤红砂石,配以赤宵剑剩下的余料,炼制成粉红色精钢,又花尽财产购得上百少女初潮之血,用来给此剑淬火。如此反复锻造,终炼成此色如桃花之剑。据说此剑剑刃蕴含至阴之气,却可将外界至阳之气吸附于剑刃外侧,故此触之冰冷却又能融冰化血。此剑象征少女至纯至真,看似冷若冰霜却又内心炙热似火。风胡子将其命名为火凤翎。

    此剑铸成之初,并未配齐剑鞘。后来秦始皇鲸吞六国,扫荡八荒,此剑便落于始皇帝手中,始皇帝对此剑十分喜爱。适逢其妃子刚生一女孩,名曰阳兹。始皇帝欲将此剑送与女儿做礼物,知道此剑乃是风胡子所铸,便于各地找来铸剑高手,照着赤宵剑剑鞘七彩珠排列方式,精心打造,配上剑鞘及护手,又更名此剑为赤焰公主。只可惜,这女孩尚未成人,秦便二世而亡,此剑同着众多始皇珍宝散落于民间。但也幸亏阳兹降世,否则这把剑可能已陪葬始皇陵中。”

    索阿可听罢,连连点头,更是对江本实敬佩不已。紧抱火凤翎,轻轻抚摸,兄长赠剑时的情景一一浮现眼前,却又联想到兄长已亡,杜文浩,松浦两位兄弟也命送冰晶顶,则又悲从中起。想自己处心积虑,手持火凤翎,三人合力拼杀,还是落得一败涂地,不由得又迁怒宝剑:你这剑却是中看不中用,不是那摄珂剑对手,致使我落到如此下场,要你何用!

    想到此处,一把又扔开火凤翎,不由又要泪下。

    见此情景,江本实安慰道:“哎,不要想太多了,先好生养伤吧,要不你再休息一会。”说罢,轻轻一按索阿可神庭穴,索阿可便觉心跳放慢,眼皮发沉,缓缓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索阿可被噩梦惊醒,见此刻房中漆黑一片,老头鼾声如雷,便强忍身上疼痛,蹑手蹑脚,攥着宝剑,二目喷火,往杨纵英床边走去。

    快到床边,忽听得“呼噜噜”声响,定睛一看,杨纵英床边亮起两盏绿灯,再一看,索阿可惊得“啊”一声瘫坐在地:地上卧着一只老虎。

    索阿可哪敢再向前,坐在地上向后挪到榻上。盯着老虎,再无睡意,直至天明。

    待到次日清晨,江本实看到索阿可窘相,连忙将花花介绍给索阿可。然后便不出房门,守着二位。花花晌午时分叼回来一只雪兔,放下后,又出门去猎取食物。

    “老头,你隐居于此多久了?”

    “六年了。”

    “怎么一个人下棋啊?”

    “我自己和自己下,每下一子便转换角色,认真对待。如果黑棋赢了,下一局我便黑方套路不变,琢磨如何用白棋赢它。如此这般循环,则棋艺进展迅速。怎么,要不你陪我下一局?”

    “算了吧,我肯定下不过你。”

    江本实也淡淡一笑,继续专心下棋。索啊可摇恍着走到桌前,问道:“这一局哪边胜了?”

    “很是胶着啊!”江本实头也不抬。

    “哦。。。”索啊可又近一步,似要观棋,忽然,一下抽出火凤翎,朝杨纵英胸口扎下。

    “当”地一声,剑刃却被一急速飞来之物打到一边,插在床沿之上。索阿可一细看,原来是一颗棋子,已被撞得粉碎。再一回头,江本实纹丝未动,仍在底头下棋。

    索阿可恼羞成怒,拔出剑来又奔江本实砍去,再看江本实头也不抬,用手一拍棋盘,手掌上便吸附了一层棋子,再看他一抬手,便将剑刃牢牢攥住,任凭索阿可如何使力,也拔不出分毫。江本实一收手,将索阿可拉近,另一只手弹出一粒棋子,正打在索阿可手腕麻筋上,索阿可顿时握不住剑柄,松开手后退两步。

    “还没冷静吗,那这把剑我先替你收着。”江本实仍然没有抬头。索阿可抚着手腕,长叹一声,一步一恍向门外走去。

    “又去哪里?”

    “我出去转转,屋里憋得心慌。”索阿可冷冷道。

    “别走太远,容易迷路,一会回来服药。”

    “哼!”索阿可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一个多时辰过后,索阿可又回到房中,一言不发,举起桌上汤药一饮而尽,复又抓过被子,背对外面躺下。

    一夜无言,待到次日清辰,索阿可一起床便开始收拾行礼。

    江本实问道:“又要去哪啊!”

    “我已经恢复差不多了,马上下山。”

    江本实闻言,思索片刻,“好吧,看来你是真待不住了。只是你身体尚未康复,又不知道路,这样下山非死在半路不可,稍等我一下,我用雪撬送你下山。”

    索阿可一言不发,江本实便起身收拾。等准备好后,二人正式出发。

    二人自山谷中下山,又是走得近路,自然比上山来快得许多,但即便如此,到山脚下已是将近傍晚时分。

    “孩子,我就送你到这了,剩下的路自己小心。”江本实说罢,拿出一个包裹,“这里面是我配置的秘药,你回去后再继续喝完它,身体才能彻底恢复。”又取出火凤翎,递给索阿可,道:“这把剑还你,只是我希望你能化解心中仇恨,好好活下去。”

    索阿可依然面沉如水,接过包裹和宝剑,转身就走。行了十几步,索阿可却又停了下来,转身走回江本实面前,也不言语,忽然双膝跪地,结结实实给江本实磕了一个头。

    过了许久,才站起身来,并从腰中解下火凤翎,双手托到江本实面前:“老头,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你比我更了解这把剑,我把它送给你了,请你定要收下!”

    “你不打算报仇了吗?”

    “不,此仇我非报不可,只是这把剑对我来说已经毫无用处,送给你也算是物得其所。”

    “哎…”江本实长叹一声,“也罢,孩子,你定要保重啊!”

    索阿可又深施一礼,转身慢慢走远,再未回头。

    江本实望着那蹒跚背影,心想:看来这孩子已报必死决心,不管还有何复仇方法,但即使成功,也会踱入空门或者自尽了此一生,真是令人唏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