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不紧不慢回到雪山派,才发现这里忙得是不可开交,哭声震天动地。
不再打扰,也不想多事,如今宝剑已经找回,也就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俩人没有打算引起任何人注意,直接就想回到住处,收拾一下,准备离开。
回到房间,累得一屁股坐在床上,好生休息了一会,期间却是无言。
过了一会,却听到有敲门声音,昭雪过去打开门,只见张启明站在门外,伤口缠着纱布,面色煞白,表情悲伤。
“二位这是准备收拾行李,要离开了么?”张启明看见屋内的情景问道。
“正是,看到大家都在忙着料理后事,我们也就打算不再给贵派添麻烦,准备动身了。”杨纵英行了礼回答道。
“可否等到明日再走?我有些事想和二位谈谈。这件事目前只是我的想法,能否施行,还得等晚上和众家弟兄们好好商议一下。等明日有了结果,和二位说清楚,你们再走不迟。”
“哦?不知是何事?”昭雪问道。
“还没有定论,不能现在说。。。总之,请二位务必等上一夜。明日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好吧,这些日子受大家照顾,这样不辞而别的确是有些礼数不周。等你们收拾好了,明日再和众位兄弟道别吧。”杨纵英道。
“多谢!前面的事就交给雪山弟子了,二位请好生休息,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张启明行了一礼,将房门关上。
“。。。”杨纵英兄妹不知这张启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没做亏心事,再住一晚料也无妨。
书说简短,只说到了次日晌午,杨纵英兄妹被一名雪山派弟子叫到前面大殿内。这大殿已经收拾干净,唐掌门灵堂尚在,也是重新布置了。再看两边有两排太师椅,上面坐着这次来赴宴的附近几个门派的代表,也算是雪山派的上宾。最上手有两把空出来的椅子,应该是给杨纵英兄妹预备的。而在太师椅后面,站着很多雪山派的弟子。
杨纵英兄妹一进殿门,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有几人在低声说着什么。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杨纵英兄妹一脸茫然,站在门口。早有张启明走上前来,对二人行礼,又道:“请上座!”
打量四周,有些不自然,但还是走到最里面的两把太师椅前,坐了下来。
张启明又对着众人大声道:“诸位武林前辈,今日将大家邀请至此,是有一件大事要宣布。昨夜我同本门派众位弟兄们商议了一宿,最后一致同意,做出了一个决定。。。”说到此处,对旁边站着的几十个雪山弟子一使眼色,那些弟子都走到大殿中央,齐刷刷面向昭雪站定,又突然全部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异口同声道:“请杨女侠主持雪山派大局,继任掌门之位!”
“。。。!”杨昭雪及纵英闻言皆是一惊,昭雪腾地站将起来,道:“这是开得哪门子玩笑?昭雪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更是何德何能,能但此重任?这等大事,你们还是不要儿戏了,赶紧重新选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来任掌门,并请速速放我们兄妹离去吧!”
张启明仍然跪地不起,神情恳切,道:“杨女侠,没有事先同你们商量,是有些失礼,还请不要怪罪,但是,昨日的一幕幕,相信在座的所有人都已经是看在眼里了。昨日雪山派飞来横祸,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故,掌门含冤而死,掌门夫人本想瞒天过海,后来被公子揭穿诡计,她又企图只手遮天。加之她得有绝顶高手相助,两人狼狈为奸,出手又是毒辣,不留一丝情面,杀得我雪山派众弟子死伤惨重,前辈们的百年基业险些就毁于一旦。而昨日请来的几百客人,却都眼睁睁看着,竟然没有一人打抱不平,出手相助!。。。”说到此处,看了两眼旁边坐着的几位武林同仁,那几人有的低头,有的故意转开眼睛不敢对视。张启明接着道:“唯独您仗义出手,先是救下公子,又是打败了掌门夫人,救下了不少兄弟,更是给掌门报了仇。最后,又追上了那个不知来历的高手,更是将其斩草除根。实话说,如果不是您,雪山派这次丢人现眼,声名败坏,而门下弟子又被杀得一败涂地,从此再无翻身之日,就彻底完了。是您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之将倾,对雪山派有再造之恩啊!况且,您的功夫不但在唐掌门夫妇之上,更是远超过昨日那个高手,单凭这一点,您就绝对有资格坐这个掌门之位!众弟兄们是心服口服!”
张启明又转身对同门师兄弟道:“杨女侠侠肝义胆,武艺出众,将来在她的领导下,我雪山派定能重振雄风,傲视武林!”
凭着张启明在雪山派的地位,他看中的人,众弟子哪有敢不服的,昨夜早已是达成了共识。众人听到此处,又是再次一同请杨昭雪即位。
杨昭雪本来根本就不同意,听完这一番恳切的言语,又犹豫了,转身看向那边坐着的杨纵英。杨纵英却也是拿不定主意,不置可否。
昭雪思量片刻,对众人行了一个大礼,道:“请快快起身!”等大家站起来后,低头思索了片刻,这才抬头道:“既然如此,我还有何理由拒绝,只是有些事我要说明:第一,这个掌门之位我只是暂时担任,等雪山派恢复元气,走上正规,还是应该再选一人。我也可以无牵无挂离开。第二,唐掌门的财产全部登记造册,妥善保管,等唐赛儿长大成人,全部交给她来继承,我不会动一分一毫。第三,以后雪山派的首要任务,应是习武练功,做好武林门派的本分,不要再沾染那些市井之气,只想着置地盖房,经商赚钱,不务正业。希望以上三点大家能够照办!”
昭雪虽是一个女子,但如今却早已是气度不凡,往那一站,颇有威严,而这一番话也是说得众弟子激动不已。再看这些弟子,无不振奋,抱拳高声道:“一切全由掌门做主!弟子不敢不从!”
“杨女侠,弟兄们打算准备准备,三日后举行即位大典。在这期间,请您好好休养,并顺便熟悉一下雪山派事务,大典的流程。”
“好的,我知道了。”又对殿内众人道:“请诸位武林同道回去休息,三日后还望能准时前来参加。众兄弟们也各司其职,就此散了吧!”
众人刚一起身离去,杨纵英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拽住杨昭雪,低声道:“昭雪,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这样就答应了?咱们应该细细商量,好好权衡才是啊。你如此草率,哥不同意!”
“哥。。。”昭雪将杨纵英拉到一旁,也是小声道:“你忘了咱们来这,除了找摄珂剑之外,还为了什么吗?雪山派密室只有掌门能进,如今这可是天赐良机啊,余道长来这的秘密,咱们就要知道了,岂能错过!我应承下来,也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
“没错!我要带你一起进去,咱们一探究竟!”
“。。。”
这一天,昭雪正在房中和杨纵英说着话,张启明前来求见。张启明对昭雪拱手行礼,气喘吁吁,焦急道:“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何事惊慌?”
“哎。。。今日我和几个弟兄去唐掌门住处,想给您收拾一下,以后就作为您住的房间。准备将唐掌门的旧物收拾起来放入库房,顺便找出掌门信物,往来的公文等给您过目。谁知道唐赛儿跟疯了一样,拼命阻拦,还拔出剑来伤了两个弟兄。这会正举着剑挡在门外,谁都不让进入半步。我们不敢硬闯,怕伤到赛儿,故此僵持不下。还请您出面解决一下!”
“。。。”昭雪无言,只是站起身来,道:“头前带路,我正想和赛儿谈谈。”
等来到掌门住处,果然看到唐赛儿气势汹汹站在门外。昭雪上前两步,道:“赛儿,休得无礼,快快放下宝剑,随我来,咱俩聊聊。”
“哼!”唐赛儿冷笑一声,怒道:“这是我家,谁敢来动里面的东西!”又用剑指着昭雪,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这指手画脚!咱俩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既然送上门来,我就不客气了!”说罢,举剑直奔昭雪面前而来,一剑直刺昭雪胸口。
昭雪无奈地摇摇头,如今赛儿失去理智,劝说已然无用,只得连续躲闪几下,却并不出手。唐赛儿见状,更是拼了命一般连续进攻,招招都是杀手。
昭雪只得出手,看她一个侧身,躲开来剑,随即向前进步,拉近二人距离,一伸手就抓住了唐赛儿举剑的手腕。用力一捏,唐赛儿疼得一咧嘴,再用另一只手一磕,宝剑掉落在地。昭雪一把将唐赛儿抱入怀中,仍凭赛儿又打又抓,在怀中挣扎,却是没有放手。最后,唐赛儿没了力气,不再挣扎,只是在昭雪怀中痛哭。
昭雪安抚两下,温柔道:“赛儿,冷静一下。。。不要难过了。事已至此,已无法挽回,只能是好好活下去,照顾好自己。今后,我更会好好照顾你的,像亲姐姐一样,永远都会保护着你,你就把我当成唯一的亲人,咱们今后相依为命,你看可好?”
唐赛儿啜泣着,却是听不进去,只是小声咬牙切齿道:“你杀了我娘,这仇我一定要报!我现在不是你的对手,等我练好武功,定要取你性命!。。。要我把你当成亲人,你还不配!。。。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吧。。。”
昭雪不为所动,也是小声回道:“等你有能耐了就来杀我了吧,我随时恭候!不过现在,你得老老实实听我的话,如果不听,我会不客气的。如果你的身体受到伤害,还拿什么来报仇呢?”
“。。。”唐赛儿过了半晌,哭声方止,道:“放开我,我要回房了。”
昭雪松手,唐赛儿转身就走,没有回一下头。
“哎。。。”昭雪看着背影,一声长叹。
。。。
几天之后,典礼在玄英宫中如期举行。杨昭雪换上新衣,腰悬宝剑,气度不凡,坐在殿内上座上接受弟子跪拜之礼。众宾客恭维之声不绝于耳,这些都不在话下。杨昭雪对这些场面上的客套话虽然不屑一顾,却也是不能薄了大家的面子。整个典礼一切从简,举行的也算是顺利。
张启明双手举着托盘,来到昭雪面前,这盘内放着掌门信物:掌门之印。此印通体由一整块黑色宝石刻制,上半部雕着一朵精美的莲花。说是莲花,却又和普通莲花有些不同,花瓣数量极多,层层叠叠,每一瓣都又细又长,密密排列,花瓣尖端如钢针一般,均竖直向上翘起。拿在手中,有一种扎手的错觉。这颗印上还有一道白色的极细的花纹,如同漆黑夜空中的一道闪电。
昭雪拿在手中反复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是一种什么花,想问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得点点头,先收了起来。
典礼举行到最高潮之时,便是由众人一一上前给杨昭雪献上贺礼,昭雪则在一旁答谢。忽然,昭雪愣住了,只见殿外走进来一人,却是没有被邀请的唐赛儿。只因唐赛儿亲人皆亡,定是极为悲伤,如果再看着父亲的位置给了他人,哪能受得了。为了安抚她的情绪,故此没有邀请。这都是杨昭雪的意思,没料到,唐赛儿自己来了,今天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再看唐赛儿,满面笑容,举着贺礼,缓缓走到了昭雪面前。
昭雪先是一愣,又急忙站起身来,两步走到唐赛儿面前,也是笑着。正要开口关心下赛儿近况,忽然,唐赛儿表情一变,一股杀气涌来,看她从举着的贺礼中抽出一柄短刀,寒光一闪而过,众人皆来不及反应,这把刀的刀尖已经奔着昭雪脖颈扎来。
昭雪瞳孔极速收缩,闪躲已然来不及了,突然,身体四周气浪冲开,一下便将唐赛儿冲出一丈来远,掀翻在地。
周围弟兄这才看明白发生了何事,一拥而上,将唐赛儿牢牢地控制住。唐赛儿疯了一般,口中不住大叫:“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但是却无法挣脱。
昭雪是真生气了,大声吩咐道:“把她带回去,锁在屋里,不准她再出门了!”
唐赛儿仍然情绪激动,声嘶力竭,骂骂咧咧,两脚乱蹬,被雪山弟子架回了住处。。。
经此变故,典礼气氛也是压抑到了极点,大家说几句祝贺的话,草草离去。昭雪解散了余下弟子,不一会,大殿内就只剩下了他们兄妹二人。
“哥。。。你说这掌门我能当下去吗?”
“昭雪,这都是命啊。。。!现在正是你实现理想抱负的机会,不应该放弃。以后,好好干,造福这一方百姓,不正是你想要的吗?赛儿这孩子,现在还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你好好对她,铁石心肠也终究能被感化。。。不要有心理负担了,将来还有大事等着你去做呢!”
“。。。”昭雪看到四下无人,这才敢一头扎进杨纵英怀中,紧紧抱着,没有说话,抱了很久。
最后,昭雪缓过劲来,抬头对杨纵英道:“哥,咱们走,这就去密室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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