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放晴,翻空白鸟时时见,祖轻遥打头,轻飘飘掠在林间小道,沙路净无泥,苍翠青冥,小丫头衣袂飘飞,宛如森林仙子一般。
到了现在,苏寒几人也终于是反应过来,最最聪明的人往往最出人意料,也许,花舞得剑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而是还在地下沟壑!
以苏寒对花舞的了解,她的幻术绝对可轻易瞒过所有人的眼睛!
雨后的天气湿凉,微风沧沧,不过这些都不能阻挡几人寻找的脚步,如果苏寒,无双是急迫于寻到花舞本人的话,其他小家伙却是各有各的心思,归尘与小刀对寒阴圣剑很感兴趣,而祖轻遥嘛,自然是急于一窥花舞容貌。
唉,女儿心啊。
土地潮湿,不过沟壑那边的土质很特殊,几乎没受到雨水影响,依然干燥的很,特别的砂砾还在闪烁着碧绿光芒。
原本的两座小山丘一样的沙土堆倒是被雨水冲平了不少,剩下的净是大个头的岩石。
“那丫头该不会真在这下面吧,难道她不怕黑?”
无双边走边说,脚步徘徊间,绕深壑两侧转了个遍,沟壑两边距离不过一踏的距离,无双玩心大起,两边跳来跳去,踢翻不少嶙峋怪石。
“下面太黑了,看来是只能亲自下去一看了。”
长长的发丝之上,还遗留着枝叶拐过来的晶莹水滴,祖轻遥一身劲服打扮,衬出玲珑身段。
“怎么也得有一人先行啊,你说是吧,小刀?”
祖轻遥亮闪闪的大眼睛开始对着苏寒发间的小刀放电,直让后者神魂颠倒,晕的七头八脑。
“对呀对呀,小刀,你平日不是自负万能,很多方面都是斲轮老手,现在又到了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无双跟着起哄,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死怪兽,要不是看在苏寒的面子上,我早大嘴巴子扇你了!”
小刀气的牙痒痒,咯吱咯吱作响,“怪兽”是他想破脑袋才给无双起的外号,很贴切。
“咦——”
小刀倒吸一口冷气,小眼睛闪着精光,一眼探向沟壑下方,那里正不住向外喷吐着冷冽剑气,也许花舞果真带着寒阴剑躲在下面。
“为了一观圣剑,拼了!”
怪叫一声,翠色欲滴的流光闪过,小刀一个猛子深扎进沟壑下方。
“你可看仔细了,到了下面别忘了给我们发信号!”
祖轻遥朝着沟壑内大喊,估计花舞真在里面的话应该也能听到这个大嗓门。
小刀的办事效率还是靠谱的,沟壑虽深,不过他的速度快到极巅,几个呼吸,已经触到沟壑底端。
这里虽然四下黑暗,不过小刀的两只眼就跟探照灯似的,四下一扫,周围的一切无所遁形。
就在小刀的周围,密密麻麻排列着许多杂乱的脚印,应该是后来修士留下的,对圣剑不死心,一定下来看个究竟。
右手边有一条独立通道,不知道是不是花舞留下的。
“喂,有没有人?!”
小刀鼓足力气,对着幽深的通道大叫,久久未闻回声。
“看来早就没人了,得,白跑一趟”
“唉?”
绿眼兀自大睁,小刀的三角脑袋突然灵光一闪,“叫你们平日总是欺负我一个,今天待我也来捉弄你们一番。”
“啊啊啊,快来呀下面有危险我,我被困住了!”
下面的小刀大肆喧嚷起来,呼声激烈,言语间断断续续,装的跟真的一样。
“天,下面该不会真的有危险吧。”
毕竟是女孩子,心软是最大的缺点,地面的祖轻遥一听下方传来小刀的求救呼声,吓得花枝乱颤,若不是她,小刀怎么会遇上危险?如果如果他们一块下去不就好了!
“死螳螂,你给我挺住,我来救你!”
祖轻遥说罢,头也不回,一跃没入地下沟壑。
“走!”
苏寒,无双,归尘紧跟其后。
下面哪里还有小刀身影!
“你个死小刀,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快出来呀!”
祖轻遥急的大叫,虽然四下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几个男小鬼俨然可以猜得到,小丫头恐怕已经声泪俱下了。
“走,向里走。”
安慰小丫头的任务落在无双肩上,这次是由苏寒打头,通道内涌出来的森寒剑气十分锋锐,可能寒阴圣剑就是在里面被挖掘出来的。
通道不像是天然形成,好像是人力发掘的效果,苏寒不禁疑惑起来,虽然许多年不见花舞,但想来她的灵力修为也不会太过逆天,能徒手洞穿这样一条通道,很难想像那人的实力达到了何等程度。
黑漆漆的通道不算太深,几个小家伙很快就来到了终点,是独立开辟的洞穴,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无双在中央位置发现一个深槽,入地极深,是一把剑的模样。
“看来这就是寒阴剑的所在,真亏花舞那丫头能找到这么深的位置。”
“小刀呢,它不会碰到鬼了吧?”
祖轻遥还在为小刀担心,后悔让它只身来探路,它虽然能力超强,可毕竟只是一只小小虫子。
“嗡”
正在这时,两侧的苏寒,无双却是几乎同时一动,强大的灵力匹练席卷地下空间,牢牢锁住了一面洞壁。
“花舞,出来吧,我们知道你就在这里!”
几年前的桃溪村,花舞曾当着苏寒与归尘的面施展她的异术,时到现在,两个小家伙还记得那种手法,知道花舞的幻术总留有一丝破绽,是她所说的“门”,供施术人的藏匿与出入。
“嗡”
坚硬的岩壁发光,蓝靓靓,伴着苏寒,无双果断出手,果然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门户出现,波动如水,涟漪来回交织。
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浮现,出来的却不是花舞,而是小刀,气息萎靡,七魂六魄已经去了两三成,轻轻一跃,重回苏寒发丝,隐匿起来。
“你个死小刀,刚才你去了哪里,怎会从石壁里出来?”
祖轻遥叉腰,嗔怒道。
后者只是垂头丧气地窝在苏寒头山,嘴角蠕动,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小刀想要说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就在刚才,他先行一步,来到地道尽头,想找一处地方隐藏,寻机吓唬苏寒、祖轻遥他们,不想恰好触碰了此地法门,被莫名力量吸了进去。
“花舞,我们已经知道是你,何不出来一见,难道你连我和苏寒大哥的生息都不识得了吗?”
自小刀从那面石壁出现,之后一直久久未有其它出现,不过那道浮现的门户还在,玉华光转,显得很祥和,不过正一点一点地暗淡下去。
“苏寒,无双”
石壁之内突然传出一道人声,清脆婉转如黄鹂鸟,虽然多年未见,不过苏寒,无双还是记得这声音。
只是花舞的声音很虚弱,好像受了重伤。
“哦,对了,这剑鞘。”
苏寒自乾坤袋中掏出那乌黑剑鞘,想到了怪异老头口中说的剑气寒伤。
黑色石壁再次嗡鸣,涟漪扩展开来,一道透明的灵力冲出来,包裹住苏寒手中的乌黑剑鞘。
“你们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有你们才会在危机时刻解救我一把。”
多年未见,花舞的声音虽然没什么大变化,不过隐隐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冰冷气息,也不知道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光华内敛,灵力消失于石壁之内,那道门户也是同时消失。
“花舞!花舞!”
无双直在石壁对面跺脚,砸出一个又一个大坑。
“或许花舞正在承受寒阴剑带来的损伤,不妨就让她休养生息一阵。”
面色平静,苏寒久久站立在石壁外的空地上,静静等候。
小子不相信花舞会就此离开。
寻找花舞这件事情本就与祖轻遥,归尘二人关系不大,现在他们两个默默立在一角,小丫头的面色也恢复如初,黑暗下眸光清莹。
不出半炷香的时间,那道透明门户果然再次出现,只不过这次浮现的是一柄森寒长剑,其上还浸有森森湿气,模糊闪现,剑气逼人。
“这就是寒阴剑么?”
归尘立在远处,黑色眼睛直直洞穿过去,映在他的瞳孔中的长剑现在套上了老头那里得来的乌黑剑鞘,裸露的剑柄十分奇特,像是古老的玉石玛瑙打造,夺星月光辉。
“虽然十分想念你们,可是我还有使命在身,不得动私情,所以,有缘再见”
透明门户传出来的只有这一句话,听来却似有千言万语,千万种复杂感情荟萃在一起,说不清的悲凉。
“花舞,你”
老相识苏寒、无双这时全都说不出话来,门户就此彻底消失,花舞真正离开了这里。
“那丫头怎么这样啊,连见一面都不行么?”
发间小刀,还有一旁的祖轻遥皆为苏寒,无双鸣不平,在他们看来,有什么事情不能面对面摊开来讲。
“使命”
苏寒嘴中喃喃自语,只听到这两个字眼,花舞的身份究竟如何,实在是一个谜。
待到苏寒一行觉得没必要再留在这里虚耗时间,走出深壑,穿过那片茂密的丛林,极目远眺,山脚下的那座小木屋哪还有半点儿影子,一切仿佛都在梦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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