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飞等人被带到了树林之中。
凶战还未开始,山林里面已经飘浮起了血光之气,不时可见几具死尸,鲜血淋漓。
在入口处将荆飞等人放了出来,他们看到了一张贴示。说的是战奴会的一些规则。
战奴会于三天之后开始,共一千个人,为时半个月,无论用什么手段,反正只能够活出十个人来,也就是说,一百个人里面只能够活下一个来,时间到的时候,只能够活上十个人,这十个人,还必须得到一块悬挂在山林巨石壁上的一块玉石,这块玉石通体发光,便是白天里,也可以让人远远便看得到,根本无法隐藏,这十块玉石,也就是能够活下来的证明。
战奴会找来这种通体发光的玉石,价值不菲,却有个缺点,那就是不能隐藏,所以,如果想活下来,只有将所有挑战的人杀光,你才能够保护住一块玉石,得到生路。
而在最前面的一个台子上,这里是每天用餐的地方,也是不能凶杀的唯一休战之地。
由于有秦王亲身驾临,以往不提供食物的战奴规则取消了,这一次战奴里面有许多朝中重臣的亲卫,很有可能战奴会了结之后,会继续为他们主子卖命,这样的人,若是为了生存而吞食人肉人血,便是活了下来,他的主人也会觉得厌恶,所以,取消这项规则倒没有几个人反对。
荆飞手里是一柄短剑,身上穿的却是他以前所穿的鹿皮衣,精致的裘衣在出行之日就收了回去,幸好,那个鹿皮袋还给了他,谁也没有注意他一个乞丐般的人袋子里居然有天下最毒的药。
不远处的高渐离,目光与荆飞一对,微微点点头,谁都知道,在这个地方,有个朋友远比遍地是敌要好得多。
高渐离手里不仅有剑,还带来了筑,这是一种类似筝的乐器,上有五色弦七根,不知何物所制,弹奏起来,韵律高雅,高渐离在这里面与荆飞一样,是别人眼中最容易宰割的猎物。
荆飞一得自由,便走到高渐离身边,点头道:“高兄,昔日听君一席筑,至今难忘,我们一起吧。”
高渐离微笑着道:“如此甚好。”
荆飞目光望向远处的人群,冷笑着道:“人还真多啊。”
高渐离叹了一口气,道:“可惜,这里很多人却只有半个月的生命了。”
荆飞眼睛四处一扫,笑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管那么多干嘛,今朝有酒则尽欢,那边好象有酒,我们去喝酒。”
高渐离道:“对,今朝有酒则尽欢,喝酒去。”
说实在的,除了生命不由自己控制之外,秦国对待这群战奴还是很大方的,好酒好菜都是最上乘的,并且敞开供应,随便吃喝。
当然,这些东西比起荆飞在秦廷慰府里,吃喝过的东西比较起来,还是很有差距的。
不过,有酒就够了,连生命都可能在下一刻消失,手里能够握着一杯酒,比什么都畅意。
荆飞猛喝一口酒,叹笑着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们这一千个人,若不是有这个玩物身份,取悦这些公子贵族,一辈子都可能吃喝不上这么奢侈的一餐酒饭,这里一次供应的财物,节约一点,足够让一个小城里的人多活上一个月了,可是,在这里,这些都只是一些给玩物的食物,而这些玩物,十之八九,数天之后将变成死尸。”
高渐离摇头道:“古人言,千金买一笑,对于这些贵族来说,这些花费,又算得了什么?”
荆飞道:“乱世之中,我们剩下的,就只有手中这杯酒了,想那么多干嘛,天下乱他妈的,干老子屁事。”
高渐离一连痛饮了十来口,俊俏的脸有些微红,才将手里的酒瓶放下,目光如炬,盯着荆离道:“荆兄,我们还是给自己个打算吧,要知道,十五天过后,这里的人,最多只能够活上十个人,你难道没有一点担心么?”
荆飞哈哈大笑道:“我不会担心,至少,我不会死。”
高渐离眼睛一亮道:“你有何妙计可以脱身而出。”
荆飞道:“避凶,深隐。”
高渐离眉头一皱:“此话何解?”
荆飞道:“这里不是有十里之宽吧,虽然有千人之多,可是不去主动袭杀别人,应该可以减少一半的凶险,以高兄的手段,如果对方身手不高,根本就动不了你,便是诸如盖聂这般的高手,如果想伤到高兄,只怕也需要以命相拼,才有可能吧,而这里,能够出现在这里的人,那一个人不是人精,他们先对付的人,肯定是最弱的,也就是说,能够轻易击杀的人,才是他们的目标,只要高兄手有一筑,轻轻一弹奏,估计百丈之内,肯定是没人敢接近的,其实,最为凶险的应该是最后几天,那个时候,弱者全都死光了,而剩下的人,却超过十人,那才是最终拼命的时候,不过,我们若是不想出风头,纵外围有两万兵马,这十里之内,林沟纵横,找个地方躲藏几十天,那个时候,秦大军退出,便天高地阔,无忧无虑了。”
高渐离摇头道:“荆兄未免太小瞧天下英雄了,也太小瞧秦朝这些小祖宗了,他们说只能够活上十人,已经举办了这么多界,肯定将所有能够想到的方面都想到了,再说,躲藏起来,没有食物,又能够多活几天,其实,最主要的是,战奴会之所以没有一个人逃脱得了,是因为他们有一个搜查的魔宝。”
“魔宝?这是什么东西?”荆飞奇怪地道。
“是一块奇异的魔镜,可以在几十里之内搜查到生人的气息,只要是活人,躲在任何地方,他们都可以找得到,所以,找地方躲藏这样的事,荆兄就不要去想了。”
在青石山的半腰间,秦明月喝着快马送来的雪莲冰水,在他们侧面一个山谷的地方,摆着一块宽约十丈的铜镜。
铜镜长宽都是十丈左右,镜面里清楚地现出一幕幕下面山林里的图像。不时可以看到,厮杀之人影,不时可见到人影倒地之惨杀。
一个身披道衣的年轻道士盘坐在铜镜下面,这块铜镜,便是这场战奴会的关键之物。魔镜。
让这些公子贵族大为惊异的是,这块铜镜,刚刚从小道士手里拿出来的时候,仅有一指大小,可是这个小道士嘴里不知念着什么,铜镜竟然缓缓变大,最后悬挂在山谷之上,里面,出现了一幕幕神奇的图画。
“好奇怪的镜子,怎么可以变大变小呢?”秦明月根本不明白。
秦岭南嘻嘻笑道:“听说这位道长是个仙人,有神鬼未测之能耐,若不是吕不韦吕仲父手有异宝,并且屡次相约,这位道长根本不会来此相助。”
秦明月痴痴地道:“天下真的有仙人么?”
秦岭南道:“肯定有,像这位道长便可驱剑飞行,手持宝物,肯定就是一个仙人。”
秦明月眼睛一时亮了,眼睛看着那名身着道衣的道士,再也不想移开了:“听说仙人可以长生不老,万年永葆青春,我若是个仙人该有多好?”
“别做梦了,听别人说,仙人并不是谁都可以当的,一个仙人,便是用帝位去换,仙人都不屑一顾,你也想做仙人,醒醒吧。”秦岭南有些意味索然,一想到帝位居然比不上一个仙人的价值,顿时觉得人活着真的没什么味道。
秦明月不说话了,不知在想些什么。
“噫,小妹你看,那里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是不是你的人啊?”忽然,秦岭南叫了起来。
果然,在铜镜缓缓移开的时候,忽然锁死了一场正在凶战的图面。
里面,荆飞与高渐离遇到了一行五名凶狠的大汉。
“这五个人我认识,就是萧太慰的大公方萧正派遣来的啊,其中有一个正是他最宠信的侍卫,这名侍卫出身江湖,名为萧玄,有万夫不当之勇,以一敌百,出手便杀人,武艺极好,这一次,你这名战奴可危险了。”
秦明月忽然忆起了高渐离诡异的筑乐,以及荆飞猛然刺出的一剑,微笑着道:“鹿死谁手尚未知,等等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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