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附近找了个小镇,荆飞随便问了几个人,得知这个小庙离燕有数十里之远,不由头疼起来,要知道有这么远,应该将刚才拜到的小气师父那个破庙里烂供桌上的一碇银子拿走才好,那样自己可以租辆轿子回燕都了。
可是天下没有后悔药可吃,荆飞脸色再厚,也不好意思回去找小气师父要银子,不然说不定小气师父一脚再将他踢出来,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幸好老天长眼,一个比荆飞还小一半的小屁孩竟然一眼认出了这个落魄无比的小和尚,是和他家的门神一个模样,只不过一个有头发,一个是光头而已。
但小孩子是不管这么多了,大街上就叫了起来:“荆大侠,我是狗儿,大名叫王二狗,我祟拜死你了。”
这一喊不打紧,全镇都轰动了。
荆大侠,在燕国,现在出名的好象就只有一个杀了田府少爷的荆飞啊,难道这个传说中的小神童竟然到了他们这个小地方来了。
这个小孩子一喊的后果直接就是,无数的人汹涌而来,将荆飞围了一圈又一圈,眼睛都大大地盯着他看,像看稀奇的怪物一般。
这让荆飞很开心,心里大乐:哥就是如同灿烂的太阳啊,无论多黑的地方,总是发着光芒。
偶像的力量,那怕是在几千年前,都是如此巨大。
很快,有一个眼光特别毒的年轻做出了肯定的结论:“这真是荆大侠,我听我表哥说过,荆大侠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大家看看,是不是这样?”
这话一喊,不说别人,连荆飞自己都以为自己真的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了。
可是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发现啊。
偶像派的力量是无穷尽的,当荆飞点点头认同之时,整个街道都轰动了。
于是,回燕都面见燕太子丹要坐匹好马根本就不是什么难题。几个人争相着要将自己的好马送给荆飞,甚至还互相攻击抹黑,为的就是让荆飞选上他的马。
荆飞感叹异常地挑选了一匹看上去能够跑得很快的马,同时叫那个主人也骑匹马跟上,到了燕都后自己会有厚报。
那个人激动得语无伦次,连说不用,只说能够为荆大侠帮忙,是他一生中最荣幸的事。
其实最主要的是田有群的名声太坏了,燕都离这里又不太远,有些人还是自己亲戚好友受到了田有群的毒害,但整个燕国,谁又敢动田光的孙子了,却没有想到,让荆飞一剑杀了,所以荆飞将田有群杀了,立马成了燕国的大英雄一般。
最后还是那个人骑着马跟着荆飞一路去了燕都,剩下有马的人家很羡慕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也不愿意转过头去。
此时的万花楼已经乱成了一团,所有的人都惶恐不安,那怕是那些卖笑的客女,都是大气不敢出一口,万花楼更是大门紧关,连客都不接了。
燕太子丹最尊贵的客人居然从万花楼失踪了,这一失踪,竟然去了一天一夜不见踪影,是人都发现已经出了大事了,而荆飞答应燕太子,是三天之内必须给燕太子丹回复,可是此时,已经是第四天的时间了,燕太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更是催人过来追问几次,气得摔破无数玉杯了。
高渐离与屠夫更是大发雷霆,秦舞阳更是差点将玉玺都要给摔了,若不是这块玉玺,秦舞阳何时离开过荆飞身边一次,真是太大意了。
是的,他们是认为恶人和尚将荆飞带走了,并且杀害了,因为荆飞失踪的时候,恶人和尚也不见了。
以他们之心,度恶人和尚之腹,恶人和尚被荆飞捉弄无数次,更是丢失宝贝若干,是人都会杀了荆飞泄愤的。
这一天天一亮,恶人和尚的画像便挂满整个燕都城墙,反正是光头,都会被人捉拿,不管是谁,先狠揍一顿再说,求情都没用,这是燕太子丹吩咐下来的命令,吓得无数和尚都躲到山里面去了,一夜庙宇空巷,光头不见。
荆飞出现的时候,秦舞阳不知道在万花楼上面骂了多少次光头的娘了,声震四野。
没办法,有法力的人就是不一般,声音就是比一般人大。
“不要让我见到光头,再见到一个光头,就打破一个光头,妈的,老子一辈子从来没有这样恨过光头。”
秦舞阳这句牢骚充满杀气,从窗户口透了出来,荆飞脖子一缩,几乎想退回去了,妈的,秦舞阳这小子吃呛药了,火气这么大?
“妈的,又来了一个光头,光头别跑——”秦舞阳发现门边人影一闪,分明是一个光头,顿时大怒,新旧怒火中烧,赶紧追了出来,身体一闪就挡住荆飞的前路。
“善哉善哉,小施主年龄小小,杀气过重,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立即放下屠刀,立地我送你成佛,阿米你家的米豆腐。”
荆飞见逃不掉了,双手合什。
“我靠,不是光头,妈的,荆飞回来了,鬼啊,光头回来了,不对,不对,荆飞是光头——”
秦舞阳一见荆飞一身破烂僧衣,一个小光头,大吃一惊,脑子都反应不过来了,又惊又喜,说的话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在屋子里面喝闷酒的屠夫与高渐离听得外面怪叫声,大吃一惊,赶紧跑了出来,一齐看着荆飞发呆。
“两位施主,别来无恙否,昨日华山论剑,今天决战京城,南无阿弥陀佛,贫僧不可有礼了。”
三人一愣,过了许久才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泪鼻涕双流,肚子发软。
将马匹送给了原主人,然后再大方地借钟老板的银两,借花献佛,赠送了马主人五十两银子,直乐得马主人再三谢恩,感激不尽。
之后荆飞大概地向几人说了一下事情经过,秦舞阳等人才对恶人和尚恶感稍减,不过都说,日后要再遇到他,一定要他好看,害得他们都担心了这么久。
他们虽然口气很凶,好象恶人和尚再出现在他们面,铁定要打个半死再说,其实心里已经对恶人和尚感觉好了许多,谁都不是笨蛋,换做他们是恶人和尚,也许根本不会如他一般放过荆飞,荆飞没死,他们已经大是感激了。
荆飞却没有说拜了一个老和尚为师的事,因为没有时间了,他得尽快去禀报燕太子,说陆青和会叛国,必须尽快控制,否则后果很严重。
再说,鱼肠剑先得手在说,就怕夜长梦多,万一这柄剑再次从自己面前丢失了,那怕都没地方哭去。
燕宫内,两个人愁眉苦脸地相对而坐,心思重重。
其中之一便是燕太子丹,另一个则是被荆飞杀了孙子的田光。
“荆飞已经一天一夜没见人影了,听钟老板说,是被他的一个仇敌给绑走了,凶大吉少啊,现在事情该怎么办啊?另外可还有什么高人可以担此重任啊。”燕丹道。
田光摇头道:“我活了几十岁,还是第一次遇到了这样一个人物,所以那怕他杀了我的孙子,我也不拿他问罪,现在不说死一个人,便是死一百个,一万个人,只要能够刺杀掉秦王,都值啊,所以我才推荐此人担此重任,现在,我是想不出谁人有如此本领了。”
荆飞如果在当场,肯定会很吃惊,原来田光肯放过自己,只是因为自己是最适合出使秦国,刺杀秦王的最佳人选择,所以那怕自己的孙子被他杀了,他也不再多放一个屁。
这样的人,也是荆飞最佩服的人,相比较之下,后世那些贪官污吏,远远不能比得上一心为燕的田光啊,试想田光权震燕国,竟然能够为了国家,而忍受了自己唯一孙子被杀,不去追究对方的责任,后世高官之中,有谁有如此伟大的风格啊。
“太可惜了,我也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如此年轻,却又有如此胆识与本领的人,可是,天炉英才啊——”
却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禀报:“禀太子阁下,外面荆飞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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