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势难挡,人已经死去,只有将樊於期的死归于自刎,这样传出去,也好听一些,虽然会有很多人听到是燕都新来的两名少年出的手,毕竟大多的人都没有亲眼所见,燕王一发话,还是有许多人愿意相信的。
将樊於期的头用特殊的药物保存了起来,装入檀木箱子里,这样就可以保存数月不腐臭。
到了此时,荆飞提出的三个最无礼的要求已经完全满足了,燕太子亲自提笔,写了一封书信给荆飞,告知他三日后出使咸阳,面见秦王,由燕国上大夫齐雄率队,一行十数人,必须在当月底之前达到咸阳,拜见秦王。
时至今日,秦国军队已经缓缓在退兵了,燕国之围好象已经解除了,战事已停,不过燕国举国大悲,燕王投降之事已经差不多路人皆知了。
秦国将军李信在离开之时,很是遗憾,望着燕都叹息着道:“燕国不亡,徒然叹息矣。”
而在万花楼,荆飞在做着最后的准备,他并不想死,而去刺杀秦王,却是必死之局,所以,他必须要将所有的事情想个成全之策来,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苦苦地想了一整天,期间谁也不见,可是无论想到什么地方,都是一个死局。最后,他干脆什么不去想了,最后三天里,他睡了个昏天暗地。
三天里,燕太子派遣出来的人,时刻在关注着他的行动,开始听到他在睡觉,并不觉得奇怪,以为荆飞确实有点累了,现在燕丹最怕的不是荆飞睡觉,而是怕他不肯去,是人谁不怕死,明知是必死之局面,谁人敢去。
幸好,事到最后即将离去的时候,也没有听到荆飞半句反悔的话,让燕丹的心放到了肚子里面去了。
这一天,阴风习习,整个燕都充沛着一股凌厉的鬼气,似乎有恶鬼来袭,整个燕都笼罩在一种极度绝望的氛围中。
平民百姓里,谁都知道,今天,随着荆飞出使秦国,象征着燕国已经成为亡国奴了,一向雄霸一方的燕国威风已经不再存在,今后的日子里,将会在屈辱中度过,而知情的人都知道,这一天,他们今后已经永远再也见不到荆飞了,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即将走上一条没有归途的路。
无论别人如何在想,荆飞脸上没有半点异常,他很安静,与平常一样,按时起床,穿好衣服,提着心爱的短剑大步走出万花楼。
万花楼的外面,此时刀光剑影,密密麻麻的燕国将士将附近数里之内全部都控制了,所有的人都不许出自己家门半步,商人不许摆摊,游客不许出游,青楼不许接客,所有的人都不许出现在任何他们可以看到的地方,甚至你从你家的门缝里往外瞧都不许,只要被发现,几柄快刀立即会追杀而去,没有半点的犹豫要你性命。
这样隆重的原因只有一个,燕太子丹与田光以及朝中数十名大官联席前来送荆飞一行人。
荆飞打了个哈欠,连续睡了三天,不仅精神没有好转,反而越睡越觉得困,不过也好,看到了外面密密麻麻的人群,荆飞的睡意全无了。
燕丹看着荆飞,有些希冀,却又有些许伤感,但还是满脸笑容迎了上去:“荆大侠,可以走了么?”
荆飞点头道:“时间差不多了,上大夫呢,叫他给我准备一辆软轿,我要坐轿过去,骑马太累了。”
这个理由不算过分,燕丹点头道:“所有的人都已经在易水河,就差荆大侠一人了。”
荆飞淡淡地道:“哦,那就好。”说着转过头,望了一眼俏然站立在万花楼边的钟芳,道:“去将秦舞阳那个混蛋过来,说我要走了,他还有什么话说没有?”
钟芳连忙点头,赶紧吩咐手下去请。
如今,不仅荆飞是燕国的红人,连秦舞阳也是大出风头,不说万花楼一个小小青楼,便是朝中高官,见了这两个小屁孩都毕恭毕敬的,一个响屁都不敢放,这样杀人不眨眼的人物,谁人敢惹,尤其是将樊於期刺杀后的事,经过一些特殊遂道传出燕国朝中大官耳朵里,更是让所有的人对他们极为忌惮。
这一等,竟然是半个时辰,秦舞阳才是慢腾腾地走了出来。
荆飞一看秦舞阳,不由大吃一惊,这人是秦舞阳么?是呀,确实是秦舞阳,只不过是一个两着两个熊猫眼,额头上有着个大包的秦舞阳。
“天啊,瞎了我的神眼,我看花眼了么?”
荆飞与一众大官都是目瞪口呆,无法相信眼前这人便是那个杀人不眨眼,武功极佳的秦舞阳。
秦舞阳也是倒霉,大呼霉气,昨夜,他约了公主,请公主到他住的宾房里聊聊天,公主如约而至了,其实他对燕容容是好感居多,但他年龄仅有十三岁,想起坏心思也起不了,偏偏公主想歪了,加上燕容容对荆飞将自己当成礼物与秦舞阳交换一事很反感,所以,秦舞阳与荆飞在她眼里都变成了恶魔,这不,她顺手从宫里拿了一个金锤,趁着秦舞阳没注意的时候,忽然袭击,也怪秦舞阳太大意,不过,面对一个如此娇弱的女孩子,谁又能够起提防的心思呢。
一锤击中额头,虽然是个弱女子,可是额头是一个人最柔嫩的一个地方,若是寻常之人,只怕受这一重锤,不死也得残废了,幸好秦舞阳已经辟谷,身体比凡人强横数十倍,但纵是如此,也是一头栽倒,昏昏迷迷。
燕容容也没有存心要秦舞阳小命,一锤得手之后,随便再打了几拳,然后将他抛在地上,将他身上的几件宝贝搜罗一空,转身而去。
这不,有因必有果,秦舞阳从燕宫里偷出来的夜明珠,一下子就退回去了,若不是秦舞阳口袋里的动物内丹燕容容嫌脏,只拿了一个回去研究,不然,秦舞阳可损失大了。
这可是修炼的至宝啊,可以助一个凡人成功辟谷的圣品啊,若是让燕容容随便当成肉食煮了起,他与荆飞想哭都没地方去哭啊。
不过纵是如此,秦舞阳一醒来之后,对着窗户外面,将燕王全家十八代女性都问候到了,声震四野,害得住在他旁边房间里的客女嫖客,一夜都提心吊胆,吓个半死。
在天下脚下,居然有人敢指名点姓地大骂燕王,一骂数个时辰之久,这种事,不说听过,便是想过都没有人敢想,偏偏,却有人这样做了,期间一骂竟然数个时辰,有人禀报了钟老板,钟老板一脸苦笑,过去找到屠夫,可是屠夫一句话便将她骂了出来:“你吃饱了撑的啊,你管他那么多干嘛?他喜欢骂,喜欢叫,管你屁事?”
也怪不得秦舞阳这样大骂燕王,其实也怪燕容容多心,秦舞阳找燕容容来,只不过是想问问燕容容和荆飞怎么相识的一些事,在秦舞阳的眼里,只对武功感兴趣,而荆飞怎么总比自己厉害,这让他不满,所以,他想知道多一些荆飞的臭事,以用来逼这个混蛋师父以后多教自己一些法术。
可是燕容容误会了,燕容容十五岁了,比荆飞大一岁,比秦舞阳大二岁,她已经知道了许多成人之间的事,所以,她一怒之下,将秦舞阳一锤打倒。
“我说小兄弟,一天不见,你怎么变得如此威武,两个熊猫眼,顶着大额头,让师父对你的敬仰如同高山上的流水,绵绵不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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