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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内,李斯正眯着小眼睛,悠闲的仰靠着竹椅一上一下的摇晃着。这几天,可把李斯给累坏了,又是布置灵堂摆设,又是主持入俭仪式……没一件省心的,现在总算是熬过了头七,剩下的就是等七个月后主持始皇帝的大葬了。
自从跟随始皇帝东巡以来,一下子发生了那么多大事,让他有种应接不暇的感觉,现在总算是可以喘口气,好好休养几个月。
“丞相!丞相!”忽然门外传来管家的几声轻呼声,把李斯从美梦中叫醒了过来。
“有什么事啊?”李斯有点不耐烦的问道。
“门外中书令大人赵高求见。”管家禀告道。
“哦!带他进来吧!”李斯缓缓说道,只好起身坐到了中堂会客厅去。
不一会儿,赵高满脸推笑的走了进来,嘿嘿道:“丞相,这几天可辛苦了!”一屁股坐到了李斯左首的大班椅上。
“还好,还好。”李斯面焕容光,刚刚的小憩让他看起来精神多了。
“赵大人来找,有何要紧事啊?”李斯一本正经的问道。自从发生了那么多大事后,李斯早已不敢再小觑赵高,对他也以大人尊称。
“丞相真是料事如神啊!今天我来与丞相商量的事可是天大的事啊!”赵高虽今非昔比,但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不忘拍马屁道。
“哦!有何天大的事啊!”李斯不缓不急的问道。
“这头七已过,丞相可曾想过二世胡亥登基的事啊!”赵高尖声说道。
“想倒是有想过,但那还早着,还有七个月呢!”李斯不以为然道。
“丞相,高觉得不早了。”赵高起身凑近李斯身旁,细声道:“我看就不用等七月之后了,选个良辰吉日把始皇帝下葬,再选个吉日把登基之事也办了,免得夜长梦多啊!”
李斯一听,差一点从大班椅上吓得翻滚下来,颤声道:“这可是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天下人是会责罪的。”
“有何大逆不道呢?人已死,何必大费周折,劳民伤财。再说,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我们不都做了,还怕啥?”赵高不屑道。
“小声点。”听赵高这么一说,李斯慌了,赶紧打断赵高的话。
“无论如何,二世登基之事还是得从紧从快!再说了,帝国不可一日无主,不然这天下恐生变乱。”赵高并不示弱,抢过话锋说道。
“这道理我不是不懂,但……”李斯想尽量找出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赵高,但自己心里也想着二世胡亥能早日登基,免得他整天提心吊胆,反而不知如何说好。
“没有什么但是的了,我看下月初七是大阴之日,离始皇帝陛下驾崩之日恰好又是七七四十九天。就诏告天下说此乃百年难遇的极阴之日,是上天为始皇陛下选定的日子。再下月初一又是极吉之日,正好让二世赶紧登基。”不等李斯多说,赵高就以一种不可商量的口吻说道。
“这样也未尝不可。只是……还是容我再想想吧!”李斯心里还是犹豫不决。
“有何可想,我等也只是奉天承命而已。就这么定了!”赵高站起身来,不屑的甩了一句,便挥手走了。
所有的事情都按着赵高的主意进行。李斯又开始忙个不停,准备动身前往骊山筹备始皇帝的下葬仪式。
骊山,是秦地内最有名的山,位于咸阳城以东六十里处,山形秀丽,峰峦起伏,远远望去,好似一匹凝神远眺,跃跃欲奔的苍色骏马,故名骊山。这里山上四时有不凋之树,三春有飘香之花,景色迷人,美如锦绣。
早在西周的时候,周幽王就在此建有华丽的骊宫,日夜与爱妃缠绵于此,以至闹出了“烽火戏诸侯,一笑失天下”的悲剧。话说,周幽王为博取爱妃褒姒一笑,曾在这里举烽火戏弄诸侯。当犬戎部族攻入骊山时,幽王再下令点燃烽火,各诸侯却无人来救,幽王被杀,褒姒被掳,西周灭亡。随后进入了长达五百余年的春秋乱世,直到后来众所周知的秦王赵政灭六国后,天下苍生才得以重获安宁。
赵政即位后不久,就亲自选定这里作为他死后葬身的陵地。从那时起,从全国各地征集的能人巧匠就日以继夜的在此修筑陵墓。
经过长达二十多年的营建,在骊山北麓一座“高大若山”的墓冢雏形逐渐显现。墓冢南依骊山的层恋叠嶂之中,北临逶迤曲转的渭水之滨,与骊山浑然一体。
天刚朦朦亮,远处东方升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的时候,李斯就带着一队随从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骊山。透过晨曦的雾霭,眼前的景象,实在令人咋舌。整个骊山满山遍野都是人,足有不下十万之众。
有的手持铜凿刀在巨石上“咚咚咚”凿开小孔,打入木楔,并在上面不停的浇水,浸水快速膨胀的木楔“蹦”一声将巨石裂开。
有的三五成群手持铜斧头“梆梆梆”轮流往苍天巨木上挥舞,过不了一会巨木“咔嚓”一声轰然而倒……
采石场和伐木场一旁还架起了高几十丈的大火炉,铜匠们正将刚收集来的已钝化的铜器放入火炉内软化,“锵锵锵”锤上上百锤后再磨利过水降温,以便重新投入使用。
还有,上千裸露上背的壮汉汗如雨下,驮着粗大的麻绳“嗨!嗨!嗨!”的往山上扯,麻绳的另一头捆绑着巨石,巨石下面依次垫着十几条硕大的圆滚木,每条滚木两旁都各跟着一个手拿三角木楔的壮汉,待山上的壮汉一连串“嘿咻”声停下来后,赶紧俯身将木楔垫在滚木下,防止滚木倒滚。
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声响混杂在一起,穿云裂石之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不绝于耳,一时像万马齐鸣,一时像惊涛拍岸。
李斯看着这一切,不由心生感慨,自言自语道:“人死如灯枯,烟消云也散,隆丧厚葬又如何!”意识到自己言语有所失,赶紧大喝一声“驾”,手起鞭落,策马往人群中奔去。
“丞相,小心!”众随从见状惊呼,策马紧跟其后。
一排排参天古树,黑压压的人群从马群两侧飞快的往后方泻去。
马群足足奔驰了一炷香的时间,两边尽是来来往往忙碌的人群,随着几声长长的“吁”声,才陆续停在了一个大营帐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