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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赵顺扭紧缰绳,停下了马车。
坐在车旁的赵韦禀报道:“陛下,前面没有路了。我现在就立刻爬上山去,让神医下来拜见陛下。”
“不必了。朕自己上山去。”赵政未等赵韦把话讲完,就已跳下马车往山上走去。
“陛下,小心啊!”赵韦、赵顺见状,赶紧跳下马车,紧跟在赵政身后,劝说道:“陛下,这里都是悬崖峭壁,山路又陡又滑,实在是危险,还是让我们俩去吧!”
“朕说了朕自己上山去。”赵政执意亲自爬上山去。赵韦、赵顺只好紧跟在左右,扶着赵政沿着悬崖峭壁上凿出的羊肠小道徐步前行。
“陛下,小心。”赵韦、赵顺扶着赵政一步一惊的来到了小道的尽头。前面是一条半尺宽的木桥,木桥见不到尽头,一直延伸进云雾之中。沿木桥远远望去,一间木制的馆舍若隐若现。
赵韦、赵顺一前一后的扶着赵政小心翼翼的上了木桥。
这木桥完全悬空于峡谷之间,人在上面一走动,就左右摇摆的利害,而木桥下面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在这样的木桥上面行走,赵韦、赵顺早已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赵政却完全是赴险如夷,迈着大步往前疾走。
不一会,就来到了木桥的尽头,正对面的木制馆舍长满了一层厚厚的青苔,显然这间馆舍修建已有多年岁月。
馆舍大门紧闭,但门上的匾额“神医馆”几个字却还是金光熠熠,仿若馆舍主人刚刚擦拭过的一样。馆舍四周,栽种着各种各样叫不上名的花花草草,五颜六色,芳香扑鼻。
赵顺急忙上前敲门道:“神医在吗?”
“吱呀”一声,木门被打开一道缝,一个老头子从里面探头出来,轻声问道:“谁啊?”老头子漆发酡颜,精神奕奕。
“大胆扁鹊,见到陛下还不赶快下跪叩首。”一旁的赵韦大声怒斥道。
老头子好像耳背似的,冷着脸看了看门前赵政等人,又“吱呀”一声将木门紧紧关上。
赵韦见状怒不可遏,正想要一脚将木门踹开时,却被赵政阻止了,“小韦,不得胡来。”他亲自上前,轻轻叩门,叫道:“神医,是朕。朕今日来此是想请神医下山治病救人。”
木门并没有打开。门内传来了老头子的应声,“陛下另请高人吧!老朽医术拙劣,恐怕耽误陛下的病情。”显然,扁鹊误以为赵政是来求他为自己诊治。
“神医,朕请你下山,并不是为了给朕治病,而是救一个可怜的小童女。”赵政贴在木门上说道。
“一个可怜的小童女?”扁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本以为一定是赵政又得了什么疑难杂症,才不顾山高路险亲自登门来找他。
自从被囚禁般的困在神医馆后,扁鹊就天天反省自己的过往,暗暗的定下了“三不救”的行医原则:一是帝侯将相不救;二是姓赵的人不救;三是厮杀争斗而负伤的人不救。
他的心中早已暗自发誓就算是死这次也绝对不会再出手相救,完全没想到赵政却是为了一个小可怜的童女而来。
“希望神医慈悲为怀,救小童女一命。”赵政急切的恳求道。
木门依旧紧闭着。门内一片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扁鹊低沉的声音,“陛下,敢问小童女是你女儿否?”
“她不是朕的女儿。”赵政答道。
“那她与你何亲何故?”门内又传来了扁鹊低沉的声音。
赵政答道:“她与朕非亲非故。”顿了一会,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语道:“她虽与朕非亲非故,但却与朕共历生死,胜似至亲至爱。”
门内又是一片寂静,过了许久时间,才传出一声感慨,“没想到陛下也是性情中人。”
突然,木门“吱”一声被轻轻的推开。既然赵政要他所救的人并没有违反自己的原则,扁鹊也就打算答应赵政的请求下山救小童女。
其实,在他心中,并没有赵政所想象那样的怨恨赵政。被困于神医馆后,他起初确实非常怨恨赵政。但时间久了,他发现在神医馆这个人间仙境里,不仅不用在乎世俗的功利,也不用提防妒忌者的陷害,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医道的钻研。而且,赵政并没有忘记他,风雨无阻的派人每天给他送吃送喝送穿的。
就是这几年里,他已经先后完成了《难经》、《内经》、《外经》等医学著作。现在,他的内心虽然还是无法完全接受赵政对他的做法,但却完全谈不上丝毫怨恨,反而还多了一丝感激。
见扁鹊终于打开木门,赵政欣喜不已,再次恳求道:“请神医下山救小童女一命。”
“老朽可以答应陛下救她,但陛下必须答应老朽一事。”扁鹊心中虽已决定随赵政下山救小童女,但并不想那么轻易就答应赵政,便故意要求道。
“无论什么事,朕都答应你。”没想到赵政不经思索就答道。
扁鹊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陛下,果真无论什么事都答应老朽吗?还是请陛下三思!”
“说吧!什么事?朕绝不食言。”赵政坚定道。
“那老朽就说了。”扁鹊顿了一会,激动道:“老朽听说陛下因饮了徐福的血,又吃了千年龙珠,而死而复生。老朽行医几十载,博览古今,游历四海,遍访圣贤,尝尽百草,却一直未能寻得让人起死回生的妙方。老朽想恳求陛下,在救小童女之后,让老朽留在陛下身边,以探究起死回生之奥妙。”
“大胆扁鹊,陛下怎能成为你探究之物呢?”赵韦怒斥道。
“既然陛下不愿意,那老朽也就不强求。还请陛下另请高人吧!”扁鹊故意执手相送道。
赵政厉声责备道:“小韦,不得无礼。”上前一步,他轻扶着扁鹊,和声细语道:“君无戏言,朕已答应神医无论何事都不食言,还请神医事不宜迟,这就与朕一同下山救人吧!”
扁鹊始料未及,完全没想到此前对自己并不信任的赵政就这样欣然答应了,便与赵政同坐一辆代步马车,直奔山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