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善待弱者!
我发誓勇敢地对抗强暴!
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
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
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
我发誓不伤害任何妇人!
我发誓帮助我的兄弟骑士!
我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
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骑士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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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冰冷的海风从塞拉摩港口瞭望塔的观察口里吹了进来。房间内,瞭望手莱斯特被冻的打了个冷战,他用力的裹紧了身上的毯子,但海风锲而不舍的从毯子的缝隙里钻了进去,把他冻的够呛。
“见鬼!”他愤怒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在房间内寻找着,借着甬道内火把的光亮,他找到了。
那是一面半旧的橹盾,虽然已经缺了一块,但挡住瞭望口还是没问题的。他用力的挪动着盾牌,并最终把它移到了窗边。
这时,又一阵比刚才还要猛烈一些的海风吹了进来,风里裹带的大滴大滴的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他的脸上。
他“呸、呸”的吐着嘴里腥咸的雨水,用手在脸上脸上擦拭着,然后,他看到了窗外那骇人的景象。
“圣光在上!无尽之海发怒了!”他震惊的看着窗外,喃喃的说。
窗外,在塞拉摩港口外的大海上,狂风卷着巨浪,猛烈的撕扯着海岸,一波波超过二十尺高的海浪汹涌的越过防波堤,向港口扑来。停靠港口的各种船只在这海浪面前,就如同小孩子的玩具一样,被海水推挤着向岸边涌去,然后搁浅在浅滩上。长长的栈桥此刻已经残破不堪,只能在海水稍微退去的时候,隐约露出几根木桩。
巴布·费兹托克的灯塔早已消失在视线之内,乌云如同巨蟒在天空翻卷,掷下一道道闪电,原本清澈的海水此刻早已变的浑浊,滔天的海浪被猎潮者翻卷着从无底深渊中抽取出来,愤怒的掷向空中。
此刻,在塞拉摩东面五十海里的海面上,飞翔的鱼鹰号的船长科瓦斯基正在愤怒的与大海做着最后的斗争,他几乎快要绝望了。
这艘七成新的中型货船是他用攒了半辈子的钱买的。他买不起新船,这艘货船是米奈希尔港海军与黑水海盗某次战斗的战利品——作为缴获,这艘船的价格要便宜许多。但不管怎么说,当了十七年的大副之后,他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第一艘船。
但现在,这艘漂亮的三桅船却被海浪冲击的嘎吱作响,仿佛随时都要解体一般,想到这里,科瓦斯基就感到自己的心疼的都快要裂开了。
“来吧,耐普图隆①,我不怕你!”他愤怒而疯狂的冲着黑沉沉的大海喊道,然后如同风车一般快速转动舵轮,以保证使船头正对着海浪扑来的方向。
仿佛回应他的挑衅,一堵足有三十码高的巨浪像小山一样扑了过来,几乎淹没了整条船,船身在这巨大的压力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龙骨都快要断掉了。但是在下一刻,这艘顽强的货船又一次从水面下露了出来。先是桅杆,然后是船舷,船身。
冲进第一层货仓的海水哗哗的从船身两侧的浆孔里倾泻出来,重新落回到幽深的海面上。
科瓦斯基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肩膀处穿来一阵剧痛——他刚才转动舵轮的时候太用力了,甚至把自己的肌肉都拉伤了。
“威克斯,拿条绳索上来。“他朝着下面大声喊道。
片刻之后,一个瘦高的水手拿着一团绳索走了上来,他努力的平衡着身体以使自己牢固的站立在剧烈摇晃着的甲板之上。他身后拖着一根长长的绳子,绳子一头绑在他的腰间,另一头则牢牢的绑住了桅杆。
“把我捆在舵轮上!”船长大声命令道。
水手麻利的把绳子的一头绑在舵轮的主轴上,另一头从科瓦斯基的腰下绕过。
“我们的乘客怎么样?”科瓦斯基问,这些乘客并不是从码头上的船,因为根据王国的规定,他这种货船是禁止搭载乘客的。但湿地的海岸线太长了,米奈希尔港的管理者们不可能面面俱到,这就给走私者们提供了大把的机会,实际上,有些时候,飞翔的鱼鹰号也会客串一把走私者或者偷渡船的角色。
“他们都吓坏了。”威克斯在绳索狠狠的打了个水手结,他又想了想,“有几个例外。”
仿佛是证明他的话,船舱内传来战马咴咴的叫声和马蹄重重踩踏舱板的巨响。
“噢,我的船!快点儿下去,在那匹该死的牲口踩漏我们的底舱之前!”科瓦斯基以手加额,催促道,“那会毁了我们的!”。
威克斯急匆匆的回到了船舱内。但在进入船舱之前,他差点被海浪卷进海里,如果不是腰里绑了把绳子的话。
底舱里一片狼藉,舱板上到处都是晕船的乘客们的呕吐物。空气中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气味。在这大海的威力面前,他们瑟瑟发抖的颤抖着,向自己的信仰虔诚的祈祷着。
在靠近尾舱的地方,一匹纯白色的,毛发油亮的战马正焦躁不安的嘶叫着,它不停的打着转,碗口大的马蹄重重的跺在舱板上,发出咚咚的响声。几个仆从打扮的乘客正抚摸着它的鬃毛,试图让它宁静下来。
威克斯感觉自己的胃一阵痉挛,他缓慢的呼吸,以尽可能少的吸进那令人作呕的空气,事实上,与呆在这个憋闷狭窄的空间内相比,他更喜欢呆在外面风暴肆虐的甲板上,至少在哪里不用闻这种恶臭的气味。
“先生们,如果你们不能让它安静下来,我可以代劳!”他走上前去,手放在刀柄上,他已经顾不上再和他们客气,再这么下去,全船人迟早都得完蛋。
“马上就好,先生。”其中的一个仆人急忙道,他看着水手,恳求道,“这是克里斯多夫先生最喜欢的一匹马了。”
水手点了点头,他决定给这个仆人一点时间,但他的耐心很快就用尽了,这几个蹩脚的马夫显然没有让这匹马安静下来的能力。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抽出刀来的时候,通往上层舱板的梯子处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安静,布兰契!”
如同魔咒一般,战马不再嘶鸣了,它安静下来,不安的看着它的主人。
威克斯转过身,看到梯子上站着一个全身都隐藏在斗篷里的人类,他身材魁梧,斗篷下的双眼如同夜星一样明亮。
威克斯知道清洁舒适的二层船舱里还住着一位乘客,现在看来十有八九就是这个人了。
“这是个大人物!”他在心里想,事实上,这些人上船的时候,他曾经见过他们的行李,那些箱子上的纹章可真够古老的,即便他对纹章学没有一丁点研究,也知道那是最悠久的大家族才有的东西。
那个人类大步走了过来,他一只手抚摸着战马的背鬃,另一只手则伸到了战马的嘴边,威克斯注意到他手里捧着一把燕麦。
布兰契用舌头一添就把燕麦卷进了嘴里,它开心的大嚼着,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看上去,它不是那么害怕巨浪了。
“真是匹好马,不是吗?你会喜欢上它的,”贵族喜爱的抚摸着战马,看上去就像在摸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你可以叫它布兰契,这也是它父亲的名字,那也是一匹有名的好马。”
那个贵族向自己的仆人又交代了几句,就再次回到了上层船舱,他显然也不喜欢底舱内马粪和呕吐物的混合气味。
底舱内重新安静了下来,威克斯兜了几圈,在发现没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之后,他向上层甲板走去。但是在经过那位贵客的房间时,他停下了脚步。
房间的门并没有关,威克斯看到那位贵客正跪在舱板上祈祷着,一把锋利的长剑朝下竖立在他面前,他的双手紧握着剑柄。
虽然威克斯还没有打算信仰某位神祇,但这并不妨碍他停下来,好奇的倾听一下这个贵族在祈祷什么。
“我仁慈而全知全能的在天之父②,我跪在您的面前,请求在打击邪恶的行动中成为表达您怒火的长剑,这些罪恶势力给艾泽拉斯的生灵带来了死亡、悲痛和堕落。
我仁慈而全知全能的在天之父,当我们踏上征途面对未知的黑暗,当我们乘着战船远赴他乡,请与我们同在。
我仁慈而全知全能的在天之父,当我们跨上马背拿起武器开始战斗时,请给予我们钢铁般的意志和充足的勇气。
我仁慈而全知全能的在天之父,邪恶的敌人数不胜数,承蒙您的洪恩,让我们以您的名义、以自由的名义、以捍卫人类尊严的名义面对并战胜敌人吧。
我仁慈的,全知全能的在天之父,我们那以刀剑为生的敌人,惟恐自己死于刀剑而滥用暴力,就让他们自食其果吧。
我仁慈的,全知全能的在天之父,请帮助我勇敢地为您而战,谦逊地面对胜利吧。”③
倾听着这个人的祈祷,威克斯突然感觉自己不是那么害怕了,某种神奇的力量从他心底升了起来,鼓舞着他。
“或许上岸之后,我该去教堂做几次弥撒。”他在心底对自己说,但紧接着,他又自嘲的笑了,“如果还有机会上岸的话。”
威克斯悄无声息的从外面关上房门,向甲板上走去。
海面上依然风浪肆虐,他艰难的顺着绳网爬上船头。天空依然乌云密布,闪电在天空与大海之间划过,一次又一次照亮天穹,突然之间,一道光芒在他眼前晃过。
他怔住了。
那不是闪电,他很快意识到这一点。他扭过头,看向西边的海面。
下一刻,他大喊了起来。
“灯塔!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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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猎潮者耐普图隆是他所统治领域——深海的灵魂。对于那些被他注意到敢于无视他愤怒,穿梭于海浪之中的人;以及那些没有经过他允许而进入他的领域,却自恃在他之上的人,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将其随意把玩。
猎潮者耐普图隆是水、湖、河以及海洋的统治者。所有水元素和那些将使用水和寒作为主要能力的生物都会尊敬他。某些人相信当一个智慧的生物被溺死时,他的灵魂在通往他最终归宿的途中会经过耐普图隆的国度。他按理应将这些让他愉快并感兴趣的灵魂留下,但耐普图隆对这样的想法不过一笑了之。
注②:在天之父,即人类的信仰之神,准确的称呼是圣光或者光明之神,但一些特别虔诚的神职人员称其为在天之父、父神。
请注意,这里的圣光也好,在天之父也好,和我们现实中的耶稣基督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请勿牵强附会,对号入座。
注③:改编自《随军牧师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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