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阳光抚过阿拉希高地的时候,哈蒙·格沙克正在自己小小的新农场里埋头劳作着。这个简陋的小型农场位于阿拉希盆地的南部,离那条通往湿地的大路不太远,但有些贫瘠,除了一些能耐高原气候的燕麦和耐干旱的谷类,这个地方简直不能生长其它任何作物。
一想到这个,老哈蒙就满嘴苦涩。事实上,他在阿拉希盆地还是有一块很肥沃的土地的,那是从他的爷爷的爷爷那辈儿传下来的,不过,那里现在到处都凶残的兽人——自从他两个参军的儿子战死在西瘟疫之地后,他就没有足够的人手来保护自己祖辈传下来的土地了。与拥有大批帮工的达比雷三兄妹的农场相比,格沙克农场的防御在那些野蛮得兽人眼里,简直不值一提。
不过听说最近他们的农场也也被受到了攻击,为了寻求庇护,达比雷兄弟投入到克里斯多夫王子部下,并跟着他去塞拉摩去了,只剩下小妹妹科娜塔领着一帮雇工在苦苦支撑着。
“那可是个好姑娘!”老哈蒙在心里想,如果自己的儿子还在世的话,他是一万个乐意为他去达比雷农场提亲的。想到这里,老哈蒙的眼睛忍不住湿润了,他有些难过的揉了揉眼睛,弯下腰,继续锄着田里的杂草。大滴的汗水从他消瘦的脸颊上流下来,沿着深深的皱纹流进了他破旧的衬衫,把那里洇湿了一大片。因为长年的劳作,他的脸上布满了大片的褐斑,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但即便如此,他的身体依然像橡树一样硬朗,那干瘦的骨节比树干还要有力,板凳被他捏一把都要喊疼。曾经的军旅生涯使他还是有信心保住这一小块土地的,他墙壁上的斧头也不是挂在那里看样子的。
老哈蒙无意间向山下看了一眼,那里的大道上正在走来一队人马,他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难道是那些棕色的兽人又来了吗?”他在心里想,他回头向自己的房子那边看了看,在那些兽人发现他之前,他完全可以跑回去取自己的斧子。这让他心里安定了许多。
人群越来越近了。是人类,他的心更加放松了一些,但那些辛迪加盗匪也是人类,诺斯弗德一家可是全死在他们手里,一个都没逃出来——这年头,谁能分的清好坏人呢?他还在军队里的时候,就曾经听一个伟大的圣骑士说过,这个世界上,有最高贵的兽人,也有最卑劣的人类。谁说得准呢?
就在他七上八下的胡思乱想的时候,那队人已经走到山脚下了,他看到这些人满身灰尘,步伐沉重,他们披着旅行斗篷,但即便是那厚厚的斗篷也遮掩不住他们身上的疲惫和憔悴。
“这些人经历了多么惨烈的战斗啊。”他看着那些人身上残破的铠甲,那些残存的甲片上,一道道深深的斩痕和火焰燎出的焦黑仿佛都在诉说着战斗的残酷和激烈,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骑兵手里还持着一杆迎风飘展的三角旗,他瞪大眼睛瞧了半天才看清那旗子上绣着什么。
是握拳徽记!他一下子惊呆了。
“是我们的人,王子回来了!“他在心里激动的大喊了起来,他丢下手里的锄头,向山下的大道跑去。
看到突然冲出来的农夫,旅行者们一阵骚动,走在后面的那几个仆从甚至直接将利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但是当这个农夫激动的跪在路边时,他们终于安静了下来。
“您的仆人哈蒙·格沙克向您致敬,殿下,您终于回来了!”老哈蒙激动的说道,他满怀敬畏的看着自己的领主,激流堡的希望,眼睛里溢满了泪花。
“是老哈蒙!”王子也有些激动,他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亲切的把哈蒙·格沙克从地上拉了起来,一点也不像其他的领主们那样傲慢自负。
“告诉所有人,是把那些野兽们彻底赶出阿拉希的时候了。”他对着老哈蒙大声说道,他知道,自己的领民们最渴望的是什么,自己必须给他们希望。
“这么说……”哈蒙·格沙克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热切的盯着王子的双眼,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但是王子并没有介意,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这次找到了我所见过最勇猛的战士和超过五百名渴望向亡灵天灾复仇的水兵。”
他侧过身,露出站在他身后的牛头人。后者很有礼貌的向农夫点头致意。
“非常荣幸见到您,长者!”他恭敬的说道,对于年长者的尊敬在牛头人来说,是一种传统美德。
但老哈蒙显然被吓坏了,他从没见过如此巨大的生物,事实上,在故老相传的故事里,倒是有许多怪物和眼前的这位符得上号。
“布鲁将是我的法术顾问。”旁边的王子说道,说完,他转身翻上战马,向着远处的阿拉希盆地驰去,这一次,他将把这个曾经流淌着奶和蜜的夺回手中,激流堡,必将重现祖辈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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