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城城外,夕阳的金色余辉正照耀在土城的城墙上,给那里抹上了一层带着血色的桔红,天地苍茫,晚风已起。江啸天扫柳静一眼,猛的挥下手,柳静策马上前,弯弓搭箭,随着一声撕裂空气的尖啸,一道黑影划破长空,将远方土城主城楼上面的“张”字帅旗一箭射落。
“哗!”的一声,整个天地恍然变色,八百柳府女兵的天箭箭阵瞬间立发,一手三箭的柳府女兵顷刻间就将那两千余只利箭铺满了天空,土城城墙上,惨叫声一片,宗雷大吼一声,长枪一挥,四千多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士兵挟着雷霆之势就向那北城冲去。
“冲啊!——杀啊!”,这是排山倒海的呐喊,这是不胜不归的气势。柳静的神箭让所有攻城的士兵士气大振,王猛挥舞着金色大锤冲在最前面,紧跟在他身后的是刚刚成立的王府卫队,虽只区区数百人,却如一柄黑色尖刀,挟闪电之势直插城门。江啸天同样的热血沸腾,一拔战马,拔出嗜血宝刀,大喊一声也冲了上去,柳静二话不说,胳膊一抬,纤纤雪指中已紧扣四柄利箭,弯弓搭箭紧随其后,只要土城城墙上有一个敌人露头被她看到,她的神箭便毫不留情的射了过去。
柳静的这八百女兵箭雨不断,虽然她们还不能做到一手四箭,但却大都是一手两箭或三箭,超过近两千多支的飞箭如箭雨一般的射上土城城墙之上,而更可怕的,不是箭多,是准头和速度,柳府女兵的天箭大阵不仅令城墙上的守兵立刻死亡大半,剩下的那些也被这漫天的箭雨压得抬不起头来,江啸天高举着嗜血宝刀,胸中的那股杀气随着定魂珠的闪亮而愈来愈盛,空中的弯刀也似乎已经嗅到了天地间的血腥味儿,慢慢迷幻出一片血色的刀芒,那刀芒如红蛇一般摇曳而出,奇异的景色令柳静有些吃惊,她暗暗的咋舌,不明白江啸天为什么有这么强的念力,竟然能将这刀芒逼出刀身体外。
土城的城门在王猛军队的撞击下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厚厚的城门在攻城巨木的撞击下震颤着,城墙上,宗雷攻城的军队有的已经登上了城墙,刚刚走到郡守府门口的张德听到了北门传来了与往不同的震天的杀喊声,猛的扭回头,看到那北城的天空中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整个天空都被那黑色的箭雨铺满了。
“不好!中计了。”张德暗叫一声猛的回转马头大声命令道:“所有人等,立刻随我驰援北城。”只是,他快,江啸天更快,看到巨木一时半刻竟撞不开那城门,江啸天大喝一声,“让开!”手中嗜血刀一挥,红色的刀芒从天而降,沿着那两扇城门的裂缝一闪而过,王猛紧跟着也大喝一声,脱手将手中的大铜锤扔了出去,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响声,巨大的城门竟然在他这一锤之下向后歪去。
“冲啊,门栓已被王子殿下砍断了。”王猛大喝着,一马上前,左手的大锤高高举起一锤砸下,同时,攻击城门的十来米的大木桩也在数十名军士的抱击下撞了上去,再坚固的城门也挡不住这排山倒海的力量,宽厚的城门轰隆隆的倒地,王猛的这几百军卒如泄洪之水,离弦之箭,呐喊着冲向城内。
城门被攻破令土城城墙上的守军军心大乱,再加上张德又不在跟前,大批的军队开始向城内退去,再宽的街道也禁不住败军的撤退,互相踩踏倒地的死亡不计其数,张德迎上来的大军不仅没有制止住这如山的败势,反而被自己的败军冲乱了阵角。
柳静紧跟在江啸天的身后,一双美目从战斗开始她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体,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这是柳静在心底对自己的承诺,因为她知道,江啸天一介书生,根本就不会什么武功,他练的那套王府软拳,虽然看上去莫测高深,但明显的他就没认真练过,根本还未得那拳技的精髓,别说战场交锋了,就是与人打斗都未必得心应手。现在,她就亲眼看着江啸天一马当先大吼着已向一名土城士兵砍去,她微蹙下眉,这一刀在她的眼中简直是破绽百出,空门大开,手中的弓箭也不由下意识的拉开。可是,江啸天手中的嗜血刀的红茫似乎带着无穷的魔力,在那刀光的笼罩下,那个士兵竟似乎被吓呆了一样,愣由那刀芒就这样将自己一劈两半。
鲜红的血浆“呯”的声炸开,纷飞的烂肉糊满了江啸天的全身,江啸天怔了怔,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刀竟然威力是如此的巨大,扑面而来的血腥气不仅没有让他觉得恶心,反而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爽,杀气在心中沸腾,擦一把脸上的血水,他心有灵犀的回头望了一眼,见身后的柳静果真正一眨不眨面带惊异的盯着他,他瞪她一眼,责怪她在这样的大战面前,竟然还敢分心。
但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他看到柳静蓦的手臂一抬,一道黑影已带着尖啸从他耳边飞过,紧跟着他便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个士兵的惨叫,还没等他再反应过来,柳静的身影已电闪而至,纤腰一拧,右手的弓背将他的身体向一边拔去,左手中的利剑已在空中滑过一溜寒光深深的刺入了一个土城士兵的心脏,然后又娇叱一声,挥腿踢飞了另一个冲上来的士兵。江啸天不由“啊”了一声。
“啊什么?别分心!”柳静轻叱他一声。
江啸天向她竖了一下大姆指,柳静抿嘴笑笑,一抬手,将箭袋中最后的四根箭抽出来一齐射出,伴随着几声惨叫和倒地声,那些朝他们冲过来的土城士兵开始惊惧的后退。没有二话,柳静收弓举剑,挺身就冲向了他身后的敌阵中。
柳静的微笑和骁勇让江啸天心动,可是对她和她父亲的怀疑却又不能让他释怀,他转过身来望着前方那些拧打成一团的敌我双方,颇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可内心那杀戮的意念却愈来愈盛,忽然,他猛的想起了自己曾在电视中看到过的地趟刀法,舞刀的人躺在地上将刀使得虎虎生风,而那些站着的人,反而有一种无力下手的感觉。他哈哈一笑,虽然他不会什么招式,可是他看到这些交战双方的士兵都在犯着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只要他的对手被他砍倒在地下,他们就不会去理他,而是直接奔向了下一个还在站着的敌人。
“我来了!”江啸天已有主意,大吼一声挥舞着嗜血宝刀再次冲了上去,眼看着就要和对面持刀的土城士兵冲在一起的时候,他忽然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柳静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他倒下,惊恐的尖叫一声,猛的甩开对面的敌人就向他这里奔来,而他对面的那个土城士兵,见自己的敌人忽然倒地,一瞬间都搞不懂是自己劈倒了还是已经被自己吓破了胆,怔了一下,他喋喋怪笑几声,懒得管这个倒地装死的懦夫,挥刀就向紧随在江啸天身后冲过来的一个王府卫兵杀去。
只是他仁慈,江啸天可不留情,手挥弯刀向他的双腿猛的砍去,在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中,这个士兵的双脚被他齐跟砍下,而紧随着的,他上面强壮的身躯也在血色刀芒的闪动下发出一暴响,裂成粉碎。
血雨洒,碎肉落,江啸天顺势滚去,火红的弯刀包裹着他的身子如一缕在地面上升腾起的火苗向着敌军攻去,无数土城的士兵在惨叫中倒在他的刀下,柳静吃惊的望着这一切,没有想到江啸天竟然会有这种打法,更想不到他竟然在此刻表现的是如此的神勇,她欣慰的笑了,一丝欣喜意外的柔情从她那清澈如水的眼睛里也如火苗一般灼灼的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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