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异世刀锋 > 第57章 舞姬之痛
    南城官宅郡守府,北城失守的消息让全府上下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每个人都很清楚,土城被攻破意味着什么?他们现在把全部希望都压在已经冲回北门抗敌的老爷张德身上,一家老少几十口人都各自放下手头上的事情,齐齐聚集在郡守府前庭大院中急切的等着消息。

    消息是等到了,但却是三伏天的雪,张德老爷被杀,土城已破,大批绍阳封国的军队已经在小王子江啸天的带领下直奔郡守府来了。

    报信的兵丁开始劝张德的老母亲,“快走吧,老夫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其余众人也聚拢过来纷纷劝着。

    “走?往哪走?四门被围你们难道不知道?”张老夫人不屑的扫他们一眼,这个年逾七十,一头百发的老妇在听到自己儿子死亡的噩耗后不但没有哭嚎,反而是冷静的可怕。

    “要不,我们投降吧。”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一脸怯怯的小声说道

    张老夫人扫他一眼轻声的叹口气,“孙儿啊,你爹之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是报仇还是逃避,是站着死还是跪着降,绍阳封国的王子殿下复仇而来,降,未必就能活命。”说完之后,她挨个扫了一眼全院子的人,站在最前面,离她最近的是一个四十五岁左右,体态丰腴的妇人,妇人面色惨白,双眸含泪,左手悲痛的捂在胸口上,右手紧紧的拉着一个五岁左右大的小男孩儿,这是张德的结发妻子,自十五岁时嫁入张家已整整三十年,四十岁时才孕有一子,刚刚母凭子贵扬眉吐气起来,却又一下子失掉了夫君,立在最后面的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正是青春花季,细腰长腿的年龄,但却不是自己的孙女,而是张德新婚半月的新娘子,是张德的第十三房小妾,现在,在她稚嫩的脸上看不见悲伤,见到的只是一片茫然失措的无助,不过,张老夫人也并不怪她,对于她,张老夫人自有另一种安排。

    一一的环视完众亲人,府兵,家奴,老夫人强压住心底的悲伤,拐杖顿顿地,挺直腰杆大声说道:“土城已破,覆巢之下将无完卵,是男人的都应该拿起刀枪,为土城而战,为你们已死去的张大人而战,为你们的老爷而战,这里就是战场,要死,也要死的有尊严,现在,所有的张家的女人们带着孩子跟我进祠堂。”

    祠堂里供奉的是张家的列祖列宗,这时候进祠堂让女人们预感到了什么,,一个个的哭泣起来,大夫人王氏紧紧的搂着自己的小儿子,满面含泪一脸乞求的对着张老夫人拼命的摇头,张老夫人面冷如冰,只是抬起拐杖指了指东配房,那里!是郡守府的客宅,也是金壁王城过来的大太监李公公的临时住所,现在,那个烛火通明的屋子还很安静,可是刚刚不久,从这个屋里传出来的女人的惨叫曾让这个大院里一多半女人都捂住耳朵不敢再听。

    但她们不敢管,也不想管,这个舞姬虽名为女奴,却在这两年来夺去了她们夫君太多的关爱了。这也是让张老夫人最担心的地方,担心天丽公主和舞姬丁春花的遭遇会在张家的这些女人身上重演,什么叫复仇?要比原来的来的更猛烈千倍的报复——那才叫复仇。

    东配房内,百十根点点烛火照耀下的场面触目惊心,一根粗长的缝衣针正插在一丝不挂的丁春花的喉头上,她的脸憋的通红,颈脖上的血管在薄薄的皮肤下呯呯乱跳,因为李公公虽然抑制住了她的叫声,却没有抑制住她的痛苦。

    但奇怪的是,李公公此时却并没有欣赏自己的杰作,他背负着双手静静的立在窗户前,侧耳倾听着外面的每一个微小的动静,土城被破,张德已死的消息不仅没有让他恐慌,反而让他的嘴角挂起一丝莫测高深的微笑,“宝刀出,血魔现,张德啊张德,你怎么能小瞧这嗜血魔刀的主人呢?如你有灵,过来看一眼你这个最专的舞姬的下场吧。”他淡淡的说着走向丁春花,指尖轻佻的拂过丁春花的肋侧,那里是这个舞姬身上唯一可以用肉眼看到的没有被铁钩侵略过的地方,但是随着他的手指掠过,若隐若现的肋骨在女人白晰的皮肤下却在可怕的颤栗,残忍的微笑又挂上李公公的嘴角,细瘦苍白的手指继续向上,扫过女人的腋下,滑过浑圆的肩头,最后轻轻的捏在丁春花喉咙外半露的针头上,猛的,他抽出了银针!

    “啊————”

    丁春花爆发出了一声长长长的拖着颤音的尖叫,这尖叫声穿屋而过,在整个大院空中如有生命一般回旋徘徊,经久不散,让那些立在庭院中的女人们一个个脸色发白,浑身颤抖起来,如果她们被绍阳封国的人抓到,会不会比这个下场还惨!”

    那些还在犹豫的女人不再犹豫,有时候,死!其实也是一种奢侈的解脱。

    屋内,丁春花的身体在尖叫中极速的抖颤着,扯得空中那些已绷得极紧的丝线都在跳动,她的眼睛开始变得迷离,神智也已恍惚,李公公长吸一口气,双眼放亮的一眨不眨的盯着丁春花身体上的每一个细小的反应,那满足的神态似乎显示他在等这一刻已经等的很久了,半响后,他才静下心来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声,“是时候了,”然后起身从铁盒中重新捏起一根缝衣针,慢条斯理的穿上了一根金色的丝线,带着那一惯的瘆人的微笑又走向丁春花,这一次,他要缝住丁春花的眼睛,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他是不能让她看到的。

    他的笑容变得诡秘,身形变得婀娜,头上的白发也在渐渐的恢复成墨一样的黑色,皱纹似乎在他的脸上也在渐渐的消失,可惜丁春花的神智已模糊,她没有意识到,捏住她上下眼皮的手指已不再是苍瘦枯白的干涩,而是温凉的嫩如葱白的细腻。

    刺痛在一片黑暗中来临,丁春花嘶哑的惨叫着,模模糊糊中竟听到了一个银铃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