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看见过世间的丑,经历过世间的恶,所以对一切的美好才会如此的向往。林成彬呆呆地看着眼中的画面,不带一丝杂质,幽静的小巷,皎洁的背景,可爱的女孩,纯真的微笑,一切都美的如此简单,如此纯粹。
女孩似乎对林成彬的反应有些不满,嘟起嘴,微微嗔怒,然后一步步地顺着阶梯走了下来,仿佛从星空走落凡间。林成彬也已经回过神来,露出了从未有人见过的真挚的笑容,眯着眼睛,笑看着她慢慢走到自己的跟前。
西卡没有林成彬想的这么多,来到他的跟前,伸手在眼前晃了晃,好听纤细的声音说道:“喂!为什么你总是发呆呢?”
“第一,我不是在发呆,第二,难道你不知道对别人喊‘喂’是很没有礼貌的一件事吗?”林成彬恢复了淡淡的微笑,微微弯腰,柔声说道:“小妹妹,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啊?还有,你把我叫住有什么吗?”
“我——”西卡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扬着下巴说道:“我迷路了!”
迷路了还这么理直气壮?林成彬一眼就看出她在说谎了,心里一笑,表面却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你家住哪啊?我送你回去!”
西卡这才发现自己下意识想到了前天小贤迷路的事,但是都已经说出口了,只能用另一个谎言去弥补这个谎言:“我,我忘记了,我忘记我家在哪了!”
林成彬再弯了弯腰,用手撑着膝盖,脑袋凑过去,平视着她的眼睛,笑着说道:“这样啊,那你叫什么呢?我帮你报警,叫警察叔叔送你回去好不好?!”说着林成彬慢慢把手伸进口袋,准备掏出手机来。
“啊!不要,不要报警!”西卡完全看不出林成彬的坏笑,急忙地说道:“我记得了,我想起来我家在哪里了!”
林成彬这才“哈哈”一笑,说道:“好了,小妹妹,说谎可不好哦!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还有,这么晚了,你跟着我干什么?”西卡低下头,认真地想了想,坚定地说道:“我叫Jeia,韩国名字是郑秀妍,你可以叫我西卡,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林成彬愣了愣,说道:“Jeia?西卡?呵呵,我可以告诉你,我叫林成彬。但是,现在十一点了,你跟着我就是为了知道我的名字吗?”
“十一点了?!”Jeia吓了一跳,浑然忘了自己的目的,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完了,宿舍是回不去了,这么晚回家的话,肯定会让妈妈担心的,而且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怎么办?”想了一会,Jeia突然抬起头,板着脸对林成彬说道:“林成彬OPPA,今晚你要收留我一晚!”
林成彬又是一愣,盯着她认真看了看,然后歪着脑袋说道:“嗯,西卡是吧,我不记得我见过你,我们之前见过吗?”
“当然——”Jeia差点脱口而出说见过,但是顿了顿,狡黠一笑,马上说道:“当然没见过,嘻嘻,但是我知道你,前天你帮了一个叫小贤的女孩,还带她们三个回宿舍,我就是跟她们一起的,那天晚上我看见你了!”
“哦!”林成彬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她一停顿林成彬就知道她肯定隐瞒了什么,淡淡地说道:“我想起来了,她们好像是说过有一个叫西卡的姐姐。但是——,今天居然又在这里遇见,你说是巧合呢,还是你刚刚从那个商场那里就开始跟着我呢?还有,你就看见过我一次,就敢让我收留你,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小妹妹,我不喜欢爱撒谎的小孩,刚刚一开始你就说了谎,如果你不想我不喜欢你,现在你只有一次机会,知道吗?”
Jeia让林成彬的语气还有话吓了一跳,原本傲娇的脸蛋,顿时有些委屈,撇了撇嘴,小声说道:“对不起好了吧,我是从那个商场看见你,然后一直跟着来的。其实前天看见你之后,没来得及拦住你,昨天和今天我都一直在那里附近找你的。我不是故意说谎的,只是,只是——”
看到她委屈的样子,林成彬瞬间心就一软,语气缓了再缓,却更加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Jeia想了想说道:“因为你跟很久以前我遇到的一个人很像很像,我想要确认一下,很重要!你,你真的不记得我吗?”听完,林成彬看得出来她没有在说谎,再次认真地看了看她,一会儿才说道:“我想你可能认错人了,我确实不记得我们之前有见过呢!”
“不可能的!”Jeia一下子就有些激动起来,紧紧地抓着林成彬的一只手臂,带着点哭腔大声说道:“我知道一定是你,不会错的!你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林成彬也有些难受,温柔的说道:“不好意思呢,我真的没什么印象。你别激动好不好?”林成彬的安慰没起任何效果,Jeia抓得更紧了,一边继续哭喊道:“不会的,我怎么可能认错呢!”,一边突然一激动用力扯了一下林成彬的衣服,衬衫的扣子崩开了三个,露出了林成彬右边的肩膀。
Jeia看着林成彬的肩膀,瞬间停了下来,愣愣地盯着上面的两排牙印,转而死死地看着林成彬说道:“我就知道肯定是你,你看,这个牙印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不记得了吗?我就是当年留下这个牙印的那个小女孩!”
林成彬的动作随着Jeia的话出口,直接僵住了,瞳孔瞬间扩大,震惊地看着Jeia。脑海中,瞬间闪过几个画面,心跳急剧加速着,接着林成彬退后两步,右手张开用力捏着两边太阳穴,左手把衣服拉了起来,眼睛狠狠地闭上!
良久,林成彬才竭力平息下情绪,使劲晃了晃脑袋,很深很深地吸了一口气,吐了出来,眼中才恢复了神采,神情复杂地看着Jeia,自言自语地说道:“呵呵,原来如此!”慢慢地,林成彬眼中才恢复了柔和,轻声说道:“你叫西卡是吧,不好意思,吓到你了。”说着,感慨地抬头看了看夜空中的月亮,笑了笑,说道:“我没记错的话是六年前的事情了,也难怪,那时候你只是这么小的一个小不点,怎么可能认得出现在的你呢!”
Jeia愣了愣,然后才笑着说道:“嘻嘻,是呢,我只是看到你没怎么变,没想到我自己呢!”
最终,Jeia还是跟着林成彬来到了他的小窝,林成彬洗完澡出来,坐在电脑桌前的椅子上,对着坐在床上的Jeia说道:“你在外面过夜,没有问题吗?”
Jeia说道:“没问题,我跟秀英她们说了我今晚回家的,家里又不知道我出来了!”
林成彬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道:“你胆子很大,你知道吗,居然敢一个人跟着我回来,你应该知道的,我可不是个好人呢,你一点都不怕吗!”
Jeia坚定地摇摇头,有些害怕地说道:“不怕,当年是因为我还小不懂事,而且又很害怕,以为你也是坏人,才狠狠地咬你的。后来,我长大懂事了,就知道你当时是在救我,而且知道那样有多么危险。我问过妈妈,后来的事情怎么样了,她说她也不知道,但是我看得出来妈妈有什么瞒着我。我一直以来都忘不了当时,你当时把我放下来,叫我一个人自己快点跑时的表情。我这么想找你,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拼了命地救我,还有,你叫我走之后,你,你自己怎么样了?”
林成彬接着擦头发的掩饰,闭着眼睛甩甩头,然后才平静地说道:“我曾经有一个妹妹,可惜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当时看到你,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起了我妹妹,如果我妹妹没有死,应该就跟你差不多大了。救你不过是因为想救你,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至于你走了之后,也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会没什么呢?我记得有好多人在追我们的——”没等Jeia说完,林成彬就直接打断道:“我说了!没什么好说的!”看到Jeia被吓了一跳,林成彬慢了下来说道:“真的,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呵呵,今天你也累了吧,早点睡吧,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
说完,林成彬放下毛巾,来到床边,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让她躺下,一边改好被子,一边说道:“你的问题,我也回答你了。你也要听话,早点睡吧。”
Jeia想了想,林成彬看起来确实没什么事的样子,也就笑了笑,问道:“那,你妹妹长得跟我很像吗?”
“我妹妹,我没有,没有想过呢!”林成彬有些恍惚,但一瞬间还是把‘没有见过’换成了‘没有想过’,接着又说道:“我觉得,如果她长大了一定也会跟你一样这么漂亮的!”
就这样,林成彬小声跟她聊着,直到她入睡,林成彬仍然满是温柔地看着她,叹了口气,命运真是有趣呢,没想到还有再见面得机会呢,一转眼就六年了,没想到那时的小不点,已经也已经长打了,亭亭玉立了!
林成彬轻声起身,从柜子里抽出一瓶白酒,悄悄来到外面的走廊上,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古怪,阴晴不定。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身体里火辣辣地在烧,左手握得很紧很紧,指甲刺进肉里,渗着血,却不敢再闭上眼睛,他怕再出现那些画面会忍不住吐出来,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往里面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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