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三声悠长的钟声响起,回荡在墨山村。这是村长家的大钟发出的声音。
子时已到,祭神大典开始了,神祠前已站满了人,村中的村民们都提早了些许时刻来到了神祠前,洛暝与母亲墨雨琳站在一起,小白狐则蹲在了洛暝的左肩。
“娘!我一定会觉醒四等的神铠,将来成为灵士带你去找父亲!”洛暝拉着母亲的手,一脸坚定地说道。
“傻孩子。”墨雨琳宠溺地摸了摸洛暝的头,望着西方的天空,心中默想着,我与你孩子怎么会是区区四等呢。
钟声响过不久后,村长墨轩便与猎队领队墨燎、练武教头墨清风二人一起来到了神祠前,身后还跟着一只黄色的小猫。
“咳咳。”清了清嗓子,墨轩将丹田气海中的灵力运至喉咙:“老规矩,百人一轮,进入神祠祭拜。老人先,而后孩子们,壮年们最后。”村长的声音洪亮庄严,并由喉中的灵力四散开来,传遍了整个空地,使得所有人都能听到。
“明白!”
“好!第一批跟我来!”墨轩一挥手,转身进入了神祠,接着不到一百个老人便跟着村长走进了神祠。虽然墨轩说的是百人一轮,可是村中老人也不到一百个了,孩子们的仪式又跟老人们不同,于是全村的老人都进去了。
洛暝看着一个一个老人随着村长走进祠堂,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出汗,他不仅是担心村长与老人们发现了他的小秘密,更是在担心洛武大神会不会聆听他的祈求。
墨雨琳忽然发现儿子的手心微微湿润,便握紧了洛暝的手,俯下身在洛暝的耳边小声地鼓励道:“不要担心,我家小暝儿这么可爱,大神一定会关照你的!”
“真的?”洛暝侧着头看着母亲。
“真的,肯定是真的!大神一定会给我家洛暝一副最强大的神铠!”
“可是……”
“别担心,小暝儿,过会只要心无杂念,虔心祈求,大神必定会听到的!”
趴在洛暝肩头的小白狐也用那小脑袋蹭了蹭洛暝的脸颊,安慰着他。
“嗯,我知道了,娘,小白狐,你们放心吧!”
过了些许时候,老人们陆续从神祠中出来,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时神祠中传来了村长的声音:“三岁的孩子们进来吧!”
听到这声音,三岁的孩子们便一个一个从父母身边离开,走进了神祠,洛暝抱着小白狐也进了神祠,他依然很紧张,头上都渗出了些汗珠。或许孩子们都是紧张的,毕竟这可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洛暝走进神祠,顿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这香味似是檀香又好似酒香,又好似混杂有其它的香味,洛暝没有细想那是什么香味,他发现这香味竟然让他心境平和,不再紧张。望了望四周,这神祠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神像前的供品桌上摆着三个由坚硬耐热的山石制成的香炉,每个香炉上都插着三根祭神香,这香能够平静人心,通达念头,使人的心声更容易传达给神灵。供品桌上除了香炉还有一些瓜果肉食,这便是祭神用的供品。而在供桌边上还有另一张桌子,上面亦是摆放着瓜果肉食,这些也是供品,不过是用来给还未祭拜神明的人拿去放在供桌上祭拜的。
十几个三岁的孩子都走进了神祠,跪坐在了地上的青色蒲团上,双目微闭,双手合十。
“孩子们,放松心情,不要紧张,只有静心才能让大神听到你们的心声。”村长的声音穿过耳际,配合着那奇异的香气,使得孩子们的心都平静了下来。
洛暝跪坐在蒲团上,小白狐也学着前爪抬起,后腿折叠,跪坐在一旁。村长的声音传入耳中:“来,孩子们,随我一起咏颂。”
“我在天的神者,
我等尊汝之名为圣,
愿汝之神火永存,
汝之旨意承行于天地,
无人敢违。
我等祈求,今日予我,
我日用粮,
我等平安,
我等亲友亦平安;
我等祈求,汝免我之过,
如我亦免负我者一般。
今我等年岁已三,
望神赐我等神铠,
以保卫家园,
捍卫汝之圣名。
我等赞美汝,洛武尊神。”
孩子们都跟着老村长一起咏颂,就连小白狐也呜呜地吟唱着。这是祈祷的仪式,是请神敬神的祷文。
咏颂完了这段祷文,便可以开始自己向神明祈求。祈求完毕后,便要去取一份供品放在供品桌上,再从三个香炉上各取一根祭神香持在手中向神像参拜,而后再将祭神香插回香炉,祭神仪式便算是完成了。
洛暝闭着眼睛,双手在胸前合十,口中咏颂着祷文,感觉身体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最后似乎飘了起来,越飘越高,直到祷文念完时才停止飘飞,洛暝不敢睁开眼,他害怕一睁开眼神明便听不到他的心声。猛地吸了一口香气,压制住心中的害怕,洛暝在心中默念,“洛武尊神,我等尊敬的大神,我祈求您赐予我强大的神铠,使我能够成为灵士,能够带着娘亲去见一见父亲,让我们一家团聚。我洛暝为此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愿大神赐予我强大的神铠。赞美您,洛武尊神。”
对神明的祈求说完之后,洛暝便准备睁开眼,就在他睁开的那一瞬间,那半睁着的眼眸看到自己竟然真的在天上,并且正在急速坠落。看着下方的竹屋,透过屋顶敞开的天窗能够看到屋内的神像以及正在祈祷的孩子们,就连洛暝自己也跪坐在蒲团上,洛暝吓呆了,脑袋中一片空白,这时突然一道青色的光芒从他眼前划过落入了神像后面的石堆内便消失了。顿时,眼前一花,洛暝依旧跪坐在蒲团上,小白狐在身边祈祷,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曾经飞上了天。
洛暝摇了摇头,似是要把刚刚的经历甩出脑袋,而后他站起身,向老村长走去。村长墨轩也跪坐在一青色蒲团上,正向着神明祈祷。洛暝没有打扰他,走向了那放着瓜果肉食的桌子,取了一盘小苹果。这小苹果是灵墨山脉内一种会散发香气的树上结的果实,由于长得很像普通的苹果,但又比苹果小上一些,便被村民们称为小苹果。小苹果虽然小,但是个个香甜多汁,一口咬下去,唇齿留香,那叫一个美味,是洛暝最喜欢的水果,没有之一。
洛暝心想,我把这最好吃的小苹果供奉给大神,大神是不是会应允我的祈求呢?于是他便拿着这盘小苹果来到供品桌前,供品桌不高,似乎是为了孩子们而专门制造成适合孩子们的高度。洛暝将小苹果放了上去,接着从香炉上取了三根祭神香,举在身前,对着神像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就在他准备将香插回香炉时,一只雪白的小爪子将它们夺了过去,洛暝回头一看,原来是小白狐,她也举着三根香对着神像拜了三拜,而后将祭神香又交给了洛暝,洛暝又将它们插回了香炉。洛暝的祭祀已经完成,可以回去了,再呆在神祠里也没什么意思,于是洛暝向神祠外走去,准备回家睡觉。小白狐看了看离去的洛暝,又回过头看了看依旧在祈祷的老村长,之后先走到老村长身边绕了一圈,凝视了一会老村长那布满皱纹而又显示着虔诚的脸,最后追着洛暝出了神祠。
不久后,三岁的孩子们也祭神完毕,轮到了其它孩子们,最后才是青年壮年们,由于村中青壮年们人数足足有数百,所以要分批进入神祠祭拜,花时间便又长了些,祭神大典一直到寅时才结束,整整花了两个时辰。此时洛暝已回到家睡了有一个半时辰,而小狐狸也是回了村长家,躲进她的小窝中睡觉去了。
到了寅时一刻时分,墨雨琳祭神完毕回到了家,她轻轻地推开家门,看到了在炕上熟睡着的洛暝,便踮起脚尖悄悄地走进屋子,又轻轻地掩上了家门,洛暝家的大门在关上的时候必定会发出“咯吱咯吱”声响,为了不吵醒洛暝便只好虚掩着了,反正村里也没啥危险,关不关门其实都没啥问题的。掩好了门后墨雨琳便换了身睡衣,爬上温暖的炕上睡去。
寅时三刻时分,洛暝睁开了双眼,轻轻地拿开了身上的被子,又看了看身边的母亲,见她呼吸均匀没有半点醒过来的迹象,便悄悄地坐了起来,无声无息地下了炕,为了避免声响,连衣服也不换了,就穿着一个裤衩走到门口,从门边的小桌上取了一盏油灯点燃了后,推开了虚掩着的门,溜了出去。就在他重新掩上门时,屋内的墨雨琳翻了个身,睡梦中的她露出了一丝微笑,应是做了什么好梦。不过洛暝并不知道,他现在又来到了竹屋神祠前,看着四下无人洛暝便走了进去。
其实刚刚洛暝根本就没有睡着,他从神祠回到家后便在床上装睡,只待母亲睡着后悄悄离开。洛暝早已计划好了,趁着夜色去探一探下午在神祠坑洞中发现的甬道,顺便把那颗翠绿的珠子取回来,那是父亲留给洛暝的,绝对不能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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