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万灵传奇 > 第四章 冰火相别
    送走了金黄而短暂的秋,冬翩翩而至,像童话里的精灵。在这个冰雪覆盖的圣城,冰族人的家园,这个精灵每到一个地方就送来让人欢呼的寒冷,送来美丽晶莹的冰雕,当然,这冰雕也有冰族人的功劳。告别了叶灵公主后,东方洛和冷无易回到了冰城。

    每到冬天,这里总会如期地下起大雪,小雪,冰雹和寒雨。冰族人天生就都有适应寒冷的体质,他们恨不得生活在零度以下的严寒中,就像精灵族人热爱春天的温暖,就像火族人爱火,崇敬火,认为火是龙的眼睛。

    这时候,冷无易站在傲雪大街的尽头,像个专业的建筑师。他用法术卷起满地的雪(西岸十字冰城的冰雪终年不会融化,它们对炽热的阳光没有丝毫的反应,堆积久了就会被冰族法师利用),这些雪花在他近乎完美地掌控下变成一块块冰砖,整齐地覆盖在他们用冰雪筑成的小屋子里,起到加固的作用。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反复的做这件事,因为冰城连绵不断的雪季又要来了,那些无情的冰雹也要来做坏事了。

    但冷无易把伸出的右手收回来时,他的法术也渐渐消失了,他把满身的雪都扫掉,抬头便看到东方洛正背对着他鬼鬼祟祟地藏着什么东西。

    这小子,什么东西藏得怎么神秘?无易悄悄地踮起脚走了过去,站在他身后。

    东方洛敏锐地感觉到有一股熟悉法术在向他靠近,转过头去,这件无易的脸离他只有几毫厘远:“啊!冷叔原来是你,不要吓我嘛。”

    “老实交代,在藏些什么?”

    “没什么啦。”洛支支吾吾,神情飘忽不定地说。

    “说!”无易把地上的冰都变成羽毛,这些羽毛都飘到东方洛的身边,挠着他健壮的身躯。

    “好好好,停,我说我说,别有事没事就用这招,真是的,”洛抓了抓身上被挠痒的地方,“我想把赤虹和祖先留下来的仙丹藏在地窖了,你也知道,这些我们火族的东西都是不耐寒的,况且低温会破坏它们原有的元气。这些都是无价之宝,至于另外的一些宝物,是我们东方家族世世代代的秘密,不方便告诉你,讨厌的冷叔。”

    “好吧,那我也不问下去了,我还有点事要办,”冷叔会心一笑,“把该收拾好的东西收拾好,乖乖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带你去吃大餐。”

    “太好了,我的肚子都快饿了,那你快去快回啊,”无易把他的斗笠戴在头上,把剑背在背上,那老旧的剑鞘里藏着一把绝世宝剑,然后便踏出他们家的门槛。

    “等等,我什么时候才能使用赤虹?我已经等不及了。”

    无易回过头,面无表情。

    “某一天,你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你的法术达到东方世家的巅峰。”

    寒风呼啸着卷起满地的雪花,那老树的枝桠也被刮得不住的摇曳。冰城的第一场雪终于如期而至了,就像久旱逢甘霖。冰族老少都开心地走出家门,迎接着上苍的恩惠。他们仰望着从空中优雅飘落的雪花,像欣赏一场流星雨。

    满天的皑皑白雪,纷纷扬扬地飘落到冰族人纯白的屋顶上,树上,高高的塔楼上,甚至飘入每个人的心房。

    白雪,在他们看来是纯洁,善良和美丽的象征,冰族出嫁的姑娘,胸前都得佩戴一枚雪花,宫女和公主在皇宫中也得把雪花戴在发髻上,不然就会被视为造反。

    毕竟,对于她们来说,这是一种无上的荣光。

    通往金碧辉煌的象征着冰族最高统治阶级的皇宫的碧蓝色大道上,两边尽是身着铠甲的百里挑一的皇家护卫,共一百位。他们执着锃亮的白银枪,都威严地昂首挺立着,让人望而生畏。

    突然,一个傲岸的似曾相识的身影出现在这一百皇家护卫的视野里,在这全冰城戒备最森严的地带,能从正面走进皇家园的人都是地位极高的法师和官员。

    他淡然地走过,眼睛只盯着皇宫的门,丝毫不在意那些蠢蠢欲动的护卫。但当他走过来时,脚下的路都被冰封,顷刻间这条路被冰雪覆盖。

    当无易从皇宫中走出来时,满天白雪消停了好一阵子。皇宫里的一切事情,对于无易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只要夺命门不要在来干预他们的政务,就足够了。离开这座熟悉而亲切的皇宫,值得离开那些脱口而出的大臣们的名字,值得永别他保护了十余年的王。

    这只是个梦,一个绝美而凄凉的梦,一个美不胜收但忧伤的梦,一个不愿被提起的藏在心底的梦。

    一个月后,冰城里关于无易失踪所引起的轩然大波才渐渐平息,这位冰族第一法师,冰帝曾经的左侍卫。而东方洛暂时住在邻居的老婆婆家里,在这几天里一直郁郁寡欢,经常看着无易的信发呆,

    信中只有两三句话:为了正义和安宁,我将暂时离开你,或许是永远,但请好好活下去,以后的万灵岛不能没有你。

    他望着窗外的雪鸟飞过,发出撕裂的如同乌鸦的声音。他不向以前一样在早晨练剑,内心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我不能再这样子了,冷叔一定不希望我这样,对了,城里的风波日趋消停,我得振作起来,还有更大更艰巨的使命等着我去完成。”

    东方洛向老婆婆说出自己离开小屋的念头时,老婆婆相当惊讶,并不断劝阻,但最终无法改变少年坚如磐石的念头,在一番善意的谎言后,她为少年准备了野果子,肉干和其他的食物,并给了他一些小钱。

    在风雪中告别。

    漫长的雪季久久不肯离开,大地又不高兴地穿上一场皑皑的新衣,整座城池变成漫无边际的白色海洋,而形形色色的房屋,则变成点缀在其中的一座又一座的岛屿。

    东方洛已经无数次地到波萨尔斯丛林寻找无易的足迹,却从未有所发现。而现在他向北方走去,直觉告诉他,无易会在荒芜,苍凉,寂静的北方,很久以前,他经常在梦境中听到一阵老者说的话:“总有一天,你会向北方走去,去寻找一位孤独的战士,他曾无数次出现在你身边。”

    他不断向过往的行人打听关于冷叔的消息,没人知道他的下落,甚至被询问的人都以一种怪异的眼光盯着洛。

    午时不知不觉已经来临,东方洛无法忍受饥饿,只得找一家餐馆来填饱肚子。

    “老板,点菜!”

    “好嘞!”

    点完菜后,洛的眼睛四处张望,突然在门口定住了,他看见一位高大的男人,身后背着一把剑。他的背影简直就是冷无易,一模一样。洛期待着他把脸转过来,然后再次看到那张粗犷但亲切的脸。

    太阳仿佛是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在熊熊的烈火中,孩子的脸庞上满是恐惧和毫无希望的神情,冷酷的刀光剑影在血和泪珠中闪烁,一双粗糙而充满力量的手带来了希望。复仇的烈火在孩子的瞳孔里永恒地烧。

    时光飞逝,孩子长成了意气风发的少年,他多么喜欢在飘雪中练习剑法,然后那个人走过来,摸摸他的头。即使他变得疲惫不堪,但又在一瞬间充满了力量。他在前面提着灯,少年在后面走着,到了一座坟墓前,高高在上的坟墓。枯草和那些不知好歹的蝙蝠被他的法术幻化的咆哮的虎驱赶,少年久久地跪在父亲的坟前,久久的,久久的,直到忘记了时间,但他将赤虹轻轻拿出,面朝蓝天,发出复仇的誓言,词句铿锵有力,感天动地。

    渐渐地,幻觉变得模糊,少年定睛一看,那人根本不是冷叔,只是一位陌生的剑客,与自己的生命毫不相干的过客。此刻,店里的伙计把饭菜都端上来,“冷叔啊,你究竟在哪儿?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啊?”洛清楚自己的使命,于是迅速地将午餐吃完,之后他把筷子重重一摔,一支掉在地上,翻滚不停,另一只倒插在碗里,被汤水沾湿。

    他在别人疑惑的眼光中走出餐馆,外衣上的绒毛随风飘着,雪也飘着,在一片温暖的阳光下,冰雪已开始逐渐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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