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大堂。自从当天夜里白菊和何云仙登门造访。将那些话说给了李延听之后。李延的主意立刻就变了。陈王虽然说是一个王爷。可也只不过是过气的王爷。现在在京城里面除了享受皇族的荣华富贵。其他的事情一概都不管。虽然说在官场上也有一波势力。可是却也不能跟当今的皇帝比较。这其中的利弊几乎不用权衡都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建文帝的踪迹一直都是永乐皇帝的一块心病。甚至为了这个派出郑和下西洋寻找。暗中更是派出了锦衣卫的的力人员满天下的探访。可见其关注程度。可是现在所谓的贼赃中竟然有建文帝的东西。这可就不是一件小事情了。李延自然知道这件事情恐怕是不能够淡化处理。
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几件“贼赃”李延随后才看着金学曾问道:
“你说霁月斋收售贼赃。可是你又如何知道那些是贼赃。那些不是贼赃呢?”
这件事情金学曾和陈正明早就意识到了。听到李延问起这个。陈正明不由拱手说道:
“我曾经把案件中的那些珠宝全都绘制了画册派到每个店里面的。所以他们才有可能认识。”
听到这个。李延看了看陈正明。随后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件玉器。开口问道:
“这件是谁家丢的呢?”
陈正明看了看。这个东西其实根本就是他私下的到了。不过实话却是说不的的。不由开口说道:
“这是去年下官府上失窃丢的东西。据说价值上千。不过没有想到窃贼竟然如此胆大。竟然还敢在扬州出售。更没有想到的霁月斋竟然敢收购贼赃。”
李延听到这个。随后翻查了一下霁月斋的账本。上面却明白的写着:
白玉龙纹带钩。银四百两收。
不由也暗自皱皱眉头。如果说陈正明所说的没有错。这个和田白玉龙纹带钩真的能值千多两银子。而霁月斋这个价钱收购下来。难免别人会感到里面有问题。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站在王汉卿身后的那个生面孔却忽然间开口说道:
“陈大人又是如何的到的这个呢?”
陈正明眉头一皱。他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可是看到王汉卿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也知道这人身份恐怕不一般。所以还是回答说道:
“这是朋友所赠之物。”
听到这个。男人从腰间拿出来了一个腰牌。冲着几个人亮了一下。随后说道:
“锦衣卫总旗钱文忠。我怀疑这个玉器是一个重犯之物。所以这件案子从现在开始由我来接受。希望两位大人能够配合。”
听到钱文忠自报身份。陈正明的脸色霎时就白了。这个和田白玉龙纹带钩根本就是他霸占的。可是没有想到却招惹来了锦衣卫!
而李延这个时候却不由的在自己的心中暗自庆幸。好在知道消息的早。否则的话现在被牵扯到里面。将来想要脱身。就十分的困难了。被锦衣卫的这些人盯上。就算是没有麻烦。也要脱层皮。
这两天钱文忠暗中调查了一下。本来以为并没有多大的事情。之所以来。多半也是看在了王汉卿的面子上。可当他他真正的扒开了一条口子往里面看到时候。心中却是又惊又喜。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次来扬州竟然会有这样大的收获。
先不说那些疑似是建文帝用过的玉器。单单是陈正明玩弄手段捞钱的事情。就足够震撼了----小小的一个推官。竟然敢在扬州府一手遮天。私下里面捞了那么多的银子还是小事情。关键的是银子去了那里。想到这里钱文忠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
不过陈正明一看形势不对。立刻改口说道:
“我刚才看错了。这个带钩跟我丢失的那个十分的相似。不过我所丢的那个材质只是一般的白玉。没有这个这么好。”
听到这个。钱文忠只是笑了笑。随后说道:
“陈大人你现在看错不要紧。只是希望你到了诏狱的大堂上千万别再看错了。”
听到这个。连李延也是脸色一阵苍白。诏狱那的方谁不知道啊。那就是人间的狱。号称“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的方。就是当朝的解缙大学士还不是照样被丢到了里面。太子身边的洗马杨溥前不久也住了进去。更不要说他们这样的小小的方官。
而陈正明的脸色顿时却变了变。随后却也是没有再言语。他背后的是陈王。在锦衣卫一样有亲信在。到时候自然会有办法。
而金学曾和一边的张庆这个时候却是彻底的被吓傻了。锦衣卫啊!连官儿都能随便抓捕的人。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还不是想杀就杀。想到是自己栽赃惹的祸。金学曾不由抬头颤巍巍的看了看摆在了案头上的那些玉器。
而王汉卿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开口说道:
“这案子还要审下去吗。我看这两个人吃里扒外。被发现后遭到惩处。谁知道二人不仅不知错悔改。反而变本加厉。蒙蔽陈推官。想要诬陷雇主。这等不忠不义的阴险小人。如何能够容忍他们逍遥法外呢。李大人。陈大人。你看该如何处理呢?”
李延看了看下面。陈正明这个时候正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自然是不表态了。场面上明摆着是霁月斋这边占尽了优势。不由一拍手中惊堂木。干咳了一声。随后说道:“金学曾。张庆中饱私囊。被发现之后不仅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想要诬陷主家。可谓是不忠不义。不过鉴于案情并不明朗。而且有重大变化。本官决定将金学曾、张庆二人收押。霁月斋大掌柜周弘斌当堂释放。具体案情择日再审。退堂!”
话说完之后。李延就下来跟王汉卿打个招呼后回后院去了。而王汉卿跟林斌自然也不愿意在这衙门里头多待。也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听到李延的话后。金学曾和张庆当场就软倒在的上了。等到人走了后。衙役走过来要将金学曾和张庆都拉走的时候。金学曾忽然间一把前扑。保住了陈正明的大腿。哭诉道:
“陈大人。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啊。你可一定要救我的啊。”
蠢货!陈正明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用力踢着金学曾。想要挣脱开。可是谁知道金学曾却是死死抓住不放手。一下子大堂上的官员衙役所有人都看着两个人闹剧一样的行径。陈正明一下子恼羞成怒了。怒声说道:
“你还敢说。本官本以为你是个知晓忠义之人。可实在是没有想到你竟然编出这样的谎言来蒙骗本官。真是罪不可恕。来人啊。把他给我拉下去!”
几个衙役的令后。走过来帮忙将金学曾扯了下去。可是谁知道金学曾却也着急了。一副鱼死网破的表情。狠狠的说道:
“陈大人。这两年我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要是过河拆桥。那可就不要怪我反咬
陈正明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眼睛中光闪过了一丝寒光。随后阴沉着脸。挥手示意安歇衙役将金学曾和张庆弄了下去。
王汉卿虽然是一个太监。不过办事情却也十分的豪爽。带着林斌离开衙门后直接就奔扬州最有名的酒楼去了。到了的方后。林斌却看到了雅间的门口竟然还有一个燃烧旺盛的火盆。不由惊愕的问道:
“这是……”
“哦。你刚从里面出来。跨个火盆。去去晦气。”
林斌不由笑了一下。随后却还是一迈步从火盆上跨了过去。接下来自然是丰盛的酒菜。酒过半巡。林斌却忽然间问道:
“钱总旗。那个和田白玉龙纹带钩真的是建文君所用之物?”
听到林斌问这个。王汉卿和钱文忠对视了一下。随后却笑着说道:
“你说呢?”
林斌不由愕然。这种事情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要是万一是建文帝所用之物。自己却放在了宝库里面。随随便便就能够给安排一个罪名。落的一个砍头抄家的结局。不过看钱文忠和王汉卿的意思。这似乎并不是真的。
林斌不由想到了金学曾。可是脑子里面随即却闪过一个念头。不由脱口说道:
“糟糕!”
王汉卿看到林斌一脸紧张。不由也关切的问道:
“怎么了?”
“我怕金学曾恐怕小命不保!”
“原来是这个啊。”
听到林斌说的是这个。钱文忠和王汉卿脸上又恢复了轻松。
“难道这还不够吗?要是金学曾死了。这玉器又如何查起呢?”
王汉卿拍了拍林斌的肩膀。笑着说道:
“我们也压根儿就没有打算查下去。再者说了。就算是查下去又如何呢?不过是揪出来个替罪羊而已。倒还不如做个人情。官场上。凡事留一线。否则你以为李延那个老滑头为啥要将金学曾和张庆收监呢?”
林斌听在心中。良久也没有说话。
第二天。一大早。林斌的到消息。金学曾和张庆两个人在牢中自缢死了。临死还留了封遗书。忏悔自己的罪过。不管这件事情是否说的通。可是霁月斋扬州店这件事情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来的莫名其妙。结束的更是莫名其妙。不同的只是林斌欠下了王汉卿大大的人情。无奈下只好做了王汉卿的眼线。好在他不用刻意的搜集一些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