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离开了。
一到有人过生日,严冬棋就意识到一年一年过的实在是快,眼见着又到了韩以诺的生日,今年韩以诺功课很紧,明显没法像去年那样翘课出去玩,严冬棋琢磨了好几天也没琢磨出该怎么给韩以诺过这个相当重要的十八岁生日。
韩以诺的生日眼瞅着就要到了,严冬棋还是没想出个名堂来。倒是周海在礼拜天一大早就跑过来讨那两瓶茅台酒。
俩人在客厅坐了,周海挺大嗓门问了一句:“韩以诺呢”
然后被严冬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房门,示意韩以诺正在补觉。
周海“哦”了一声低声感叹了一句:“现在的学生太辛苦了,我姐家的孩子今年上初三,那个作业多得不得了,而且我姐还给孩子加了好几个补习班,没日没夜的学啊,我看着都觉得心疼,今年年初上着上着课晕过去,送到医院说是睡眠不足过度疲劳。”
严冬棋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觉得自己出生的真是赶上了好时代的末班车。
俩人聊了一会儿,三绕两不绕,又说回了韩以诺去留的问题。
韩以诺其实在周海刚一进屋时就醒了。他礼拜六晚上睡得很早,周海来的时候都九点将近十点了,他睡得本来就不沉,听见大门的声音和说话声就醒了过来。
他换了衣服起床,本来打算出去跟客厅的两个人打个招呼,然后进洗手间洗漱。可是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却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然后把房间门开了一个小缝,这样勉强听得清客厅里的对话。
韩以诺本来没有偷听的意思,但是一想到周海老是给严冬棋介绍对象的斑斑劣迹,就有些愤愤不平,想要听听俩人平时究竟是不是老是围绕着“妹子”展开话题。
“上次我说的那个事儿你到底想没想怎么个意思别还是傻不啦唧的转不过弯来吧”周海从茶几上拿了个芒果剥开塞进嘴里。
严冬棋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别老给我施加压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你说养条狗还有感情呢,再别说是个孩子了。”
“不是,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觉得咱关键时刻能不能别老感情用事,咱理智一点,当初你答应韩佳是不是说把韩以诺抚养到成年就可以了过两天就是韩以诺满十八岁,咱有始有终行不行,别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后拖,最后变成自己骑虎难下了不是”周海说这件事的时候很严肃,眼睛里满满都是替严冬棋着想的认真。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但是我觉着这孩子挺乖的,事事不要我操心,也不给我添什么麻烦,我这边儿一个人吃饭也是吃,两个人吃饭也是吃,还好吧,算不上特别骑虎难下,我俩住一块儿也是个伴儿不是。”严冬棋挺无奈的挠挠头,“我当初是琢磨着,为了韩佳,把这孩子带到十八岁,但是,唉人都是有感情的啊周大爷。”
周海把手上的芒果核扔掉,抽了纸巾擦了擦手:“我知道人都有感情,我就是因为跟你有感情才劝你这些话。我就说句不好听的,现在韩以诺住这儿,你连个妹子都不能往家里领对不对”
严冬棋哭笑不得:“这是两码事,你别瞎扯反正算了,咱俩出去说,万一以诺醒了听到咱说这话估计又得多想,走走走,出去说。”
紧接着就是大门关闭的声音。
韩以诺站在房间里侧,听着俩人的对话,只觉得浑身冰冷的发痛。那种很久没有出现的不安而惶恐的感觉,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猛烈姿态,席卷了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
作者有话要说: 周海这才真的叫男人的直觉。
、十八岁
韩以诺从房间门口走回床边,只有不过短短几米距离,可他觉得每一步都使不出一点儿劲来,踉踉跄跄险些摔倒。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厌恶自己那份多余的好奇心。
要是没有听见这些话,那该有多好。
少年愣愣的坐在床边,房里暖气很足,温暖的不得了,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有大股大股的凉意顺着自己的四肢开始,一点一点的往身体里蔓延,穿过骨骼和胸腔,最后连心脏都被寒冷攥紧,让人难以呼吸。
因为那男人对他太好,温柔又体贴,让他都忘了,自己对他来说只不过就是一个短期需要收留的孩子而已。
而现在,那个期限,似乎就要到了。
就像是到了十二点钟,灰姑娘那即将消失的华丽舞裙和就要变回原形的南瓜马车。
唯一让他能苦中作乐的就是,好赖自己还是个男人,灰小子听上去好像没灰姑娘那么可怜。
可是他害怕的,从来就不是失去那些所谓的漂亮裙子和华光璀璨的水晶马车,他害怕的不过只是那王子的目光不愿意再看自己多一眼罢了。
韩以诺自己都觉得他卑微的有那么点儿可悲。
他和薛楷的前面那排坐着一个自个儿觉得自个儿非常文艺的女孩。那姑娘喜欢梳两只吊在胸前的麻花辫,喜欢读张爱玲和席慕容的作品,还喜欢侧脸四十五度仰头看窗外的落叶,然后被生气的代课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
薛楷对他的评价简练而犀利:“逗逼。”
韩以诺课间从她课桌旁经过时,无意间看到她桌上摊开的书里面的一句话:
“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
他此刻突然间想起,觉得这句话说得真他妈的有道理。
韩以诺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着,他要不要很有骨气的在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淡然自若地跟严冬棋说:我现在已经十八岁了,你当年答应我姐姐照顾我到成年,现在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谢谢哥你两年来对我的照顾。
但是韩以诺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不想承认自己一点儿也不想和严冬棋分开,哪怕就用“兄弟”这样的关系作为羁绊也没关系,总好过各自陌路,变成回忆。
明明今天之前还在琢磨着无论如何都要让严冬棋一直看着自己,甚至还肆无忌惮的妄想着之后的某一天这男人能够接受自己的感情,也像他爱他一样爱他。两个人能够以爱情而不是亲情为基础,好好的,幸福甜美的过一辈子,比他见到的所有相爱的人都要更幸福。
结果现在就连以后能不能再看到严冬棋都悬得慌。
生活简直如此多娇。
韩以诺仰头向床上倒去。他其实还有比让他从此离开这个家更加介意的事情。
他听到严冬棋刚才对周海说了句:“我当初就是琢磨着,为了韩佳,把这孩子带到十八岁。”
他说这话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韩以诺有如雷劈,满口苦涩。
要是连那些温柔和关怀都不是因为自己,该怎么办呢
为了对姐姐的承诺,是不是严冬棋每次对着他宠爱的微笑时,其实心里满满都是为了弥补对韩佳缺失了六年的温柔和歉疚
韩以诺越想便越觉得痛彻心扉,难以呼吸,却又难以自拔近乎自虐的继续这么想着。
如果要是真的连那关怀都本不属于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胆敢奢求他的目光呢
可笑。
他越想便越觉得自己幼稚可笑,连带着觉得那份自己看的比全世界都重要的对严冬棋的爱慕之情,也不过是个笑话。
他们俩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那男人施舍温暖,施舍关怀,施舍一个家给自己当庇佑,有时看着自己的时候,甚至还带着对孩子的宠溺。
两年时间不长,却足够让他渐渐自欺欺人的把这些东西统统忽略掉,只留下自己对那人越来越深的依恋,看不见两人之间的那段距离。
韩以诺轻轻把胳膊搭在脸上,不可自抑的大笑出声。
他没笑几声就失了力气,然后放下胳膊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躺了一会儿之后侧身蜷缩起来,觉得浑身冷的似乎都有点儿打哆嗦的意思。
爱比死更冷。
累死了都。
似乎就这样过了很久,少年终于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走出房间到洗手间开始洗漱。
严冬棋这两天一直在纠结给韩以诺过生日的事儿,一边选生日礼物一边找吃饭的地儿,可是最后还是决定在家里吃一顿热腾腾的火锅,然后像去年一样,做一个韩以诺挺喜欢吃的手工蛋糕。
今年可以做成抹茶的,想想就很不错。
可是韩以诺这两天看上去,有点儿微妙。
这是严冬棋的一种感觉。
他平时还是按时上下学,俩人一起在家吃顿晚饭,有时候吃饭时还聊一聊学校的事情,一切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但是严冬棋还是觉得有哪儿不大对劲儿。
妈蛋,又特么的得归因于男人的直觉。
他总觉得韩以诺在看自己的时候,眼神有点儿悲伤和彷徨,搞得他老想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看看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快到大限了。
严冬棋想不明白,连放喜欢男人这种逆天的大招老子都什么都没说,他还有什么好彷徨的这孩子的青春迷茫期真是有点长,这难道和身高成正比关系吗妈蛋。
真不知道这小子悲伤纠结个什么劲。
难道是意识到自己要过十八岁生日,发现自己年华已逝,青春不再,马上就要步入成年人的苦难人生了吗不能吧,韩以诺看上去不像是个伤春悲秋的娘炮。
卧槽那难道是“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严冬棋想到这儿就嘴角一抽,咬牙切齿的想把勾引自己弟弟的男狐狸精一把揪出来。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糟心,只好缓了缓自己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的脑补,一门心思埋头打发做蛋糕要用的蛋清。
韩以诺生日那天还好是个礼拜五,晚上不用再去学校上晚自习,不然火锅也甭吃了,光调个料碗儿的时间就该拾掇拾掇去学校上课了,那就只能下两碗长寿面兄弟俩随便吃吃。
严冬棋提前准备好要涮的各种菜式,然后熬了香喷喷的香辣牛油火锅,用电磁灶架在餐桌中间小火咕嘟着,然后在里面提前炖进去了切成小块的猪蹄髈入味,还铺了一层厚厚的土豆片,只要一开锅盖,土豆片就是绵软可口的。
屋子里蔓延的都是火锅麻辣鲜香的诱人气息。
韩以诺进家门的时候愣了一下,刚好严冬棋从厨房里洗好最后一盘芥蓝端出来,看到韩以诺之后挺灿烂的笑了下:“怎么样,香不香”
韩以诺顿了顿,缓缓牵起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放书包换衣服洗手吃饭,麻溜儿的快去,锅里的土豆都炖好了,不然一会儿该化了,你最爱吃的。”严冬棋把盘子放在桌上,用那只粉色荷叶边的少女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珠,然后冲韩以诺摆了摆手。
韩以诺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脸上挂着水珠,严冬棋皱皱眉,给他扯了张餐巾纸摁脸上:“你吃个饭怎么还洗脸啊,准备的挺充分,干脆再泡个澡得了。”
少年笑了笑没接话。
俩人在餐桌前坐定,严冬棋从厨房拿了两听啤酒,扔到韩以诺怀里一瓶:“来吧,成年人,以后大口喝酒泡大”
严冬棋本来想说“大口喝酒泡大把的妹子”,这是他们几个哥们儿在一起制定的最高人生理想,他顺嘴就要往外秃噜,结果突然想到估计人家不待见大把的妹子,险险说了半句刹了车。
“大口喝酒泡大泡大碗的泡面。”严冬棋补完整句话想把自己的脑子摘下来放火锅里涮一涮得了。
一脑子泡面啊我操。
韩以诺正开了拉环抿了一口啤酒,一听这话呛了一下,咳得不能自已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操,当我没说,吃饭吃饭。”严冬棋从锅里捞了一块儿蹄髈夹到韩以诺碗里,然后又给他夹了几片土豆片。
严冬棋不停地往火锅里下菜,然后夹到韩以诺的碗里,自己偶尔吃一点。身旁的少年埋头苦吃非常认真,看得人都觉得很有胃口。大概是男生体热的缘故,他连鼻尖都沁出汗珠子来。
“怎么样好吃吗”严冬棋不算太饿,火锅料一煮就是好几个小时,他光是闻那个味儿都饱了。但是他特别喜欢看韩以诺吃的格外认真的样子,这让他特别有成就感。
韩以诺把碗里的培根裹着芝麻酱送进嘴里,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句:“嗯,好吃。”
“吃了这半天正事儿还没说呢,”严冬棋笑了笑,用手上的啤酒罐在韩以诺的罐子上轻轻磕了一下,“韩以诺小同学,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
韩以诺放下筷子端起啤酒,微微笑了笑,笑容里莫名有些难以察觉的勉强,挺真诚的说了声:“谢谢。”
然后低头喝了一口啤酒。
“这都成年了,以后就不能叫你韩以诺小同学了。”严冬棋皱了皱眉。
“那你准备叫我什么”韩以诺有点好奇的笑着问。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叫你韩以诺老同学怎么样”
韩以诺错愕的看着严冬棋,足足愣了三五秒,然后转头拿起筷子:“我看我还是吃饭吧。”
“哎呦宝贝儿啊,”严冬棋大笑出声,在韩以诺脑袋上揉了揉,然后站起来,转身往房间里面走:“你等着啊,给你十八岁的大礼。”
男人出来的时候手里提了好几个纸袋,韩以诺愣了愣,没想到这礼物还是大场面大手笔。严冬棋走过来,把纸袋子一股脑的塞到韩以诺怀里,慢吞吞的坐回餐桌前的椅子上,言简意赅:“礼物。”
“都是”韩以诺挨个扫了一眼。
严冬棋挑了挑眉:“那必须。”
韩以诺微微皱了皱眉:“那我拆了啊。”
“卧槽你倒是拆啊,”严冬棋被他这个反应逗乐了,“里边儿又不是定时炸弹让你拆,收个礼物还一脸纠结的。”
韩以诺随便摸了个袋子就往里面看,从里面取出来的时候发现是一台平板电脑,于是又皱了皱眉:“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夸张了我就是过个十八岁生日搞这么夸张,我要是过八十岁生日哥你是不是还得给我造颗卫星拿天上放一放啊”
“扯淡,你八十大寿老子早躺地底下了,等别人给你放卫星吧。我就觉得这挺方便的,台式有点儿麻烦。而且十八岁生日呢,开玩笑,你那花儿一样的少年岁月就这么过去了,现在都是个青年了,那必须得用贵重的礼物安慰安慰你受伤的苍老的内心。”严冬棋贱兮兮的解释了一下,那筷子从锅里捞了一筷子菠菜,然后把桌子上剩下的几盘菜一股脑全丢进锅里煮。
韩以诺本来没受伤的内心现在非常受伤,只好哭笑不得的打开第二个礼物。
第二个袋子里是一套刮胡刀,韩以诺挺高兴的眯眼笑了笑:“谢谢哥。”
他的胡子早就长起来了,三天两头就得刮一次,他一直蹭严冬棋的用,说是要给自个儿买一个老是忘。
第三个袋子看上去相当精致,韩以诺摸出来,是一个男士的钱包,上头的牌子连韩以诺这种不关注任何时尚潮流讯息的土鳖都知道。
韩以诺对这个钱包有点哭笑不得:“我的钱从来都是团吧团吧塞兜里的,你给我买这东西干嘛”
严冬棋把第二罐啤酒喝完,又给自己开了第三听,听到韩以诺的话转过头来,高深莫测的蹦出俩字儿:“装逼。”
少年,现在应该称为青年了。青年哭笑不得,只好把前三个纸袋都放到一边,打开最后也是最袖珍的一个。
里面儿搁了一个盒子,看上去有点儿像是装戒指的,韩以诺虽然清楚地知道里面绝对不可能是戒指,但还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里面是两张卡。
韩以诺觉得自己心底那点儿控制不住的失望情绪非常傻逼。
一张卡上面印着“东西南北”,蓦然有点儿棋牌室会员卡的高大上的意思。严冬棋给自己夹了个丸子在筷子上,非常得意的炫耀:“怎么样这就是男人,说到做到,之前不是答应你要是满十八岁就给你店里的vip卡么我专门去给你定制的,全世界就这一张,以后随你去玩。”
韩以诺听到“全世界就这一张”的时候心里非常满足,于是小心翼翼的把卡装进睡裤口袋里,然后举着另一张银行卡问道:“那这个呢”
“啊,这个啊,你姐姐之前交给我保管的,现在该还给你了。”严冬棋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就打算低头吃丸子。
他没想到韩以诺听到这句话之后这么大。
身旁的青年突然站起来,像是拿到了炸弹一样迅速把卡片扔回桌上,猛然起立时的力道带倒了身后的椅子,椅背砸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砰”的一声。
严冬棋被这反应吓得手一哆嗦,筷子上的丸子被甩回料碗里,带着红色辣油的芝麻酱溅到他米白色的薄毛衫上,看上去相当写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好久不见,想你们。本来打算十点更,但是觉得早一点发你们看完也就能早点休息了。没错,后半part一开始就是这么心塞的章节,我写的也很难过。
、冲突
“你干嘛啊”严冬棋一边手忙脚乱的抽纸巾擦着身上的芝麻酱,一边站起来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韩以诺,“你下次抽风之前能不能先打声招呼,好让我有先个心理准备”
韩以诺抿着嘴不说话,只是面色铁青的看着严冬棋。
“你这是什么表情,这卡有什么问题吗”严冬棋被他奇怪的眼神看得脊背发凉,只好转身从桌上拿了银行卡翻来覆去的看。
他有点儿看不明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韩以诺:“不是,这不就是一张银行卡么你这个反应是不是稍显炫酷了你这是因为收到礼物太高兴,准备给我表演一个节目吗”
韩以诺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看银行卡又看看拿着银行卡的男人,表情非常难看。
“我操,你这是准备变身,告诉我你其实不是地球人,成年之后就需要回到你的母星吗”严冬棋被他看得莫名心虚,干笑着开着玩笑,然后把银行卡递到韩以诺面前,“别抽风了,拿着。”
韩以诺又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被翻到的凳子腿绊倒,严冬棋下意识伸手就要去扶,结果却被青年大力甩开。
“不是,韩以诺,我给你过个生日还过出不是来了你到底想干嘛”严冬棋被他一把甩开也甩出了火来,连带着最开始积压的那点不悦,以及最近韩以诺要死不活的异状的烦心,那火气就一点点顺着脚底下往上冒,很有点儿燎原的意思。
他从来没对韩以诺发过火。
一开始他是觉得,自己和韩以诺非亲非故,没什么立场去教育人家,而且这孩子也乖,从不惹麻烦,他也乐得清净,只是好吃好喝的供上就行。
到了后来,俩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严冬棋打心眼儿里把韩以诺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和严芷小公主基本是等价的时候,他觉着没必要和这俩小的发火,他们还年轻,无论犯出什么错误都可以改正,生气根本就不解决问题。
严冬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