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山县城到武仁沟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对我们来说如果全程缩地御风的话,不是吹啊,最多15分钟。但苏师姐和蓝小妙都提议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要晚一些回去才好,方师兄像往常一样,没有异议,还没等我表态,蓝小妙就插嘴道。
“三票对一票,你不同意也没办法,听师姐的啊,哈哈哈”
我一头黑线,忙辩解道:“我也没说不同意啊,走就走嘛!”说着便上前走去开道。
“你们也不问问我同不同意么?”熟悉温柔的声音从我们头顶上传来,抬头看,正是琉裳师叔。我们虽是很奇怪琉裳师叔为什么会在这里,但还是一齐行礼。
“师叔(师父)。”
“嗯,祖辂师弟算出你们这次行动会遇见已经化妖的离春,会有些损伤但不会有性命之虞,我也实在放心不下你们,才亲自出来接你们的。”琉裳师叔从半空中缓缓飘下,一如往常的不染尘埃,真是谪仙般的人物!我心中赞叹着。
“多谢师叔了。”我们三人又对琉裳师叔鞠了一躬以表谢意。
“师父你真好,小妙最喜欢您啦。”小魔女抱住琉裳师叔的纤细腰肢,撒起娇来,又想到了什么,说道。
“师父,你的炼丹之术是不是已经超过祝祖师了啊?”
“不准瞎说,祝祖师一手丹技通天彻地,为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说起来你怎么想到问这个问题了?”琉裳师叔故作严肃地拍了拍蓝小妙的头,还是用令人舒服的嗓音温温柔柔的问道。
“哦,昨天笨蛋江澈被离春撞到了,全身骨骼筋脉尽碎,我为了救人性命,喂了他一粒万生不死丹,谁知他吃完万生不死丹,竟化为先天锋骨。我还以为是师父您的丹药已到了超过祖师的地步,故而发问。”蓝小妙乖乖女样的站在琉裳师叔身边,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只是多加了的那个“笨蛋江澈”让我丝丝不爽。对她刚刚培养起的好感如烟般消散着。“果然还是小魔女,我怎么会觉得她可爱!”我心里腹诽道。
“其实师父,江澈笨蛋是为了救我才被离春撞伤的”蓝小妙低头玩着自己玉葱似的手指,低声说了一句。
“哦?可是这样?”琉裳师叔清澈的眼睛带着询问的目光向我望来,我只好点了点头,答了句是。
“看来这次出来小澈也有奇遇啊。你救了小妙,我这个当师父的理当谢你。”琉裳师叔含笑道。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打开来看,是个小玉瓶,玉瓶上雕工精美,虽是看着是内外镂空的雕法,但却看不见里面的东西,有道是“本会出品,必属精品”,让人不得不服。
师叔慢慢旋开玉瓶上的塞子,一股属于丹药的清香味瞬间弥散在我们四周。我们不住的吸着鼻子,贪婪的吸收着丹香。师叔抓起我的右手,幅度不大的抖动一下,一粒上面附着三条白色纹路的紫色丹药出现在了我的手中。
“师父,这可是你在神农瓶中孕养了几十年的三纹固道丹啊,就这么给这小子?你随便拿个什么一气锁真丹糊弄糊弄他就得了嘛!”蓝小妙一脸惊愕,忍不住开口阻止道。
“胡说什么,虽说小澈是先天锋骨,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但他受的伤可是为了救你的,就是这份善良与友爱就值得这个小小的三纹固道丹。”琉裳师叔回头呵斥了蓝小妙一句,见蓝小妙又是满脸委屈的样子,情知她是装的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回过头来笑吟吟地道。
“这三纹固道丹在我鬼手殿镇殿之宝——神农瓶中孕养了四十九年,正和七七之数,吃了后可稳固当前修为,甚至再进一步,我如今为你护法,你快些服下。”
“多谢琉裳师叔赐药大恩,小澈在这里先谢过了,以后师叔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小澈刀山火海也不推辞!”我当时十分感激琉裳师叔,下定决心以后若是有所成就,定要护师叔一生无伤。
那一夜。
一个是仙气飘飘,遗世独立的绝美女子。
一个是面相青涩,郑重发誓的乡村男孩。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夜的师叔,和她嘴边的半抹微笑。
我们回到香梅姐的小院已是清晨了,琉裳师叔最终还是跟我们一起慢慢走了回去,原因是受不了蓝小妙的再三哀求。我一直认为,蓝小妙的撒娇功夫比她的医术高明百倍,毕竟她撒的娇能让一个准仙人改变想法,我不禁感叹,“珍爱生命,远离小妙”。
跳下井,一句“禺强于北,善水推舟”就又将我们带进了百玉会。说实话,这几天在人界还是有点想白玉会的,想师父和他的鱼,想解师叔的故事,想祖老头的自酿的花雕酒(虽然不太好喝)不知不觉中,我也已经把自己看做了白玉会的一份子,这里的一切让我有了一种深深的归属感。
“师父,我回来了!”
我推开武曲殿的大门,并没有看见师父,却闻到了一股久违的香味飘了过来,我闭上眼睛做了个气吞山河状的深呼吸,猛然睁开眼睛,双目精光暴闪,运起缩地御风,直奔后殿而去!
后殿正中央摆着一个大桌子,桌子上摆着三条鱼,一条清蒸,一条红烧,一条碳烤。师父坐在桌前,看见飞奔而来的我,叹了口气,一脸“这徒弟白养了,看见鱼比看见我都亲”的表情。我在一秒钟内坐下,拿起筷子,夹起一大块清蒸鱼,美美地放进了嘴里,根本不去吐刺,因为我知道每次师父做鱼都会用法力将鱼肉中的刺碾做骨粉,这样做的鱼有了鱼骨的滋养,味道更为鲜美。
连吃了两条鱼,我才跟师父说道。
“师父,我回来了。”
“嗯,为师不瞎。”
师父慢悠悠的回答,手中的筷子夹起一块红烧鱼的中段部位,放进了我的碗里。
“来,多吃点,饿了吧,先别做别的事,好好吃顿饭。”
“那个,师父,我有锋骨了。”
“哦,这后天锋骨十分难得,想必你是有些奇遇。”师父听后一愣,便接着说。
“不是后天的是先天的。”我弱弱的补充道。
“先天的啊,先天的什么!先天的?!先天锋骨?!”师父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马上就是一吼,眼睛瞪得溜圆,仿佛遇见了最不可思议的事。他扯过我的右臂,摸了又摸,弹了又弹,观察的仔细之极。我怀疑师父都已经知道我胳膊上有几个鸡皮疙瘩几根毛了。
师父看了良久,问我发生了啥,咋一下子就从凡人资质进化成了千万中无一的剑道圣体。我对师父不敢隐瞒,把我如何进了陷仙剑的空间,看见了陷仙剑和那剧烈的痛都真实无误地复述给了师父,师父想了下告诉我,我的身体已经被陷仙剑彻底的改造了,先天锋骨,剑道奇才。
“我原本不想教你用剑,一是因为陷仙剑的意义过于重大,我白玉会虽不怕谁,却不能在劫来之前被推到风口浪尖;而是因为你的体质不适合练剑。如今你和我一样为先天锋骨,这剑法不教你说不过去啊。
“今日,我武曲殿第一代徒弟秦觞,今日教授你我武曲殿剑法,汝需得勤加苦练,护持万民。
“这剑法,名为七星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