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在医院里陪着方舒的秦寿生。突然接到了饶颖文的电话。愣了一下。走到外边接电话。他的女人生孩子。住的肯定不会是普通病房。而是那收费很高的特护病房。一层楼里。就几个房间。非常寂静。
“我在医院。老婆生孩子呢。”又要多一个孩子了。秦寿生非常高兴。即使那个女人他不太在意。也很高兴。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带着欢乐的音调。“可惜啊。你闺女太大了。要不然。咱俩可以结个亲家。”
“真是你的孩子吗？你肯定？”听说秦寿生在医院。陪着老婆生孩子。饶颖文更加觉得不对。她觉得。欧阳鹏突然跑到医院。肯定有问题。
“怎么。不是我的孩子。是你的？”秦寿生被说蒙了。心说你就是想生。也只能我帮你生。你可是没那个功能。能让别的女人生孩子的。
“你就那么肯定她怀的不是别人的孩子！”饶颖文恶毒地说。“你看见她怀的是你的孩子？就不怕是他的孩子？”
“啊！”秦寿生愣了。继而有些羞怒。“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他心中确实这么想过。可方舒大肚子这么长时间。可是从来就没和欧阳鹏联系过一次。他才有些相信方舒怀的是自己的孩子。可饶颖文这一说。他的心当时就冷了下来。“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说话！”饶颖文大叫起来。“孩子要不是他的。他为什么今儿跑到医院去了！你这个傻子。说不定是帮着别人养儿子呢！”
“疯子！干你轻了！”秦寿生愤愤地骂了两句。用力扣上电话。眼睛里边再也没有了曾经的自信。全是茫然和恐惧。
楼道里出现了一个转来转去的人影。来来回回。把楼道转了个遍。人影几次想打开那扇门。问问里边地女人。你到底怀的是不是我地孩子。但是。他还是犹豫了。一直没有打开那扇门。最后。人影叹息一声。打了个电话：“都给老子精神点。到大楼里四处看看。有没有咱们大市长的影子。”
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色。方舒心中有些茫然。要做妈妈了。按说。心中应该是兴奋和期待。可她地心中。反而有些茫然和恐惧。甚至有些悔恨的想法在其中。越到孩子要生了。她越是矛盾。心中总是害怕孩子的父亲和自己想的有出入。若是和自己想的一样。还可以有个平静地生活。若是想岔了。这辈子只怕再也没好生活了。
秦寿生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古怪。但很快收了回去。关心地问方舒：“感觉怎样？今儿能生吗？”
“我哪知道！”方舒郁郁地说。“大夫说了。下边现在还没开到三指。早着呢。”
见方舒懒懒地躺在那里。奶子露出来都不在意。秦寿生连连摇头。平时。她要是露个奶子被人看了。都要死要活的。可在这里。男医生把手伸进她地阴道。她也无所谓。可见环境的不同。女人对自身的看护程度也不同。
“既然今天不能生了。那我先出去办点事。”秦寿生摸摸方舒的脑袋。站起身要走。
“你就不能陪陪我吗？”方舒有些恼怒地说。“我都要生孩子了。你还出去找女人！”
“我是人。又不是牲口。哪有那么大的本事？”秦寿生苦笑着说。“乖。我是出去办点事情。不是出去找女人。”
方舒嘟着嘴巴。还是放秦寿生离开了。对他。她总是有些心虚。完全没有原来当足球队总经理时的肆无忌惮。那时。对他。她是想骂就骂。想踹就踹。完全的女老大风采。做了他地女人。反而没有这种勇气了。
“小舒。你在吗？”明显是知道秦寿生离开了。而且知道她屋里只有一个人。欧阳鹏轻轻在门口敲敲门。走了进来。
“啊！你怎么来啦？”方舒大惊失色。急忙说。“别被他看见了。你快走！哎呀！”她这一急。身子闪了一下。当时就捂着肚子。呻吟起来。
“怎么啦？”欧阳鹏吓了一跳。刚要上前看看。就被方舒呵斥道：“快走！”
欧阳鹏匆忙出了方舒的屋子。却没看到对面的房间里。有一个人冷冷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回来！我要生了！”肚子疼得直绞劲。方舒急忙给秦寿生打电话。“快点。我不行了！”
“回来了。”秦寿生走出对面的屋子。阴着脸进了方舒的房间。
“这么快？”发现电话刚接通。秦寿生就回来了。方舒愣了一下。刚想到欧阳鹏会不会被他看见。就被一阵阵的疼痛给疼忘了。嚎叫着。“疼啊！”
方舒在产房里嚎叫着。嚎的秦寿生心乱如麻。在那里走来走去。看得接生的医生心烦意乱。呵斥道：“给我出去！”
“老子花钱了！”秦寿生在心里鄙视着医生。可不敢说出来。只好委屈地出了门。站在那里。脸上的神情非常奇怪。有时像是魔鬼。有时像是杀手。有时…。脸上全是狰狞地神情。
两手做着掐脖子地姿势。秦寿生皱着眉头。心中想着自己的几个儿子生下时地模样。心里在想着。生下来的孩子要是不像自己的话。是不是直接给掐死才好。若非心中有着一丝的侥幸。秦寿生当真想掐死方舒。了了这桩心事。
男人。特别是总给别人戴绿帽子的男人。最怕的事情。就是被人给戴了绿帽子了。就秦寿生和方舒的关系而言。相当于他给欧阳鹏戴了绿帽子。可现在方舒是他老婆。和他登记了。要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欧阳鹏的。那秦寿生的乐子可就大了。那就不是戴绿帽子地问题了。是人家把他当猴耍了。秦寿生和方舒登记。除了因为欧阳鹏的那句挑衅中带有威胁地话外。就是因为方舒说怀了他的孩子的缘故。秦寿生以前地几个女人。生孩子的时候就那么生了。没人逼着他结婚。而方舒逼着他登记。他也没在意。和她登记了。都是为了孩子。若是因为这个最重要的理由而成了别人利用的工具。那秦寿生的自尊就没了。他会愤怒。会杀人地。
“啊…。啊…。”一阵婴儿的哭泣声。惊醒了沉思中地秦寿生。听到那洪亮的嗓音。他不由地激励自己：“你什么都比他强。就是精子。也比他提前一天进去。没理由不是你的种的。不管做什么。你都比他强的！他就是个市长。也比不了你下边的小弟弟！”
“是儿子。”护士走了出来。笑意盈盈地说。“大胖小子。可健康了。”
秦寿生并没有太多的欣喜。看着护士手中那脸上全是褶子地孩子。越看越不像自己。越看越像那个男人。他长长地吐了口气。强笑了一声。和护士一起。推着方舒回到房间。
“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帮方舒收拾好了。秦寿生便利用打电话给妈妈的借口。来到走廊里。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看着孩子。他觉得这是自己的儿子。可一想到饶颖文的那个电话。他的心就在滴血。他的自尊。决不允许他承受这样的屈辱。若是当真承受了。那就用血来洗刷吧。
儿媳妇要生孩子了。对王彩凤而言。不是第一次。她时常会见到有个女人带着个孩子来到她面前。然后她就多了个孙子。不过。这次的媳妇是登记了的。相当于法律上地儿媳妇。因此。她回到了希望市。等待着孩子地降生。听儿子说生了个孙子。她便兴高采烈地跑到医院。看着那小小的孩子。好一顿喜欢。
“噢噢。小孙子噢。”王彩凤地眼睛狠毒。很快就看出孩子和秦寿生之间的相像之处。“脑袋像他爹。鼻子也有些像。不过。大体上是像他娘。养儿像娘吗。噢噢。乖孙子。给奶奶笑一个！”
由于是顺产下来的。第二天。方舒就带着孩子回家住了。由老婆婆伺候着。外加雇来的几个佣人身份的女人。倒也不累。更不寂寞。只是。秦寿生来得反而不多了。让方舒的心有些发沉。难道孩子不是他的？可他妈妈都说长得像他啊！方舒左看右看。看不出这孩子有半点和欧阳鹏相像的地方。心中轻松了许多。
“只要不是他的孩子。那幸福就攥在我的手里。”方舒幸福地躺在那里。甜蜜地笑着。
只是。若是世界当真这么美好。若是人生可以心想事成。又哪里会有这么多的烦恼。那么多的争端呢？
“好宝宝。给阿姨笑一个！”来看孩子的第五明珠。不理会王彩凤愤愤的眼神。在那里逗着小孩子。眼睛里露出的光芒。毫无喜悦的神情。全是失望和不甘。虽然小。可能看到老。她看不出面对着这个孩子。她的剧本如何能够实施。
方舒的幸福和满足。看在第五明珠的眼中。都是对她的嘲笑和讽刺。那两个男人。哪个男人。都足以让第五明珠幸福一生。可惜。她再幻想。那两个男人也不会看她一眼。即使是进入她的身体。也只是玩弄她罢了。她不甘。她要报复。要利用自己的剧本。让两个伤害她自尊和梦想的男人决斗。让方舒看到血淋淋的剑客决斗。
秦寿生的儿子多多。再多了一个。也没人当回事。他自己也没当回事。甚至连满月酒都没大张旗鼓地搞。很是低调。在大家看来。这也正常。毕竟。方舒虽然是登记了的正房。可地位可是赶不上那几个手握实权的大娘的。秦寿生必须要不偏不倚。才能当好这个现代版的三妻四妾的老爷。
“小舒。这孩子不能要。……。你去做了吧。”
“小舒。你不要怄气了。…。。我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我真的不想让自己的人生履历蒙上一丝的污点。你理解理解我。好吗？”
“欧阳鹏！告诉你。我是秦寿生地老婆。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地。从今儿起。你不要再说出任何让我流产的话来。也不要再来见我了。就当我从来就不认识你！”
这几天。秦寿生谁也不见。一直在屋里看着别人邮寄过来的两张光碟。一张是方舒和欧阳鹏地性爱集锦。一张。则是宣告着孩子不是秦寿生的种子的证据。性爱光碟。即使是方舒和欧阳鹏做爱。那也是她和秦寿生登记以前的事情。他可以接受。毕竟那个时候。这个女人不属于他。但是。听第二张光碟里两人谈话的意思。这孩子还真是欧阳鹏地。不然。他怎么那么肯定？除非方舒能厉害到骗了欧阳鹏。可那可能吗？
秦寿生想过去做亲子鉴定。可是那个东西需要孩子至少要长到六个月才行。现在的他。只能是弄点孩子地血。去测测两人的血性相符不相符了。
这是秦寿生内心深处隐藏的秘密。对谁都没有说出去。甚至连比妈妈还亲的张翠那里。他都没有说出去。他怕。他害怕自己男人的尊严被侵犯。害怕自己最敏感的自尊荡然无存。害怕自己被人嘲笑。害怕别人给他邮寄两个绿帽子。害怕自己拿着刀去砍死欧阳鹏。
他恨。恨方舒。恨欧阳鹏。恨给他邮寄光碟的人。他发誓。即使孩子是他地。他也要让这几个人尝尝他秦寿生的报复。要让他们知道。秦寿生不是不会杀人。不是不会报复伤害他的人。而是他一直想做一个好人。不想做恶人罢了。现在。有人利用他的这个弱点。肆无忌惮地欺凌他。也到了他反击的时候了。既然这个世道是恶人当道的世道。那么。想做人的禽兽。还是回归他的本性为好。
秦寿生冷笑着。放下了心中最后的一丝顾忌。拨打了一个电话：“按我以前说的做。”
放下电话。秦寿生长长地松了口气。上了楼。抱着那小小地儿子。吧嗒一声。亲了一口。对方舒说：“我要到京城去一趟。”
“嗯。去吧。”方舒地心中。早就没别的想法了。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了。“去我家看看吧。我爸我妈还不知道孩子地事情呢。你去把照片送去。让他们也高兴高兴。顺便让他们审核一下。看这个女婿合格不合格。”
“要不。你也回去？”秦寿生突然说了一句。连他自己都有些发愣。
“孩子太小了。等大些再说吧。”想到抱着孩子回家看爸妈。方舒有些动心。但一看孩子。心就软了。
欧阳鹏一脸的春光。回到了家中。也是心情舒畅。看老婆睡了。他索性不回屋里。就在书房凑合了一宿。
方舒生了个儿子。他欧阳鹏终于有后了！屋里的那个女人。原本。他根本就不爱她。是爸爸硬逼着他娶她的。而她也没什么本事。连生孩子。都只是生了一个姑娘。她除了会吃醋。就不会干别的事情了。跟着欧阳鹏。也就是个花架子。长得是可以。出去了不丢人。可和方舒比。不管从文化层度还是温柔上。都没法子比。就这样。还得得瑟瑟的。真以为我不敢和你离婚？
方舒生产的过程。欧阳鹏都通过摄像头看见了。这可是秦寿生都没有的待遇。当看见那个小东西生下来的时候。他感觉到无比的幸福。觉得自己的人生这才算是完美了。
“孩子。我会给你幸福的。我不会让你叫别人爸爸的。”沉睡前。欧阳鹏发下了自己的誓言。现在不是对付秦寿生的时候。他需要他帮他养几年孩子。需要孩子稳定地生活。需要等自己站稳了脚跟。再一击致命。而这些。都需要第五明珠来做。需要她或者是别的走狗来做这件事情。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些事情。他自己是不会做的。
只等着明天。等着明天。第五明珠看完了孩子。就会过来向他通报这件事情的。至于现在。还是睡吧。养好了身体。才能更好地工作。站在更高的位置上。给孩子创造更好的未来。
早晨起来。发现欧阳鹏竟然和自己“分居”了。饶颖文气不打一处来。也不搭理他。收拾收拾。出去溜达去了。反正是周六。欧阳鹏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她准备晚上去秦寿生那里。看看那个孩子。看看那个小妖精。看她凭什么敢抢她的男人。
看见老婆的背影。欧阳鹏摇摇头。心中颇感无奈。确实。饶颖文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至少他没发现过。反而是他和方舒的事情。被饶颖文知道了。这就决定了两人一个理亏。一个理直气壮。若非欧阳鹏强势。只怕两人早离婚了。
“家务事啊！”欧阳鹏叹息着。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估摸着时间。欧阳鹏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第五明珠：“是我。你在哪里。嗯。出来了。好。你来一下。”既然第五明珠已经知道了欧阳鹏的底细。在她面前。欧阳鹏也就没必要装出什么高大全的姿态。一些事情都交给她办。一是表示自己拿她当亲信。二是为了拴住她。不让她拿他和方舒的事情威胁她。估计。只要喂饱了她。她就不会出卖主人的。有时。欧阳鹏在想。若不是她太脏了。而且和五哥有关系。他一定会拿下她。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从而不再让她对自己有威胁。
一个女人进了市长家。良久。里边传来了一声怒吼。继而。屋里便寂静无声了。
男人最怕的事情。不单单会应验在一个人身上。看起来。很不幸。市长大人也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