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主?
做什么主?
高家的人?
难不成是高俊方派人来接她过府了?
容茵浑身一震,不行,她不能嫁给高俊方,绝对不行。
“李嬷嬷,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容茵对着房门将声音拔高了几分,生怕李嬷嬷听不见。
说完又马上对着房里的丫鬟厉声吩咐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赶紧给本小姐更衣。”
当她走到铜镜面前,瞳孔陡然放大,紧接着就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一声惨叫:“啊——”
这一句比刚才那声更为凄惨恐怖,好似见了什么可怕和难以置信的事物。
惨叫声传遍了整个容府,正坐在大厅吃茶的许氏和高夫人,拿着茶沿的手不禁一抖,少许茶水倒了出来。
“容夫人,你们府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高夫人心里一阵恶寒,面上划过一丝不喜,眼底的鄙夷一闪而过。
许氏干笑了两声,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几个孩子喜欢开玩笑。”
听这声音从枫院那边传过来的,也不知道容茵那个死丫头又在搞什么鬼,若想要装神弄鬼来拖延这桩亲事,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高夫人闻言,垂下的眸底闪过一丝不屑,既而笑道:“这大小姐被皇上赐婚于七皇子,二小姐又成了离月公子的义妹,还真是可喜可贺,恭喜容夫人。”
“高夫人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们玥儿能成为七皇子妃那是她的福气,至于茵儿嘛,也是她个人的造化,我这个做嫡母的就是进门时间短,要不然我绝不会让茵儿这丫头做出这等事来。”
许氏说着一拍桌子,一双美目眨间变得凌厉起来。
高夫人拿着茶杯的手一顿,面上有些尴尬,心里却早已将容茵恨上了,这个蹄子以后进了高家的门,看她怎么收拾她。
“这是也不有全怪容二小姐,我们俊儿也有责任,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家长辈的总得想个办法来解决,你说是不是啊容夫人。”
高夫人将茶杯放在茶桌上,面带微笑,可眼底却一丝笑意都无。
“高夫人说得在理,只是我们老爷还在气头上,只要我一提,他就……唉,这件事对我们老爷的打击很大。”许氏垂眸掩饰眼底的嘲讽,叹了口气。
高夫人眼神一闪,脸上划过一丝不悦,既而恢复神色,道:“谁说不是呢,只从这件事情之后我们家老爷就把俊儿给关起来了,只是,这终究不能解决问题啊,这万一……”
高夫人将尾拉得很长,意有所指的看向许氏,以眼神暗示。
许氏被她这么一暗示,瞬间就明白了,顿时佯装脸色大变,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个应该不会吧?”
要说容茵因此而怀有身孕,她自然是高兴的,江姨娘这个贱人三番四次的利用她对付容玥,她就要让她的宝贝女儿沦为一个人人瞧不起的贱妾。
像这种有了污点的女子,即使到了婆家,也会矮人一等,做到死也只是个贱妾的命,更何况是高俊方那种花花公子。
“这时间还短,当然看不出来,万一等肚子显怀了,那可就糟了,所以我才过来跟你商量一下,挑个时间把二小姐抬进高家。”
高夫人一边注意许氏的脸色,一边火急火燎的说道。
心里却在冷哼,这继母恐怕是巴不得府里的嫡女和庶女都嫁了,至于嫁给什么人恐怕她是一点也不关心的,现在装出一副慈母的模样给谁看啊!
“既然……”
许氏刚想要答应,就被大厅外走到拱门的容茵给打断了。
“什么显怀不显怀的,不管怎么样,本小姐是绝不会嫁给高俊方的。”容茵一进来先是愤恨的瞪了许氏一眼,然后再看着高夫人眼里同样的带着一副高傲不可攀的样子。
一向强势的高夫人此时见她不但没有礼貌,还言词不逊,面子上挂不住,索性也就不装了。
“是么?那我请问二小姐想嫁给谁呢?”说到她的俊儿居然给她摆出一副嫌弃不屑的样子,真是欠修养,庶出就是庶出,始终上不了抬面。
“这个自然不容高夫人担心。”容茵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下巴更是抬得高高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高夫人见状,咬碎了一口银牙,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里恨得要死,如果不是因为听闻离月公子有意收她当义妹,这一趟她才不会来,没想到这事还没成,居然就敢给她摆谱了,要是真认了义妹那还得了,尾巴岂不是翘到天上去了。
突然灵光一闪,嘲讽的笑道:“那可说不定,万一这肚子里已经有了我们高家的骨肉,难不成你还想带着我们高家的孩子另嫁他人?”
容茵心头一震,脸色为之变色,双手下意识的放在小腹上,当摸到小腹的
时候像是摸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双手赶紧拿开。
“什么骨肉,本小姐听不懂,如果没事的话高夫人请回吧!”容茵咬着牙,藏在袖庞里的双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嵌入掌心而不自知。
即便那么不幸被高夫人言中,她也绝对不会把孩子留下来,谁也不能破坏她。
“你……”高夫人一噎,微微眯眼,冷笑一声:“好样的,希望你记住今日自己所说过的话。”
冷哼一声,衣袖一甩连招呼都没打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容府。
许氏心里可笑开了花,这容茵也是个蠢笨的货,不知道先稳住高夫人,这离月公子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就变得这么盛气凌人,趾高气扬的,这要是以后真靠了这颗大树,还不得横着走。
许氏眸光一沉,她得想个办法才行,不能让离月公子收容茵为义妹。
梨院
离月坐在案桌上,悠闲的拿着那本《紫阳医经》,挑眉扫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俩个人。
“怎么样?找着了么?”
其实,她心里也没对她们俩个抱有太大的希望,只是为了所谓的惩罚让她们俩个去一趟而已,只是现在看来不用问也知道。
白果脸色一片凝重,白薇也是出奇的安静,俩人垂下脑袋,不敢看离月。
“回禀小姐,奴婢跟白薇找遍了青莹阁,也没有找到小姐想要的东西,奴婢任务失败,请小姐处罚。”白果果断的跪了下来,主动请罚。
白薇听到处罚俩个字,眉头微微一皱又舒展开来:“小姐,是不是青黛和紫苑的消息有误,那么重要的东西许丞相怎么可能把它交给许青莹呢!”
昨晚她们明明把青莹阁给翻了个遍,就连老鼠洞里都找了,可就是不见主子要找的东西,不过她一气之下将青莹阁一洗而空了,做了一回侠盗。
离月手里拿着一支洗得干干净净的狼毫不停的旋转,且转笔的速度很快,如玉般的手指非常的灵活,只见那支狼毫在她手里好似在跳舞,非常的优美。
“白薇分析得有道理。”离月点头承认她的观点,只是白薇还没来得及高兴,离月又道:“既然你都想到了,那别人也会想到,所以往往最不可能的反而更有嫌疑。”
白薇闻言,顿时泄了气,苦着一张脸头垂得更低了。
“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离月淡淡的吩咐,明月楼的消息从未出过错,而且青黛和紫苑传过来的消息带着肯定的语气,所以她不会去怀疑。
既然东西不在许青莹身边又会在哪儿呢?
离月顿时陷入了一阵沉思当中,只是那旋转狼毫的手指却从未停过,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白果一出房门就看见一个小丫鬟神色匆匆的站在房门,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见到白果她们出来,松了一口气,赶紧迎上去在白果耳边说了一句话,白果摆手让她去忙了。
“小姐,宫里来人要请你进宫。”白果站在房门口,拱手禀报。
离月旋转狠毫的右手一顿,狠毫从指尖掉了下来,眸色暗了几分,着着门外淡淡的吩咐道:“进来更衣。”
离月坐着软轿从皇宫的东门进入,一路往晨曦宫前去。
掀开轿帘正好看见一脸垂头丧气的肖致远从御书房里走出来,脸色阴沉,很明显是受了气。
就连离月的软轿从他身边走过,他也未曾看一眼,离月勾唇冷笑,然后闭上眼睛,这才刚刚开始而已,肖致远,我会让你知道惹怒我的后果。
很快的,晨曦宫到了,米公公在门口候着,眼尖的他瞧着软轿过来,顿时眼前一亮,赶紧迎上去。
“老奴见过容小姐。”
离月从软轿里下来,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将虚弱无力演绎到极致。
“公公请起。”似若无力柔柔的声音,好像风一吹就散了,根本听不到,就像她这个人一样,风大一些就会刮跑了。
米公公偷偷打量了一番离月,心里很是疑惑,这位容小姐怎么看也不像是小郡主,怎么七皇子现在不要小郡主,只要“玥儿”呢?
离月知道他米公公带着探究的眼神,可她依旧若无其事的将手搭在宫女的手臂上,一步三晃的进了晨曦宫。
来到皇甫炎的寝宫,朝着躺在床榻上的皇甫炎走去,眸光深了几分,摆了摆手:“公公,劳烦你们先下去,我有话跟七皇子说。”
米公公微微迟疑了一下,再看了一眼皇甫炎,然后摆手吩咐寝宫里的宫女和太监退了出去。
寝宫里只剩下离月和皇甫炎,过了一会儿之后,离月陡然站起身来,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细如牛毛的银针,朝皇甫炎手背上扎去。
“啊——”顿时一声惨叫回荡在整个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