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突然转身,急忙从背囊中拿出桃木剑,朝着屋外喊道:“妖孽,休得伤人!”
说完,在剑上将符纸一穿,那符纸上便露出了一丝血色。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这一下,金斯虎也摸不到头脑,明明是一张泛黄的符纸,陈风这么一捅,却现了红色。
陈风把木剑一收,对着金氏夫妻问道:“二位,贫道修道时日尚短,还不能做到未卜先知,只是方才我闻到一股妖气,只是挥剑一软,便已杀死两名小妖,可见二位府上并不太平,只是金长官阳气过重,方才镇得住,若长官离家两日以上,则长官一至亲必死于非命!”
公子半死不活的躺在房里,陈风又说中了,这个打字可谓打得又准又狠,金斯虎一下子信了一半,便开口说道:“高人,我等皆是凡夫俗子,之前有所德罪,还望高人见谅,不瞒高人说,我儿子眼下就被狐狸精摄了魂,找了几个大夫也看不好,还请高人想个办法,为我们金家留下点香火。”
陈风起身,拱手道:“若要公子活命,我有上中下三策。金爷若信我,我便说得,若是不信,烦另请高明,山人法力有限,做不到江湖术士那搬驱鬼画符便可破解的本事。”
陈风此刻使得是“千”字决,如同起初港片里说的“老千”,千,就是骗。可以当场出千,也可以通过布局的方式。“千”是融汇在其他五个字之中的,贵在一个“慢”字,出千不能着急,否则就露了马脚,所以叫“急打慢千”。
金斯虎一拍桌了,说道:“咳,那些驱鬼画符的人,成天想着骗钱,老子也不信,方才我以为先生和他们一路的,想几句话把您打发走,却不想您有真本事,得罪,得罪,先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金某人定当照办。”
陈风说道:“下策是金长官举家搬迁至外乡,但要趁白天,白天狐狸精妖气甚弱,此时搬走,他们不能附身追来,便会再次寻你,此计可保三年平安。”
金斯虎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是个带兵的人,我一走,军队就得带走,这带来带去的,皇军也不会同意的,您说说中策,我听听吧。”
陈风拿出命盘,又看了看夫人之前已经准备好的全家的人的八字,说道:“金长官这命盘,原本是大富大贵,只是离枪炮太近,枪炮属金,长官主木,为金所克,所以眼下会遭灾难,如果能在家安守三年,以纯阳之气炼化妖邪,则妖气自散,甚至可以益寿延年。”
陈风在这里,又用了“隆”字决,隆,就是奉承,说对方爱听的,许之以希望。因为你“打”了他,他很害怕,心情落到低谷,此时你“隆”他一下,告诉他也不是没有希望了,如果按照你说的办,还是能够化险为夷,逢凶化吉。然后再“隆”一下,告诉他如果过去这个坎,那么就会大富大贵,长命百岁,他自然非常高兴。“打”和“隆”是对应的,先让对方绝望,再给他希望,此时,对方已被牢牢拴住。
金斯虎身为团长,哪舍得放弃手里的将军印,在家待上三年,这个官儿肯定当不成,想到这,他又问道:“那上策是什么?”
陈风听罢,又看了一眼命盘,念道:“只道浮云风送去,人间霹雳自空来。莫道小溪流水浅,须知滑石有惊人。莫谓途不堪走马,应防路滑失前蹄。马快当防平地石,舟忙宜慎水中矶。”
两人听得一头雾水,求陈风解释,陈风说道:“此妖刚修成人型,似乎为金爷所破,毁了三百年的道行,定然不会饶你,但好在未成人型的妖孽,兴不起什么大风浪,故而我开坛作法,将此妖除了,此谓之治标。”
夫人听完,急忙问道:“那治本呢?”
陈风摇了摇头,说道:“且先治标,若标都治不得,何谈治本。”
“打”和“隆”其实都是“千”的手段,是不能分开的。如果只是出“打”千,千出得再好也没用,因为对方绝望了,反正就是这命,认了,也就不会上钩了,陈风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对方稍稍看到一点希望,于是就会乖乖的听你摆布。
应陈风的要求,金斯虎在院子当中设了道场,那个道场做得很大,弄了一个大大的香案。几个家丁摆成卐字,坐在地上,念着咒语。
陈风在自己头上蒙起白布,拿把桃木剑在空中比画着,一边舞,一边念念有词道:一石打破青铜镜,月里嫦娥缺半边。不尽祥光来眼底,无穷佳景到身前。
说完,朝着空中撒了一把纸钱,那纸钱随风飞杨,顺着院子中的雾气,袅袅飞升。
就这样,每过半个时辰,陈风就做一次法事,到了夜半子时,纸钱伴着烟雾漫天飞扬,陈风突然像疯了一样,围着院子绕来绕去,全家人见动静不对,纷纷出来观看。只见陈风手中宝剑横劈竖劈,突然他额头上开始冒血,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额头的白布,并顺着鼻梁滴落下来。全场的人都吓坏了。
“妖孽,你往哪里跑!”陈风一边喊,口中一边念道:“利如晓日腾云去,财似清风送喜来。斯时幸有贤朗志,何怕南窗寄傲情。”
“杀!”陈风一声声斯力竭的大喊,整个动作全都停下,他有气无力的倒在地上,大口的呼吸,过了一会,他喊道:“长官,此事成矣!”。
夫人说道:“道长,怎么流血了?”
陈风坐了起来,说道:“这只狐狸太厉害,刚才我与它争斗时,它蹿上我头顶,咬了我一口。”
夫人听完,急忙说道:“道长辛苦了!”说完,便要指使下人与陈风擦干净。
陈风急忙摆手道:“不可!不可,此乃妖噬所致,血性大阴,凡有沾得,轻则倒霉数月,重则一命呜呼!我需回到道观中,以符法镇之,方可破解。”
金斯虎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说道:“谢道长恩典,不知道长有何所求,金某一定尽全力办到。”
陈风假作虚弱,开口说道:“我已将它杀死,你们找找它的肉身吧。金爷,我不求钱财,只需一顿饱饭。”
听陈风这么说,大家围着院子找了许久,也没找到,金斯虎只好把陈风请到客房中休息,心中七上八下。陈风见他这个样子,便说:“不急,跑不远。”说完,面带笑意,倒下便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金公子的屋里传出一声惨叫,金斯虎及家人慌忙赶过去,只见公子的被窝里躺着一只血淋淋的狐狸。
金斯虎问怎么回事,公子哆哆嗦嗦地说:“早晨起来小解,觉得被窝里有东西,掀开一看……”
金斯虎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会心地笑了。那金公子也因为这一吓,清醒了许多,也感觉饿了,只是早餐就连吃了三碗饭。
此情此景,金斯虎已然完全信了陈风,一大早就拎着狐狸,候在陈风屋外,见陈风起,便推门进屋,看到陈风脑袋上还绑着绷带,上面贴着一张灵符,满脸堆笑,拿出两根金条,摆到陈风的面前:
“道长,这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哼!金长官,你这是什么意思?”陈风看到金斯虎如此,假作生气,“这凡人的金银又于我何用,想不到金长官居然还拿山人当作江湖术士,也罢,告辞!”
陈风说完,起身便要走。
金斯虎连忙把金条收了回来,拦住陈风,说道:“道长高人,是我世俗了!道长于我金家有恩,我这只是想意思意思。”
时机成熟,陈风准备用六字真言的最后一字,也就是“卖”字决,“卖”,是一种挥洒自如的境界。你怎么说,对方就怎么听了。卖的第二层含义就是该收钱了。所有的一切,最后都是为了对方兜里白花花的银子,所以卖也要卖得干净利索。
陈风还礼,说道:“之前我说过,此事只为治标,治本之事,还要看金长官心诚与否。”
“道长的意思是?”
陈风拿着死狐狸,看了一眼,说道:“此妖乃城外十里土地庙处修练,她还有两个师姐,假以时日,那两只狐狸如果发现自己的姐妹没有回来,还会来报仇,就算我杀了那两只狐狸,他们的师姐师妹师父师伯也会胆来报仇,甚至会世世代代与金家纠缠下去。”
金斯虎一听,吓得满头是汗,问道:“这便如何是好?总不能让道长住在我家吧?”
陈风摇了摇头,说道:“这妖孽一口下来,我法力尽失,眼下就是凡夫俗子一枚,倘若这狐妖卷土重来,我等只有引颈受戮矣。我须上山重新修练五年,待取回道行,方可保你全家。”
“五年啊!”金斯虎一听,心都凉了一半,这五年下来,自己全家还不成了狐狸窝了。
“道长可有破解之法,治标之策呢?”金斯虎看了看陈风,焦急的问道。
陈风单掌立于胸前,行了一个礼,说道:“此事我随口一说,倘若金长官信,便可照办,若不信,也没关系,倘弱出事,莫要怪山人没有提醒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