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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梦竹聊起天来,徐英只觉心旷神——如有花香四溢,整个人就像沐于和煦晨风里。
见她每逢提起开心事来,两眉微挑,眸里尽是憧憬和喜悦;每当说起不快之事,忽又不露声色、沉吟不言;
而听徐英说话时,她时而点头称赞、时而喜笑颜开;或是惊叹不已,或又腼腆地抿起小嘴。
言谈斯文而不压抑、秉性恬淡却不外向;比之清新脱俗的外貌,心智上,又像是小了两三岁似的。
徐英不禁暗想,眼前这个梦竹,安静有礼、容止恬静,善良之中又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这样说来,她绝不是生性叛逆之人,又怎么会想起离家出走呢?再者,这样一个清澈、单纯的姑娘,又为何会带着两个凶神恶煞的手下,横行霸道呢?
梦竹看他茫然不语,便在一旁轻声问道:“徐大哥,我是……说错什么?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了?”
徐英连忙摇头,笑道:“没有。我只是有点不明白……算了,你的事我也不便多问。”
谁知梦竹粲然一笑,爽快说道:“有什么你就问吧,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那好。那你就告诉我,上次的那俩人,就是你说的家人吗?”
梦竹先是一怔地望了他一眼,旋即莞然笑道:“不是。他们不是我的家人,是我叔叔雇来的。”
这甜美的一笑,自然是笑给徐英的。但提起这“叔叔”二字,她的笑容之中却掺杂着些许不悦,眉毛也轻轻扬起,像是很不开心。
即使如此,她还是耐心地解答着徐英的疑惑。
生性开朗的徐英,自然没有留意到这般微小的神色,只顾继续问着:“他们是雇来的?雇来做什么的?”
梦竹道:“是专门管着我的。我叫他们不要跟着我,他们非不,我就只好找机会逃跑了。”
说到这个份上,徐英终于明白:
对方八成是大户人家的女孩,而当日被自己痛扁的两人,也并非是什么手下小弟。按照她的说法,应该是监护她的,保镖一类的角色。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哥俩火气都这么大。既然是负责保护你的,这回你受了伤,我看他俩也不好交差了!”
“他们不是来保护我的。”梦竹十分肯定,断言道,“是家里派来怕我跑掉的。”
徐英深感奇怪,为什么她一心就想着“跑”呢?难道她的家庭就对她那么不好?
嘴上却道:“原来是这样啊……”
徐英寻思:终究是人家的家事,我也别多问了吧。
他噤口不言,起身帮她端了杯水,两人只顾说些别的,讲点有趣的事儿。
他俩彼此虽还不算熟络,相聊却是甚欢,一来一往之间,也少了许多隔阂。
此时的徐英,与在龙城帮时全然不同。一来是因他心怀情愫;
再者,他认定,这件事与自己脱不了干系,决定先照顾梦竹一阵子。等她伤好以后,再作打算。
抬眼看去,只见女孩比起初遇时,还要弱不禁风。原本娇小的脸上,也愈发显出憔悴、消瘦的模样。
聊起梦竹的伤势来,徐英便劝她道:“我已经问过医生了。再做一次小手术,你就彻底没事了!
过不了多久就能出院。这阵子……我多来陪陪你好了。我一会儿还有要紧事,就先不打扰你了,你好好养病吧。”
梦竹听他要“陪”自己,脸上不禁一红,心下却十分感动,欣然应道:“好!那你赶快忙去吧!”
……
在徐英来之前,梦竹本没想到,他会专程赶来、陪自己聊天。
待徐英离开后,她的心中,却不觉得多了几分落寞。
对方救了自己的性命,更是一直照顾自己。
这样体贴关怀,怎教她不开心、不感动呢?
莫说离家在外的时候,就是在家里,也没有人这样细心地关照自己。
印象里,自童年记事开始,自己就一直活在孤单之中。
除了一个常年在国外读书的堂兄,根本没有年龄相仿的朋友作伴。整日形影相对,方才养成了这样内向的性子。
想起徐英,几分欣喜油然而生,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心里是暖暖的。
……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之后的两周里,徐英每天都抽空来医院里陪她。
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在不知不觉间,有了微妙的进展。
晚间七点钟。
徐英与平时一样,推了一把轮椅,带她出来散心。
两人刚出得楼门去,只觉得外面凉风习习,徐英连忙提议道:“时候不早了,不如今天就别出门了。我现在送你上去,等我明天再过来吧。”
梦竹自然不太情愿,出于体谅答道:“有事的话你就先走吧,别耽误了你的工作……”
徐英心想,我哪有什么正经工作,便笑道:“我最近没什么事。现在天黑的早了,要不我们回去呆会?”
怎知梦竹回头看向他,说道:“里面太闷了,我还不想回去……不冷的。”
她的眼神,似在征得自己的同意,又像是楚楚动人的恳请,要徐英心神不宁。
相处几日,梦竹本是懵懵懂懂的那类姑娘,不大懂得拒绝和反对,此刻倒像是有了自己的主张。徐英只得依了她,暖然一笑,说说:“那好。那你等我一下,我车上有几件外衣,先给你凑合披上。”
“好!”梦竹展演而笑,一口答应下来。
推她来到医院的大门旁,自己的Cayan正停泊于此。
路灯下,只见红色的车身,宛如一条闪亮着微光的红梭鱼,在一众普通轿车中,显得甚是漂亮。
徐英快步走上前去,从车里取出几件衣服来——全都是他赛车时所穿的棉衣、夹克之类。
一面给她穿了,一面想要向医院里走去。
梦竹却像对眼前的车子颇为喜欢,好奇问道:“徐大哥,我猜你是车手吧?”
这句话刚一问出,徐英方才想起——虽和梦竹聊了不少,但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混龙城帮的!这该怎么办?
倘若实话实说,肯定会引起对方的抵触。
但要欺瞒于她,又是实不忍心。
平日里,徐英最喜欢大喊一声,拍桌子笑道:“老子是龙城红棍!尹骏是我大哥!”
这是何等的风光!
此时,他却觉得,这样的身份,不堪一提。现在,他宁可大大方方地说一声:“我是拉面馆里的洗碗工。”
徐英左思右想,终于如实说道:“我是喜欢玩车,但我不是赛车手。我……是三合会的。”
话音未落,他以余光看向梦竹。
他不知对方会是何种的反应。但不难猜想——绝不会是什么好的结果。
哪知梦竹的神色,却十分的镇定。像是全然没听到自己在说什么,又或者根本没有听懂似的。
一边紧了紧肩头的夹克,一边称赞道:“你不是赛车手?可你的车还真是好看!”
徐英暗想:三合会,是人尽皆知、人人避讳的行当。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不过倒也难说,这几天,徐英也渐渐发觉:这个梦竹好似有些不谙世事,身上带着点不食烟火的意思。
他便善意提醒道:“三合会,就是你们说的黑/社会。……不过我可不是坏人,你得相信我!”
这样说着,心里却打起了鼓,骂道:有哪个三合会的,是好玩意!
“黑社会?”梦竹忽然抬眼道,“我知道你不是坏人,这就够了,其他我不在乎……”
徐英心觉感激,犹自佩服这女孩的善良——他当然不知她心中所想。
梦竹虽然简单却并非糊涂,她心想:我当然知道三合会的意思,但我的堂兄,不也是三合会的一个头目么,他也是一个好人呀!
甚至,在我家里,很多人都是。他们之中,也有坏到骨子里的,就像我的叔叔;但也有好人,就像哥哥和勇伯,这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梦竹见他为难,便岔开话题,请求道:“徐大哥,你带我去兜兜风吧,我还是头一次坐这样的车。”
徐英见她这般提议,心中也是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扶她上了自己的新车,一边将轮椅折叠收起,放进车里。
他的这辆跑车,只能坐两个人。后备箱的空间也设计得十分有限,容纳一个轮椅是颇为费力的。
徐英往里塞了三次,最后终于用了吃奶的力气,才将它勉强按了进去。
梦竹看他这个样子,噗地笑道:“你的车,还真像小孩玩的玩具!”
徐英边笑边钻进车里,一边将车子启动开来:“我啊,就喜欢这样的玩具车。这辆还没来得及改装呢,所以待会开起来可能会有点颠簸。”
梦竹问道:“那我们去哪儿啊?”
徐英想想,提议道:“听我朋友说:这几天每晚都有一场演唱会,就在广场那头,不如咱俩去看看,怎么样?”
“好啊,你有门票么?”梦竹开心问道。
“那哥们给了我几张。”
徐英所说的朋友,便是同为红棍的疯猫。
疯猫的环头在广场一带,所以附近的赌档、歌厅,都统统归他负责。周边各类活动的票务贩售,也都有他的部下插手干预。前几天得了这张联票,就拿来给哥几个分着玩了。
Cayan行驶了一段路程,不觉已来到了广场旁的辅路上。
梦竹指着窗外,兴奋说道:“我看到了,就在那边!”
徐英向着广场上看去,正看见一个灯火通明的去处。他认得,那并非是什么能开演唱会的场所,而是一个偌大的教堂。
“是那里吗?我觉得不应该啊。”
正在不解间,他赶忙掏出票来,果见上面赫然写道:“某某教堂秋季小型歌唱会”。
他心下大惊,自己一个粗人,哪听得了这些交响乐、歌唱团的。想要反悔,却已经来不及了——身旁的梦竹,早已是迫不及待了!
……
教堂的四周种满了黄绿相间的花草,在薄薄夜色的掩映中愈发明艳。灰色的屋檐,正在明亮的灯火中熠然生辉。
两人随着人群,向着正门走去。离得越近,越发显出青石基上、这座欧式建筑的高大肃穆。
刚刚走进门去,
教堂内的柔光,便将无边的夜色阻截在门外。走廊两侧挂着油画,在花状的烛灯中,略显朦胧。几个唱诗班打扮的人,正相互交谈着什么。梦竹兴致不减、四下张望着,徐英的脸上则生出愤愤不甘的神情。
他已做好了打算:听完这场歌唱会,自己便要把疯猫活活打死——缘于疯猫曾告诉他,交给他的、是摇滚乐演唱会的门票。
两人在一排木桌后坐下,不一会儿,教堂的穹顶,便倾泻下庄严的光晕。
演出尚未开始,气氛已陡然凝重,徐英坐在其间,只觉浑身不自在。
合唱团和乐队,已在台上准备就绪。
指挥静静地走到台前,片刻的寂静后,一首哀婉的乐曲,便从指挥棒间流淌而出。
徐英低声问道:“梦竹,你知道这是什么歌吗……你要是不喜欢,咱们就换个地方,不再它这儿了。”
谁知梦竹小声答道:“这是《弥赛亚》,我很喜欢听!”
徐英大惊,想不到她竟然真的知道,只好耐着性子,陪她听下去。
正在乏味间,忽见疯猫发来一条群发,写道:“哥几个注意了,渊子(楚渊)把合胜给干了,把我给乐坏了,今天,我就包几个场给他老兄好好庆贺一下,凌晨两点,说好的地方,哥几个不见不散昂!”
徐英正是有气没处发,见他语气这般开心,正要回骂他一条。
谁知梦竹忽然侧过头来,笑问道:“徐大哥,你觉得好听吗?”
“好听,还不错啊。”徐英赶忙收起手机,转头笑道。
梦竹便给他讲起曲子的来源和故事来。
最后还不忘得意笑道:“这些都是我从书里看来的。”
“厉害呀。”徐英称赞着。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梦竹的气质,确是和这里的环境十分相似。
玻璃穹顶的灯光映照下来,眼前的女孩静穆、安宁,又稍带了几分活泼。
她的人,就好像是一桩十分轻柔的心事,在自己的心底慢慢地沉降、萦绕;又像那清凉的夏夜里,夜幕下绽放的,大片的木槿花,沁人心脾、让人无限安逸。
半小时过后,音乐声终于缓缓地停止。人们也开始逐渐散场。只有一些虔诚的信徒,依旧围在神父的周围,祷告自己的愿望。
徐英感到,自己的心里,也安静得多了。
倒不是因为什么合唱,而是梦竹带给自己的特殊感受。
他起身搀她起来、扶她坐稳。两人有说有笑,踱出教堂去。
徐英微微弯下身去,正想关切地询问她,要不要喝什么饮料。
只听门外一人大嗓门喊道:“妈了个/逼的,果然是这小子,今天既然来了,你就别打算活着离开了!”
徐英下意识地抬头看去,眼前的一幕令他始料未及。
他的心,还沉浸在刚刚的氛围中,还留恋在和梦竹的安逸里。如何想到,来的人——竟会是他!
在教堂的门前,已站了不下二十余人。当先一个,正是自己带队生擒的铜护法——条五。人群正中,还站着虎背熊腰的巨汉鬼峥!
条五狂喜,大笑道:“徐小哥,想不到,也信主?那好,今晚我就超度了你!把他给我拿下、捆回去剥了皮!”(小说《千龙暮雪》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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