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尘深呼吸了几口夜晚还算新鲜的空气,平复了一下自己因为喝酒过后躁动的情绪,然后慢慢的接通电话。
“你现在在哪?”董天保大哥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张若尘听的出来,天保大哥很疲惫的样子。
“我在路上,刚和同学喝酒庆祝了一下。”张若尘老老实实的回答。
“我在你家楼下等你。”董天保说完就匆匆挂断了电话。张若尘很纳闷的看着自己漆黑的手机屏幕,然后不解的摇摇头,难道是因为今天的那件事情?不应该啊。张若尘使劲的摇了摇头,将上来的酒劲狠狠的摔了出去,再次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后,感受着夜晚略带冰凉的空气慢慢的从自己的鼻孔里面进入,然后慢慢的来到肺部,张若尘的脑子,清醒了许多。
慢慢的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张若尘并没有打车,而是慢慢的走着,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脑海中慢慢的盘算着何去何从,最终小声的嘀咕着:“如果大哥没有摆平的话,我只能跑路?不对,现在这个社会,大街上到处都是电子眼摄像头,只要警察想抓你,自己是跑不了的。那是因为什么?自己下手太重致死?那更不可能。”张若尘再次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摇了摇头,张若尘就这么如同精神病患者一样,自已一个人低着头慢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嘴巴中时不时的冒出一句话,然后再次摇摇头否定自己,引得旁边的路人一阵的白眼。
当张若尘脑子里面已经想不出来原因,更想不出来怎么否定自己的时候,抬头一看,竟然莫名其妙的走回到了楼下。张若尘左右来回看看,在一个阴影的角落里,张若尘看见了一个小红点火光,张若尘径直向那个小红点走去,不出所料,阴影中的男人就是董天保。
“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张若尘献媚一般的挤出一个笑脸。张若尘那和哭差不多的笑容热的董天保一阵轻轻地冷笑,然后他慢慢的说:“你小子下手可以啊?挺黑啊。”董天保饶有兴趣的抱着膀子,然后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自己面前这个外表人畜无害的张若尘。
张若尘不知道自己面前这位大哥的话语中是欣赏还是讽刺,只能咧嘴嘿嘿干笑了两声,然后又挠了挠头,一脸的不好意思。
“好了,我今天来是给你辞行的。”在张若尘不好意思的挠头同时,董天保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这样的话。
在自己脑袋上的右手,突然一僵,然后张若尘不可置信的看着董天保说道:“大哥,怎么了?你要走?”张若尘当然知道董天保所说的离开是什么意思,那是彻底的离开,离开自己的工作,离开中原市,更离开所有人的视野,就好比人间蒸发了一样。
董天保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丢掉嘴中已经燃烧殆尽的烟头,再次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根烟,递给张若尘一根,然后自己又点上一根,随后伸出手,指了指两人对面那水泥砖头制作的花坛,然后慢慢走去,一屁股坐在上面。张若尘也只能点上烟,坐在董天保的旁边,安静的等待着董天保的说话。
董天保狠狠的抽了几口烟,使劲的吸进自己的肺部,然后慢慢的吐出,那种英雄迟暮的沧桑,张若尘从他的眼神中看的真真切切。
“老了,累了。”董天保在一根香烟快要抽完的时候,才慢慢的吐出四个字,听的张若尘虽然有点明白,但更多的还是一愣一愣的。
“大哥,你这年纪算老?您别开玩笑了?”张若尘很没有长幼尊卑的拍了拍董天保的肩膀,一副你还是青少年的表情。
“呵呵。”董天保从自己的牙缝中挤出一个冷笑,听得张若尘一阵的缩缩脖子,他妈的,比夜晚的冷风还冷。
“确实老了,也累了,不想再跑了,也跑不动了。”说到这里,董天保慢慢的将头转向张若尘,深邃的如同夜晚天空中闪烁的星辰一样的眼睛盯着张若尘再次开口说道:“你们这帮年轻人啊,好比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长一茬,割的越多,生长的越快,人啊,总喜欢吃新鲜的韭菜,谁喜欢吃老了吧唧的韭菜,也不怕塞牙?呵呵。”董天保说完,自嘲的轻声笑笑。
张若尘这时候真不知道如何开口,从董天保的眼神中,张若尘清楚的看出,自己面前这个身经百战的英雄确实到了他自认为的垂暮之年,连他自己都放弃了自己,旁人还真不好说什么。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董天保再次用手指弹飞抽完的烟头,正准备再次从口袋中掏出烟,却被提前一步的张若尘拦下,然后董天保看着张若尘伸在自己眼前的右手,手中有一盒中原市特产散花烟。
“大哥,抽这个吧,以后,可能,就抽不到了。”张若尘的鼻子有点酸酸的。
董天保笑了笑,也没有矫情,一把将张若尘的散花烟拿在手中,掏出一根点上,而剩下的则慢慢的装进自己的口袋中。
“我已经尽力帮你铺好了路子,你不是有个同学也在警察系统吗?我已经找到他的资料,然后将他扔进了刑警队中,好家伙,为了你这个小屁孩,老子没少在局长面前磨叽,吐沫星子喷了他一脸后,才终于说通那个老王八蛋。”董天保虽然口口声声的骂着自己的局长是老王八蛋,但是眼神中确是慢慢的笑意。
听闻老沙竟然被扔进刑警队中,张若尘知道以后肯定有用得着老沙的地方,而且还会很多,但是毕竟刑警队,那是硬骨头的天下,没有一点真本事,绝对站不住脚的。当然,如果硬本事中有泡妞的话。
“我能为你做的,都已经做了,局长那边我也帮你打好了招呼,时机成熟了,他自然会去见你,这件事你不必放在心上。”董天保平静的说道,并没有了刚开始的惆怅。
“大哥,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很惶恐,我不知道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张若尘将自己的脑袋慢慢的垂下,然后非常不自信的回答着。
其实也是,张若尘今天的所作所为绝对是一时间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而做出的事情,说白了就是一时冲动,现在被夜晚的冷风不停的降温后,张若尘自己也想了想今天所做的事情,连自己都有点后怕。
“没事,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一口气吃不成个胖子,慢慢来,既然老杨把担子交给你,那么我也就放心。哦对了,关于学习搏击技击这类的事情,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我把你的电话给他了,他估计在我离开后,就会联系你,你等着就好了。”董天保在说那个人的时候,为什么会不自觉的舔舔嘴唇,一副非常期待又非常兴奋的神情。
张若尘被他这个表情吓得如同在寒冬腊月光着身子被人从头到脚的浇了一桶凉水一样,全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出现,张若尘本能的抱着自己的胳膊,慢慢的揉捏。
“还有就是。”董天保慢慢的压低自己的声音,将嘴巴慢慢的凑到张若尘的耳朵旁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还有就是,那本老书,你要好好的练,如果能练好就练好,如果实在不行,再说。”
“大哥,那本书我看过了,只是教人打坐养生啊,没有什么不同啊,干嘛你和杨哥都认为那是一本绝世武林秘籍一样,难道练会了能上天啊?”张若尘可是地地道道的唯物主义者,张若尘不相信武侠小说中的飞檐走壁,上天入地,更有甚者,双手一推,好家伙,能比的上炸弹的爆炸,如果真这么神奇,国家全力打造成百上千个这样的高手去打仗,估计中国早就称霸世界了。
“那是一本非常厉害的书就对了,他的奇妙之处在于每个人练,都会有不同的效果,这一点很神奇。”董天保非常认真的说道。
“恩?哪里神奇?还有大哥,你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难道你?”董天保这个人绝对不会无的放矢,而且不会给张若尘开玩笑,见他如此郑重其事的说着,张若尘反而被勾起了兴趣。
“你问的都是废话,我跟老杨那过命的交情,我也会怎么了?”董天保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张若尘。
“哦,也对。”张若尘豁然开朗的点点头,心想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学会很正常。
“你应该知道书中所说的强身健体,耳聪目明这四个境界吧?你是不是认为强身是第一册境界,然后是健体,然后是耳聪,最后是目明?”董天保问道。
“嗯嗯,我就是这么想的。”张若尘老实巴交的回答
“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董天保一副我早就知道你小子会如此想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其实这四个境界没有固定的顺序,完全看个人,就比如,我现在就在目明的境界上,而老杨就在健体上。”董天保的一句话,好比冬天里的一把火,刺激的张若尘的每一根脑神经。
“啥?你说啥?”张若尘一阵的恍惚,说出了中原市的方言。
董天保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自己前方三十米的一个地方,然后说道:“前方三十米处,地面上有一片树叶,叶子的右边有一处昆虫咬过的痕迹。”张若尘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董天保,而董天保则是伸出手,示意张若尘去捡起那片树叶,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张若尘一阵小跑,来到董天保示意伸手示意的位置,然后弯腰一看,真的有一片树叶,而且在树叶的右边真的有一处一厘米长短的豁口。张若尘像看超人一般的捡起那片树叶,慢慢的来到董天保的身旁,双眼中全是明亮的星星。董天保的行为已经颠覆了张若尘的认知,现在可是晚上,虽然谈不上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在夜晚,你想看清楚三十米开外的一片树叶上一厘米长的豁口,那普通人根本不可能!
“大哥,给跪了!”张若尘彻底信服!
董天保随意的笑笑,然后轻声再次说道:“你看,我的境界是目明,因为我是刑警,长时间的在案发现场寻找蛛丝马迹,所以我进入的第一个境界就是目明,而老杨第一个境界就是健体,你是不知道,那老小子,年轻的时候跑的比马还快。”董天保回想起曾经,咧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