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任何污秽不堪的地方总是会有一些他鲜为人知与之相反的事物存在。如今,在这太行山中,盗跖的山寨里,就有一位这样的人存在着。她就是‘美娘’,这个被盗跖强抢上山的压寨夫人。
美娘的存在,就像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让这暗无天日的土匪窝里出现了那么一丝丝的生气。
土匪们爱戴美娘。因为有了她,你在犯事的时候,才会有人帮着你求情,你才不会沦为滋养太行山草木的肥料。
土匪们更垂涎美娘,因为她实在是太漂亮了。在这如鬼蜮般的大寨里,她美得就像一位女神。
扭曲的人生造就了扭曲的人性。明明是可以随时拯救自己的人,在绿油油的眼光里变得更像是猎物。也许,美丽的东西本来就是用来打碎的,土匪们更想把美娘撕得粉碎。
但是,色是刮骨的钢刀,美娘是有刺的,而且刺上更有着剧毒。在山寨,凡是任何想染指美娘的男人,第二天,都会变成山涧里的碎尸,成为真正野狼的腹中之食。
美娘每天在这如饥似渴的注视中早已经习惯了。因为她早就不在乎了,面对危险,有时,漠视也是一种办法。更何况,她现在有比自己更重要的人要保护,那就是自己的女儿,哑女。
哑女没有大名,只有一个乳名,叫做‘雅儿’,想来是取‘哑’之谐音吧。哑女不会说话,但是很聪明,也很乖巧。她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这种不同不单单是指她不能说话,是个残障。更多的是,在她那尚未完全成熟的内心中,深深地知道,这里不是自己的家,山寨里除了母亲,没有一个人是自己的亲人。他们甚至不是人,是饿狼。
哑女经常可以看见,寨子中的叔叔们用狼一般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母亲,而寨子中的姨娘们则用怨毒得像毒蛇一样的眼光注视着母亲。虽然,在大王叔叔惩罚他们的时候,他们会求告母亲。但是,只要一转头,他们的眼睛就变得可怕,那是野兽才有的眼睛。
随着哑女一天天的长大,变得亭亭玉立,哑女发现,那些往日出现在母亲身上可怕的眼神,渐渐地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些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叔叔们,每当见到自己,有时总会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而且总想着靠近自己,这太可怕了。
母亲曾经和自己不止一次地说过,不要接近他们,他们很坏,很坏,会坏到伤害自己。
所以,哑女从不对寨子中除了母亲之外的任何人假以颜色,更不会靠近他们。因为他们不是自己的亲人。
“哈哈,哑女!去哪玩啦?快过来让叔叔抱抱?”
“哑女越来越水灵了,啥时候能变成水蜜桃啊?哈哈”
“嘿嘿,青苹果不比水蜜桃差呦!”
“嘎嘎,你太无耻了!”
“说得好像你就特别正经似的?哈哈”
“哈哈哈哈。。。。”
土匪们见哑女出现,总是不怀好意地调笑着她。
“哼!现在就长成这样?以后大了,也是一个祸国殃民的贱货!”
“呸,小狐狸精一个,跟她那狐媚子娘一路货色!”
“男人就是贱!越是得不到的,他就越眼馋!”
。。。。。。
匪婆们则是另一种的嘴脸了。
“他们都是坏人!娘亲不要我理睬他们!他们坏,他们不好!我听娘的话。”哑女不住地在心底对着自己说道。
“雅儿,你在哪里啊?”就在哑女进行自我安慰的时候,她的耳边传来了母亲的呼唤声。
哑女不会说话,但是,她和娘亲有着自己的联络方式。那是一个小铜锣,每当母亲呼唤自己的时候,哑女就会敲响小锣,借以告诉母亲,她在哪里。
“当!”哑女敲了一下小锣。
“雅儿,过来,为娘有事找你!”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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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女一点都不喜欢暗无天日的地牢。因为这里不仅到处散发着恶臭,而且还很黑,很吓人。这里经常会关着一些犯了错的叔叔,或者被大王叔叔抓来的人。那些人看着就特别的吓人,所以哑女从来不会到这附近来玩儿。
但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娘亲会经常来这里,而且还会带着自己一起来。来这里看望两个不一样的小哥哥。一个哥哥一直在睡觉,特别懒,另一个小一点的哥哥虽然没睡,但是特别凶。
哑女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的母亲,但是心里还是对这里充满了恐惧,所以小手紧紧地抓着母亲的手,生怕突然从黑暗里冲出什么可怕的东西来。
“雅儿,别怕。有娘亲在你的身边呢。”
美娘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女儿手心在出汗,于是轻声地说道。
听到母亲的声音,哑女暂时忘记了恐惧,但是小手握的却更紧了。
就这样,母女二人径直来到了关押赵世的牢门外边。美娘没有进去,而是牵着哑女的小手,停了下来,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赵世主仆,显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门外偷听,二人聊得正欢。
“子瑜,你放心,等我们出去了,我会派人去临淄接你的姐姐回灵寿的。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们,看不起你们了。我乐世说的!”
“少爷,大恩不言谢。白凰以后敢不效之以犬马?”
“没什么,你是我乐世的人,这个世界上以后不会再有人可以看扁你们。不过,我们现在还是要想办法先逃出去。子瑜,你熟悉山路,你觉得我们逃出去的机会有多大?”
“回禀少爷,小人觉得机会很大。这里的防卫并不是十分地的严格,毕竟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除了,几个重要的地方之外,其余各处,都没什么人把守。
如果,我们可以在寨子里放一把大火,那么就可以趁乱离开这里。
只要我们能成功脱逃此地,凭借小人的本事,以及少爷的身手,我们完全可以甩掉追敌。毕竟这次不同于上次,我们人少,目标小。
但是,少爷刚刚醒来不久,我怕您的体力不足以支持后续的行动。一旦逃入深山,那么我们就没有给养补充了。小人怕您到时候,会坚持不住。”
“没关系,只要能逃出去,那么其他的都不是问题。野外生存,也是蚁穴的一项必修课程。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现在关键的就是,我们要与时间赛跑。贼人现在按兵不动,很可能是出现了状况。如果我们安守不动,只能坐以待毙。
父亲他们就算派出了侦骑,一时半会,也不会找到我们。所以,我们只能靠自己。”
“少爷,别的都好办,但是,我们如何从地牢出去,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啊。”
“嘿嘿,没事,乌合之众始终是乌合之众。”赵世意味深长地笑道。
“少爷这是何意?”白凰不解其意地问道。
“你看这是什么?”赵世没有直接回答白凰的问话,只是突然从自己的靴子里掏出了一件东西。
“少爷的虎牙?它没有失落?”
原来,赵世拿出的,真的是虎牙,它并没有遗失,也没有被土匪搜去。赵世出于后世的习惯,一直都是把虎牙放在靴子里的。盗跖的手下,毕竟不是专业的,在抓住了赵世他们以后,只是胡乱地掏了掏二人的怀里,就没再搜身了。结果,军刀就这样的被留下了。
“恩,有了它,我们成功的几率会大很多。”
就在主仆二人谋划如何逃跑的时候,牢门一下子打开了。赵世他们这才知道自己所说的话,恐怕已经被人知道了。白凰的眼睛一下子眯成了针形,作势就要击杀听到秘密的来人。
千钧一发之际,门外来人冲进牢门,跪了下来,口中哭诉道,“公子救命!奴家母子二人希望可以和公子一起逃出生天,公子慈悲,但请搭救。
超生之恩,奴家愿结草衔环,为奴为婢,以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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