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签上写道:此地名为梵天幻境,是我平时练功的场所,鼎内是我精心炼制的培元丹,当可助你一臂之力,待日后修行之境渐深,可逐渐摆脱对食物的依赖,转而吸取天地之灵气,左二房中各种剑器你可随意使用,右边二房分别是玄阴石和玄阳石,对于修行有事半功倍之效,正殿是书房,你可参考,若想出幻境,须至神之要决五重天。我有事,不会再来,你可自行离去。
想不到我战战兢兢、做贼心虚地忙碌一场到头来竟是种白痴行为!而此签既无署名也无详细言明出此境的方法,只是说要修至神之要决五重天,没头没脑的令人看起来一头雾水。只是谁会对我那么好呢?平白无故地送我这份大礼。凌怀宇么?不大可能,签主留言显示出此境乃是人力之所为,当时我一路找寻时也有所觉,天是蓝的却无阳光、遍地绿茵却无山川河流、甚至连微风也不见丝毫、到处不见一点生命的气息。凌怀宇恐怕没这种能力吧?再说要是他也不会在我连本门心法都未研习的情况下练什么神之要决。我感到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但坐着等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只好老实实地开始修习那神之要决。
其实一个人害怕的有时甚至不是死亡,无言的寂莫令人发疯,闲暇之时我就尽量找些事情来做让自己不去想它,所幸正殿房中藏书甚丰,星象、占卜、机关、医理、丹药、制器等都有涉及。如此倒也打发了不少时间,由于有玄阴、玄阳二石相助,我的进境甚速。原来所谓的修真就是以自己的身体为鼎,以天地为炉,汲取外界的能量为我所用,进而改造身体。在修至神之要决三重天时我终于有能力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此间别无他物,只有剑室无数飞剑、法宝,我毫不怜惜地把它们砸碎,自己重新炼制,在经过多次失败之后终于也让我成功地炼成了几次,每当炼成之日我就拿它们在外面狂轰烂炸借以发泄。所谓的飞剑、法宝,其实并无严格的区分,飞剑可以是法宝,法宝也可以是飞剑,只是形状不同,用途相异而已,总的来说,凡是用以代步飞行的可称之为飞剑,用以御敌攻击的可称之为法宝,当然二者兼用者也不在少数。炼器之法可分为鼎炼、心炼、神炼。鼎炼是将材料置入鼎中以物品燃烧或真力加热至融化摄空取出后凝聚成形再加以研磨而成。心炼是以自身为鼎,真力为炉而炼制。神炼更是玄妙,凡所物品,神识之处兼可成器。难度虽差异极大,对于自身的要求也迥然,但却无绝对的好坏之分,关键处在于对炼器一道的沉淫修为。所谓的法器、地器、宝器、仙器、神器、圣器等并不是因其使用者不同而称呼,而别于威力的大小,当然,不同的威力对于修真者的修为也有不同的要求,试想一个十岁大的孩子能举起数百斤的物品么?当然世事并非绝对,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梵天幻境中并无白天和黑夜的区分,我连计算时间也有所不能。只知道过去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终于练到了签中所要求的第五重境界,此时我的外表虽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身体已处于半能量状态,内丹渐渐已有幻化的现象,已达到了心炼的要求。由于长时间在制器上淫浸,此刻已是驾轻就熟,因在玄阴、玄阳二石上修练所独特拥有的寒热二种真气更是让我能从容发挥。在炼成了一件我自鸣得意的佳作之后,迫不急待地准备离开,虽然这么长时间以来已渐渐习惯了这种寂寞的苦行僧般的日子,但对外界的向往却未曾一刻放弃过。只不知过了如许时间外面变得怎么样了?师傅凌怀宇是否已然摆脱了肉体的束缚到了另一个世间?而远在地球的爸妈怕是早已亡故了吧?想到这里不由感到一阵悲哀。虽非己所愿但身为子女却不能尽孝于父母膝前实属不孝。
收拾起低落的情绪开始寻找出路,但感觉无从着手。签中只讲到出此境界须至五重天,但只字未提具体方法,修行期间我想了很多,也到处找寻过,但均不得要领,上方是无边无际的虚空,四野也是无垠的绿草,在地上打个洞出去么?我也试过,这恐怕是唯一和功力搭得上边的一项了。以前因功力不够有所不怠,而今正好是这个时机。我拿出法宝使劲地往地上轰,岂料地下兼是实体,越往下越坚硬,直到我精疲力也只击出几丈深坑,实是杯水薪车。我坐在地上吁吁喘气,难道我此生就被困在这个地方么?实令人不甘。还是我的智商真的有问题?我不禁苦笑。
突然,我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以前因自己还要断续修行故而有一处是万万不会去动它的,但如今已无后顾之忧。会不会出境的关键就在于此?我把目光投向了大殿。这个地方刻画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埋藏了多少寂寞、辛酸和无奈?可是若真是如此,那此地的主人不是存心耍我么?我本可随时离开,他这么做的目的何在?但事已不容多想,我拿出法宝,灌注真力,但见一道光芒疾驰而出,随着一声巨响,大殿已轰然化为废墟。空中忽然出现四字:破而后立。接着出现了我所熟悉的黑墙。
我骂了声:“操!”起身向它飞去,在穿过黑墙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愤怒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下方但见绿草茵茵,雄伟的大殿傲然而立,一切的一切都与我来时毫无二致!在亲切的问候了此间主人家属几百遍后,我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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