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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
第叁章纽带
霍维克从躺椅上站起，负手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天空，叹道：“是不是我多事了呢，原以为不会参合你们两小子的浑水，不过最后还是搅和了进来。”
他的话无疑证明了他的身份，不过霍维克还是说道：“塞鲁瓦，让我想不到的是，你就算从王都的事件中推测到巴塞隆城约翰·德·特洛瓦家里的那个人就是我，又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就是十二皇之一的隐者，借用某人一句话，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塞鲁瓦苦笑道：“比起大人，我还是弱了很多，这纯属运气，要不是来到黄金海岸遇到约翰·德·特洛瓦，要不是在他家里遇到大人，我们永远都会蒙在鼓里。”
“这个大爷我明白。”霍维克摇头晃脑道：“我这人有个最大的破绽，就是坐不住，也就是多动症。在约翰·德·特洛瓦家里遇到你们两个小子的时候，没想到还会有再会的一天，真亏你小子能够发现。”
塞鲁瓦接他的话道：“所以我为了证实怀疑，向我们公会的“王之神裔”博果尔大哥确认了约翰·德·特洛瓦和最高评议会的关系，发现你们的关系非常不一般，除了大量最高评议会装备的订单，很多高阶成员的装备都是约翰·德·特洛瓦亲手打造，包括几个十二皇在内。”
霍维克讶道：“就算这样，你也不可能猜到我就是隐者啊。从高阶成员到十二皇可是有一打子呢。”
塞鲁瓦点头道：“的确如此，但是我要感谢那位冒充者，要不是冒名顶替，我又怎么能确信隐者大人就在王都奥德巴格达。”
霍维克想了想道：“图书馆那个冒名顶替的……”接着露出担心的神情，续道：“你说的对，他既然冒充我的名头出现，必然知道替公会隐藏在奥德巴格达的就是我，而且也知道我不会轻易现身。他这么做，除了方便接近你们，同样也是对我的威胁，如果我贸然出手拆穿他，他反而可以借机除掉我，真是个可怕的敌人。”
塞鲁瓦接着道：“也正因如此，使我将怀疑的对象转移到大爷你身上，加上之前对你的怀疑和你的几次帮助，答案就呼之欲出。”
霍维克又走回了躺椅上，好玩似的摇了起来，奇道：“你之前已经怀疑我了。”
塞鲁瓦“嗯”了一声，不好意思的道：“是奥拉斯先发现的，你的门口没有用盐设置抵抗普通魔物的抗魔法阵，所以我们觉得，你要不是魔族，就是……没有大脑的人。”
霍维克听罢，哈哈笑了起来。
塞鲁瓦有些内疚的道：“加上你利用松鼠看守里屋，对血鸽施展古代魔法，我一度把你当成了在我和菲尔南下时候遇到的敌人，甚至误会你杀了一个无辜的女孩。直到佐伊温妮归队，用安维尔大人教她的血鸽与博果尔大哥通信，我才发现这是你们最高评议会暗中通信的一种手段。而能够使用这个魔法通信的，除了安维尔和他的弟子佐伊温妮，当然最后可能的，就是同为十二皇的隐者大人你了。”
霍维克听完，微微侧了个身，又拿起大饼，翻开书，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道：“塞鲁瓦，虽然被你识破身份，不过我还是不能帮你，在这里耽搁了那么久，驿馆那边真的没关系吗？”
塞鲁瓦没有因他的态度失望，反而露出了自信的神情，他从胸口拿出了一个印着玛格烈菊的白色纹章，放在霍维克大爷身前。
霍维克终于露出惊讶的神色，放下书和大饼，从躺椅上站起。
塞鲁瓦慢慢的道：“佐伊温妮回归队伍的时候，带来了安维尔交给她的信物，她说，这是唯一能够请隐者大人出山的东西。”说着，他缓缓站起，拉着茜娜，走到霍维克面前，单膝跪下。
茜娜放开松鼠，亦随之跪下。
塞鲁瓦真诚的道：“塞鲁瓦谨代表自由之翼全体，恳请隐者大人出手相助，此恩此德，永志不忘。”
霍维克抬起头，单手举起，白色的光芒落下，他的身体和衣服开始变化，从一个身穿普通巫医服，干枯瘦弱的老头，变成身披华丽的法师袍，须发皆白，双目炯炯有神，身材健硕的老法师。
塞鲁瓦抬起头来，正是他在约翰·德·特洛瓦家里看到的那个人，隐者。
“起来吧。”隐者低声叹道：“也许真是我们的缘分，从我在约翰·德·特洛瓦家遇到你们开始，也许就注定了。”
塞鲁瓦牵着茜娜的手站起，露出不解的神情。
隐者走向门外，塞鲁瓦和茜娜赶紧跟上，步上大街，正午的太阳灼烈，隐者边走边道：“那一天，我去找约翰·德·特洛瓦修补被打坏的手杖，遇到了你和奥拉斯。可是，你知道把我手杖打坏的人是谁吗？”
塞鲁瓦讶道：“究竟是谁有如此实力。”
隐者叹道：“这可真是你们之间的命运啊，塞鲁瓦和茜娜小姐。”
茜娜愣了愣，不知为何会突然提到她。
隐者慢慢的道：“那天茜娜小姐离家出走，迪达斯大公使用“星尘的闪电”寻找，正好遭遇了我，于是我们两个在奈瑟山脉一番交手，他击坏了我的法杖，但我也让他暂时失去了瞬移的能力，双方罢战后，我躲到约翰·德·特洛瓦家里找他修复法杖，遇上了塞鲁瓦和奥拉斯你们。可巧的是，之后迪达斯大公也只能依靠大部队搜索茜娜小姐的踪迹，也导致后来两位走到了一起。”
茜娜脸微微发红，像是害羞的岔开道：“难怪，爹爹那些天一直在修复“星尘的闪电”，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隐者笑着点点头，也不回头，边走边继续道：“其实那次遭遇，是我得到了一些银月公会总军师将纳斯·比特利用卧底打入龙御之城刺杀龙皇的消息，我原本想截下那几个向圣路易大公送信的人，却在绿石矿山和秘银火山附近失去了他们的踪迹，而埃卡迪斯那个挖矿狂热者正在附近，于是我委托他追踪那些人的行踪，没想到这家伙失去了那些人的踪迹，就放着正事不做，反而跑去绿石矿山的尸王殿门口挖矿，之后就遇到了你们。”
塞鲁瓦早已吃惊到不行，没有想到，他们和最高评议会的缘分，早在遇到约翰·德·特洛瓦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隐者接着道：“而巧合的是，埃卡迪斯追踪他们来到绿石矿山，是因为那些人想要通过山下的矿石通道躲避我和埃卡迪斯的追踪，秘密回到北方，却不小心被尸王殿吞噬。而埃卡迪斯为了救你，落下尸王殿，反而找到了那封密信，于是我们不得不赞叹一声，好心真的有好报啊。”接着不忘加上一句，“这个狗屎运的家伙。”
塞鲁瓦还能说什么，他仰望天空，真心的感谢老天爷，同时感谢约翰·德·特洛瓦掉落的第一个金币，一切，都是从那里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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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普李尔的眼睛仿佛要烧了起来，沉声道：“为什么？”
奥拉斯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光之手刀缩回，身体向后弹开，落到十米外的距离，简短的道：“贪食将军，古屯托尼。”
阿普李尔愤怒的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是古屯托尼那个叛徒！”
说完，他自己愣了一下。
“你当然不是。”奥拉斯认真的道：“因为你是魔族七将军之一，愤怒将军，海默尔。”
阿普李尔憎恨的望着他，他的胸口并没有因为奥拉斯的光之手刀流出血来。
奥拉斯望着他胸口的伤，毫不意外的道：“果然如此，你跟古屯托尼一样，人类状态下的身体就算遭到破坏，也不会对本体造成太大的伤害。”
阿普李尔慢慢直起身体，突然他大吼一声，肉体像干瘪的气球向里收缩，身体的皮肤在瞬间变成灰红色，接着像是植皮一样，在他的所有皮肤披上了一层类似甲壳类动物的甲状铠甲，同时植皮一样的黑色细胞在甲壳之间穿梭游走，遍布全身。
同时他的脸也变得坚硬和灰红色，两眼变得漆黑，两支像是蜘蛛腿一样的骨枝从左右脑子透出，接着四肢上各伸出八枝骨枝，跟皮肤上附上的甲壳和植物皮铠甲一样，变成了灰红色。
周围围观的人们尖叫着“怪物啊”逃的远远的。
“我早对莎妮尔那个丫头说过，”海默尔无视周围的状况，声音浑厚而凶狠的道，“与其费尽心思接近菲尔那个小丫头，不如先把其他人都杀光来得更方便。”
奥拉斯警惕的凝聚魔力，同时道：“莎妮尔究竟是什么人，我从博果尔大哥那里得到的情报，魔界七将军，除去贪食将军古屯托尼，莫雷镇你们一共出现八个人，也就是说，有两个人并非魔族将军，尤其是一开始接近我们的莎妮尔。”
海默尔低吼一声，向前踏出一步，已经变得尖锐的脚将地面震碎，砖石下的泥土深深的陷了下去，愤怒的道：“事到如今，你小子还想知道些什么，乖乖受死吧。”
奥拉斯突然露出微笑，道：“既然在你眼中，我已经死定了，看在我们曾经并肩作战的份上，让我死的明白些不好吗？或者说，你没有那个必胜的自信。”
海默尔发出一阵大声的嘲笑声，接着道：“你在开玩笑吗？奥拉斯，我随时都可以把你干掉，然后杀光驿馆外那些白痴，然后是你的伙伴，最后我会让菲尔那个小丫头哭着把神器交出来。”
奥拉斯“哦”了一声，道：“既然如此，让我打搅你一会，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吧。”
海默尔好像给了他天大的恩惠一般，不耐烦的道：“莎妮尔那个小丫头是维斯大人的妹妹，大人不在的时候，指派她统领魔族七将军，古屯托尼那个混蛋就是趁维斯大人不在的时候，偷走了湮灭之心。”
奥拉斯明白过来，道：“既然这样，那么莫雷镇多到的那个人又是谁。”
海默尔冷冷的道：“臭小子，你的问题太多了，看在瑟雅的份上，我可以再给你一点时间，不过你是不是也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奥拉斯微微点头道：“明白了。你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你真正的身份。”
海默尔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奥拉斯接着道：“很简单，是因为你们在莫雷镇太过自信，以为我们必死，而使用了身为魔族真正的名字，从博果尔大哥那里得到的情报，其中一个叫做愤怒将军海默尔，而阿普老爷你，无论隐藏的多么深，自身的性格却永远无法改变的。从你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暴露了你容易发怒的性格。”
海默尔怒道：“就这样武断的对我攻击，未免太牵强了，你不怕杀错人吗？果然，你们人类就是这种卑劣的东西，为了自己的成功不择手段，尤其是你，奥拉斯，别忘了瑟雅的孩子就是你害死的。”
奥拉斯叹道：“我并非武断，也没有不择手段，相反海默尔将军，我在对你出手之前，早就已经百分之百的肯定。”
海默尔一震，怒道：“扯淡，怎么可能。”
奥拉斯慢慢的道：“从瑟雅事件开始，你一直帮助我们，我本不该怀疑你，但是回过头来仔细一想，你要帮助的人始终是瑟雅，从没有帮助过我们。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你憎恨人类，而同情身为黑暗精灵的瑟雅，对于拥有类似生命的魔族和黑暗精灵之间，存在着某种共鸣。”接着微笑道：“知道那天送瑟雅到城门口，你离开之后，她对我们悄悄说了些什么吗？”
海默尔没有问。
奥拉斯自顾自说道：“虽然她很感激你帮了她，但是她却从身上感受到了与人类不一样的味道。”
海默尔愣了愣，怒道：“与人类不一样就一定是魔族吗？混蛋！”
奥拉斯正色道：“当然不是，不过在不久之前，我离开驿馆的时候，向大家宣布了斯迪·里尔勾结魔族的事，并且扬言要去拿证据，如果是魔族听到的话，他会怎么办。”
海默尔一下子明白过来，“是来阻止……你……”
奥拉斯点头道：“没错，所以我离开驿馆，第一个遇到的人，一定就是魔族。而你，自告奋勇的想要陪同我回去救菲尔突围，以此接近她，正是你们一开始的计划。”
海默尔盯着奥拉斯，热风吹过，西大街早已一个人都没有。
他突然吼道：“你这个人真是可怕，比恶魔还可怕。”
奥拉斯冷冷的道：“你们不正是真正的恶魔吗？”
海默尔怒吼着，向奥拉斯冲来，他的每一步，在地面留下一个深深的坑，每一步的力量，比起攻城的大椎更强，就在靠近奥拉斯的同时，一拳向奥拉斯打来。
奥拉斯护盾大开，但是轻轻碰触即告粉碎，他赶紧向后飞退。
海默尔如影随形，他追的更快，拳面及身。
奥拉斯向后仰倒，左手单手撑地，同时右脚尖聚集光之力，右手幻化出光之长矛，一上一下，同时向海默尔胸口和头部攻击。
右脚踢中海默尔胸口的同时，光之长矛“轰”的在海默尔脸部爆炸，然而海默尔身上的生物铠甲根本无惧奥拉斯的攻击，他大吼一声，向下一拳猛击。
“轰！”泥石飞溅，奥拉斯吐血，整个人撞入地面，同时黑色的光芒从身体四周射出，周围的空气好像变得稀薄。
“黑暗之力？”海默尔低哼一声，纵身跃起，在空中一个旋转，接着右足尖对准地面的奥拉斯，向他的胸口落下。
奥拉斯一个翻滚，躲到一边，同时海默尔右足尖踩中地面，一记巨大的冲击将地面再度打的凹陷下去，所产生的冲击力比起魔法爆炸有过之无不及。
奥拉斯双手撑地，背后光之翅膀疯长，空中飞行术瞬发，接着向上弹起，飞向西大街右侧的一幢建筑上方。
海默尔怒道：“竟敢在我面前逃跑，你这个人类懦夫。”说着纵身一跳，以惊人的弹力像子弹一样射向奥拉斯后边，一拳击出。
突然，奥拉斯脚下气旋流动，就在拳头及身的时候，一个空中走步，移到了海默尔左侧的位置，同时光之手刀刺出。
“噗嗤！”海默尔左肩的生物铠甲破开一道口子，但只是伤到了表皮，奥拉斯赫然发现生物铠甲的表面迅速愈合，暗暗心惊，同时海默尔在空中一个旋转，四肢突出的骨枝像旋转的割刀一样，把奥拉斯胸口，腹部，大腿，额头割开。
鲜血四射间，奥拉斯背后光之翅膀消失，整个人笔直向下方的建筑上落下去。
同样海默尔弹跳之力用尽，随着奥拉斯向下落去，但是他仿佛能控制自己的重力，猛吸一口气，加速落下，双足踢刺奥拉斯胸口，务求一击结束战斗。
奥拉斯黑暗之力再出，随着身体的落下，黑色的光芒化作烟雾，在奥拉斯下降中一圈一圈的缠绕上海默尔的双腿，虽然双腿上的生物铠甲在黑暗之力的挤压下凹下去一层，但是仍没有伤到海默尔生物铠甲下的本体。
不过也有效的阻止了海默尔下坠的力量，奥拉斯当先重重的摔倒在这幢建筑的楼顶上，接着护盾术大开，双手划向天空，光之魔法阵出现。
海默尔落向光之魔法阵的正中，突然，天空中打开一道银色的闪光，巨雷穿透海默尔笔直落向奥拉斯，一瞬间，奥拉斯进入神佑状态，凝聚所有的力量，巨大的光之长矛从光之魔法阵透出，向上射去。
同时，顶楼的水箱突然爆开，一个湿漉漉的人身穿铠甲，跃入空中，手持黄金长剑，向海默尔后背冲来，竟然是米迦列美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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