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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震撼的大地
第二十一卷
第零章奇怪
马车停在薄暮森林外主干道对面的海岸边。
伊扎克懒洋洋的坐在地上，背靠着马车的车轱辘，享受来自东方温暖的早晨。
时间已是开春，越是往北，冷空气就越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温度却在回升。这种温暖交替的感觉，如沐浴一般，让人舒服。
菲尔去大路东边的村庄收购一些干粮，茜娜则去附近打水。反倒是他，一个人乐得清闲。
因为那两个丫头完全没有要他帮忙的意思，对她们来说，照顾塞鲁瓦是她们不由自主，发自内心的行动。
塞鲁瓦仍在马车里休息，自从得了这个奇怪的病后，身体时好时坏，从奥屯斯潘德到薄暮森林，已经发作了几次。但是塞鲁瓦说没有关系，据他自己估计，多少与神秘塔那个血魔战士的血有关。
人类自身的血混杂尚有危险，何况是异界的血。
伊扎克闭着眼睛，微微叹了口气，虽然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写意，但他的心里和菲尔以及茜娜一样着急和关心，只不过每个人看到的都只是他的表面。即使是与他认识较长的菲尔和蒂亚，也不太能够理解他的内心。
突然，伊扎克一下子睁开眼睛。
一个脚步声从北面走来。
伊扎克没有动，微微握紧无鞘重剑的剑柄。
如果只是路过的话，他根本不用这么紧张，随着对方过去就好了。但是这个脚步声与正常人微微不同，似乎是故意将自己的脚步声变成和普通人一样的声音，使得他的脚步声一下重一下轻。
问题是，这个人，只要不是冲着他们而来，一样可以无视掉。
偏偏脚步声向马车边靠近。
伊扎克猛的站起，却愣住了。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站在马车前方。
伊扎克豁然明白过来，原来他听到的声音，只是因为这个人是个坡子。他松了口气，但还是警惕的盯着这个不速之客，道：“你有什么事吗？”
老人低咳了一声，看起来身体不太好，他随口问道：“塞鲁瓦在这里吗？”
伊扎克一震。
要知道，塞鲁瓦他们已经被布鲁斯帝国通缉，若是发现他们，只要提供消息就可以获得相当数量的赏金。
尤其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老人。
伊扎克沉思了一下，既然对方能够找到这里，并且知道他们的身份，理该不是要害他们的人，何况若要袭击，大可组织人手再来，便如实回道：“塞鲁瓦在车里，有话跟我说就可以了。”
老人打量伊扎克，道：“你是自由之翼的人？”
伊扎克随口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暗道：看起来这个老人只知道塞鲁瓦和自由之翼，否则的话就算看过自由之翼的通缉令就该知道他。
果然，老人道：“有个叫拉齐奥尔的人让我来找自由之翼的塞鲁瓦。”
伊扎克精神一振，道：“塞鲁瓦在休息，告诉我也一样，拉齐奥尔是我们的朋友。”
老人却摇摇头，固执的道：“不行，我一定要告诉本人才行。”
伊扎克暗叫倒霉，怎么碰上个这么死板的老头，正要说服他，突然马车前的厚布拉开，塞鲁瓦“嗖”的穿身而出，急道：“拉齐奥尔怎么样了。”
伊扎克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身体没事吧。”
塞鲁瓦伸手摇手示意，对老人续道：“我就是塞鲁瓦，是他让你来的吗？”
老人点点头，仔细看了塞鲁瓦一眼，像是确认般的道：“你真的是塞鲁瓦，不是别人？”
塞鲁瓦苦笑，这个老人还真是小心翼翼。心念一动道：“你等一下。”接着钻入马车内，取来自己的通缉令，走过去交给老人，指着通缉令上的头像道：“你看，是我。”
老人仔细的看着，慢慢的道：“嗯……画的好像有点像……”
这时，老人后方，一个帅气的少年手握一把巨大的锯齿阔剑，急速的冲来。
伊扎克和塞鲁瓦同时向老人后方的黑影望去。
由于此处是主干道右边，靠近海岸线的草地，少年的冲刺在草地上发出剧烈的摩擦声。老人转过头去。
伊扎克和塞鲁瓦见对方来势汹汹，武器同时落入手中。后者大喊：“谁，停下！”
少年不闻不问，身影加速，阔剑表面的反光随着冲刺在空中留下一条白色的曲光。
老人朝着少年，突然紧张的向前走了一步，手放在胸口。
“小心！”
伊扎克低喝着站到老人侧前方，塞鲁瓦身影一动，已经挡在了老人的身前。
“小心！”
这一声叫喊却是出自少年口中。
塞鲁瓦和伊扎克同时一震。
就在这时，老人手探入怀中，接着一把绿光闪闪的淬毒匕首刺向塞鲁瓦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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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剑城的夜晚，军民们欢呼雀跃。
当七剑城自立、拉巴斯塔和绿隙平原相继撤退的消息传遍七剑城每一个角落，人们不自觉的涌上街头，与守卫这座城的兵士们共同欢庆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九年了，整整九年。自由终于再度回到他们手中。
在蒂亚的提议下，民众将庆祝晚会移上了总督府周围的街道，围成一个圆圈，沿途摆上烟火和小吃，尽情的娱乐玩耍。
而七剑城的大厨们则在街道边的酒家里，不断送上美味，蒂亚更是亲自下厨，展露她高级料理师的手艺。让七剑城的军民大饱口福。
总督府内几乎所有人都“擅离职守”，该是他们好好享受一番的时候了。
偌大的大厅里，四角的灯还亮着，依旧亮的通明，就如同无数的日夜，众人聚集在长桌边，绞尽脑汁去赢得这场自由之战的胜利。
但是现在，有一个人还在大厅里，他坐在长桌的最前端，批示最后的文件，并且小心的把他们放进七剑城的资料包里，完成他的本职工作。
接着，他交叉双手，抬起头，看了看总督府的大厅。
这里的一切他都很熟悉，虽然他不是土生土长在七剑城，但是有一天，当他听闻了七英雄的故事，义无反顾来到七剑城，接下了上一代交给他的职责。
守护七剑城的自由，守护七英雄留下的信念。
他，就是特拉维。
外面的灯火依旧，战争结束，大厅的大门就这样随意开着，可以让他眺望不断放入空中的烟火。
奥拉斯熟悉的身影从打开的大门信步走了进来。
特拉维微笑道：“怎么不去陪他们热闹。”
奥拉斯报以同样的微笑，走到特拉维左首最前方的第一张椅子上，好整以暇道：“玩的也乏了，我进来休息一下，总督大人这么辛苦，怎么不出去放松一下呢。”
特拉维摇摇头，道：“感觉自己老啦，不适合跟你们这些年轻人一起闹了。”
奥拉斯失笑道：“是心累了吧。”
特拉维怔了怔，随即笑道：“你说的对，也许吧。”
奥拉斯慢慢沉静了下来，看着桌子光滑的表面，一言不发。
反而是特拉维关心的道：“是不是在担心明天的事情呢。”
奥拉斯微微抬头，晒道：“明天的事自然有明天去想，有时候我真的很累，很想休息一下，反正已经定在明天出发，回到东部以后的事，等路上再考虑吧，现在……还是让自己的脑袋停止一下的比较好。”
特拉维看着奥拉斯已经苍白了一半的头发，喟叹道：“你说的对，幸好还有丝诺小姐在，以后应该会轻松一点的。”
奥拉斯正视着特拉维，道：“不是还有你吗？”
特拉维手放在七剑城的资料包上，推到奥拉斯面前道：“这些是七剑城的资料，以后就交给你们了。”接着露出期待的神情，道：“希望会对你的将来有用吧。”
奥拉斯望着他，没有回答，反问道：“那你呢？”
特拉维叹了口气，身体慢慢的仰在椅背上，沉默了一会道：“正如你说的，我很累了，想休息了。”
奥拉斯突然淡淡的道：“是累了，还是想逃避呢。”
特拉维眼睛盯着奥拉斯，仰久问道：“逃避什么。”
奥拉斯回道：“逃避自己的责任，还有自己曾经犯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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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鲁瓦奋力躲开，但是体内一股恶心的力量让他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他一个蹒跚，向前摔倒。
老人趁机猛的向他后背刺下去。
伊扎克怒吼一声，重剑砍下解围。
少年已冲到塞鲁瓦前方十米的地方。
伊扎克眼睁睁的看着老人的匕首扎下去，自己的重剑和少年终究是慢了一步。
突然，伊扎克反而觉得眼睛花了。
他明明觉得已经迟了，甚至感觉老人的匕首已经刺入塞鲁瓦的后背，可事实上是少年的阔剑离开了自己的手，飞射出去，撞掉了匕首。
是自己判断失误了吗？
“当！”
匕首被阔剑击飞，伊扎克再不迟疑，重剑变化横斩，一剑挥向老人的腹部，拦腰截断。
伊扎克又觉得很奇怪。
他原本以为这个老人就算不躲开，还会有后招，他既然敢刺杀塞鲁瓦，实力应该不弱。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结果了。
老人的前半身远远的离开下半身飞出。
塞鲁瓦跪地，双手撑在地上。
那个少年同时几乎跪地，一样双手撑地，重重的喘气。
这几下攻击，显然是他的极限。
伊扎克反而有些纳闷，看少年刚刚的气势，应该不至于这么弱，他一边盯着少年，一边扶起塞鲁瓦，发现他嘴唇虽然勉强抿住，但血还是从嘴角流出。
这个奇怪的病又发作了，而且还这么不合时间。
菲尔的惊呼声传来，她刚从附近的村庄采购干粮回来，远远的看到这边的情况，奔了过来。
她一把扶过塞鲁瓦，向那少年看了一眼。少年却莫名其妙的向她微笑打招呼。
伊扎克更奇怪了。
菲尔看到地上老人的尸体，沉声道：“怎么回事？”
伊扎克简要的说了一遍，接着道：“总觉得很奇怪，先让塞鲁瓦好好休息一下。”
菲尔“嗯”了一声，扶着塞鲁瓦回到车内。
伊扎克则转向前方的少年。
少年已经站起身，走到伊扎克面前，毫不在意的捡起地上的锯齿阔剑，招呼道：“你好。”
伊扎克感到莫名其妙，道：“你是谁？”
少年道：“我叫杰尼瑞。”
伊扎克并不急着向他道谢，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杰尼瑞露出惊讶的表情，怔了怔道：“我只是不小心看到有人让这个老头过来，觉得很可疑，就跟踪过来了。”
伊扎克沉默了一下，慢慢把重剑抗到肩膀上，肃容道：“你看到有人让这个老头过来，就怀疑了？”
杰尼瑞点头道：“是啊。”
伊扎克讶道：“怎么可能？”
杰尼瑞摊了摊手，作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道：“就是这样。”说完，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等等！”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菲尔安顿好塞鲁瓦，从车里出来，跃下马车道：“你真的只是看到有人让这个老头过来，就怀疑的跟过来吗？”
杰尼瑞嫌麻烦的道：“是的。”
菲尔想了想，问道：“那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吧。”
杰尼瑞摇头道：“没有。”
伊扎克皱了皱眉头，靠近菲尔低声道：“这个人很可疑。”
菲尔却微微摇头，向杰尼瑞道：“那你怀疑一定要有原因吧。”
杰尼瑞好像不太明白，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一定要说有什么地方值得怀疑，就是那个人塞了钱给这个老头，而且那个人还带着一些士兵，把几个村民围了起来。”
伊扎克更奇怪了，讶道：“村民？”
杰尼瑞又想了想，这次解释的更明白了一些，道：“我路过北边的村子，看到一个很像贵族的人带着士兵，他跟老头说了什么话，又给了他这把匕首，那些士兵就把村民们赶回家，围了起来。”接着露出奇怪的表情，道：“总之我就觉得很不对劲，就跟来了，看到老头把匕首藏在胸口。”
伊扎克不解道：“那你就认为他刚刚会动手？”
杰尼瑞不好意思的道：“我刚刚其实想吓唬吓唬你们，顺便看看老头有什么反应。”
伊扎克感觉这个杰尼瑞让人很吃惊。
菲尔想了想，道：“虽然你说的不太能让人明白，不过也许你的怀疑是对的。”接着正容道：“带我到那个村子里看一下。”
杰尼瑞讶道：“你真的要去吗？那个贵族可能还在村子里呢。”
菲尔摇头道：“没关系，不去看一眼终究不放心。”顿了顿转向伊扎克道：“我跟他去一趟，马上回来。你看好马车，等茜娜回来。”
伊扎克点点头，忽然又向杰尼瑞问道：“这么说，你不认识我们？”
杰尼瑞莫名的摇摇头。
伊扎克冷然道：“你从来不看通缉令。”
杰尼瑞奇道：“哪有通缉令？”
伊扎克和菲尔仔细打量他，同时想起了两个熟人，后者忍不住问道：“你也是新人吗？”
杰尼瑞苦笑道：“算是吧，我是今年冬天坐船来的。”
伊扎克沉声道：“你要是新人，这把价值不菲的阔剑和身上的衣服是从哪里来的。”
杰尼瑞回道：“是个叫帝多·派克的老头送的。”
伊扎克失声道：“帝多·派克，那个大教皇？！”
杰尼瑞却回道：“是嘛，我不认识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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