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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卷
第伍章修路
塞鲁瓦四人身穿祭司袍，慢慢靠近巴塞隆城外的平原上。
杰尼瑞的轻伤在菲尔的治疗下已经恢复，他们把马车藏在奈瑟山脉的山坳里，步行而来。
不过看着平原上冒险家壮观的人数，塞鲁瓦惊讶道：“出了什么事。”
菲尔和茜娜正左右偷偷搀扶着他，由于祭司袍的宽度，并不虞被人发现塞鲁瓦的伤势。杰尼瑞则走在前面，头也不回道：“难道又是修路？”
塞鲁瓦讶道：“修路？”
杰尼瑞道：“我前几天离开巴塞隆城的时候，刚刚还修过，据说从巴塞隆城到北方玛索镇的路遭到某公会的破坏，要好好翻新一下。不过我记得已经修好了，怎么又修了。”
菲尔奇道：“某公会？”
杰尼瑞不好意思转身，向她望了一眼，解释道：“我不太喜欢记公会的名字，太多，也不容易记住。”
菲尔“哦”了一声，避开他的目光。
塞鲁瓦和茜娜一起向远方望去，果然从巴塞隆城开始一直向北，都有工人在大路边忙活着。整条道路都被翻了起来，石板整齐的排在一边，不过换上的石板看起来也不怎么新。
冒险家从城门出入都不太方便，巴塞隆城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热闹，很多人干脆在平原上直接摆摊收售，或三三两两借机闹事打斗起来。
塞鲁瓦心道之前来的时候路也没坏成这个样子，何况除了巴塞隆城内和远处的主干道，多数还是以泥石路为主，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翻修什么。
突然，菲尔一震。
塞鲁瓦朝着菲尔看的方向望过去，一个粗壮的贵族男人，背对着平原，一边倾听工头们的意见一边装模作样的点头，再指手画脚，不知道指挥些什么。
塞鲁瓦小声向菲尔问道：“你认识他？”
菲尔沉重点了点头，道：“他就是莫朗男爵。”
塞鲁瓦跟菲尔的一样，也是一震。
当初护送神器“双蛇的绝杀”前往里尔王国，菲尔就是从他手里接的初级任务，结果这是个连高级公会几乎都无法完成的苦差事。
莫朗原先的目的，当然是让他们秘密护送，结果不但搞的尽人皆知，神器变成了魔法陷阱，更几乎让他们公会团灭。
一直以来，菲尔对于这场失败，总是怀着内疚的心情，尤其使得查理四世的秘密同盟败露，卢塞法再度发动战争，也不知这位年轻的皇帝怎么样了。
但是此时，菲尔却有一丝奇怪，虽然搞砸事情的是自己，为什么莫朗却没有受到牵连，尤其奥拉斯曾经在云庭的晚宴上当众把他抖了出来。
塞鲁瓦看出了菲尔的心思，低声道：“你打算怎么办？”
菲尔沉吟了一下，像是下了一番决心道：“既然回来了，我总要想办法去道个歉，终究是我把这件事搞砸了。”
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孩，却比大男人更勇于承担。
塞鲁瓦皱眉道：“若莫朗果然是皇帝那一派的，我看他们也未必都是好人。”
菲尔白了他一眼，道：“要是不解释清楚，我以后总不会心安。”
塞鲁瓦看着菲尔坚决的模样，叹道：“既然这样，我陪你去。”
菲尔转头看着塞鲁瓦，美目微弯，粉唇露出甜美的笑容道：“自己都这样了，还想要保护人家吗？”
塞鲁瓦看着她难得露出的美丽笑容，脑中突然有种晕眩，不知是血毒又开始发作，还是被菲尔的美迷晕了。他赶紧低下头，激动的靠近她道：“死也会保护你的……”
菲尔猛的阻止他说下去，捧住他的脸，扭到茜娜可爱的脸蛋前。
茜娜“咦”了一声，刚刚正在想事情，愕然道：“哥，怎么啦。”
塞鲁瓦还想解释，菲尔的手已缩了回去。他的脑袋顺势向前，塞鲁瓦的鼻子就这么挨到了茜娜秀丽的鼻子上，脸贴的是如此的近，嘴唇几乎挨到了一起。
两个人的脸同时红了。
茜娜赫然发现在塞鲁瓦左侧偷袭的菲尔，再也忍耐不住，娇声道：“原来是你…坏菲尔！”不依不饶的报仇去了。
杰尼瑞惊讶的看着玩闹的两个美女和一脸无奈的塞鲁瓦，暗想他们还真是…没有一丝紧迫感啊。
正在这时，西北方的魔兽森林，奥拉斯的车队刚好从森林当中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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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地的冒险家，或坐或卧，都把目光转向奥拉斯一行人。
奥拉斯呆看这眼前壮观的景象，奇道：“这里出了什么事？”
斐弗达蒙策马向前，无视坐在地上一堆冒险家的目光，道：“又来这套，上次离开的时候还在搞。”
坎思尔尼好像也知道怎么回事，陪着他冷笑一下。
奥拉斯从马车跳下，不理会周围的目光，向斐弗达蒙走去道：“这是什么情况，去年还不是这样。”
斐弗达蒙道：“去年三月的时候，这里发生过一次大战，从巴塞隆城城门一直打到北方边境，把去北方的道路都打塌了，还连续破坏了好几个城镇。”
奥拉斯惊呆了好一会，才道：“是什么人，公会战吗？”
斐弗达蒙摇头道：“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个白袍法师，身上白色的魔法光太强，几乎没人能够看清，听说有几个厉害的冒险家接近，也只是看到他脸上戴着个白猫的面具。”
奥拉斯怔了怔，瞬间陷入沉思，过了一会问道：“另一个呢？”
斐弗达蒙叹道：“另一个速度太快，身体周围旋转着蓝色的菱盾，就算靠近，也根本没法看清长什么样。”
奥拉斯又想了一下，奇道：“去年三月到现在，路还没修好吗？”
斐弗达蒙冷哼道：“早就修好了，修好了又把砖石拆掉，好好的路不停翻修，再把拆下的石板洗洗干净当成新的装填下去。”
奥拉斯讶道：“这是干什么，他们没事做了吗？”
斐弗达蒙道：“还不是向上面骗工程钱，负责管这事的官员只要拖着，每翻修一下，上面拨下来的钱就多捞一笔，否则你以为好好的路为什么一遍遍的修，搞的交通不便还乌烟瘴气，事故频出。”
奥拉斯无语，真心的对这个布鲁斯帝国无语。
他叹了口气，又不由对看似粗豪的斐弗达蒙赞道：“兄弟懂得还真多。”
坎思尔尼在一旁插嘴道：“因为斐弗达蒙是布鲁斯帝国原住民冒险家。”
奥拉斯讶然道：“竟是这样，不过听说黄金海岸原住民冒险家并不多，本身收入颇丰，很少有出来做冒险家的，除了那些吃饱没事做的贵族。”同时想到那个贵族冒险家米迦列美什。
斐弗达蒙刚毅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也许吧。在黄金海岸的原住民，只要不是贫民出生，就算不是丰衣足食，也可以勉强度日，当然，多数人重复着一份工作一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过。”
奥拉斯悠悠道：“原来你和那些冒险家一样，并不喜欢那样的日子。”
斐弗达蒙却道：“可我的父母却把我教育成那样的人，把我送到商学院学习，长大以后选择到商会工作，原本我以为我自己的一生就会和其他人一模一样的度过，再也没有想过去找回自己丢失的东西。”
奥拉斯不知觉的点点头，确实，很多人最初有的理想，始终会淹没在这所谓的“社会大家庭”之中。
可是，斐弗达蒙的表情突然变得愤怒，可以说有一些愤世嫉俗的道：“在商会，我亲眼看到了欺诈，伤害，明争，暗斗，无数卑劣的伎俩…我依旧忍住了，认为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不去管他们，当一个睁眼瞎，不，当自己已经瞎了。可终究还是逃不过，我们这样的人，除了融入进去跟他们一样，最终也只有离开的下场。”
奥拉斯不禁问道：“你在那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斐弗达蒙冷然道：“能有什么，正直的人无论怎么勤奋努力，总是被整天溜须拍马偷懒的人挤掉，美其名曰，没有能力。有能力的人，无论为商会付出多少，总是被有裙带关系的人挤掉。那些什么都不会的人，把努力付出的人用完之后丢掉，剥夺他们的劳动成果变成自己的。”
奥拉斯听完之后，感觉自己很痛心。
并不是为了斐弗达蒙这样的人痛心，离开并不代表失去，相反是救赎。
他为的是那些仍留在所谓的岗位上，日夜付出艰辛却得不到任何肯定的人，究竟到什么时候你们才会醒悟过来。
辛苦工作的人被动动嘴皮子的人随意伤害，指责，甚至失去自尊，你们就他妈的没有一点脑子吗？
就好像一个孩子被老师虐待，打骂，在家人和其他人面前却说成是恨铁不成钢，可是等到真的有孩子无辜丧生，那时候才能确信老师只是心理变态，只是把孩子当成了发泄的对象。
奥拉斯的心更痛，意更坚定。
一定要改变这个世界，无论付出什么，无论用什么手段，即使自己犯下再多的罪。
他拍了拍斐弗达蒙宽阔的肩膀，道：“不用那么在意，因为那些人不过是一些木头，噢，应该是傀儡，生活的傀儡而已。而你至少还是清醒的，没有最终变得和他们一样。所以……”奥拉斯露出坚定的信心道：“我们终将会走到西行的终点，在世界面前展示我们的梦想，最终改变这个世界。”
斐弗达蒙感动的看着他，同样的坚定的点点头。
奥拉斯忽然举起一只手，示意众人下马步行，同时让托萨特拉着马车跟上，下令道：“我们先进巴塞隆城补给，然后一口气向北，赶到玛索镇去。”
众人轰然应诺，不过杰日米却凑上道：“不要小心一点吗，别忘了你头上的悬赏。”
奥拉斯晒道：“就这么点悬赏，连那些大人物们的零头都算不上，要先对付也应该是那些大人物们，再说……”没说完，奥拉斯转入马车，接着从里面出来一个黑眼圈，椭圆脸，脸上有刀疤的绝顶丑男。
众人都愕然在那里，若非还记得他身上这点行头，几乎都不敢相信这就是奥拉斯。穆卡米莫忍不住叫好道：“原来如此，不愧是奥拉斯……”
奥拉斯却伸手阻止他说下去，只是淡淡的向前挥手，犹如王者般道：“出发！”
就在这时，他看到四个身穿祭司袍的人，穿过平原上密密麻麻的冒险家之间，向他们走来。
奥拉斯只是望着背后两个倩影扶着的虚弱身影，就已经认出了他们三个，他心头剧震，撇开众人，向他们奔去。
周围的人还没弄清楚出了什么事。
奥拉斯只差塞鲁瓦四人数十步的距离，突然地面向前陷了下去，同时塞鲁瓦周围区域地震了起来，原本在地上休息和摆摊的冒险家们感觉到不妙，迅速向周围逃开。
背后示警声起，奥拉斯在前方地面凹陷下去的同时，纵身跃起，背后“光之翅膀”疯长，右手聚集一个闪耀光球，黑暗之力瞬间聚集，在空中升至半空，接着成直角向斜下方射去。
这一招正是他从在奥德巴格达牺牲的威斯夫那里学来的。
“黑暗突击！”
黑色球体猛的撞击下去，迎着塞鲁瓦正前方，杰尼瑞的头顶落下。
这情况出人意料之外。
狂风卷起了杰尼瑞祭司的帽檐，露出那张俊俏的脸来，他眼中露出认真的神色，右手探出，锯齿阔剑已经到了手里。
一道破开空气的刺击，迎着黑暗球体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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