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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卷
第肆章三战赌约
刚刚到达的众人说不出话来。
奥拉斯微微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常态。
但是无论是谁，要面对这个世界鼎峰的男人，总要付出加倍的勇气。
凯特·德仿佛看穿了奥拉斯的心虚，像是给他缓冲的时间般，叹道：“盟主大人和穆卡米莫在上面陪着，已经一天一夜了。”
塞鲁瓦眼睛盯着二楼大厅，没有说话，但是轻轻咬了咬牙齿。
茜娜突然抓住塞鲁瓦的手臂，低声道：“哥，我陪你一起上去。”
塞鲁瓦怔了怔，却转头去看菲尔。
菲尔避开他的目光没有说话。
谁都看得出他们之间已经存在了某些问题。
康诺尔突然道：“龙皇发话了，等你们两个到了以后，只需要你们两个上去，否则……”他没有说下去。
不过谁都知道他的意思，那即是不照办的话，谈判就破裂。
菲尔不再理会塞鲁瓦，道：“我去看看小妮。”说完进了酒馆一楼内。
伊扎克和杰尼瑞跟了进去。
茜娜觉得没有办法，只能和秋琳站在一起，默默的等着。
塞鲁瓦深吸一口气，不知为什么，他不想在茜娜面前表现的太逊，他这个“哥哥”，就要有哥哥的样子，他当先走上二楼的台阶。
奥拉斯看了看秋琳，又看了看塞鲁瓦，苦着脸追了上去。
两人一步步向上走去，感觉腿变重了。
不过，当两个人并行的时候，身旁总有一个世界上最值得信赖的人，两兄弟一起走过的路，也变得轻松起来。
终于，来到二楼酒馆门前，两人同时伸出一只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无形的压力扑面而至。
几乎同时，奥拉斯和塞鲁瓦体内的魔力瞬间爆发，抵挡着迎面而来的压力。
同时跨出一步，走入大厅内。
整个房间内充满着看不见的压力，几乎将人的精神压垮，若不是两人把魔力凝聚到眼睛，根本就看不到大厅中央，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一年多没见，龙皇依旧是那个样子，没有丝毫改变。
背挂的锁链牵着的长柄巨战镰刀“死神”，靠在椅背上。身上依旧是那身紧身的白色轻甲，双手交叉环保胸前，脸上的表情淡然无颜，闭着双眼，仿佛世界上所有的事和人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紧的存在。
那头漆黑如夜的简短头发，有力的向上竖起，一小片向额头两边分开，说不出的潇洒飘逸，配合他那帅气到极致的脸庞，只能用完美二字形容。
在龙皇座位的右侧五步的位置，班特斯双手握紧拳头，交叉胸前，白色的胡须微微飘动，身体周围散发着类似斗气的白色烟雾，衣服被暴涨出的肌肉扯得裂开。就算是刚刚走入屋内的奥拉斯和塞鲁瓦，也能感受到班特斯抵挡压力所使用的斗气强度。
在班特斯背后十多米外，穆卡米莫背靠在吧台前地上，盘膝而坐，同样用修炼的斗气对抗龙皇的压力，不过他的实力比起师兄来相差甚远，不但被迫退后到这么远的位置，使用的斗气强度也只是蒂亚那样普通的程度。虽然他已经很拼命，但依然被压的低着头，冒着热汗，浑身湿透。
龙皇的眼睛慢慢睁开，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奥拉斯和塞鲁瓦，仿佛瞬间将他们看穿。
不过他却转向班特斯说道：“没想到你的斗气已经接近霸气的领域，光以斗气的强度而言，至少接近白虎四分之一的程度。”
班特斯咬紧牙关抵挡着龙皇散发出的无形力量，根本没法回答。
奥拉斯和塞鲁瓦已经开始感觉到班特斯的那种压力，虽然只是向房间内走了一步，压力就已经几乎把他们压得抬不起头来。这股力量有些类似于将纳斯·比特那种邪恶的感知力，但是比起将纳斯·比特强大了数倍。
以两人现在对感知力的修为，也仅仅是能够感知到而来不及躲开，只有凭借自身的魔力和斗气对抗。
突然两人一轻松，龙皇压迫性的感知力瞬间收回。
穆卡米莫用力的喘着气，双手无力的撑在地板上，只要再等片刻，他就要昏厥过去。
班特斯用力呼出一口气，淡然回道：“多谢龙皇大人手下留情。”
奥拉斯和塞鲁瓦已经说不出话来，班特斯身为东部联盟盟主，还没有动手就已经输给龙皇，这谈判如何继续。
谁知龙皇毫不在意的道：“坐。”
奥拉斯和塞鲁瓦愣了一下，反倒是班特斯并不因为被龙皇完败气馁，随手拿来椅子，顺手替奥拉斯和塞鲁瓦拿了两张。
三人面对龙皇坐下，只有穆卡米莫还没恢复体力，坐在一边调息。
龙皇并不在意，简短的道：“炸开圣山，断边境大桥，水淹绿色峡谷，听说是奥拉斯的主意吧。”
奥拉斯点头道：“是我的主意，逼不得已，正面冲突我们不是风翔会的对手。”
龙皇重复了“逼不得已”四个字，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奥拉斯无法理解那个微笑背后的意义，心中有种发毛的感觉，一时说不出话来。
龙皇收起微笑，淡然道：“先出手的是你们吧。”
奥拉斯一时语塞，龙皇说的一点都没错，虽然最高评议会作出攻击的势态，将凯旋会派到绿色峡谷增援，可是先出手的反而是他奥拉斯。
塞鲁瓦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站起来大声道：“可是之前呢，英格雯·艾雯在猪殇会七个兄弟背上刺的字，这样的耻辱，怎么算？”
龙皇看了塞鲁瓦一眼，沉默许久，慢慢道：“那么再之前呢，先出手的人，你能确定的了吗？”
塞鲁瓦一怔，半晌喃喃的道：“听说是猪殇会的成员和你们公会的十阶新成员起的冲突。”
龙皇发出一声冷笑，道：“既然没办法查明，那该怎么办。”
塞鲁瓦愕然问道：“怎么办？”
龙皇没有回答，塞鲁瓦却觉得心中一冷。
奥拉斯突然振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不能查清事实，就只能靠实力来清算了，对吗？”
龙皇“哦？”了一声，似乎不太理解奥拉斯，却没有问。
奥拉斯勉力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有说服力，道：“论实力，东部联盟都是新人，根本没法跟你抗衡。不过我们集中力量一拼，就算全军覆灭，你们也会有所损伤，最不济也会拖风翔会和凯旋会下水，在现在的形式下，你们只有得不偿失。”
龙皇嘴角再度露出了微笑。
奥拉斯觉得龙皇今天很反常，这是他今天第三次笑了。
龙皇出奇的替他补充了一句道：“你还可以把七剑城这个筹码加进去，如果全面开战，让七剑城联合大草原，阻断我们与里尔王国的贸易路线，或许这才会有点作用。”
奥拉斯听得头皮发麻，苦笑道：“这办法确实有效，不过能够得到七剑城也是拜你所赐，支援东部联盟是公会之义，但我们毕竟受了你们不少恩情。”
塞鲁瓦猛然想起了手上的戒指，还是他光明正大从龙皇的私有储物间“借”来的，竟然有些感觉惭愧。
不过龙皇却默然摇头道：“他们帮过你们的，跟我无关。”
奥拉斯和塞鲁瓦听得心中同时一寒。
龙皇继续道：“不过奥拉斯你说的也有点道理，既然你认为你们的拼命有效，我就认同你的想法。”他顿了顿，道：“这样吧，不如我们赌一场怎么样。”
奥拉斯没想到龙皇会像夏威尔士一样用到赌，讶道：“赌什么？”
龙皇没有回答奥拉斯，转向班特斯道：“以三战为限，先胜两场者为胜。败者向胜者称臣拜服纳贡。盟主大人，你认为怎么样。”可以听出他最后那句话，带着一丝调笑的味道，显示出他必胜的把握。
班特斯有些意动，目视奥拉斯和塞鲁瓦，询问他们的意见。
奥拉斯冷然问道：“怎么战？要是最高评议会倾巢而出，别说三战，就算一战，也不可能接的下。”
龙皇淡然道：“你放心，我只用风翔会和凯旋会。”
奥拉斯一震，风翔会在绿色峡谷元气大伤，凯旋会也只有一个凯旋王可用，东部联盟整体实力基本未动，非是没有赢的机会。
塞鲁瓦同样觉得有赢的机会，可是心里却很不痛快，忍不住道：“非要用战斗来证明吗，东部联盟并不想跟你作对，彼此相互尊重一下，交个朋友，岂不是胜过拼死拼活？”
龙皇看着塞鲁瓦的样子，仿佛想起了他在恒河平原阻止杀戮时的傻乎乎的模样，用冷静的语气答道：“这些年来我相信了很多人，但这些人都背叛了我。”
塞鲁瓦第一次听出了他话中的无奈，愣了一下。
龙皇盯着塞鲁瓦的眼睛，继续道：“你要知道，人只会被朋友出卖，绝不会被敌人出卖，所以，我宁可选择别人成为我的敌人，而不是朋友。”
塞鲁瓦再说不出话来。
龙皇说完，不再理会他，慢慢站起推门而出，单手一招，强大的召唤法阵赫然出现在二楼平行的虚空前方，六翼双头龙“布西法尔”从召唤法阵从飞出，双足踩在楼梯上，将底楼向上的楼梯震的泥石飞屑。
空地上及酒馆视野范围内的冒险家们全都向这边观望了过来。
龙皇脚尖一点，人已站到了六翼双头龙的背上。他转向奥拉斯，冷然道：“怎么样，要不要赌一把。”
奥拉斯咬牙，坚定的道：“赌。”
六翼双头龙转向北方，龙皇背对着他们，道：“虽然之前雯雯断了你们的粮道，但终究是你先强袭绿色峡谷成功，这就算我们输了第一场，那么第二场，就从明天天亮开始，战场就选在玛索镇北方至绿色峡谷间，没有时间限制，先被击溃的一方算输。”
说完，六翼双头龙一声尖啸，翅膀一振，转瞬消失。
迪欧·汉德盯着奥拉斯，丢下一句“小子，小心了。”纵身一跃，双脚的靴子上各长出两对翅膀，急速追着龙皇而去。
凯旋王古玛·朗伯嘴角亦露出一丝清冷的讥笑，与雯雯等人召唤出坐骑，扬长而去。
看着这些人离去的背影，奥拉斯突然有些激愤。
因为他们的神情，就好像他在面对龙皇的这场赌局中，已经输了一样。
他猛的一拳砸在地上，光之力顺势而出，将地面炸出一个大洞。
尘土飞扬中，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奥拉斯转过头去，他最好的兄弟用坚定的目光望着他，毅然道：“别在意，我们未必会输。”
奥拉斯怔怔的望着塞鲁瓦，赫然微笑道：“我没有在意，因为有我最好的兄弟帮我，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有信心。”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只有他们两人屹立在酒馆高处，在余晖下，散发出浑然天地的金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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