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江南古二郎!“黄为民不禁由衷叹道。
”不错。双目有神,呼吸绵长,步法有序,确实是难得一见的高手!“皇浦雄的称赞也是中规中矩。
”啧啧,天知道要迷死多少女人!“赵飞浪确实有些嫉妒。
”有什么稀奇的?长得再俊还不是一具臭皮囊?“谢仁恭愤世嫉俗,没有破口大骂已属客气。
”嘿嘿!”花花太岁南宫荣似乎在打什么鬼主意,转头问周济,“周兄,古浪剑可有姐妹?”
谢仁恭道:“南宫兄果然只知道女人裙子下面的东西!”这句话极其龌龊、鄙薄,偏是南宫荣喜欢——周济不由暗自皱眉,心道:“这些家伙到也是不负盛名!“
黄为民低声道:”这里是酒楼,不要乱来!“
南宫荣、赵飞浪这才收住放浪。
周济忽道:“他旁边那人可是吴非吴公子?”众人这才把目光从古浪剑身上移开,果然便看到了吴非!
南宫荣略显嫉妒道:“还有我那弟弟南宫城!”
谢仁恭冷笑道:“古剑山庄看来还是蛮有实力的嘛,居然还可以摆出这么大的阵仗!不过这样做倒显得欲盖弥彰——当年古浪刀可是全然不凭家世打出名号的,想来古浪剑反而没有什么本事,否则何需这等做作?“
南宫荣苦笑道:”那可未必,我那弟弟眼高于顶。古浪剑能得他青眼,武功之高必定超出我等想象!“
周济亦点头道:”别人我们可以不信,但以他二人的人品武德古浪剑武功高强确实无庸置疑!“
赵飞浪还没完全醒酒却难得清醒:”就是说皇浦兄必败?“
众人颇为尴尬不好回答,皇浦雄却坦然答道:”不错,所以说这一战并不是看胜败而是看我到底坚持了多少招!“
谢仁恭摇头道:”原来你早就知道必败,那又何必来比武?明知打不过还来,岂不是给人送礼?“
皇浦雄淡淡道:”给人送礼又怕什么?“说罢起身向古浪剑走去。
谢仁恭道:”周兄如何不跟去?“
周济心道:”此人实在刻薄!“面上却笑道:”谢兄见笑了。“
谢仁恭这才知道被周济误会了:方才他并无嘲笑周济价日跟随皇浦雄结识权贵之意,只不过是随口问问,哪想到得罪人来?但他并不在乎周济的好恶,当下并不解释,转过头去和南宫荣调笑。
黄为民不无担心地说道:“只希望皇浦雄不要受伤。”
谢仁恭笑道:“我量古浪剑也没这个胆子!江湖上只怕没人惹得起皇浦世家!”
南宫荣点头笑道:“谢兄说得不错!“黄为民、周济亦点头称是。
赵飞浪停住杯盏道:”你们都错了!本公子最擅长看相,我看皇浦兄今天有血光之灾!“
南宫荣嬉道:”你拿看相功夫无非是拿来勾引、调情,那女子多半是处女当然有血光之灾,赵大公子自然要帮人化解一番!“周济、黄为民都不禁失笑。
赵飞浪摆手笑道:”不对,不对“。
谢仁恭笑道:”莫抵赖,我们可都是有证据的!“
赵飞浪知道赖不过去苦笑道:”我可不是抵赖,我只是要说这一次我可不是掰的,我可是用眼睛看的!你们看皇浦兄双眼泛出血光“。
黄为民忍不住打断道:”这是你昨夜硬逼他斗酒整的阿,当时怎么劝都劝不住!“喝多了眼睛自然是要红的。
赵飞浪尴尬道:”唉!这就是天意,上天注定皇浦兄有这一劫!“
南宫荣道:”赵道长可有化解之法!“
赵飞浪道:”处女血三钱。“
谢仁恭哈哈大笑问道:”如何使用?“
赵飞浪全然不顾周济皱起了眉头一本正经答道:”子时三刻一半内服一半外敷!“
南宫荣穷追不舍:”敷于何处?“
赵飞浪向自己档部望了望,立时把南宫荣笑翻。
谢仁恭亦大笑道:”赵兄果然不负采花书生的大名!”
那边厢周济快要抓狂心道:“唉,再这样下去我辣手书生的外号只怕要改为辣手摧花了!”
黄为民自然苦劝三人收敛些,却哪里还有用?三人高谈阔论,话题自然离不开脐下三寸,周济无奈之下将头转了过去。
如此三束目光便撞在一起。
看到萧雨风周济不禁暗自警惕:“此人似乎对我有所图,我武功不及他,得要好生对付!”
看到云飞不禁心奇:“这人好面熟,却好像和我有什么过节似的?”
萧雨风朝周济勾了勾手指,周济提着酒壶举杯过来。
云飞大吃一惊:”这二人竟然认识!“
周济敬了萧雨风一杯,萧雨风喝完便道:”我有句话要问你。“
周济知道这句话定然不简单道:”世兄但问无妨,小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雨风并没有在意他的场面话,淡淡道:”你不用和我攀交情,我会给你银子的!“
周济微微一笑——什么话从这人嘴里说出来都不是那么客气。
萧雨风紧盯着周济双眼道:“你可知道龙老大是谁?”
“龙老大?“周济摇了摇头,”再说详细一点。“
萧雨风稍有不满:”如意堂的龙老大!“
周济听到如意堂不觉一震心道:”好家伙,居然敢打如意堂的主意!“他虽号称颇知江湖掌故,却也绝对没有到达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地步,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如意堂到底是不是有个龙老大。
萧雨风死了一半心:”怎么,不知道?“
周济道:”再让我好好想想!”
萧雨风连喝了三大杯都没等到答案,不禁冷道:“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了!”原来萧雨风也会“安慰”人。
周济被他一催更是烦躁,拉过酒壶猛喝一口,这时忽然灵光一闪,喷出口中烈酒正要告诉萧雨风,心中忽然想起这里是“江湖酒家”——说话颇不方便,当下尽量压低声音道:“我想起来了!不过这里不是说话地方,今晚子时三刻‘兰香小筑’天字六号房见面!”为什么是子时三刻?周济也不知道。
萧雨风见周济说得认真当下也不再多说摸出一张百两银票。
周济收了银票拱手道:“如此小弟先过去了。”他下意识地往云飞看了看,却仍发现那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周济绝对不会像萧雨风那样说:“小子,找死吗?”他只是朝云飞笑了笑。
谢仁恭笑道:”周兄果然本事,看来今晚的酒钱又有着落了!”
赵飞浪道:“对,今晚我一定要试试周兄的酒量!”
周济苦笑道:“今晚自然归我请客,至于拼酒嘛就免了,小弟甘拜下风!”
南宫荣道:“一样都少不得!今天晚上是不醉不归!”
黄为民又泼仂瓢冷水:“如果皇浦兄受伤这酒怎么喝?”
谢仁恭道:“皇浦兄哪里会受什么伤?再说带伤喝酒伤好得才快!”
周济不由莞尔:看来这谢仁恭说话有时也颇为中听嘛!点头道:“谢兄说得有道理!”
赵飞浪拍案大叫:“说得好怎么不喝酒?”
谢仁恭当仁不让仰脖就是一大杯!众人齐声叫好。
周济却不由暗自肉痛:“这些公子哥真是好胃口,才几天就吃了我一千多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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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浦雄道:“我没事,皮肉伤而已,你们不要管我,去喝酒吧!”
“不要紧?我的天啊!这一剑再深上半寸就是心房,若是落下什么伤患怎么办?欺人太甚了,这笔帐无论如何也要和古浪剑算算!”黄为民紧紧捏紧了拳头,似乎受伤的是自己——不,皇浦雄知道如果是黄为民自己受伤他绝对不会如此激动,只有朋友的伤痛才会激发他的愤怒!
南宫荣平静得出奇:“既然我那弟弟说过没事就不会有事,为民你不用担心。”看来他虽然不喜欢那同父异母弟弟,可是倒信任得要紧。
赵飞浪也道:“皇浦兄身体好着呢,这点伤算得了什么?走,喝酒去!”还真是酒色之徒。
周济噗地甩开了钢制扇子,摇了摇问道:“皇浦兄你和古浪剑比武时用的是哪几招?”
皇浦雄一时竟答不上来:“究竟那六招该什么呢?我的第一招前半部分是风云聚会,后半是云行雨施,该叫什么呢?”便反问道:“你们不是都看见了?”
周济无奈道:“我武功低微没看清。”
黄为民也道:“我也没看明白。”
皇浦雄这才一凛心道:“你们的武功整整差了一个境界当然看不明白。”当下只得将当时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
黄为民奇道:“原来你也可以变招?怎么以前没看你用过?”
皇浦雄苦笑道:“勉强可以罢了。以前我没用过?不是啊,我和你们切磋时常常用啊!”
黄为民实在记不起来皇浦雄在他面前变过招,疑惑道:“有过吗?”
谢仁恭不愿意继续耽误下去:“改日再说吧!现在皇浦兄可要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他了。“
赵飞浪叫道:”走,喝酒去!“
南宫荣附和道:”走,找女人去罗!“
皇浦雄心中苦笑道:”这群怪物!“这里可是皇浦家他们居然敢如此放肆。
周济不免深受打击:”原来我和皇浦雄的差距比想象的大得多!古浪剑可以三招击败皇浦雄,那我挡得住他的一剑吗?我要成为二流高手还需要多少年?五年,十年,还是一辈子都达不到?“要知道现在的皇浦雄都未必配得上这二流高手的称号,周济这一生能不能达到这水平还真难说。
皇浦雄也遭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古浪剑那高高在上的架势刺激了他,古浪剑那股天生的轻蔑使得一向平和的他燃烧了怒火,古浪剑那股散漫逼迫一向谦让的他在第一时刻展开了进攻。然而仅仅三招他就失败了,这和原来预料的三十招差得太远了,对手那一剑不仅深深刺中了他的肉体,同时也刺伤了他的心灵。皇浦雄并没有想到用死或者其他的东西来洗刷自己的耻辱,他只是静静地躺着、静静地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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