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后,我来到了恩化城。
一刻钟后,我来到了林家堡。
我在林家堡附近游荡半天,觉得还是翻墙进去比较好,偷看林元宵一眼,看她和他老公相处得怎么样再做打算。不料棋差一着,翻墙入内后十来条恶犬主动出击,大惊之下翻身出墙。林家堡家丁鱼贯而出,个个手持棍棒,目光逼近。来者不善。双方都是这么认为。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摆平他们而他们正犹豫着要不要摆平我的时候熟人出现了。
五衣卫出来,白衣卫说,怎么回事?
然后他看到我,眼中神光一闪,我以为他认出我了,不料他说,你小子是谁?
我说,是我啊,上次林元宵出走和你们友好协商的那个。
白衣卫比较健忘,盯我半天没回忆起来。旁边那四个早认出我了,纷纷说,大哥大哥,我认得他,就上回那人,还来过林家堡的。众家丁中也有人记起,纷纷附和。
白衣卫说,你们别吵,再让我想想。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万一弄错了怎么办?
众家丁劝说半天无效,个个急得大汗淋淋,白衣卫冥思苦想,也大汗淋淋。
最后,白衣卫一拍脑袋,说,哦,是你啊,上回还和我喝茶呢,对不对?
我忙说,对,对。
于是大家热情地相拥我进了林家堡。
这意味着,我想偷偷摸摸观察林元宵的计划破产。
五衣卫把我带到正厅,空无一人。
白衣卫说,哦,小姐他们一定还在练功房照看老爷。
我大惊,说,林老爷子还没好吗?
绿衣卫说,是啊,虽然半年前小姐找来灵药,但是这种药要慢慢服用,不到一定时期不会见效,残鉴大师说是要半年,可现在半年过去了,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心中吃惊,我在六百年前呆了六年,这里居然只过去半年。
几人到了练功房,推门而入,残鉴和林元宵都在,还有一个年轻人。我在华山的时候见过这个人,当时他在剑魔旁边,看来张得胜说的是真的了。
残鉴和林元宵见到我均是大惊,剑魔弟子见到我则是大恐。
林元宵说,你没死?
我说,我答应你的事还没有完成,怎么可以死?
林元宵哇地一下哭出来,跑过来抱住我。
残鉴摸着胡须,说,如此甚好,甚好。
剑魔弟子说,元宵?
林元宵身体一震,使我觉得自己是带电体,赶忙松开我,擦了眼泪说,这是我的夫君,剑魔的弟子断剑。
我说,你好。
断剑说,你也好。
冷空气来临。
我说,林老爷子怎么还不醒?
残鉴说,这我也不清楚,我每隔十天便来喂极寒神犬的血,按理说到现在应该醒了,莫不是药的量不够?
我说,平时一次喂多少?
残鉴说,一滴。
林元宵说,那不如这次多喂一滴?
残鉴说,这……也好。
于是残鉴往林老爷子嘴里灌了一滴,然后扬起双掌,聚集全身功力,掌上电光闪动,神情庄严。
不多时,林老爷子终于有了反应,先是嘴角抽动一下,然后是全身抽动,接着面色红润如桃花。
残鉴脸色大变,说,糟,过了!
马上把双掌摁在林老爷子胸口,这两掌起到电击的作用,林老爷子身子弹起,落下之后不再抽搐。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我却在这时发现了异状,说,糟,大了!
林元宵说,什么大了?
我指着林老爷子的裤裆,说,弟弟大了。
只见林老爷子裤裆慢慢鼓起,最后一柱擎天。
林元宵啊地叫一声,面红耳赤。
残鉴说,糟。
我们同时看着残鉴,说,怎么了?
残鉴说,你们看。
只见林老爷子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站起,然后开始脱衣服,跳起了浪舞,露出一排排整齐而干瘪的如搓衣板样的排骨,做幸福状。
假如老爷子是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的话这些动作无疑是极其诱惑人的,但偏偏是一身材矮小的糟老头子,恶心之情不以名状。
连林元宵一起,众人只觉得脸部肌肉抽搐。
五衣卫最先支持不住,飞快跑到门外大吐特吐,然后是林元宵,一个人跑到练功房的角落里吐。
剑魔弟子虽然也极有呕吐的yu望,但见我不吐,强自镇压下去,然而挺了片刻之后终于支持不住,趴在墙上吐起来。
我和老和尚对望一眼,我说,高手就是高手,忍耐力就是不同。
残鉴哼哼说,彼此彼此。
同时,我和老和尚就地吐了起来。
这时,林老爷子突然冲出门外,裸体飞奔而去。
我正吐得很有快感,残鉴说,糟!
我说,怎么了?
残鉴说,他泄火去了!
我看了林元宵一眼,这时林元宵显然已经吐出了高潮,完全顾不上裸奔的老爹了。
我说,那会怎么样?
残鉴说,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当街找个良家妇女强暴什么的,运气好的话是处女也说不定。
我说,那还等什么啊,赶快去追啊,要是林元宵知道他老爹无缘无故给她找了个妈,她还不杀了你。
残鉴嘿嘿一笑说,谁叫他爷俩敲了我那么多大还丹,还练《葵花宝典》,受点教训也是值得的。
不再说话,我和老和尚奋力追赶而去,而林元宵六人还是不知道状况,正在吐出另一个高潮。
事情远远没有老和尚想的那么坏,终于没有给林元宵找到妈,那老爷子虽然被情欲所控,但还是有些清醒,跑进了一家妓院,然后浪叫之声此起彼伏波涛汹涌。挑了数十人后,老爷子的阳气终于平息下来,林元宵等人也已经吐了干净,同我们一起站在妓院门口等待。
残鉴眯着眼说,想不到林施主还是老当益壮威风不减当年啊。言语之间满是羡慕神往。
我觉得,这是太监和和尚共同的悲哀。
我们等人都未说话,各人不知何种心情。
两个时辰后,声音停止,五衣卫上去,把虚弱不堪但满脸幸福的糟老头背了下来,想必他早已觊觎妓院已久只害于林元宵在侧一直没有机会。下来之后林元宵连忙察看老爹状况,突然尖叫一声,指着林老爷子满是血迹的裤裆。
我们都是大惊。
残鉴说,我从来不知道在妓院里也能搞得到这么多处女,你看这血,现在还是源源不绝啊。
这时候林老爷子虚弱地说,你们快点上楼去,把我的小弟弟要回来,它断在里面了。
众人惊得无以复加,能把小弟弟干到断掉,这是一种如何崇高的境界啊!
突然从妓院楼上的窗户里丢出一个东西来,落到剑魔弟子脚下。剑魔弟子大受惊吓,一脚践踏上去,听得一声脆响。众人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剑魔弟子移开脚,一根短小精悍之物扭曲成奇异的形状萎靡在地。
林老爷子神情激动,惨呼一声,晕死过去。
到了林府,安顿好老爷子,他那地方贴了一块大大的金丝膏,里面镇压的全是金疮药。
残鉴坚持要回少林寺,林元宵坚持不让他走,这老家伙,出了事就想溜。没办法,老和尚只有忍痛割爱,再送了一颗大还丹,说是给老爷子补身子,这才脱身。
我被安置在客房里,林元宵到我房中,把那颗大还丹给我。
我说,这怎么可以?
林元宵说,你的武功恢复了没有?
不知处于何种心态,我说,没有。
林元宵说,也许这大还丹能帮得上忙。
我说,林元宵,我……
林元宵说,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亏欠你太多。你愿意讲讲在沼泽地之后的事吗?
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一觉醒来就在草原上,我身上没有钱,所以花了半年时间才来这里。
我觉得不能说真话,这事情太过传奇,说不定林元宵还以为我骗她,所以不如说一个她能勉强接受的结果。
林元宵说,原来是这样……
我说,四长老呢?我一路来都没看到他们。
林元宵说,他们死了。
我一惊,说,怎么死的?
林元宵说,三个月前有仇敌不知从何处得知我爹病了的消息,趁机偷袭林家堡,当时残鉴不在,四长老就是在那时死的,后来剑魔和断剑出现,才救了我们。
我说,所以你就嫁给了断剑?
林元宵说,他对我很好。
我沉默不语。
林元宵说,你有什么打算?
我说,我想去泰山看看张平。
半天,林元宵说,要不我向老头子说说,让你在这里做个家丁。
我说,我不需要同情。然后说,你走吧。
林元宵出了房间。我看了窗户一眼,暗叹一声,这断剑也愚蠢得很,真不是做间谍的料,那么大一脑袋贴在窗户上偷听。那么大一脑袋影子贴在窗户上。
当晚,我服下大还丹,果然精力充沛,跟吃了大力丸似的,一晚上都处于亢奋状态,不能安睡,直至天明。
几日过后,林元宵他爹红光满面地接见了我,以前只听说过被滋润过的女人会变得更美丽动人,未想用到男人身上亦有此奇效。但又想,或许是他老人家练了一部分《葵花宝典》,而且已经断根,神功大成,所以开始显现女人的内在特征了?心思至此,汗毛直立。
林老爷子在大堂上坐定,先自我介绍说他叫,惊得我内心澎湃如江水。
林老爷子一双美目对我进行了全身心扫描,林元宵和断剑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说,听元宵说是你帮忙找的药?
我说,是。
说,好,你想要什么?只管说,办得到的一定办到。
我做了武林上最标准的回答,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辈中人的本分!
一拍桌子,说,好,果然英雄出少年。不过你为了我的事而废了武功,不做出些补偿的话老夫心中难安。白衣卫,取五百两纹银给这位壮士。
于是,我挺着单薄的身子,冠上壮士的名号,以五百两银子作为身价筹码,被客气地请出了林家堡。最让我惋惜的是林元宵只简单地帮我说了几句好话便算。我突然认识到,从上次我在沼泽里消失开始,我们之间的不明不白的关系变得一清二白,终于全无关系。而我也可以安心地离开,因为看起来林元宵和断剑相处得不错。
出了林家堡后,我才发现师父留给我的刀和秘籍都在林家堡,想想,还是算了,放在林家堡也不错,知道在哪里即可。于是我打算实现我的打算,去泰山找张平。
几天以后,我只身来到一个名叫“半坡田”的地方。我猜想他们把这地方叫这名的原因是这地方的田一定非常多。一看之下,果然非常多,无数的山,半坡之下都是田,整整半坡。再高的地方就不好栽活秧苗了,而且每天天没亮起来天亮了才爬到这么高的地方栽水稻一定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那地方放羊更合适些。这地方因为田业发达,所以发展下来形成了比较大的规模,算得上是一个大的小城镇。
天色渐晚,我选了家门面挺大的酒店,想进去吃饭,突然想起身上已经没有了银子,于是在街上对一个肥头大耳的人的人迂回了一把。我掂掂手中的银两,觉得自己越来越适合做二毛的职业,而且我似乎有了依赖心理,每到没银两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想起劫富济贫,我心里暗暗留意,不要照这么发展下去,哪天进了通缉榜就不好了。
进了酒店,我点了一桌子的蔬菜,不是我不想吃荤,实在是吃不惯荤,当初和林元宵在一起的时候吃荤就莫名地觉得恶心。
我已经很久没吃吃过饱饭了,去林家堡的时候因为一直赶路所以吃的都是干粮,在林家堡时因为是在别人的底盘,要假装斯文,所以也只吃一点点。这时候数十天的饥饿爆发起来,十分恐怖。饭一碗接一碗,吃得让人侧目,吃得让人似乎看见了外星人,当吃到第十五碗的时候,我满意了,精神也达到前所未有的升华,如般畅快无比。
酒店里吃饭的人都一副吃惊的样子,酒店门口也围了一大群人,显然是没见过世面,不知天下高人无数,本大爷就是其中之一。
倒是酒店老板,一直是笑眯眯地样子,末了,还问我要不要再来一碗。我说不用,已经饱了。然后付帐,要了间上房,大步流星地走上楼去。
老板还是笑眯眯的,看着我上楼。
这时,一声爆喝,吓得我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幸好我内力深厚,终于稳住身体,不至于翻滚下来出丑。
我回头一看,原来不是冲我来的,四个打手般强壮的大汉围住了一张桌子,看他们的服装,似乎是官府中人,只是样貌长得实在丑恶,脸都是平行四边形的。桌子边坐了一个相貌英俊但眼睛里透着邪气的蓝衣公子和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只不过这女子头上戴了个斗笠,面纱挡住了面貌,看不出美丑,但只看那身材,想必是个美人。
我原来是出家人,对于美女并不十分感冒,所以吃饭的时候倒也没注意他们。反倒是他们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人,注意我的机会大一点。
其中一名大汉说,赢魔,你屡屡犯案,良家妇女无数,快快把你手上的人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江南四大名捕不客气!
蓝衣人冷笑,点了那女子的穴道,突然出手。
围观的人马上空出场地,不少人跑到街上大喊杀人啦杀人啦为表演的各位增强宣传效果。
江南四大名捕和蓝衣人纠缠在一起,几个人暗器乱飞,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我心中一沉,想,真好看!
这时,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女子遭到劫持居然不慌不忙,头轻轻转动,目光缓缓扫过在一旁看热闹的人,那眼神隔着面纱穿透过来,竟让人觉得里面有一丝嘲讽。女子看到我了,我的心莫名地颤动了一下。
我见那女子看着我,虽然她戴着面纱,但我还是认为他在看我,就好像刚才正下楼梯走在我旁边发呆的大叔认为那女子是在看他一样。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有了一个想法,我要去救她,救这个有些特别的女子,因为我还没有老婆。
我随手抽过旁边那位大叔头上五个铜钱一个的发簪,当暗器一样地向蓝衣人丢去。就在这时,战团中飞出四道人影子,原来是四大名捕,不知蓝衣人用了什么狠毒的功夫,他们的衣服全都碎成了破布,使他们成了江南四大名裸。
蓝衣人哈哈大笑,说,这下你们知道我摧花贱篇的厉害了吧!
此人话刚说完,我的发簪已经到了。我本想插他的手,因为我发觉他的摧花手确实有点门道,但没想到我第一次丢暗器,技术太差,快到他身边的时候被他发现,身子往旁边一窜。这一窜不要紧,发簪哗地一下从他小弟弟穿过。而因为我的暗器上带的劲又比较大,所以暗器带动他的身体撞破了两张桌子,最后将他的小弟弟牢牢地钉在墙上,没入墙中。
蓝衣人表情痛苦,他的裤裆里不断地流出血。胆小的女生已经啊地尖叫五指张开蒙着脸偷看,她旁边的男的也惊得不轻,小弟弟下意识地缩缩,不过色心战胜恐惧,连忙把女生抱在怀里,说,别怕,看,人生是多么无常。
蓝衣人咬牙捏着只露出一个头的发簪拔了拔,发簪纹丝不动,痛恨地望了望四周,看是哪个王八蛋如此卑鄙地暗算自己的小弟弟。我一脸平静,若无其事的样子,觉得自己越来越阴险。
四大名捕见蓝衣人小弟弟被治,暂时动弹不了,虽然身上没有衣服,但认为机不可失,挥着兵器啊呀呀地冲向蓝衣人。蓝衣人见再这么下去受伤的就不只是小弟弟了,钢牙一咬,摸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闪,蓝衣人冷汗直流倒退几步,一块米粒之肉被牢牢地钉在墙上。我再一次佩服自己,连这么小的肉都钉得到,看来有从暗器方面发展的天赋。而且我认为自己运气极好,在几天时间里看到两桩小弟弟脱离主人裤裆的美好情景。
众人皆惊,没想到这厮居然会当众自宫。原先抱着女生的男的把蓝衣人的那家伙和自己的比比后,得意地把腰挺出一点,说,看,现实是多么残酷。
女生躲在男的怀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墙上那团米粒之肉,认同地点头。
蓝衣人将那块不足一两但对他有历史意义的肉从墙上扯下,然后收进怀里,眼睛里闪动着嗜血的光芒,发狂了似的大声说,你们都得死!
说完他向一个旁观者抓去。
我见这时再不出场就要死人了,人影一闪,挡在蓝衣人面前,抓住了他的手。蓝衣人用力,却一动也不能动。
蓝衣人盯着我,眼睛里闪动着恶毒,说,是你暗算我?
我叹了口气,说,一切都是缘分。
蓝衣人爆怒,大声说,缘你TM的分!
说完他一记镣阴腿踢来,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得了林元宵真传,因为他的出腿方式和林元宵同出一辙。
我往旁边一侧,潇洒地躲开,有意无意地看了那带面纱的女的一眼,发现她也正看着这边,心中不由一喜。
蓝衣人抓住时机,摧花手施展开来。我运起三层功力,挥手一掌,和他的摧花手碰在一起,将此人打得倒飞出去,又撞坏桌椅无数。
蓝衣人大吐三口血爬起来,手耷拉着,已经粉碎性骨折,估计以后连都成困难了。
蓝衣人咬着牙,汗水不断地冒出来,眼神狠毒地看了我一眼,说,阁下叫什么名字,有种的报上名来!
我说,我叫自然。
蓝衣人恨恨地说,自然?老子记住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蓝衣人往窗外一跳,逃跑了。
这时,四大名裸醒悟过来,为首一人大喝一声,狂徒休跑!四人裸奔着向外追去,敬业精神让人叹服。
整个酒店里就剩我和那个女子,还有笑眯眯的酒店老板。
我解了女子的穴道。
老板说,您还住店吗?
我说,住!怎么不住!
老板说,好,先预付一半,共十两银子。
我大惊,说,怎么这么贵啊。
老板笑眯眯地说,算上桌子和椅子,还有被吓跑的客人,这还算少的了。
我说,那你怎么不找四大名捕要去啊,他们一定可以报销的!
老板说,现在这可就只有客官你一个人。
我心想早知道我也跑了。无奈,我只有交了银子,从此我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和二毛的本行相近的职业。
老板看着那女子,说,您呢?
那女子看着我,这时我可以肯定她是在看我。
我面色不变地说,给她也一间上房吧,一个女孩子家,这么晚让别人上哪去啊,钱我出。
到了女子的房间里,女子说,小女子云裳,多谢公子相救。
我说,没事,我也是好玩才救你的。
云裳低下头,默默地没有说话。
我说,没事我就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云裳点点头。
我回到房里,感觉有些郁闷,这小姑娘怎么没来个以身相许什么的,还害我装得那么正人君子。
于是叫了许多酒和几碟小菜,无聊地边吃边喝。
没喝几口,有人敲门,我打开门,见那白衣女子云裳站在门口,脸上还是戴着面纱。
云裳说,我可以进来吗?
我心中高兴,让开,说,你进来吧。
云裳进来,坐在桌边,看了一眼满满一桌的酒壶。
我心中忐忑,说,你有什么事?
云裳说,我是来谢谢你的。
我心中一紧,有些兴奋,难道真的是来以身相许的?
云裳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色的钗,放在手里抚,说,我家穷,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为了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我把它送给公子。
我大惊,说,这怎么可以!
云裳坚持要把它送给我,最后,我很下贱地说,要不这么着,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吧,这么就扯平了。
这时的我分外无耻,有点趁人之危的嫌疑。
云裳看着我,像要把我看透一般。
过了一会儿,云裳说,还是不要了,我怕公子失望。
男人总是会对神秘的事物有出奇的好奇心,对神秘的女人更是如此。尤其像现在这种情况,通常越漂亮的女的越喜欢说自己丑,所以我坚持要看她揭开她的面纱,心想身材那么好的女子样貌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云裳终于同意了,一双纤纤细手揭开了面纱。
留给我的是无比的震撼,没想到此人居然如此诚实,说让我失望就让我失望,连安慰的余地都没有。
我想我是救了那个淫贼,或许他就是看了这女子的身材才动了邪念,不能想象他看到那张面孔会有什么样的表情,而且他现在因为这么一个不算美女的人失去了小弟弟,不能想像他知道后又会是什么表情。至少我认为,这是一个很残酷的事实,如果我是淫贼,如果我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而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的话。
我有些失望,虽然我对美女不美女的无所谓,虽然老婆不是用来看的,但整天有个美女老婆在身边还是要赏心悦目一点,而且可以略微地提高身为男人的优越感。
云裳的声音很幽怨,说,我很丑是不是?公子很失望是不是?
反正都这样了,我决定道貌岸然到底,说,你看到了什么?
云裳说,你。
我说,那我看到了什么?
云裳有些迟疑,然后说,我。
我高深地摇摇头,语不惊人死不休,说,我只看见了一具骷髅。
云裳很惊讶,有我想像中的效果,说,为什么?
我说,我看见任何人都只看见骷髅。
然后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感慨说,你看,这其实就是一个骷髅的世界。
云裳的样子有点呆呆的。
我搬出师父的话来,说,所以说,我们看问题,要看到本质。
云裳似懂非懂点点头,说,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说,啊,忘了告诉你,我以前是个出家人。
云裳看着我,慢慢说,难怪。
一针见血。
我对重新戴上了面纱的云裳说,你打算去哪里?
云裳说,我的家在很远的地方,可是我不想回去。
我说,为什么?
云裳说,因为我村子里的人全被赢魔杀光了。
我愣在那里。
云裳看着我,突然跪下来。我吓了一跳,赶忙要将她扶起,可是她一动不动。
云裳说,我希望大侠能收我为徒。
我说,啊?
云裳说,我不想再被欺负了,所以大侠请收我为徒。
理智告诉我不能答应她,因为这意味着我有可能又失去一个老婆,虽然这个老婆不是漂亮的类型。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灰心丧气,觉得自己是不是命犯天煞孤星还是怎么的。
我说,你起来吧。
云裳说,你答应了?
我说,答应了。
云裳马上站起来,喊:师父。
寒毛直立。
我说,你为什么不把面纱脱下来?
云裳脱下面纱,说,我希望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带给别人。然后她说,弟子不打扰师父休息了。
说完她又戴上面纱,往外走去。
我说,慢着!
云裳看着我。
我说,以后不要叫我师父,我不习惯,我的名字叫自然,你就叫我自然得了。
云裳不声不响地出去。
第二天,结帐之后我们上路去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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