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名身着黑衣的士兵刚在门口站定,府内又潮水般涌出大股士兵,似要塞满整个空间。‘咣’的一声,府门合上,四下又平静下来。一眼望去,满是士兵,如你仔细瞧,可以发现最初的那数十名士兵的装束有别于普通的士兵——全身穿着黑色甲胄,威武雄壮,气势非凡——正是暗影卫。
不久,众军分列,赵云匆匆走来,步入内堂向高坐施礼道:“主公,现城中虽还有黄巾余孽为祸百姓,负偶顽抗,但局势基本已在我军掌控之中,各处工作也基本开始慢慢恢复。”
我笑着赞道:“子龙做事,我放心。”一句话说的赵云怪不好意思的,连连摇头道:“此乃子龙份内之事,且全鸡毛蒜皮小事耳,何能当主公厚爱?”张颌玩笑道:“那可不对咯,子龙,我可是说过要向你学习的喔!师傅都这么烂,那徒弟可就不用混咯。”说着大笑起来,赵云扑哧笑出声来:“俊乂还真当真啊,哈哈!”张颌苦着脸道:“难道子龙还想抵赖不成?”却怎也掩饰不住其眼中的笑意。堂中众人暴笑起来,笑声传出老远……
正谈笑间,一身儒衣、满脸疲态的孔融在太史慈和一个年轻人的陪同下,迈上青石台阶,走进内堂,双腿一曲似要下跪道:“文举该死……”
我忙站起身,向前一大步,双手扶住他道:“文举不必自责,此事也不干文举任何事,全乃武安国勾结黄巾贼管亥同谋叛乱,现俱已被诛矣。”
孔融面露惨色,抖动发白的双唇,终是没有发出声来,叹了口气道:“唉!没想到武安国竟会背叛我,勾结黄巾贼,还想谋害大人,真是……唉!”说着又重重叹了口气。
我看着孔融的歉疚神态,忙转移话题,指着他身后的那个年轻人问道:“请问文举,这位少年是?”
孔融被我问的一愣,‘哦’的一回过神来,忙道:“恩?哦,他是我手下的一员小将,名叫宗宝。快,还不见过大人。”说着催促道。
宗宝忙一辑,道:“见过大人。”我呵呵一笑道:“果然潇洒,实乃少年英雄耳,不消数年,定可成为文举的左膀右臂。”
孔融一怔,道:“如大人不弃,宗宝愿为大人身边一小卒,跟随大人征战四方,其生足矣。快,还不谢过大人。”拉着宗宝要他下跪道。
宗宝脸上先是一喜,又一黯道:“此固然是好,可是……大人你?”孔融押了下唇道:“如今天子暗弱,天下混乱,群雄并起,北海弹丸之地,非我所能保存矣。而英主难寻,汝视大人如何?”宗宝双瞳一闪道:“我……明白了。”
我一笑道:“怎当文举谬赞,秦羽不过区区一太守,地方一郡长而已,有甚能耐?”一句话听的孔融连连摇头,连道:“大人太自谦了,大人之事天下皆知耳,我孔融愿毕其一生跟随大人,听凭驱策,还望大人收留。”说着便要下拜。
我忙又扶起他,惊道:“文举之意我知矣,不必如此。既蒙不弃,我怎好辜负文举一片丹心。”
孔融听罢大喜,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回头道:“子义,你武艺不凡,而秦大人求才若渴,想大人必不负公一身所学。何不也趁此当口,一起效力呢?”
太史慈面露难色,道:“大人所言,子义本当听从,我也素晓秦大人之名。怎奈家中尚有老母在堂,又身染疾病,下不得床,少不了人侍侯。故恕子义不能从命之罪。”说完便要行礼。
我忙托起他的双手,道:“子义不必如此,敬孝道乃古之美德也,何罪之有?然若子义信得过我,我有办法医治好令堂的病。”
太史慈一脸疑惑,望着我的双眼,道:“真的?大人莫非也精通医道?”说着又摇了摇头道:“但我已找遍了全青州所有的大夫,都没有办法医治……”
孔融也疑惑的看着我,我一抿嘴,笑道:“我虽晓点医道,然尚不足登大雅之堂。我只是前几日遇到一位旷世神医,他一定有办法医治好令堂的病。”
太史慈虽还带有一丝疑惑,但有机会医治好自己的母亲,叫谁都愿一试的。且看我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也不好拒绝,只得接受……
随后,华佗便随太史慈前去医治他母亲,在华佗精湛的医术面前,不几日竟痊愈,其母亲行动也已颇似常人。太史慈感激之下,真心投奔我军……
夜风静起,虫鸣幽幽。
处理完公事,已近三更。最近若不是把郭嘉等从平原调来,这么多事还不知要干到何时,如此我大好的青春,大好的人生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想到此不禁打了个寒颤,快步走出大堂,漫步在长廊上。离拂晓还有数个时辰了,我丝毫没有一点睡意,子夜的霜风,扑打着我发烫的脸颊,微微有些许凉意。
长郎的尽头是一弯曲桥,桥下是清澈的池水,池水披着月亮的青辉,闪烁着粼粼银光,徐徐注入曲桥对面的花园。
越过曲桥是花园的圆形门,门的上端有一块折扇形的匾,借着月光,可以看清匾上的三个大字‘藏娇园’。
望着匾上的字,我静静的一笑,信步踱入园内。一进门,迎面立着一堵假山,我只得向左沿着一条花径曲转入园。
过了假山,夜风迎面袭来,感到阵阵凉意,不想风中竟夹着隐隐的抽泣声。我一怔:“是谁在哭?谁……”声音是从一座假山的后面传出来的,我信步走了过去。
假山下的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个白衫女子。此时的她正抬头仰望着空中的月亮,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她‘唰’的跃起,吃惊的扭过头来,我直眼望去,四目相对——是她,愣在当场……
而正在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城,却发生了一件震撼中原,影响天下格局的大事……
长安的王宫西边,有一条长长的直街,既不热闹,也不冷清,是退朝大大臣们停放马车,回归官署的必经之地,也是不少朝廷要员大宅偏门的所在。
轻快的蹄声从直街的另一头传来,王允和往常一样,带着贴身的四名护卫,悠哉悠哉的呼吸着这夜幕的爽洌空气。
刚处理完董卓闹天下的事件,王允自然开心,朝中大权基本掌握在自己手中,就是睡觉也会被笑醒,王允根本没有料到死神已经向他伸出了双手。
“呼~!”一阵阴风掠过,王允只感到耳边鬓发一动,正诧异间,只见两旁屋顶上已窜出数十条黑影。人未至,劲弩先发,夹着风声呼啸而来,直取王允身边四名护卫坐下马要害。
“下马!”众护卫不愧为大内高手,棉队突如其来的变故立刻就恢复了镇静,迅速滚落马鞍,只差一步,跨下坐骑早已身中数箭,哀嚎倒地。一名护卫来不及下马,立刻身中数箭,倒地,钉死当场。
“护着大人,快退!”一名酷似头领的护卫高喊道,不想刚落声便已中一箭,扑的倒地,死了。
“砰!”又一名护卫倒地,先中一箭,后中数刀,至死不退。在敌人的强大的攻势下,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大声呼救,四下弥漫着浓烈的杀气,断绝了一切生机。
“大人……走!”最后一名护卫终于喊出一句,但已身中数刀,眼看着活不成了。
王允一咬牙,生死面前,再也顾不得身份面子,踏着仍然湿滑的石板直街,转身便跑。
尽头处一黑衣蒙面人双手环抱,通身散发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王允停下脚步,吃惊的望着他,顿时感到了死亡的气息。此刻王允感到死亡离自己竟如此的近,咫尺可及。
“王允大人!”那人说话了,“不好意思,借你的首级一用。”
‘女的。’王允脑子里快速的旋转着,但却怎么也想不出谁要杀他,无奈道:“开个条件吧,只要我能做到,一切好商量。”
黑衣女子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摇了摇,道:“我已经说过了,我们要的是你的——首级。”
王允愕然。
弦响,劲风起,王允轰然倒地,被牢牢的钉在青石板的直街上。
霞光初照,晶莹的露水中凝上了丝丝血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