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点不习惯,冷静真的不再上网,却再也不能够恢复到以前那种单纯的日子了……
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小南。
他开始频繁地上冷静这里来。有时只是来打会儿游戏,有时会赖在这里吃饭,有时会霸着冷静的电话和她母亲聊天,更多的时候却是和冷静大谈他的同学、老爸……
冷静无可奈何。
和他久了,冷静也看出了他的寂寞。一个十二岁的早熟的孩子已经会寂寞了。冷静再冷静也拒绝不了一个寂寞的孩子,更何况冷静也不太冷静。
渐渐的,冷静也习惯了他的打扰,并且喜欢了他的打扰——因为有他在,母亲常常会忘了时间和他聊得天昏地暗。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这次网络之旅的一大收获?
只是……
面对他的时候常常会使冷静想起另一张和他相似的脸……
今天小南又来了。
只是……冷静总觉得今天的他有点不太一样。
平常很多话的他今天却特别的安静,打游戏的时候有点心不在安,很容易就让人看出了他有心事。
一直等到了他准备走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动静,冷静以为他不准备说了。
在送他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住了。看他那忸怩的样子,冷静有点好笑,心里突然想起“尤抱琵琶半遮面”的诗句来,是不是也可以用来形容他“羞涩”的样子呢?
很难得的情况,冷静发现自己竟然占了上锋。呵呵……
“恩……阿静……”他欲言又止。冷静突然发觉他竟然一直都这样称呼她。感觉上他该叫她姐姐或者什么其他的称呼吧?但他没有,那么自然地叫着她的网名,亲切而熟悉。
感觉很像……又遇到了阿南。
“什么?”冷静极力扯回自己神游的思绪,还不知道这小鬼会找她什么麻烦呢。
“我生日那天你会来帮我庆祝吗?”他说,眼睛很清澈地望着她,充满了希望——他的眼睛又大,又闪亮,眼睫毛也长,真美。
冷静怎么能对着这么动人的眼睛说不吗?当然不行!
“什么时候?”冷静问,“你想我怎么给你庆祝?”
“我想请一些同学、朋友,你来做女主人好不好?”他的眼睛亮闪闪、水汪汪的,那么“深情”地望着她,差一点冷静就一口答应了。
“啊?!”冷静也想到了自己吃惊的样子一定显得很蠢,因为她已经发现那小鬼拼命拼命地憋着笑意。
“你尽管笑好了。”冷静有点气急败坏,“我才不干这种蠢事!”
什么嘛?一个二十七岁的“老”女人去给一个十二岁的小男生做生日聚会的“女主人”?那也太娱乐观众了吧?
小鬼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哀怨”地注视着某人,那样子真的很惹人怜惜。冷静就这样想起来他没有妈妈的事情,也许他是需要人替他张罗——这大概也指望不上他那个忙着约会的爸爸。
况且,冷静最近才发现,自己对帅哥的免疫力几乎等于零——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
结果可想而知。
其实小南一离开,冷静就开始后悔了。因为她答应的事意味着,可能要去一个她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可能会遇到一群难缠的人——物以类聚嘛,相信小鬼的朋友才不会有多好相处;也有可能碰到那个她决定不要再见到的人……
可是,冷静想反悔也不成。因为冷静发觉自己根本就找不到小南,没有地址,没有电话,或者任何一个有关他的消息。甚至网上也没有了阿南的踪影——冷静可不是想找阿南,只是想通过他告诉他儿子自己返回的事嘛,也不行。
再见到小南的时候,已经是他生日那天。
是见过一面的司机来接冷静的。冷静想叫他带信给小南反悔不去的消息。可还没说完,他的头上就直冒冷汗——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
实在不忍心看到他那可怜的样子,冷静只好坐上了他的车。
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冷静才发现该可怜的是她自己,真的。
因为她又被那个小鬼骗了。
我真的很笨,这是冷静遇到这个小鬼后的新发现。
当我莫名其妙地在一座豪宅前下了车的时候,就被一声惊天动地的“你来了?!”吓了一跳。结果,我从惊吓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被小鬼拖进了另一个世界。
说是“另一个世界”一点都不过分。那么多的水晶吊灯照着,那么长的餐桌上摆慢了各种美味的食物,各种颜色的酒散发着醉人的醇香,还有那么多穿戴整齐的帅哥高声谈笑着……
冷静就那么傻傻地被小鬼牵着手,站在门口,忘记了该如何反应。冷静对自己发誓,她决不要再这样丢脸!
“小南!”冷静再也不顾自己的形象问题,大声喊他。实际上她还有什么形象可言,居然穿了衬衫牛仔裤来参加这样正式的酒会!
“你为什么骗我说你只请了你的同学、朋友参加?”冷静恶狠狠地,才不管他们全都转过头来看着她——反正这时候再计较也已经太晚了。
小南用手捂住了耳朵,一脸的无辜:“没有啊,这些全是我同学、朋友——除了我老爸。你该不会要我把我老爸赶出去吧?”
冷静望着这个可恶的小鬼,再看看那群穿戴整齐的俊男靓女,快要爆炸了:“你是不是要告诉我这些就是你的同学?他们做我同学还差不多。”
冷静发誓,她真的听到几声轻笑,很刺耳。冷静连脖子都红了——因为她不能冷静了。
小鬼呢?还是气不喘,脸不红,一本正经地说:“没骗你,这些真是我的同学。”
冷静再看看那些成熟的脸,怎么也不能说服自己相信他们都未成年。冷静的头开始“嗡嗡”直响。
“我想你一定误会了。”有人加入了谈话——是他老爸。天,冷静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居然被他看见了自己让他儿子耍得团团转的糗样!
如果不是小南一直拉着冷静的手,我不确定冷静会不会不顾风度地转身离去。
“什么误会?”冷静瞪着阿南,没有好脾气——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爸是个花心萝卜,儿子当然也是个小恶魔!
“其实,小南读书一直跳级。我都不记得他跳了几次了。”他微笑着,保持好脾气,“我想你一定还不知道小南已经在读大学二年级了,并且进了研究所。这里有些是他大学同学,有些是他研究所里的朋友。”
……
冷静知道自己一定又露出很傻的表情来了。因为那些轻笑,这时已经爆发成哄堂大笑。
冷静,冷静,再冷静……
有个人走过来笑着对她说:“小姐,你不用太在意,这个小鬼真有点不是人。”
“谁说我不是人?”小南在一边抗议,像只兴奋的斗鸡,“你才是鬼,见色忘友的色鬼!”
“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liu。我这是潇洒人生……”
……
怎么办?怎么办?我再也冷静不下来了,冷静脸色很难看,又红又黑的。阿南这时对她温柔地笑着,安慰着她:“小南就是这样,别介意。”
他的笑容这样眩目,他的声音低沉而性感……冷静看着他,竟然也笑了。
“你还是叫我阿静吧,我喜欢这个称呼。”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话就这样自动地留出了冷静的嘴巴。去了小帅哥,又来了个大的,冷静怎么还能冷静呢?
不能不承认,在她的潜意识里,想看看阿南是她答应来这里的最大原因。
小南已经和他的那些“大”朋友们吵吵闹闹地走开了,不时传过来一阵阵嚣张的笑声——冷静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小南给人的感觉总是不像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他确实不是。
这样想着,冷静平和了一些。
但是……穿着牛仔裤和衬衫的样子实在和这里的环境有点格格不入。
“我不知道今天会是这样一个场面。”冷静喃喃地,企图向阿南解释着什么,“我以为只是小南的同学聚会——都是小孩子。”
说话的时候,冷静一直低着头,阿南就站在她的对面,冷静却不敢看他。他穿着西裤的双腿微微叉开,站得挺拔,站得……很有安全感!是的,冷静的脑海里当时就出现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字眼——安全感。
其实,站在他的身边那种奇怪的温暖,是冷静这辈子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兴奋的,心跳的,羞涩的,温柔的……很复杂,连她自己也无法说清楚。
显然,自己对他充满了期待。
冷静痛恨自己的聪明。在有的时候,糊涂比清醒要省事得多,比如现在。望着阿南,这样一个成熟的,有钱的,又很帅的男人,身边一定不会缺少女人的。如果没有网络,这样一个成功的男人和自己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他凭什么会喜欢上我,甚至爱上我呢?冷静有点黯然。
已经可以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冷静更加沉默。因为她现在要想的,是如何来争取自己的幸福。是的,冷静是个勇敢而聪明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对于自己的幸福怎么能没有计划,没有行动?
这样想着,再看看阿南,不觉“扑哧”地笑了。冷静实在不能想象自己“”的样子,也不能想象阿南会是如何一副惊讶的样子。
但是——我是勇敢坚强的阿静,我不会轻易被打倒!下意识地,冷静握紧拳头。
“阿静,阿静……”
谁在叫?是阿南。他正在冷静的面前,微笑的脸,微笑的眼睛。
呵呵……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某人的“猎物”。
加油!
“好吧,阿静,我得承认,你成功地打击了我的自信。”阿南有点沮丧的声音成功地吸引了冷静的注意力,看起来,他一脸苦相,“我第一次发觉自己已经老了,不再具备吸引女性的魅力了。”
“什么?……啊?!……不会啊。”冷静先是愕然,然后就是手足无措了。
“是吗?”阿南的眼睛和那小鬼真的很像,亮晶晶的,“那你的表现怎么会这样心不在焉。让我觉得自己在你眼里很无趣。”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说了什么话让你误会么?”冷静有点脸红——总不能这样告诉他,自己已经“有点”爱上他了,正在想着如何“虏获”他?
“没有。”阿南一本正经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在和人开玩笑,“实际上这么长时间,似乎都是我在唱独角戏。而你呢,又是微笑,又是皱眉,又是握拳头……显然没有在听我说话。你在想什么想得这样出神?男朋友?该不会因为我硬拉着你讲话,你就想打我吧?”
冷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轻松的谈话,又有点像他们当初在网上相遇的感觉了。
“阿静,你想喝点什么?我帮你拿。”小南的出现像阵旋风。看得出来,今天的他很兴奋——也许因为是他的生日。
“谢谢,我不会喝酒。”冷静淡淡地微笑,不是说微笑的女人最美吗?她现在可不想喝醉了在阿南的面前出丑。“聪明女人不做傻事”是冷静一向的做事准则。
“知道了。”小鬼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取出一杯颜色很漂亮的饮料,“这是我的新发明的‘粉红记忆’,只加了一点点香摈,适合不会喝酒的女士。”
这是第一次,他那么有礼貌地称呼冷静为“女士”,虽然也不是正面叫她,她还是有点想笑。
看了看那杯“粉红记忆”,下意识的,冷静有点犹豫,不知道为什么。
阿南却接了过来,冷静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特别晶莹透亮,不知道是为了小南自豪,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原因:“你可以是试试。小南虽然不太喝这些,可他调的酒真的很棒。”
“好吧。难得老爸这样夸奖我,我也去给你调一杯吧。”小南耸耸肩膀,走开了。依旧快得像一阵旋风。
冷静接过来喝了一口,有点玫瑰的香味,很淡,似乎没有酒味。
“不错吧?”阿南看着,有点自豪,“这小子,从小就对调治药剂很有兴趣。没想到调酒也很有天分。”
“啊?”冷静在心里愣了一下,有点别扭,神差鬼使地回头去望小南。
小南居然正在远处望着她,看见她回头,得意地举了一下酒杯,笑了,那笑容着实地让人心里直发毛。
阿南离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杯琥珀色的酒——冷静猜想,那就是小鬼说的为他老爸调的。看得出来,阿南喝得很满意。
冷静虽然没有像她的名字表现的那样冷静,可也决不是那种神经质的女孩子,但是今天,她却莫名地紧张,脑海里一直浮现小南那有些诡异的笑容。
很久了,阿南依旧那样风度翩翩,没有丝毫不正常的表现。冷静呢?也没有预料中的眩晕,更没有像小说中所说的“不舒服”。
看来真的只是自己有点“小人之心”了。这决不能怪人家,谁叫那小鬼没有一点君子的样。
不说别的,就说这次酒会的事,分明是他故意误导。看着自己衬衫牛仔裤的样子,冷静觉得阿南一定以为她有点傻。天知道,她原本打算来照顾一群十二岁的小鬼的!现在看来,小鬼请她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娱乐观众。
哼,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冷静想起来心里就忿忿的。
不过……他调的“粉红记忆”真的很好喝,有点甜,有点香,有点凉凉的,又有点爽口。和她平时喝的橙汁和可乐大不相同——那是冷静除了水以外,唯二的饮料。是不是有点无趣?她只是懒,不太愿意为了一张嘴而费心思——可想而知,她二十七岁了还没有交到谈婚论嫁的男朋友不是没有原因的。
试想,连吃都不愿意多想的女孩子,会去想如何谈好恋爱吗?
但是,就在此刻,冷静望着阿南那张温柔的笑脸,听着他低沉而性感的声音,感受着他体贴的照顾,她突然很想谈恋爱,很想好好地,认真地谈恋爱——就像她答应过母亲的那样。
只记得那天,阿南说了很多话,冷静也说了很多话,他们很开心。
冷静一直都在开心地笑,阿南也在笑。冷静发觉他的笑容真的很——撩人!
客厅很吵,因为小南开始和他的那群同学一起打开音响,大跳“艳舞”。冷静和阿南后来就避到了一个阳台上说话——冷静不记得是谁先提出来去那里的了。
他们又说了很久很久,很多很多,似乎一直在说。说了什么冷静却不记得了,他们都太兴奋了。
当时,冷静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他们已经在网上认识很久了,可以算是好朋友了吧,话多代表他们很投缘嘛。冷静居然忘了许多事情,那些她曾经认为很重要的事情。
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真的很晚,因为那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冷静发现自己是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醒来。
强烈的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床很大,被褥很软,身边还躺着一位看起来不是太陌生的帅哥。
冷静这时候表现得很名副其实,她没有惊叫着跳起来,真的没有——虽然谁有了这样的经历都会惊跳的。
迷迷糊糊中,冷静已经察觉到了身体的某一部分在痛,很暧ei的痛。冷静不是十几岁的小女生了,她已经想到发生什么了。这样想来,身旁有位帅哥很正常呀,没有才应该惊叫。
看来,自己过了一个很刺激,很香艳的晚上。冷静自嘲地摸摸自己有点晕眩的头,微笑。问题是——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别人都会有什么反应?我想不出来。但是,我知道绝对不会像冷静一样。她从清醒之后的唯一个念头居然就是——逃跑!
为什么?冷静一点也不清楚,也懒得去想。昨天一直就觉得他“撩人”,好了吧,“撩人”出问题来了。
我是不是有点像那种不负责任、始乱终弃的“负心人”呀?一得了便宜就想逃跑?冷静一边苦笑着,一边悄悄地起来找衣服——真的很怕那人突然醒过来。
冷静蹑手蹑脚地在房间里一件一件地捡她的衣服。房间很大,四散的衣服扔得到处都是。
天哪,场面真的很夸张。可是——
她居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手忙脚乱的,总算把她的衬衫牛仔裤套回去了。还好,看来阿南还是没有醒。伸了一下懒腰,冷静感觉自己快散架了——是不是所有偷欢的人都会留下这样的严重后遗症?
说不懊恼,那是假的。想想看,一个人怎么能完全忘了自己的“第一次”呢?这样不就像生命中少了一部分?
可是,我是聪明的女人,我是勇敢的女人,冷静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当然知道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我才不要后悔!这样奇怪而神秘的“第一次”是不是也很刺激?
这样想着,冷静才有点平衡,偷偷地打开房门,想往外走。外面很安静,冷静的头探出去望了一下,走廊很长,空荡荡的,没人。
好机会,快跑!
奇怪的是,冷静前脚刚跨出门去,还没转身把门给关上,居然就有个人突然冲过来,以“万夫莫挡”的气势和她撞了个满怀。。
“咣铛——”
惊天动地的碎裂声,破坏了冷静一早上所有的努力——这样的声音,就算是死人也肯定给吵醒了。
冷静瞪着地上那一大片的玻璃缸的碎片,很想自己突然就变成空气或者灰尘,只要没人可以看见她。
可惜老天很忙,没时间管她,只有一个小恶魔正对着她“恶狠狠”地笑。哪有人端着鱼缸在走廊上到处逛的?冷静看出来了,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如果到现在还对他存有幻想,那她一定是天下第一大傻瓜!可惜冷静觉悟得实在不早。
所以,现在冷静就只有站在门口,进退不得——到处是玻璃,而她居然发现自己还没穿鞋。
对了,鞋呢?
“什么事?”背后传来懒洋洋的声音。阿南的脚步声渐渐近了。
“哦,老爸,你醒了呀。”小恶魔标准的“奸笑”,“我没见到阿静出来,撞了她一下,把鱼缸打破了。对了,阿静……你的鞋呢?……别动别动,我帮你去找!”
冷静知道自己该在阿南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情况下,为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组织小鬼继续误导,但冷静实在没时间阻拦他,更是因为冷静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阻拦他。他已经钻进了房间。
什么跟什么嘛。早知道就别逃了,现在的情况倒像是自己做了亏心事被抓。冷静就只有站在门口,在满脸“诧异”的先生的眼皮底下干笑。看样子这位阿南先生被小鬼搞得眼花缭乱,还没有弄清楚状况。
“啊!找到了!”小恶魔的声音简直是个酷刑,只见他手里拎着两只鞋出来,身体摇啊摇啊的,还夸张地摇头叹气,“你们怎么搞的,这么乱,鞋子都被老爸的衣服盖住了。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
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这小子真欠揍!
他是欠揍,冷静怎么还有脸揍他?她只想着要回家,要马上走。
冷静手忙脚乱地穿上鞋子,看看地,看看天花板,再看看小恶魔的笑脸,就是不敢看阿南。管他呢,她喃喃地对着满地的碎玻璃说了声“再见!”,拔腿就跑。
自己的行为实在是不够勇敢,冷静知道。可是——这总该属于“特殊”情况吧?
一切都那么混乱。
跑出去的时候,冷静起码撞到了三个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人。她连头都没抬一下——老天,让他们都看不见我吧。
可惜,老天还是没空管这些事。况且冷静也没有巫婆的魔力,所以还是有很多人看见了她狼狈的样子。
说狼狈一点都不过分,出了庭院的大门,冷静才发现自己还没梳洗,长发也有点凌乱,更糟的是衣服,由于昨夜随地乱扔,穿在身上皱皱巴巴的。
实在应该梳洗好了再走的,冷静再怎么冷静,也没有勇气回去。
跑得有点远了,冷静才敢停下来等计程车。可是很久了,等得腰也酸,腿也痛,头也有点发晕,还是没有看见一辆计程车的影子。
冷静这才回过神来打量四周。
倒霉!昨天居然没注意到,这里是出了名的高级住宅区。看来回家之路还很长。
问题是,真的很累,就想找一张软绵绵的大床睡觉。冷静红着脸回想着,自己到底过了一个怎样“激烈”的晚上?
车子怎么还不来?
“吱——”
那么响的刹车声音吓了她一跳。老天总算有点空了,知道要照顾照顾冷静这个倒霉蛋了。冷静望着眼前的银色宾士车,松了一口气。
有人下车来给她打开了车门。
是阿南!
从头到尾,他都板着一张脸没出声,和昨天的谈笑风生判若两人。他的样子好象是她……恩……那个……强迫他的。
好吧,他不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冷静气呼呼地望着他,真想自己能有骨气一点,甩头就走。
哼,耍酷谁不会?可是,可是——
冷静摸摸酸痛的腰,耍酷也不用和自己过不去吧?再望望四周,望望车,显然,在这样的时候谈骨气是很对不起自己的。冷静一声不响地坐进了车。
真的好累呀。这是冷静最后的意识,因为紧接着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而阿南,一直都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是不时拿一双深邃的眼眸静静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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