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了他这个不争气的大儿子,耶律宏又将目光转到了小语身上:“慕容公子才华出众,杀了也是可惜,你这条命就暂且先留着,等朕想到如何惩治你之后,再做决断。这段时间,你且先暂住宫中吧!”这慕容羽如今看着也就十五六岁大小,五年前便名扬天凌,可见其确实是个难得的少年才子。并且,这少年在短短时间内,便使冰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仅凭他带来的几个人和那一城的老弱病残,击退了一批又一批的侵犯之人,其本领确实不可低估。这样的一个能人,若能为自己所用,无异于给自己添了条有力的臂膀。还是这二儿子有先见之明,不然,如此人才便要被那大儿子给毁了。况且,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若不是他贪图美色,也不会吃这大亏,如今只以律下不严之罪罚他闭门思过,已是对他的无上宽容,毕竟皇家的脸面还是要撑住的。再说,王后如此关心此人,不管事情是否如自己猜测那般,自己总还是要给王后留些脸面的。小语可不管耶律皇帝是何心思,反正自己暂时是没事了,还能在这宫中好吃好喝地住着,这对睡了那么久的马车的人来说,倒是件好事。于是讨巧道:“谢陛下!”耶律青彦也跟着谢恩:“谢父皇!”王后朝耶律宏投去感激一瞥,提议道:“大王子之前的宫院还一直空着,依臣妾看,就暂且安排慕容公子住在那里吧!”做了好人的耶律宏享受着玉阶下两人的感恩膜拜,又见王后如此开心,心中甚是满意:“就由王后你来安排吧!”原来王后不是来告状的,小语这才放下了心,抬眼感激地望向王后,这一看。别的没看出来,倒叫她看出了亲切,她的这双眼睛真美……深夜,梅园。王后揭了面纱,坐在梳妆台前,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精工雕琢的青铜镜里,映出的是张绝美的脸。这是一张典型的瓜子脸,柳叶细眉,明眸如波,鼻梁高挺,两腮晕红,樱桃小嘴,双唇娇艳。这张脸。因为经历了风霜,而变得更加成熟妩媚,而这种妩媚是现在的小语无法拥有的。王后抚摸着自己的脸庞,找寻着记忆中年轻时的模样。之前已不甚清晰的记忆,在今日见到小语以后。慢慢变得清晰无比……年轻时的自己,确实是跟现在的小语长得……很像。耶律宏悄悄来到她身后,轻轻替她披上裘皮披肩,柔声问道:“睡不着?”王后转过身,期待地望着他:“陛下,您觉得像吗?”耶律宏抓起她冰凉的双手紧紧握在手心:“乍看之下确实是挺像的,可他是名男子。”王后摇摇头:“不。她是女儿身!”耶律宏惊讶道:“慕容羽是名女子?”王后似乎早已料到耶律宏会是这表情,解释道:“在去雪狼殿之前,她就已经来过梅园。”他果真闯入了后/宫,而且还把耶律青耀给耍的团团转,这孩子这是哪儿来的本事?“这孩子可不得了啊!”耶律宏叹道。虽然还未确定,王后的脸上已是掩饰不住的得意。次日一早。王后便来到了小语暂住的浮光殿。迎驾的宫女宫人跪了一地,却独独不见主人公的身影。王后贴身宫女阿苏欲上前拍门,叫醒那无礼之人,却被化身为宫女的姚雪姚霜给拦了下来:“娘娘恕罪,我家主子自小便有迟起的习惯。您先请回,待主子醒来,奴婢自会提醒她前去向娘娘您请安的。”都说大兴王朝乃礼仪之邦,他慕容羽身为天凌城第一才子,竟然这般自抬身价,无视耶律王后的威仪,当真可恨!阿苏心下愤愤,准备替王后出言教训教训这个无礼之人:“好个不识抬举之人……”“阿苏!”王后喝道,“不得无礼!”无礼之人分明不是她啊?阿苏虽不服气,但绝对不敢表露出来,只低了头退到一边。王后说完阿苏,又回转过来问小语带来的两个侍女:“你们主子平时都什么时候才起床?”“要等到午时才起。”姚雪如实答道。睡到这么迟怎么可以?别的不说,这样只睡觉不吃东西,对身子可不好,怪不得都瘦成了这样!王后皱起眉头:“你们做下人的,怎么不知道提醒主子作息要正常?”“这……”姚雪姚霜犯了难,她们倒是想提醒来着,可这么做管用吗?王后见二人吞吞吐吐的样子,也不忍心再为难,这本是身为娘亲该做的事,怎能怪责他人?再说,有哪个做主子的,肯听下人摆布?这坏习惯还是由她来帮小语慢慢改过来吧。于是,王后朝姚雪姚霜吩咐道:“再过一个时辰,你们便去将你家主子唤醒,让她到梅园来见本宫。”姚雪姚霜倒是想答应,但明知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何应允?“请恕奴婢无法做到。”王后已是退了大步,此二人竟还敢再拒绝,真是不把她这耶律王后放在眼里吗?王后微怒:“为何做不到?”只听两人无奈答道:“主子睡着后便叫不醒。”竟有此事?王后深觉惊讶,还是个孩子,怎么就生了这样的毛病?王后见对话无果,便兴致缺缺地回了梅园,再多的不满与疑问,也得等人睡醒了再说。耶律王后前脚刚走,耶律青彦后脚便迈进了浮光殿大门。看到守候在门外的姚雪姚霜,耶律青彦打趣道:“那条懒虫还睡着呢?”姚雪姚霜目不斜视,只当没见到人来,也没听到有人在讲话。耶律青彦看看一脸严肃的两人,笑道:“你们的主子再不起床,这懒人之名只怕是要一直跟着她了,到时,她想补救也来不及了。”姚雪姚霜瞪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家主子不在乎那些虚名。”真当主子是睡懒觉不肯起床吗?不知道原因还在那边乱讲,真真可恶!耶律青彦看到两人神情,觉着刚才的玩笑似乎过了,于是嬉笑,认真问道:“你们主子何时醒来?”“午时。”这是这几天来唯一的答案,耶律青彦心里思忖着: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她真不是故意不起来的?